重慶談判:蔣介石從一支菸斷定毛澤東是個厲害角色


重慶談判:蔣介石從一支菸斷定毛澤東是個厲害角色

重慶談判時的毛澤東(資料圖)

本文摘自《史間道》,朵漁著,天津人民出版社出版

  1944年7月,蔣介石在黃山召開“整軍會議”,氣憤地說:“自從中原會戰與長沙會戰失敗以來,我們國家的地位,軍隊的榮譽,尤其是我們一般高級軍官的榮譽,可以說掃地已盡。外國人已經不把我們軍人當作一個軍人,這種精神上的恥辱,較之於日寇侵佔我們國土,還要難受……現在是什麼時候,前方官兵過的是什麼生活?而我們天天還在宴會,我曾經三令五申,不許隨便請客,但是大家一點都沒有做到,腐敗墮落到了這種地步,試問我們成什麼軍隊?成什麼政府?”

  1945年,美英蘇在雅爾塔“密約”,讓外蒙獨立以換取前蘇聯出兵。蔣經國到前蘇聯簽約時,向斯大林解釋中國不能讓外蒙古獨立的理由:“我們抗戰的目的,就是收復失地。今天日本還沒有趕走,東北、臺灣還沒有收回,反而把這樣大一塊土地割讓出去,豈不失卻了抗戰的本意?我們的國民一定不會原諒我們,會說我們‘出賣了國土’。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國民一定會反對政府,那我們就無法堅持抗戰。所以,我們不能同意外蒙古獨立。”斯大林回答說:“你說得很有道理,我不是不知道。但你也應該知道,今天並不是我求你來幫忙,而是你求我來幫忙。如果你本國有力量,自己可以打日本,我自然不會提出要求。今天,你沒有這個力量,還要講這些話,就等於廢話!”

  1945年8月9日,前蘇聯出兵中國東北。斯大林說:“我們已經等了40年。”他指的是1904—1905年日俄戰爭的失敗。

  1945年9月初,第一批出關的八路軍冀東部隊進入瀋陽,就遇到了蘇軍搶劫事件,且有不少中國百姓前來訴苦。八路軍一面電告中央蘇軍“衣衫襤褸,紀律甚壞”,一面要求蘇軍嚴肅紀律。蘇軍答覆說:士兵們對法西斯極為仇恨,在德國時他們就是這麼幹的。

  1945年9月2日,日本投降簽字儀式在東京灣的美軍軍艦“密蘇里號”上舉行。當時,美聯社、合眾社、路透社、國際社和中國中央通訊社的記者們都摩拳擦掌,不幸的是現場只有一部通訊用無線電臺。一番爭吵後,大家商定抽籤決定。結果,中國中央通訊社的曾安波最幸運,他第一個向全世界報道了日本投降的消息。

  1945年8月日本向聯合國無條件投降後,蔣介石即命令八路軍、新四軍等共產黨系統的軍隊原地駐防,不得獨自行動。朱德則拒絕這項命令,並特別聲明解放區軍隊有參加敵人受降及各項國際會議的權利。

  日本投降後,“頭顱低垂,失眠的眼眶深深下陷”的蔣介石發表了他那著名的“以德報怨”的演講:“我們武裝之下所獲得的和平,並不一定是永久和平的完全實現,一直要作到我們的敵人在理性的戰場上為我們所征服,使他們能徹底懺悔,都成為世界上愛好和平的分子,像我們一樣之後,才算達到了我們全體人類企求和平及此次世界大戰最後的目的。”“如果以暴行答覆敵人從前的暴行,以奴辱來答覆他們從前錯誤的優越感,則冤冤相報,永無終止,決不是我們仁義之師的目的。”

  親歷者憶抗戰勝利:不相信,感覺時間停止
  一位年逾八旬的親歷者回憶當年抗戰勝利時的情景:“勝利日的那天下午,我們在做工,發現身邊的監工總是竊竊私語,不久就集合開會去了,接著廠裡的機器就陸續停了。門口軍營守衛的日本兵不見了,然後就聽到樓外賣報紙的小孩喊:‘號外!號外!日本宣佈投降!’我們當時真的不敢相信。覺得肯定是小孩把戲。可又想這玩笑也開得太大了不是,於是就有個人說要下去買報紙,當他拿著報紙上來時是哭著走上樓的。他磕磕巴巴的念給大家: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廠子裡一下子變得特別安靜,我根本沒緩過神來。好像時間停止了幾秒鐘,但瞬間就像炸了鍋似的熱鬧起來。年輕人把手裡頭的工具都給扔了,蹦了起來,壓抑太久,蹦的那個高啊……”

  1945年8月27日,冷欣中將率部乘美軍軍機抵達南京,成為戰後最早進入南京的中國將領。當飛機到南京上空盤旋下降時,俯瞰南京城,河山雖然依舊,卻是滿目瘡痍。冷欣聯想到總理陵墓,“別八年矣,不知尚完好否?”

