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律師》第二回 掩罪行胡攪蠻纏 請諦聽難辨分明

《往生律師》第二回    掩罪行胡攪蠻纏    請諦聽難辨分明

不鍊金丹且適閒,不坐枯禪且心安。只求三言兩語賣,不使人間造孽錢。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僅供娛樂,請勿當真。


如果可以繼續執業,江大東絕對不希望是在這陰曹地府裡。

但世事無常,更何況這裡真的有好多的黑白無常。江大東不敢,也沒有辦法反抗。能夠撿回一條小命,不去地獄裡受罪,他已經很慶幸了。

現在他要做的,不過是換個角色,從辯護人成為公訴人。當然,在這陰曹地府裡,叫做判官。

他必須得證明自己是可以的。否則,......

搞笑的是,陰曹地府之外的世界,是如此的昏暗;在這陰曹地府裡,竟然是燈火通明,雖然那火,那光,是瘮人的幽藍色。

“生死無常,罪責擔當!輪迴疆場,判官執掌!”

江大東不喜歡黑白無常的這種調調。他更偏向於古代衙門裡的“威——武”二字。一堆小鬼還說這麼多,每次還不一樣,不嫌累麼?

不過他不敢聲張。他緩緩走到判官桌前,長吁一口氣。忽然瞥見從側廳裡走出一個人來,倒把他嚇了一跳!只見此人生的:

身長八尺,立如泰山之穩;臂膀圓闊,動似狂風逐浪。一雙環豹眼,分明看得清醜惡;兩排碎虎牙,真真辨得出罪責。手持問罪尺,腰佩斬靈劍,一身正氣立於天地,滿腔浩蕩佈滿乾坤。

來者非別,正是那地獄之王——秦廣王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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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大東慌忙站起身來,恭恭敬敬鞠了一躬:“不知廣王殿下駕到,還望恕罪!”

那秦廣王微微一笑:“你且問你的罪!本王自會旁聽,不會干涉於你。你也不必如此害怕,更不要效仿本王講話。本王乃迂腐書生,你且用你的言語,問罪便是。”

江大東這才醒悟過來,原來自己不經意地,說話都說成古人的味兒了。但是,他又一想,今天是他第一次開堂問罪,這秦廣王便要過來旁聽,這不是考驗又是什麼?

表現得好,或許可以免去他的罪行;否則,很可能是十八層地獄裡的煎熬。

江大東緩緩坐下,腦子在飛快的運轉。他看到崔判官也在一旁,心裡稍稍緩緩口氣。如果真的遇到難題,崔判官應該不會置之不理。畢竟,這是他的救命恩人,或者救魂恩人更貼切。

“呔!將那有罪之人且帶上來!”

身後的無常一聲高喊,堂前幾個小鬼,拉的拉,扯的扯,拽的拽,牽出一個人來。這個人約摸有五十歲上下,禿頭,大鼻樑,嘴唇極薄,兩隻鼠目來回掃量,一看便知道是奸佞小人之輩。

江大東暗自嘆了口氣,沒想到第一件罪案,便是這棘手之人。

“你是誰?犯了什麼罪?快快從實招來!”江大東剛說完,自己就後悔了,他覺得如果用“堂下之人,身犯何罪,速速報來”,會更加有氣魄。電視劇裡的包青天不都是這樣子的麼?哎,失策!

只見那人眼珠子一轉,聲音極細,聽了讓人不寒而慄,說道:“我沒有罪過。一生都做的是好事,沒有壞事。不幸遭遇事故,英年早死,你們應該早些放我去投胎轉世。”

哪有人會自己承認罪行的?江大東覺得自己問的很蠢,“不要撒謊騙我!既然無罪,就應該早點來地府報到,可你卻在地府之外,飄蕩了兩年有餘。分明是懼怕刑罰!到底在陽間做了什麼惡,還不如是說來!"

那人忽然抬起頭,用一雙鼠目端詳了江大東好久。嘴角咧出一絲壞笑,說道:“迷路了哇!這地獄裡雖然有燈火,可是外面流魂荒原一片漆黑,試問,我看不清,怎麼可能找得到路呢?找不到路,我就只能到處找。兩年多了也沒找到,這不就被你們抓來了!”

江大東一聽,這跟我曾經的說辭是一樣的啊!氣死我了!可他又不知道該怎麼辦?當慣了律師的角色,忽然做起了地府裡的判官,還真是極其不適應啊!

“你不承認也罷。但如果被查出來,是有意隱瞞,可就罪加一等了。黑白無常,喚諦聽!”這是崔判官交給他的東西,諦聽是地府裡的神獸,能夠聽到別人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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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諦聽的幫忙,我能夠知道你心裡想的所有事情,我倒要看你,還怎麼瞞我?江大東暗暗給自己鼓勁。

這諦聽,乃是上古神獸,因看不慣世間罪惡,自毀雙目,沉入這陰曹地府之中,以圖清淨。後被秦廣王發現,從流魂荒原中帶回地府,每日以禮相待,終於感化。自此,為地府問罪之用。

這諦聽一到堂下,江大東不由得暗暗喝彩,好一副神奇模樣:

猛虎有其頭,雄獅有其鬃,白象有其身,神龍有其尾。額上一根犀角,遍體琉璃金鱗,背有大鵬之翅,腹有麒麟之足。一聲吼,地動山搖;一飛足,萬里雲上。善能辯的善惡,慣能聽的人心。

只見這諦聽,晃晃腦袋,將一副犬耳靠著那受審之人,四下裡忽然不見了任何響動。良久,那諦聽搖晃身子,忽然口吐人言:“凡人心中想,諦聽耳中明。此人言無罪,莫見有罪行。

江大東吃了一驚,這諦聽竟然未能聽得出來!難道此人當真是無罪之人?即是無罪之人,那就該准予投胎轉世。

可是,既是無罪之人,為何其魂魄卻有了鬼怪之姿呢?

