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抢了一颗糖,被砍了30多刀

审讯室。

眼前坐着的男人,一脸清冷的神情,许久不曾好好打理的脸上,冒出些许浓密的胡须。

“说说吧,死者最后一次联系你是什么时候?”赵队坐在桌子另一边,手里翻着案件记录,头也不抬地问道。

那男人一言不发,赵队这才抬起头认真打量起眼前这个男人:合身的西装,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手表,打得方方正正的领结。

不久之前,局里接到一起命案:死者叫张晓,女,今年26岁,在家里开了煤气自杀,原因还在调查中。据公司的同事说,死者出事前行为怪异,精神恍惚,嘴里常嘟囔着怪言怪语。

坐在审讯室里的男人是死者的男友,名叫林殊,是一家外贸公司的白领。两人本来决定在月底结婚,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林殊有些恍惚,被叫了几遍才反应过来:“她出事之前我带她去市三院看过精神科,但这事不光彩,她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我就帮她瞒着家人和同事。后来,她连我也肯不见,但我真没想到她会在家里自杀。”赵队观察到他说话时紧紧攥着拳头。

“好了,该了解的我们都了解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赵队说完,示意身边的小张带他出去。

他一个人坐在审问室里点了根烟,仔细回想着案件的细节。

赵队,本名赵树林,这人办事雷厉风行,眼里容不得沙子,案子在他眼里只有水落石出和无头悬案两种,只要还有一点疑点,他都会追查到底。

小张刚送完林殊回来,看着赵队一脸愁容,忙打趣说:“赵队,嫂子可给我来电话了,说你为了工作已经连续一个月没回家了。你再不回去,甜甜都要不认你这个爸爸了。”

甜甜是他七岁的女儿,被小张这么一说,赵队想起自己还真的已经一个多月没回家了,不过转念一想:“哎,不对啊,我老婆不给我打电话,给你打电话是什么意思?”

“赵队,你的脾气谁不知道,你工作的时候谁要敢打扰你,还不一顿臭骂。嫂子也是问我你工作上的事,没催你回去。不过,赵队,要我说反正这桩案子也快结了,你也该回家一趟了,再不回去,闺女都要认别人做爸爸喽。”

说完,小张就一溜烟跑了出去,留下扬起手想打人的赵队。

虽说这案件的人证物证样样齐全,可赵树林心里总觉得哪里说不出的怪异。

第二天,赵队和小张来到了林殊提到的市三院精神科,找到了当时给张晓看病的医生。

刚走进去,他们看到一个六七十的老头,头发花白。他们来之前做过功课,这老医生在这家医院四十多年,算是医院的活招牌。

由于来之前打过招呼,他们出示了证件之后就单刀直入:“您还记得半月前一个叫张晓的患者吗?”

那老头虽然年事已高,却精神矍铄、不聋不哑:“记得啊,我看新闻了,说是那姑娘在家里自杀了。那时候我就想起她半月前在我这看过病,真是可惜了。要是好好治疗,总不至于走上这条绝路。”

小张在一旁插嘴:“那姑娘得了什么病?”

“说到底还是心病,以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啊,是郁结在心中的心事太多,就这样一天天耗着,总会把人给熬死。”老医生无不惋惜地说道。

“这么说,她的确是有自杀倾向?”

“人心不可测啊。不瞒你说,我从医四十多年,救过多少人就看过多少拽不回的人。那姑娘会自杀,真是我们医者的悲哀啊。”一谈起此事,那老医生就难掩内心的痛惜。

赵队想着把话题引开:“听说,当时和她一起来的还有她的男朋友。”

“你这么说,我倒是有件事觉得很奇怪,那姑娘看起来和他男朋友关系并不好,起初我还以为是小两口闹矛盾,可后来越看越不对劲。那姑娘看起来很怕她男朋友。”

从医院出来,赵队就抽着烟,一言不发。旁边的小张倒是有些着急:“赵队,你说人是不是这男的杀的,然后伪装成自杀啊。”

赵队斜眼看看小张,倒是一脸不可思议:“行啊,你小子想象力够丰富啊,证据呢?你有证据吗?”

