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飛仙錄

八、橫行霸道

1.魔之雙修

陰陽鏡裡。

唐小眉從口中吐出一面素琴，道：“終於將狐王的三根尾毛從琴上摘下來了…”

一頭頭高入天的黑色巨猿咧嘴笑著，伸出長臂將她的身體抓起來丟進自己的嘴裡，然後咯吱咯吱的咀嚼。

然後將她再從口中吐出來。

她格格笑道：“我只是魂體，你如何吃得這麼香？”

“你永遠都是最香的，你的魂體也是最美的！”黑猿樂此不疲，反覆吞吐咀嚼她三次。

“你有沒有感覺到你的魂體越來越純淨了？”黑猿的真身慢慢的縮小，漸漸恢復成謝飛猿的樣子。自信、高貴、英武，萬人之中永為翹楚的神劍仙猿謝飛猿。

天上的黑雲很快消散，日月齊輝的美好天地又浮現出來。

她吃吃的笑道：“我的身體越來越像象黑色的水晶！”

（省略兩行）

“知道你的魂體為什麼越來越純淨嗎？”

“我不知道。”

“因為每一次將你吞到肚腹裡再吐出來，其實是在讓你淨化。我吞下了你魂體裡的雜質，吐出來的是重新組合的精華。

“我的魂魄能不滅？”

“是的！”

“為什麼？”

他的目光如同星辰，他燦爛，他強大。

他道：“因為有我在，因為你是我魂魄的一部份。”

“我不完整嗎？”她促狹道。

“你的魂體脫離我的時候不完整，有我在你就完整。”他凝望著她動人心魄的眼眸，道：“就像現在一樣！”

他的聲音高亢起來，高亢而迷幻。

（省略十五字）

她問道：“那你死了，我也就消失了？”

他笑起來，笑得比之前的任何時候都燦爛，聲音更有魔力，他即使輕輕一笑，也能讓天下間所有的女人就範。

他道：“我怎麼會死？死是什麼？我是北域魔界的第一戰神，我有不滅魔身。”

她媚笑道：“我也是你魂體的一部份，你把我吞下去，也是將你自己的魂體吞到肚子裡？”

“一部份，一部份而已，我一點一點的淨化，等到淨化完，不滅魔身才是真正大功告成。”他說這話時白玉般潔淨的臉上浮現了一種病態的紅暈。

“這種狀態是不是就是因為沒有淨化完？”

他的眼神中迸出狠狠的黑光，“可以這麼說，但即使這樣，跟可憐的人類比較，我也是元神化境的存在。”

“在碧雲宗你已經無敵了？”

“我只能在黑夜才能出現在這一位面。黑夜裡，我是無敵的，白天，我只是一個病人。”

“你現在也是無敵的！”（省略八個字）

“人類的雙修是這樣的嗎？”她問。

“好像人類的道藏裡是這麼寫的。”她自言自語。

（省略一行）

她的嘴裡發出啜泣的聲音，“在你之前，我沒有發現合適的可以雙修的人類！”

他與她的靈魂勾連到一起：“我們魔族的雙修，每雙修一次魔魂就會向琉璃境躍進一步，這是人類的雙修所不能比擬的。”

她問：“何為琉璃境？”

他道：“到了琉璃境，我們就可以在白天在人類的世界裡大搖大擺的出現，日光和陽氣、正道劍氣，包括人類的天級神通或法術之下的手段將不能對我們的身體構成傷害。”

她的魂體出現顫慄和抽搐，“這一天有多遠？”

（省略五個字）魔魂與魔魂撞擊到一起，將琉璃魔境的信息傳導到對方的魂魄中央，再反饋回自己的心臟。

她從他的深眸裡看到了自己光豔無比的魂體，“是的，這真是無比完美的修煉。”

他平靜下來，聲音開始變得空曠、磁性，他道：“三根狐王的尾毛和那一卷琴譜要在北域魔主的第九億八千個魔誕日之前送去他在兩皇界的地宮，我相信，他會很高興看到我帶給他的禮物。”

她問，“明天是什麼日子？”

他困惑道：“人類的日子？”

她眨眨眼，道：“還有七天，是謝飛猿跟黥世傑約定的宗門排位越級之戰。”

他望著她，啞然一笑，道：“你真是調皮，我現在復甦了魔體，何必再跟這個爬蟲相鬥？”

她也笑道：“是的，你們不用相鬥了，因為還有兩天，你們將一塊被派往天奕皇朝。”

