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首位接種新冠疫苗的美國媽媽,現在還好嗎?


43歲的詹妮弗,看到莫德納公司招募新冠疫苗志願者的消息,這位兩個孩子的母親勇敢地“捲起了袖子”。

3月16日,她簽下長達45頁的“棄權書”,成為全世界第一個接種新冠疫苗的人。

世界首位接種新冠疫苗的美國媽媽,現在還好嗎?

一針打下去,有何感覺?

詹妮弗說,除了胳膊有點疼,似乎沒有其他副作用。

同一天,太平洋另一端,中國工程院院士陳薇領銜的科研團隊,也獲批啟動新冠疫苗臨床試驗。四天後,首批中國志願者開始接種疫苗。

雖然啟動臨床試驗比美國略晚幾天,但陳薇團隊進展迅速。

4月12日,二期臨床試驗正式開始,進度全球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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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84歲的武漢老人熊正興在女兒的陪同下,自告奮勇完成了疫苗接種,成為此次試驗中年齡最大的志願者。

新冠肺炎沒有特效藥,全球確診人數還在不斷上升。疫苗,成為人們眼中戰勝疫情的“最大希望”。

這一“終極武器”,研發難點是什麼?到底何時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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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苗研發難不難?

有時候,打一針管一輩子,例如麻疹疫苗。

有時候,年年打卻未必有效,例如流感疫苗。

還有的時候,研發數十載卻沒成功,例如艾滋疫苗。

不同疫苗研發難度不同,有的難,有的相對簡單。

對於某些病毒,為何我們沒有疫苗呢?

首先,當然是技術上存在難度,例如艾滋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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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年,人類首次發現艾滋病毒,此後孜孜不倦地研發疫苗。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NIH),每年投入研發經費是6億美金。

然而,艾滋病毒特別狡猾,變異性極高。免疫系統剛剛認識病毒、建立保護,病毒可能就變異了。HIV疫苗研發,至今無果。

其次,是經濟和社會層面的障礙。疫苗研發,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財力,並承受失敗的巨大風險。但這樣的鉅額投入,都能有產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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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曾經在中東流行的MERS病毒(中東呼吸綜合症冠狀病毒)。儘管MERS疫苗已經進入臨床試驗,但由於病毒流行具有區域性,製藥企業沒有太大動力推進研究。

再例如,我們曾經聞之色變的非典SARS病毒。當年,SARS疫苗研發得挺順利,但隨著SARS病毒銷聲匿跡,找不到大量病例進行臨時試驗,研發也就隨之停擺。

新冠疫苗的研發難度大不大呢?

新冠病毒和SARS病毒比較相似,都是通過病毒表面的刺突蛋白與細胞表面的ACE2受體結合感染人體。

刺突蛋白像一把“鑰匙”,ACE2受體則像一把“鎖”

鑰匙開了鎖,病毒就能進入細胞。

目前,我們的科研人員不僅擁有研發SARS疫苗的經驗,而且已經掌握新冠病毒的“鑰匙開鎖”機制。

因此,早在1月下旬,中國疾控中心主任高福就胸有成竹地表示:“從我們對SARS、對這類病毒的認知,我可以拍著胸口講,這個疫苗肯定會成功。

疫苗研發要多久?

1月12日,中國完成新冠病毒的鑑定和測序,並與全球共享病毒基因組序列信息。

千里之外的美國莫德納公司,下載了這份序列,開始“緊急”研發。

莫德納的速度確實很快,快到引發了美國政府內部的數次拉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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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日,特朗普召集十來家制藥和生物技術公司高管開會,共商疫苗“大計”。

高管之中,莫德納CEO班塞爾是唯一一位拿得出成果的人,他說:“已成功研發候選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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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追問:“未來幾個月內,你覺得能研製出疫苗嗎?”

班塞爾說:“對的,第二階段。”

這一回答頗具“迷惑性”。傳染病專家福奇立刻糾正:

“你不是有疫苗,你只是有一種疫苗進行測試。”

然而,特朗普已經堅定了他的想法:疫苗在“幾個月後”就能研製出來。

因此我們看到,美國政府的說法自相矛盾了很多次。

特朗普前腳說“幾個月”,福奇後腳糾正說“一年到一年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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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苗的出爐時間,為何讓人產生誤解?