  曾任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大法官的梅汝璈曾說:“我不是復仇主義者。我無意於把日本帝國主義者欠下我們的血債寫在日本人民賬上。但是,我相信,忘記過去的苦難可能招致未來的災禍。”  胡蘭成被汪偽政權拉攏過去,大節盡失,卻對抗戰評價甚高:“抗戰是非常偉大的,它把戰前十年間種種奢侈的小氣的造作都掃蕩了,於是中華民國便非常清真。抗戰的偉大便是中國文明的偉大。中國是干戈遍地亦能有清平世界,蕩蕩乾坤,且更覺有日常人事的親切,所以那八年的抗戰又是非常真的。”

  1945年8月抗戰剛勝利時,遠在美國的胡適給毛澤東發了一份電報,大意是說:日本既已投降,共產黨就再沒有正當的理由來繼續保持一支龐大的私人軍隊,共產黨現在更應該學英國工黨的好榜樣。這個勞工黨沒有一兵一卒,但在最後一次的選舉中,卻得到了壓倒優勢的勝利。

  1945年6月11日,毛澤東在“七大”所做的閉幕詞中提出一個著名的口號:“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

  1945年,毛澤東在接受路透社記者採訪時,激情洋溢地描述了光明的新中國:“我們建立的將是這樣一個自由民主的中國:它的各級政府直至中央政府都由普遍平等無記名的選舉產生,並向選舉它們的人民負責。它將現實孫中山先生的三民主義,林肯的民有、民治、民享的原則與羅斯福的四大自由(第一,言論的自由;第二,信仰的自由;第三,不虞匱乏的自由;第四,免於恐懼的自由)。”

  1945年7月1日,傅斯年一行六人在王若飛的陪同下抵延安訪問。傅斯年與毛澤東是二十多年前的北大舊識,在談到五四運動時,毛稱頌傅的貢獻,傅則以陳勝、吳廣自況,說你們才是劉邦、項羽。毛澤東報之以微笑,並未作正面回答。傅向毛索墨寶,毛遵囑慨允,寫道:“竹帛煙銷帝業虛,關河空鎖祖龍居。坑灰未燼山東亂,劉項原來不讀書。唐人詠史詩一首書呈孟真先生,毛澤東。”

1945年7月4日,毛澤東和黃炎培在延安機場共話天下。68歲的黃炎培直言相問:“我生六十餘年,耳聞的不說,所親眼見到的,真所謂‘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一人,一家,一團體,一地方,乃至一國,不少單位都沒有能跳出這週期律的支配力。大凡初時聚精會神,沒有一事不用心,沒有一人不賣力,也許那時艱難困苦,只有從萬死中覓取一生。既而環境漸漸好轉了,精神也就漸漸放下了。有的因為歷時長久,自然地惰性發作,由少數演為多數,到風氣養成,雖有大力,無法扭轉,並且無法補救。”53歲的毛澤東肅然作答:“我們已經找到了新路,我們能跳出這週期律。這條新路,就是民主。只有讓人民起來監督政府,政府才不敢鬆懈。只有人人起來負責,才不會人亡政息。”
  梁漱溟去延安同毛澤東談話時,毛澤東放任不羈,脫略形跡,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有時,會把手伸到褲襠裡抓蝨子。後來有人將此向梁印證,梁公微微一笑,沒作否認。梁曾極度讚賞延安時代的毛澤東的天馬行空、豁達大度、察納雅言。他用了四個字:“軼群絕倫”。有問蔣介石同毛澤東對比如何,梁答曰:“差遠了!”
  蔣介石:毛澤東此人不可輕視