这下轮到小张纳闷了,他挠挠头:“也是,我们查了死者小区的监控录像,她死的那段时间没有任何可疑人员出入。更何况她家里也没有发现任何指纹和脚印。如果真的有人作案,那手法也是很高明了。”

赵队听着小张一阵嘀咕,拍着小张的肩膀说:“有想象力是好事,可是没脑子就不是什么好事了。”说着他随手掐灭了烟头,“今天给你放个假,我抽空回趟家,你自己打车走吧。”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无比诧异的小张,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哎,赵队,你这话什么意思啊······赵队······”

这一大早,赵树林刚到办公室,小张就黏糊过来:“赵队,你看你难得回趟家,这一大早又过来了,可真是模范员工啊。”

赵树林走进办公室,脱掉了外套,突然想到:“哎,我让你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我办事,您还不放心,我查了死者死亡时,她男朋友林殊在公司加班,一群人都能证明,不会有假。还有你让我查他的档案,都在这。”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文件袋。

赵队迟迟不收,双腿翘在桌子上,手里还不忘点根烟:“我这两天头疼得很,眼睛不行了,看不得这么密密麻麻的东西,你给我念。”

小张心里暗骂,嘴上倒是老实,伸手拿起文件翻开念了起来:“林殊,男,24岁,从小父母双亡,有一个弟弟。兄弟俩从小生活在孤儿院里,后来有一对夫妻领养了林殊,之后的事暂时还没查到,只知道林殊靠自己的努力上了大学,现在在外贸公司上班,公司的同事都说他这个人为人友善,工作上也努力,而且平日里对她女朋友很好,两人打算月底结婚······”

赵队的眼睛眯起来,似乎在想什么:“你查一下这个孤儿院的地址,收拾东西和我走一趟。”

可他们刚到就傻眼了,这地方哪有什么孤儿院,早就被拆得尸骨无存。

无计可施之际,赵队瞧见路对面有一个小区,看着上了点年头,住的都是退休的老年人,对这孤儿院兴许还有印象。

他们跨进了小区大门,迎面走来一个扇着蒲扇,拿着收音机的大爷。小张上去问这大爷是否记得马路对面的孤儿院。

这大爷一看就是经常锻炼,中气十足:“嘿,别提了,那孤儿院早没了。”

“大爷,那您知道上哪去联系这院里的领导吗?”

“你联系这群人渣干嘛?他们干的就不是人事,十年前被举报早就给一锅端了。”

“这些人犯啥事了?”

“这儿看上去是个孤儿院,其实背地里做着倒卖儿童的事。很多小孩说是被领养,其实哪里是领养,都是被卖出去了。”说着,大爷这一股子气。

赵队和小张对视一眼,赵队倒是恍然想起多年前的一桩贩卖儿童的案子,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一时没有想起来。

从小区出来,赵队手里的烟也抽完了,他掐灭了烟头,转身对小张说:“小张,你立马回队里,找档案室的小郭把当年那起贩卖儿童案的资料找出来,还有我要所有当年那起案子里相关人员的联系方式。”

“另外,你再通知刘亮,让他带一队人查查孤儿院倒闭之后,那些稍大点的孩子的去向,在其中找找有没有林殊的弟弟。”

傍晚时分,林殊下了班走进自己家的小区。

不远处一辆黑色大众车里,正有人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赵队,你到底在怀疑什么?”呆在车里的小张忍不住问。他们已经连续跟踪了林殊五天,这五天里他除了上班下班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

“你还记得那老医生说了什么吗?”见小张一脸不解,赵队便继续说下去,“他说感觉到死者与她男友不和,而且死者很怕她男朋友。”

“可你也说,办案要讲证据,案发现场没有任何证据能指明这件事和他有关啊?”

“你说得没错,可世界上没有什么滴水不漏,万无一失的作案手法。只要动了杀机,就注定是输了。”他说着意味深长地看着林殊所住的小区。

“我开始也很奇怪,不过后来我发现我一直都想错了,想要一个人死,亲自动手是最蠢的办法。张晓的确是自杀,但和他逃不了关系,总之林殊这个人不简单。”

正说着,兜里的手机响了,赵队接起电话:“什么?我们马上过来。”

“赵队,怎么了?”

“人先不盯了,林殊他弟林凯找到了,人已经死了。”

等他们赶到那里的时候,现场已经被控制起来了。

尸体被白布包着,赵队掀开一角,却被吓了一跳,尸体已经严重腐烂,即使曾有什么线索,此刻也荡然无存了。

赵队起身问了问现场的法医死因:“怎么死的?”

法医摘了口罩说:“被刀捅死的,时间大概是三个月前。”

“三个月,到现在才发现?”赵队一脸不可思议。

这时迎面走来的一小伙叫刘亮,这小伙年纪不大办案却很有一套:“赵队,查清楚了,死的这人是林殊的弟弟,叫林凯,是马哥的一个手下,两人起了争执,马哥动手杀了他。”

“哪个马哥?”