按照崔判官教給他的道理,人死之後,魂魄被地獄之輪吸引,進入這地府冥界。由於這冥界之中,怨氣橫生,人的魂魄極易受到影響。但若是一生行善、光明磊落之人,怨氣亦會遠離,這樣的人魂魄與生前模樣大概一致。但若是行兇作惡、奸佞狡詐之人,魂魄會被怨氣影響,出現鬼怪之姿。

所以,但凡具備鬼怪之姿的魂魄,生前必是做了惡的。江大東暗暗思索,我必須得查出來他的罪行。

那人顯然比江大東要反應的更快,“我就說了我是清白的!我是老實人!就算是死了,也得講究個公平吧。陰曹地府也是神仙掌管的地方,不應該冤枉好人吧?!”話語裡充滿了譏諷和嘲笑。

江大東臉上忽然泛起熱辣,仔細一品會,那熱辣確實涼的。原來,人死之後,靈魂是沒有溫度的,生前作為人的任何體驗,在這裡都只不過是冷冰冰的。

那秦廣王聞聽此言,顯然有些不太高興。只見他臉上有慍色,眼中露怒光。他這千萬年裡,見過無數靈魂,好人壞人,他沒有冤枉過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任由一介流魂,對地府之事加以嘲諷,顯然觸犯了他的底線。

崔判官立在一旁,顯然有所察覺。他得想一個法子幫助江大東渡過這個難關,否則,之前的所有行為都前功盡棄了。自己的抱負也就徹底落空了。

江大東更是比所有人都著急。他很清楚這樣的境地意味著什麼。一旦秦廣王認定自己是個無用之人,那麼崔判官之前的所有保舉都將作廢,自己將被投入到拔舌地獄,享受斷舍之刑。其慘狀不可描述。

他之前有過這樣的經歷。在他還活著的時候,在他還是一個律師的時候,也有過法庭之上被嗆到無言以對的時候,也有過被江雪嘲笑到滿臉通紅的時候。哦,江雪......江雪!他可能再也見不到江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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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間,江大東忽然記起,生死簿上記錄著此人祖籍在江源縣,而江源縣三十年前曾經發生過一起駭人聽聞的慘劇。一家七口老小,一夜之間葬身火海,連房子都被燒得乾乾淨淨。由於那還是上世紀的七八十年代,江源縣也只不過是偏遠小縣城,技術條件極其有限,警方找不到任何線索,最終只能以意外事故結案。

在法學院讀書的時候,他的老師古千流教授曾經用過這個事件搞過模擬的法庭辯論。那時候,江大東還是意氣風發的小夥子,還在為可能的嫌疑人做著無罪的辯護。

這人既是來自於江源縣,又有鬼怪之姿,會不會跟這起懸案有關係?

江大東開始懊惱自己,也忽然明白崔判官要他一定要認真看生死簿的原因了。那裡面,記載著所有世間生靈的一生軌跡,生於何時、長於何地、死於何年、葬於何處,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卻只看了自己的還有江雪的,他自己的生死簿上寫著生於棠棣河畔,享年三十有二。他為此著實恨了老天一把,為何讓自己的生命如此短暫?

而江雪,生於棠棣河畔,卒於燕子塢,享年七十有六。註定是得不到的人,註定是陰陽相隔的人,註定是自己成日裡幻想的人。

不!不!不!不能想這些!江大東搖了搖頭,他必須得專注!他已經死了,不管他跟江雪是多麼的青梅竹馬,不管是共同經歷過多少患難,不管江雪是多麼的讓他難以抗拒,他都已經死了!死了!擺在他眼前的,是這個胡攪蠻纏的人,是一個必定犯了罪行的流魂!

啪!江大東猛然間將判官尺狠狠砸在桌子上。滿堂裡竊竊私語的聲音瞬間消失地一乾二淨。所有人都看向他,疑惑江大東能夠想出來什麼花樣。

“我早已知道你做了什麼!江源縣劉氏一家七口的命案,你敢說跟你沒有一點關係麼?”

聽得此言,那人忽然愣住,狡黠的臉上閃過一絲抽動,一雙鼠目緊鎖眉頭,忽然間又釋開。那人說道:“我知道那個命案,不過跟我有什麼關係?他們一家七條人命,是被仇家燒死的!”

江大東提高了嗓音:“警方公佈明明是意外,你卻說是仇家,你到底知道些什麼?還不快說!”

那人一聽,頓時慌了起來。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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