“唐黎告訴你的？”他訝異的問道。

她吃吃笑道：“你知道了還問？”

他象人類一樣大笑：“我忘了，你仍是唐黎的女兒”，“不過，你很快就不是了。”

“為什麼？”她問。

“因為你是我魂魄裡的一部份，我離開這裡，不能暴露了你，因為白天畢竟你還是見不得光的，唐黎的女兒怎麼能見不得光？”

“那要如何？”

“你得跟我一起走，正好，我們到天奕皇朝去為魔主開疆拓土！”

“好主意，我們如何可以一起成行？”

“你有一個爹叫唐黎，你忘了？”

她與他相視而笑。

她說：“如果不是你的陰陽鏡可以遮蔽陰陽，我們如何能在碧雲宗這些人類修者的眼皮底下躲藏？看來離開這裡也是需要一番手段的！”

謝飛猿自語道：“是的，現在還不是暴露的時候，不能打亂了魔主的安排，無聲無息的離開才是最好的。”

2.開拔

兩日後。

碧雲山外門傳功廣場。

隊伍聚集的鐘聲響起。鐘聲震盪了整個山門，再從另一個方向擴散到後山。

蔡小娥對身邊一人道：“茉莉師妹，你挑好了沒有？”

旁邊一人喜滋滋的道：“蔡師姐，我挑到一柄短劍。”黃茉莉揮舞著手上的一把碧鞘短劍，眉眼笑得象彎月。

兩人是在外門煉器堂的兵器庫裡，身後也有數人在龐大的兵器庫的展架上挑選自己的兵器。

黃茉莉道：“蔡師姐，你可挑好兵器了？給我看看是什麼寶貝。”

蔡小娥眉眼輕輕一笑，從左手袖中吐出一道寒光，只見一柄頭顱大小的煉銀圓錘浮在手上，後面繫著一根幾乎看不見的如發銀絲，不知道是什麼材質。

黃茉莉羨慕道：“蔡師姐，你這流星飛錘好，十丈的距離內神出鬼沒，是偷襲保命的高明手段。”

蔡小娥道：“多虧這次宗門大方，人手送一件兵器，還加贈一個內空五尺的儲物戒指，我這流星飛錘藏於左手戒指裡，又隱在袍袖中，如運練純熟了，當真是防不勝防。”

傳功廣場又傳來第二道鐘聲。

黃茉莉道：“我們回去吧，雲烈長老要點名了，隊伍很快要開拔了吧？”

蔡小娥眉宇間英氣逸出，一雙鳳目神采煥然，道：“沒想到這次宗門外出試煉這麼快就來了，我們一定要成長起來。”

黃茉莉提醒道：“是宗門任務，不是試煉。”

蔡小娥道：“就當它是試煉吧，如果只是完成任務的想法，不免會留有餘力，如果每一次外出任務都當成個人重要的修煉，也許得到的東西就會不一樣。”

聽了蔡小娥的話，黃茉莉清純的眼眸裡露出崇拜的眼神來，她不由道：“蔡師姐，你的心境真是比我高妙一些，你說的話好像林琴音師姐啊，可惜，不知她現在如何了，要是這次有她在，我們三姐妹一起，那該多好！”

蔡小娥嘆息了一聲，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道：“走吧，點名遲到了，會不會影響到分組？”

兩人一起結伴往廣場的方向飛躍而去。

廣場的鐘聲響過三遍之後，所以人都到位了。

此次有外出任務的一百名弟子分十列站於廣場中央。再有五百名弟子分五十列站於他們的後面。

外門長老六人已凝立於傳功臺上。雲烈長老居中，執法堂副堂主唐黎長老陪在旁邊。外門內堂長老朱貴、外堂長老朱富在長老隊伍的右邊，另三位傳功長老立於長老隊伍左側。

看著下面黑壓壓的隊伍，雲烈長老前行了三步，靈力放開，聲音震盪到整個碧雲山外門，“此次宗門外派弟子，須明確責任，團結一致，爭取早日歸來。”

雲烈長老環視了一眼廣場，高聲道：“現在請掌教真人訓示！”

碧雲山外門武煉廣場上七位長老齊聲道：“請掌教真人訓示！”臺下六百弟子眾口合一，三呼道，“碧雲無蹤，天賜神通！”一時聲震長空，浮在碧雲山上空的雲層都被巨大音浪劈開，太陽射下萬道光芒，普照於仙宗。