“就是之前横街那地痞流氓,他们一伙人可没少犯事。现在已经控制住了一部分人,不过那个马哥自从捅了人之后就跑路了。他怕被人查到,就叫人把尸体丢到这来。这里都是些拾荒者,在这里老死病死根本没人管,他知道没人会查到这来,所以这么多天都没出事。可也是老天有眼,政府打算今年解决这个已久的问题,集中安置这块拾荒区,清查的时候发现了这具尸体。”

赵队看着那被划得面目全非的脸,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半月后的一天,小张急匆匆跑进办公室:“赵队,按你说的办了,已经控制住马哥,就等你的命令准备收网。”

赵队处理完手里的文件,抬头说道:“不急,再等等。”

小张不知道的是,赵队在等一个人上钩。

不出所料,过了三天,赵队就下令收网。而这一网捞起的不止马哥,还有一个人——林殊。

审训室。

“好久不见啊,老朋友。”赵队眉头一挑,“不过,我该叫你林殊,还是林凯?”

一旁的小张吃惊万分,“赵队,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想到吧,好一出狸猫换太子,真让我赵某人长见识了。是吧,林凯?”

小张盯着眼前这个男人,连口水都不敢咽,仔细琢磨了半天才忽然明白,不觉后背一凉。

林凯倒是先开了口:“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赵队伸出自己的手,说:“你做得可以说是滴水不漏了,可就是这双手出卖了你。”

林凯看着自己的手,没感觉出任何异样。

赵队开口:“张晓死的时候,我检查过她的尸体,她右手中指戴着一个戒指,我找人查了那戒指,是情侣对戒,可我却从没见你戴过戒指。而拾荒区的那具尸体,虽然尸身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但我们从他腐烂的右手中指上找到一枚戒指,那款式和张晓手上的是配对的。”

林凯看了看自己的手,又不自觉地收了起来。

“法医鉴定过,死者死之前,脸曾被利器划得面目全非,就好像有人故意不想让我们知道什么一样。”赵队说完,就仔细盯着林凯的脸,“可他欲盖弥彰的行为,反而提醒了我,后来几经周转,我们终于找到当年孤儿院的相关人员,才知道原来你和林殊是一对双胞胎,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听完,林凯的脸上浮现出讥笑的神情。

“不过,那个时候我也只是怀疑,并不能完全确定。我不得不承认,你真的很厉害,没有留下任何疑点能牵扯到你身上。可我深信,只要动了杀机,就注定是输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逼你再出手。”

林凯笑了:“马哥?”

赵队默然:“按你的个性,你绝对不可能让一个知道你这么多秘密的人活在世上。你借刀杀人,让他杀了你哥,你本想慢慢找机会杀了他。他这样的人,仇家千千万,死了绝对查不到你头上。可你没料到我会这么着急查孤儿院的事,我们查到马哥是早晚的事,你等不及了,你必须在我们调查他之前杀了他。所以,我们在追踪到马哥的下落之后,并没有立即下令收网,而是······”

“而是等我想要动手杀他,再一网打尽。”林凯在一旁讪讪地笑,神情中的落寞不言而喻。

“只是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你做了这么多,究竟是想干什么?”

“干什么?抢回本该是我的一切。”林凯情绪突然激动起来,那抽搐的脸颊带着无限的恨意,他几度想扑起来,不过却被身边的警卫死死按住。

片刻之后,他平静下来,回忆起杀人经过。

我和我哥是双胞胎,我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看长相的话,除了我们自己,没人能分辨得出我们俩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他说过永远不会丢下我,可没想到都是骗人的。

那个时候孤儿院里来了一对夫妻,他们给了我一颗糖还夸我乖,我跑去找哥哥想要和他一起分享。

可他却一把把我推倒在地上,抢走了我的糖。后来,院长领着那对夫妻来找我们,那女人问我们谁刚才拿了她的糖。

我哥哥站出来说是他,我那个时候不敢相信,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却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后来他就被那对夫妻领养了,我一个人留在了那里。直到15岁孤儿院倒闭,我在横街遇到了马哥,他教我没有人是可以信任的,别人抢了你的东西,你就该抢回来。

后来,我找了他很久,终于在今年初春找到了他。

我找到他时,他已经是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的硕士生,有体面的工作,还有马上要结婚的女朋友,可我呢?我只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小混混,见不得光。

可是那样的生活原本应该是我的啊,该被领养的人应该是我啊!

读名牌大学的人应该是我,双手沾血的才应该是他啊!