這裡必須先釐清一個概念:做疫苗本身不難,難的是做出有效且安全的疫苗。

科研人員拿出候選疫苗之後,要花很長時間做試驗,測試疫苗的安全性和有效性。

通常來說,先做動物試驗,再做人體試驗。

動物試驗一般“從小做到大”,先是小鼠,再是雪貂,最後是豬或者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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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物試驗成功之後,才能進行人體試驗。

人體試驗又分為三個階段:

臨床一期:主要測試疫苗的安全性,需要幾十名志願者,最短不少於20天。

臨床二期:主要測試疫苗的有效性,需要數百名志願者,最短一個月時間。

臨床三期:大範圍接種並評估,最短需要三五個月。

歷史上,疫苗的研發時間常以年計。一旦操之過急,後果不堪設想。

在疫苗安全問題上,人類是栽過跟頭的。

1955年,

美國克特公司生產的小兒麻痺症疫苗滅活不徹底,病毒還有活性,導致約200名兒童殘疾、10名兒童死亡。

1966年,美國研發了一種呼吸道合胞病毒疫苗,結果導致兩人死亡,很多孩子接種後肺炎症狀更嚴重了。

1976年,美國爆發豬流感,政府操之過急,結果留下了“疫苗比流感殺死了更多美國人”的黑色記憶。

不過,全球疫情迅速升級,疫苗研製迫在眉睫,能否“特事特辦”呢?

全球第一家進行臨床試驗的莫德納公司,就“搶跑”了。

在詹妮弗接種疫苗之前,莫德納居然沒有進行過動物實驗。

很多人批評說,莫德納居然敢跳過動物實驗,為了速度不要命了?

對此,莫德納首席醫療官扎克斯認為,動物實驗不是讓疫苗進入臨床試驗的關鍵點。

他為何敢這麼說?這就不得不提到疫苗的種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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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苗有哪些種類?

目前,正在研發中的新冠疫苗,採取了不同的技術路線。

莫德納給詹妮弗接種的,是一種名為mRNA-1273的實驗性疫苗。

mRNA疫苗是一種最新技術,和傳統疫苗不一樣。讓我來簡單粗暴地解釋一下。

傳統疫苗通常是滅活疫苗,也就是把病毒培養出來以後直接殺死,然後做成疫苗。

傳統疫苗的風險在於,其生產的是活病毒,萬一滅活過程產生疏漏,就可能導致不良反應(參看上文的克特疫苗事件)。

mRNA疫苗的原理是,將編碼新冠病毒刺突蛋白的mRNA導入體內,觸發機體自身產生針對性的抗體蛋白。

換句話說,mRNA不是直接用病毒,也就沒有滅活的風險,因此安全性相對更高,基本不會引發人體的發燒、痠痛等反應。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做動物實驗,觀察疫苗會否讓動物產生嚴重不良反應,對mRNA疫苗開發而言,意義不算非常大。

(詳細解釋可查看Nature子刊的文章:

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nrd.2017.243)

不過,生命科學是不能被百分百預測的,試驗做得越多總歸越安全。

莫德納的“搶跑”,也遭到不少科學家反對,認為這將試驗人員置於更大的風險之中。

在人體實驗的同一天,與其合作的美國國家過敏症和傳染病研究所,為保險起見補做了小鼠實驗。

mRNA疫苗相對安全,但缺點也很明顯。

mRNA進入人體後“不太穩定”,有時還沒發揮作用,就被降解了。就算沒被降解,也可能沒進入目標細胞。

莫德納研發的寨卡mRNA疫苗,就曾因為臨床一期未能產生足夠抗體而失敗。

世界首位接種新冠疫苗的美國媽媽,現在還好嗎?

目前,世界上還沒有能夠上市的mRNA疫苗。

因此,mRNA疫苗先進歸先進,管不管用還是個未知數。

為了和疫情賽跑,中國的新冠疫苗研發,採取了“多條腿走路”的策略。

也就是說,不管“黑貓白貓”,“老中青”各種技術一起上。看誰先研發出來,看誰的效果好。

研發的主要技術路線,包括滅活疫苗、亞單位疫苗、腺病毒載體疫苗、減毒流感病毒載體疫苗和核酸疫苗(包括mRNA疫苗)等5種。

“多條腿走路”,能不能加快疫苗研發呢?

其實不能,該做的試驗一步也不能省,但可以帶來更高的“命中率”。

全球合作加速研發

疫苗研發,是一個非常複雜的過程。

新冠疫苗也同樣面臨著臨床試驗不確定、病毒變異等諸多風險和挑戰。

目前,全球範圍內,中國、美國、日本、德國、法國、以色列、澳大利亞等國家都在爭先恐後地研發疫苗,與病毒競速。

根據世衛組織的統計,全世界至少有70多種疫苗正在研發之中

如果國際社會加強合作,則有可能加快研發進程,早日讓人類披上抵禦病毒的堅實“鎧甲”。

世界首位接種新冠疫苗的美國媽媽,現在還好嗎?

3月16日接種疫苗後,詹妮弗根據要求,每天記錄自己的身體反應,連續兩週。

她說第一天體溫略有升高,第二天胳膊酸脹,但之後就和平時一樣,沒有任何不良反應。

幾天後,她將和另外44名志願者一起,接種第二針疫苗,繼續接受觀察。

詹妮弗說:“不管疫苗何時出來,效果如何,能參與其中都讓我感到十分自豪。

但願一切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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