神霄峰上一道鐘聲響起！

鐘聲過後，神霄峰上一道魂影展開，百十丈大小。一真人身著碧雲流光衣，披萬鶴千秋褂，頭戴三山歸藏道冠，腳登逍遙履，手執碧光琉璃玉如意。道氣盈然，仙風淼淼，正是宗門掌教犁龍真人魂影。

整個碧雲宗一山五峰都一起誦唱：“碧雲無蹤，天賜神通！”

誦唱過後，犁龍真人示法旨道：“今我碧雲宗弟子，念天下蒼生困厄，應天奕皇朝宣召，扶危濟世。碧雲宗弟子當與天下宗門合力同行，鞭伐魔道，救蒼生於水火，彰道門之德顯，還乾坤於清氣！”

語畢，一山五峰再誦“碧雲無蹤，天賜神通！”

真人的法聲遠遠傳出萬千裡之遙，震盪到皇朝，一時百邪震惶，皇朝振奮，百姓鼓舞。

眾弟子目送真人魂影歸泯。

雲烈長老道：“此次人員分為三批，分別為南昭城三十人，華明城三十人，飛鹿城四十人。南昭城分配外門精英弟子十名，外門優勝弟子二十名，此城弟子由有外門排名第五的黥世傑率領；華明城分配外門精英弟子十名，外門優勝弟子二十名，此城弟子由外門排名第十的邢飛豹率領；飛鹿城分配外門精英弟子十名，外門優勝弟子三十名，由外門排名第九的謝飛猿和內門弟子唐小眉共同率領。”

雲烈長老宣佈完畢，廣場後面的隊伍裡的弟子紛紛喧譁道：“果然是朝中有人，第三組飛鹿城組隊如此特殊，居然是四十人，這一定是因為有內門唐小眉的緣故。“

旁邊一人道：”這一次不是說沒有內門弟子參加嗎？怎麼又臨時改規矩了？”

旁邊有另一人道：“噓！真是土包子，早聽說謝飛猿被唐小眉指定為道侶了，這支隊伍的實際指揮權其實是唐黎長老給他未來的東床嬌客謀的。”

隊伍前黥世傑心道，“一個吃軟飯的傢伙，居然還越級挑戰我，真是不自量力。”不過礙於唐黎長老就在前臺，自是把話藏在了心中。

雲烈長老退後一步悄悄問唐黎長老道：“隊伍就要開拔，令嬡與謝飛猿弟子怎麼仍沒有到位？”

唐黎長老尷尬的笑了一下，低聲道：“年輕人剛剛結為道侶，不免貪戀一下床第，我這做父親的那好說啊？隊伍先開拔吧，我保證不出一百里，他們自會跟上。”

雲烈長老只得咳了一聲嗽，繼續對著臺下的眾弟子道：“此次為了順利完成宗門任務，並對外宗展示我宗門風采，宗門這次大手筆為各弟子贈送了空間戒指、兵器、靈兵等，用度靈石也有保障，並向各隊伍借出了飛行法器。”

“哇！真是太奢侈了，這次出去的宗門弟子怎麼這麼好命啊？”後邊的隊伍中有人抱怨道。

另有人提醒他道：“你不知道這一次帶隊的都是精英弟子？”

又有人反駁道：“什麼啊，此次是形勢嚴峻，宗門任務艱鉅，所以才這麼安排的，飛行法器？你以為是一般的靈兵、神兵？即使宗門富有也不會這麼大方的，前幾次外門也有派精英弟子出去，怎麼沒有安排飛行法器代步？”

臺上雲烈長老見隊伍裡議論紛紛，忙高聲道：“三支隊伍各自把飛行法器放出來，隊伍準備開拔！”

聞言，黥世傑當先放出一隻木製銀漆的木鷂，浮在頭頂，計三十丈大小，木鷂背部有中空部位，正好可以站得百十人。黥世傑當先飛上木鷂頭上，大喝一聲，“本組人員上來！”，一時衣袂飛舞，二十九名弟子紛紛落入木鷂的背脊裡。

另一組帶隊指揮邢飛豹袍袖展開，一道青光撲騰上天，正是一隻木製的飛鴉，那飛鴉也栩栩如生，三十丈大小，雙翼輕輕振動，雲氣盪漾。當下邢飛豹組的其他弟子也全部進入了飛鴉的肚子裡。