我想起马哥教我的,属于我的东西就该抢回来。

这些年我帮马哥干了不少黑事,他有不少秘密落我手里。我骗他说这些东西被我哥知道了,他打算报警。不出所料,马哥起了杀心,我只是从旁顺水推舟了一把。

然后我就计划着变成他,我伪装成他,抢了他的一切,他的生活,甚至包括他的女朋友。

可那个女人疑心太重,说我根本不是林殊。我本来没打算杀她的,是她自己太多管闲事看了我和马哥联络的短信。我不会让这样的炸弹留在我身边的。

后来我动了杀机,在她日常饮食里加了致幻剂。她开始产生幻觉,再加上我恐吓她,一旦她报警,我就立马杀了她爸妈。她明明知道我不是林殊,却被我强迫着不得不在外人面前演戏,日子一久精神就出了问题,最后被我逼得自杀。

赵队听完最后一句话面色凝重,从包里掏出一本笔记本。这是他从林殊家里搜来的,他今天特意带来,推到他面前说:“这是你哥生前的遗物,我想也许你有必要看看。”

林凯心有疑虑地拿过了那本泛黄的笔记本,一看就有些年头。

日记的第一页,一行字歪歪扭扭像是林殊小时候写的:

亲爱的弟弟:

今天是我上学的第一天,我们班上每人都发了这样一本笔记本。我想用它来做些有意义的事,于是,我打算拿它来给你写信。我很想弟弟,不知道弟弟现在在哪里,等我找到你,我一定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因为老师说了,做错了事情要学会说对不起,这样别人才能原谅你。

······

日记的第二十三页,字迹越来越成熟稳健:

亲爱的弟弟:

今天是毕业典礼,遗憾的是同学们都有亲人陪伴,而我的身边没有任何人。我生命中很多重要时刻都希望与你分享,可惜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你的消息。

这几日我时常做梦,梦到小时候与你在孤儿院的时光。那时候的我们多么快乐,无忧无虑。可我每每惊醒,因为我忘不了那日你不理解甚至是愤懑的眼光,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气,气我抢走了你的糖。

我不知道这辈子是否还有机会找得到你,更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跟你说一声对不起,这件事困扰在我心中太久,没有人可以交流,只能在这里写下来聊以慰藉。

其实十五年前,我并不是故意抢你的糖,那时我和你一起在孤儿院的水坛旁玩皮球,你说肚子疼要上厕所,我陪你去厕所的时候在走廊里玩皮球,听到厕所外那对夫妻站在那里低声交谈着。

男的说,上次领的那孩子太倔,经常逃跑,抓回去一顿打之后还跑,一来二去差点闹出人命,这次可得长点心眼,找个听话点的。

女的说,放心,来的时候已经听院长说了,有一对双胞胎,弟弟性格软懦,年纪也合适。保证不会像上次那个那么倔。

这个时候我看你上完厕所走了出来,你看到那男女习惯性地喊了一声叔叔阿姨好,正打算要走,她便给了你一颗糖。

我和你那个时候都只有十岁,他们说的话并不很能听懂,只听过院里的奶奶们说有些小孩会被坏人用一颗糖骗走,我又听到他们说什么打啊抓的,害怕极了。我怕我的弟弟会被抓住,我怕我的弟弟会消失。

所以,我抢了你的糖,我不想让你吃那颗糖,不想让我的弟弟消失。

后来,院长领着那对夫妻来找我们,那女的问刚才谁拿了她的糖,我没有想太多站出来说是我,我怕因为那颗糖,我的弟弟可能会被打。

那女人满意地牵着我的手说,就是他了。

那个时候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记得你眼神里的不理解和生气,我来不及和你解释就被带走了。

后来逐渐长大,我才知道他们对话的意思,我才知道他们的另一个称呼:人贩子。

我被卖到了偏远地区的山村里,所幸我的养父母对我很好。我的养母常年卧病在床无法生育,才想到买一个孩子,我的养父虽然是个农民却知道读书才有出处。

他们坚持供我上学。只是,养母在我来这个家庭的第五年就走了,养父也积劳成疾一病不起。

我一边赚钱养家一边读书,靠着乡镇领导的支持,成了村里第一个大学生。

他们都说我能干刻苦。可只有我知道,我读书是为了走出这个山村,只有读书我才有可能找到你。

我大二的时候,养父也去世了,那个时候的我靠着学校的助学金勉强度过学业,我一度想放弃,然而每次想到放弃总会想起我还没找到你。是啊,我还有你这个亲人。我不能放弃,我还要找到你。

日记的最后一页是两兄弟相遇的那天:

亲爱的弟弟:

我想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写这些寄不出去的信了,因为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很难过,是我害你成了一个地痞流氓。如果早知道结局是这样,当初我打死都不会抢你的糖,我宁愿被带走的是你,可是再也没有办法重来了。

所幸老天爷还是善良的,他让我找到了你。

从今以后,我会把这些年来欠你的一切都补回来。

哥哥没有撒谎,我说过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赵队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泪水已经打湿了早就泛黄的日记。出于猎奇之心,他也看过几页,大概知晓了一些情况。

他起身打算离开,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转过身来:“你一直说你哥哥抢了你的东西,可你们两个同样身处逆境,活得却截然不同。处境是天给的,可怎么活却是自己选的。”

听完这句话,林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嚎啕大哭起来。

就像那天,哥哥抢走他糖果的时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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