  1945年8月20日,蔣介石給毛澤東發電,邀請毛澤東赴重慶談判,電文中說:“大戰方告終結,內戰不容再有。深望足下體念國家之艱危,憫懷人民之疾苦,共同戮力,從事建設。如何以建國之功,收抗戰之果,有賴於先生惠然一行,共定大計,則受益拜會,豈僅個人而已哉!”兩天後,毛澤東回電:“為團結大計,特派周恩來同志前來晉謁。”轉天,蔣介石再去電邀毛澤東:“承派周恩來先生來諭洽商,至為欣慰。唯目前各種重要問題,均待先生面商,時機迫切,仍盼先生能與恩來先生惠然偕臨,則重要問題,方得迅速解決。國家前途實利賴之。茲特備飛機迎近,特再電馳速駕。”這時斯大林也來電,主張毛澤東應赴重慶談判。在此情況下,毛澤東再不去重慶就十分被動,於是給美國總統特使兼駐華大使赫爾利去電,要求美國在談判期間保證他的人身安全。8月27日赫爾利親赴延安,接毛澤東和周恩來到重慶。
  蔣介石曾對秘書陳布雷說:“毛澤東此人不可輕視。他嗜煙如命,手執一縷,綿綿不斷。但他知道我不吸菸後,在同我談話期間,竟絕不抽一支。對他的決心和精神,不可小視。”
  毛澤東在重慶與蔣介石進行談判期間,曾兩次約見王芸生,單獨交談甚久。後來大公報館回請毛澤東,宴會後,毛當場為《大公報》題詞:為人民服務。

  1945年,毛澤東在重慶請張申府吃飯,十分客氣。但當張把自己寫的一本書送給他時,毛澤東面上頓現不豫之色。張在這本書扉頁的題詞是:“潤之吾兄指正。”
  1945年10月8日,胡風前往重慶九龍坡機場歡送前來參加國共談判的毛澤東回延安,這已是幾天裡他們的第三次見面了,但交情難說深厚。在歡送的人群中,雖然胡風“被徐冰從背後往前推了一下,但仍然沒好意思走上前去握手”。
  1946年8月,毛澤東在會見美國記者安娜·路易斯·斯特朗時說:“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看起來,反動派的樣子是可怕的,但是實際上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力量。”
  1946年,戰爭的硝煙散去不久,美國《時代》雜誌第一期登載了一篇回憶駝峰空運的文章:“戰爭結束,在長520英里、寬50英里的航線上,飛機的殘骸七零八落地散佈在陡峭的山崖上,被人們稱之為‘鋁谷’。在晴朗的天氣中,飛行員可以把這些閃閃發光的鋁片當作航行的地標。”整個二戰期間,美國損失在駝峰航線上的戰機就達468架,犧牲飛行員1579人。
  1945年,晏陽初在一次與蔣介石的會面中說:“我們人民遭受了二十一年的內戰,他們流盡了鮮血。現在該是為農村的大眾幹一些事情的時候了。”蔣說:“你是個學者,我是個戰士。等消滅了對手之後再說吧。”晏陽初說:“如果你只看到軍隊的力量,而看不到人民的力量,那麼你會失去中國。”

  二戰末期,羅斯福總統提出了著名的四大自由,即言論自由、信仰自由、免於貧困及免於恐懼的自由。晏陽初補充了一條,就是人民要有“免於愚昧無知的自由”。
  二戰後的南京國民政府是中華五千年曆史上最富裕的一箇中央政府,黃金美鈔,飛機大炮,史所未有。美國的魏德邁將軍說,國民黨如還剩下幾把掃帚柄,也可把長江堵住,為什麼湯恩伯的四十萬大軍竟連幾把掃帚柄也不如?“豈不怪哉”!
  1945年剛勝利時,流傳著這樣的順口溜:“想中央,盼中央,中央來了更遭殃。”因為接收大員們似乎只關心“五子登科”:條子、車子、房子、日本女子和票子。
  《論語》雜誌149期載:“法幣滿地,深可沒脛,行人往來踐踏,絕無俯身拾之者,謂之‘路不拾遺’。”一副流傳的對聯《贊財政當局》:“自古未聞糞有稅,而今只謂屁無捐。”
  《論語》刊載民謠以諷法幣:“平平漲漲漲平平,漲漲平平漲漲平,漲漲平平平漲漲,平平漲漲漲平平。”
  黃炎培給15年來國民政府的金融政策算了一筆賬:“上海有一個文化機關,15年前,得一位熱心家捐了銀元55萬元,約定存入8家銀行,只用息,不動本,規規矩矩地照辦。一會兒法幣政策實行了,合成法幣55萬元。上海陷敵了,法幣2對偽幣1,合成偽幣25萬元。勝利了,偽幣200對法幣1,合成法幣1250元。金圓券頒行了,法幣300萬對金圓券1,合成金圓券4毫1絲;金圓2對銀元1,合成銀元2毫零5息。15年間,繞了一個大圈子,55萬元幾乎等於零,鬧了一個大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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