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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能源報-中國能源網（記者張楠君 實習記者吳起龍）近日，一則關於“上市公司高管性侵養女四年”的消息傳出後，涉事人員鮑某供職企業之一的煙臺傑瑞石油服務集團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傑瑞股份”）廣受關注。
趕巧，傑瑞股份在此事件後披露了2019年年報，報告期內公司實現營業收入69.25億元，同比增長超50%；歸母淨利潤為13.61億元，同比增長超120%。
不過值得注意的是，2019年度營收、淨利潤增長創下記錄的同時，公司的應收款、存貨等快速增加，但經營現金流回款狀況不佳，公司或陷入“只掙數據不掙錢”尷尬。此外，市場還關注到其存貨應收增加但資產減值準備下降、實控人高位減持，員工持股高位“接盤”等問題。
年度營收、淨利增長創記錄
傑瑞股份日前披露的2019年年報顯示，報告期內公司實現營業收入69.25億元，較上年同期增長50.66%；歸屬於母公司淨利潤為13.61億元，較上年同期增長121.16%；基本每股收益1.42元，同比增長121.88%；公司毛利率、淨利率分別為37.37%和20.11%。
其中，去年第四季度營業收入26.85億元，同比增長58.89%，歸屬於母公司淨利潤4.56億元，同比增長80.51%。全年的國內營業收入較上年同比增長88.54%，收入佔比達71.04%，較2018年顯著提高。
傑瑞股份稱，受益於油氣開發，2019年公司業務收入及毛利率均保持增長。隨著國內頁岩油氣、緻密油氣大開發，油田設備及服務市場整體呈現良好的上升態勢，公司鑽完井設備及油田技術服務需求旺盛，訂單增長快，毛利率顯著回升；年度營業總收入、淨利潤創上市以來的最好記錄。
具體到板塊來看，油氣裝備製造及技術服務實現收入52.11億元，同比增長59.47%，毛利率38.49%，同比增長6.22%；維修改造及貿易配件實現收入13.07億元，同比增長26.54%，毛利率35.33%，同比增加4.35%。
子公司方面，傑瑞石油裝備技術公司實現收入38.58億元，淨利潤10.94億元，能源服務公司實現收入13.19億元，淨利潤1.37億元，石油天然氣工程公司實現收入8.15億元，淨利潤0.65億元，均實現增長。
公開資料顯示，傑瑞股份的前身為煙臺傑瑞設備有限公司，成立於1999年12月，主要業務是油氣田設備及工程技術服務。公司的產品和服務主要應用於石油天然氣的勘探開發、集運輸送等。
2010年2月5日，傑瑞股份在深圳證券交易所上市，截止今年4月17日收盤市值為242.34億元，是國內油氣田領域市值最大的民營上市公司。
另據其上市後發佈的首份年報數據顯示，2009年傑瑞股份營收為6.8億元，發展至2019年，10年時間其營收增長已超10倍。
或陷“只掙數據不掙錢”尷尬
中國能源報-中國能源網記者注意到，儘管傑瑞股份2019年取得了上市10年來最亮眼的業績，但其應收賬款、票據，預付款項和存貨的同比快速增長亦不可忽視。
財報數據顯示，2015-2017年傑瑞股份的營收數據一直緩慢增長，其營收規模由2015年的28.27億元小幅增長至2017年的31.87億元，對應年份的應收款規模則從21.50億元增長至23.11億元。
不過，自2018年開始傑瑞股份的業績開始大幅增長，而同期的應收款數據亦隨之增長，到2018年底，其應收票據及應收賬款餘額增至31.47億元，較上年同比增長36.17%。
最新的年報數據顯示，公司2019年應收票據與應收賬款合計達41.68億元，同比增加10.21億元。獨立的第三方研究機構透鏡公司研究認為，傑瑞股份最近兩年的高增長實際上是靠大規模地對外賒銷推動實現的，其賬面營收和利潤快速增長的同時，應收款也在同步暴增。
記者發現除應收款項增加外，傑瑞股份的預付款項為6.12億元，同比增加3.34億元；且公司存貨達41.65億元，較2018年末的22.58億元，增長近一倍。三者合計佔公司總資產比重達54.14%。
分析人士指出，上述數據佔比高說明公司在面對行業上游時，缺乏足夠的話語權，儘管話語權弱、存貨高等現象在行業內普遍存在，但比例超50%的卻並不多見。
2015-2017年財報數據顯示，傑瑞股份歸屬於母公司淨利潤分別是1.45億元、1.21億元和0.68億元，對應年份的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淨額分別是0.69億元、3.46億元和4.44億元。
而高增長的2018-2019年，其歸屬於母公司淨利潤分別是6.15億元和13.61億元，但對應年份的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淨額卻只有是0.45億元和2.33億元。業內人士表示，2019年傑瑞股份經營現金流佔淨利潤的17%，說明收款效果不好，利潤含金量很低。
有會計行業人士表示，一般來講，若經營活動現金流淨額遠低於淨利潤,投資者還需注意企業利潤是否存在造假的可能。
其實，公司近兩年來不僅經營活動現金流低於淨利潤，且2019年公司還存在應付票據9.88億元，應付賬款19.49億元，兩項合計達29.37億元。上述會計人士指出，經營活動現金流淨額為正時，如果主要是因應付帳款和應付票據的增加，一般意味著企業拖欠供應商貨款。
透鏡公司研究者分析指出，傑瑞股份的營收、利潤與應收款同步暴增，但經營現金流的回款狀況卻較差，公司處於“只掙數據不掙錢”的尷尬狀態，這種增長模式依賴於對客戶進行長期、持續、鉅額的現金墊資，此舉不僅對公司的現金消耗巨大，同時應收款風險也將隨之增加。
存貨增計提降，兩度調節計提方式
值得注意的是，2018年、2019年，傑瑞股份先後兩次調節了應收賬款的計提方式。
2018年，公司將此前使用的四級階梯計提標準，細分成六級，此舉釋放了近7000萬元的歸母淨利潤。傑瑞股份當時表示，隨著業務範圍擴大和外部經濟環境變化，公司的客戶結構不斷豐富，調整是為了加強對應收款項風險的管理深度。
中國能源報-中國能源網記者發現，最近發佈的2019年財報中，公司計提階梯由六級調整為了五級，調整後的計提比例，相比以往要更寬鬆。比如2017年，一年以內應收賬款計提壞賬比例為5%，2019年為2.5%；2017年，賬齡3年的計提比例為100%，2019年為75%。
而且傑瑞股份2019年減值準備計提額度較上一報告期大幅削減。去年計提的資產和信用減值損失合計為0.29億元，而2018年上述兩項減值準備合計計提了0.78億元。
事實上，傑瑞股份2019年的存貨和應收款兩項餘額合計達83.33億元，較2018年有較大幅度增長；今年以來，新冠病毒疫情不斷衝擊世界經濟，企業普遍面臨資金鍊壓力，企業應收款的壞賬風險可能會增加；且全球石油需求不斷下降，傑瑞股份的石油開採設備存貨減值風險很可能也會加劇。
在此背景下，傑瑞股份2019年計提的資產和信用減值準備卻逆市驟降，著實讓人不解。
對於調節應收賬款計提方式的原因，以及調整後的計提方式對公司淨利潤等數據會產生哪些影響等問題？中國能源報-中國能源網記者向傑瑞股份發去的採訪函，截至發稿時未收到回覆。
另外，有會計人員分析稱，作為衡量一家公司資產質量的重要尺度，計提標準變動頻繁，也會使同比數據的可參考性降低，進而影響投資者的判斷。
大股東高位減持，誰來接盤？
就整體經營業績而言，傑瑞股份居於行業前列，尤其是2018年以後業績增長迅速。公司股價自2018年初開始節節攀升，從每股12元左右，一路飆升至2020年2月的每股近42元高點，隨後迅速回落。
公開資料顯示，傑瑞股份法定代表人為孫偉傑，實際控制人為孫偉傑、王坤曉和劉貞峰。記者注意到，就在公司股價居於高位時，公司三大實控人完成了一次大額減持。
3月2日晚間，傑瑞股份發佈減持公告，稱公司實際控制人孫偉傑、王坤曉、劉貞峰合計完成3831.41萬股的減持，三人在權益變動前合計持股50.05%，權益變動後合計持股46.05%。此次減持價格區間為28.45－39.79元/股，減持套現約13億元。
同期，傑瑞股份發佈的另一份公告顯示，公司“奮鬥者5號”員工持股計劃通過大宗交易定向受讓控股股東孫偉傑、王坤曉、劉貞峰所持傑瑞股份股票合計200萬股，佔公司總股本的0.21%，購買均價31.14元/股。
減持公告發布後，傑瑞股價開始大跳水，並在3月30日達到近期最低的20.78元/股，較年度業績快報發佈後41.98元/股的高點縮水達50%。根據4月17日收盤價計算，“奮鬥者”們購買的200萬股已浮虧約1168萬元。
其實，除了三位實控人外，傑瑞股份還有多位高管也在陸續套現。2月20日，傑瑞股份公告稱，2019年10月31日－2020年2月20日，公司董事、副總裁劉東減持225.34萬股，套現約7669萬元；董事、總裁王繼麗減持96.48萬股，套現約3827萬元；董事、副總裁李志勇減持14.08萬股，套現約561萬元；董事、財務總監李雪峰減持5.14萬股，套現約205萬元；監事董婷婷減持0.45萬股，套現約18萬元。
一面是實控人及多位高管高位套現，另一面是員工持股高位“接盤”，此做法在市場上引發不少爭議。對於外界認為“割員工韭菜”的做法，截至發稿時傑瑞股份並未回覆中國能源報-中國能源網記者的採訪函。
事實上，早在2015年1月14日，“奮鬥者1號”員工持股計劃以均價30.68元/股購入1806.44萬股，這些股份也全部來自於三位實控人。
而到2016年1月，在員工持股計劃解禁後不久，孫偉傑通過資管計劃連續增持上市公司94.51萬股，增持均價在15.19元-16.17元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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