剩下飛鹿城一隊四十人正在張望，忽見隊伍裡一人放出一物，一道黃光飛過，正是一架木製的雲舟，計五十丈大小。那人正是外門精英弟子排名第五十八的陳浩然，身旁一人為外門排名第六十二的張道明。兩人相攜掠上雲舟，陳浩然在雲舟之上大聲說道：“謝飛猿師兄隨後就到，唐小眉師姐、謝飛猿師兄委託我與張道明師弟帶領大家前行，各位師弟師妹們請速速上得雲舟來。”當下隊伍裡餘下的人員便飛身上去了。

蔡小娥、黃茉莉正好在這一組裡，自然一齊登上了雲舟。

三架飛行法器懸空停放，聲威赫赫。雲烈長老宣佈道：“開拔！”

一時風雲振動，三架飛行法器載著眾人振翼飛入了雲天…

一百里後的雲空裡，一架十丈大小的五色雲車在雲光裡追上了雲舟，前面兩隻木製的四翼天馬拉著雲車風馳電摯的飛奔。陳浩民對身後的眾人道：“謝師兄與唐師姐跟上來了，大家不必擔心！”

張道明道：“我們這一組裡力量、聲勢最為強大，大家一定要對我們自己有信心。”眾人情緒亢奮，笑聲散蕩在雲空裡。

黃茉莉見隊伍裡一人十分眼熟，正想著這人是誰呢，那人卻靠過來與她打了一聲招呼。但見那人身材修長，神態篤定，雙眉斜飛入鬢，星目炯炯，年齡估計略比自己長了兩歲。

那年輕師兄道：“黃茉莉師妹，你忘了，我是飛鹿城的陳小雷。”

黃茉莉恍然想起來，原來是上一次宗門外考的第二名，那個飛鹿城的年輕師兄。只是此人之前在宗門裡比較寡言，大家沒有如何結交，不太相熟。此刻見他說話，說話時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一下子就讓人印象深刻起來。黃茉莉嘻嘻笑道：“陳師兄好，以前以為你不會跟女孩子說話的呢！”

那陳小雷羞澀的笑笑，果然是隻菜雞，估計過來與她說話也是鼓起了好大的勇氣。

黃茉莉覺得分外有趣，便惹他道：“陳師兄，這次去了飛鹿城，師妹我是客，你是東，你可不得小氣，要好好招待我哦。”

那陳小雷更是面上臊紅，斜眼偷看了身旁的其他師弟師妹們，見無人注意到他，才結結巴巴的道：“那是自然，如果…黃師妹不…不嫌棄的話。”

黃茉莉偷笑道：“不嫌棄，不嫌棄…”心裡自十分的得意，眼光卻飄到了無邊的雲海裡去…

3.小山師叔祖

神秀峰上，楚大流在碧霞別院的紫竹林邊看著已消逝在雲中的三架飛行法器，大聲嚷道：“可惜啊，這次我楚鬍子沒能去了！”

一旁碧雲仙子道：“楚師兄，你這次沒死就不錯了，還奢望什麼呢？”

碧雲自上一次與楚大流去了一趟陰風窟之後，親眼見他無端護著林琴音的樣子，知他正氣凜凜，俠義無雙，後又見他用雷霆手段斬滅了邢飛虎。自己雖不贊成宗門之內如此殺伐無情，但亦暗暗佩服他的不顧一切，為正義捨身的俠義之舉。之後見到他被唐黎長老打得渾身筋催骨折便動了惻隱之心。所以這幾日都關心他傷勢的恢復情況，才不時跟在他的身邊。

當然，這也是阮天香的示意。

楚大流渾身裹素，一個大粽子般躺在紫竹林邊的一架小車上，此刻回頭對看護他的一個雜役小道姑道：“你把我放在這裡曬太陽，你先回別院去，我跟碧雲師姐說會兒話。”

那小道姑十三四歲的樣子，名叫清心，見楚大流如此吩咐，便乖巧的答應了，又徵得了碧雲的同意後，遂蹦蹦跳跳的跑了。

楚大流見人走了，便歪著脖子道：“碧雲師姐…”

碧雲隔他了三五步一旁亭亭玉立的站著，雖臉上仍是不苟言笑的樣子，但少了之前的傲氣凌人。碧雲打斷他的話道：“楚師兄，你進入宗門時間比我長，進入刑罰堂擔任第一巡視使也是十年前的事了，這碧雲宗內外弟子都敬重你居多，我雖是師尊座下第一弟子，但論資歷還是要遜你兩分，以後，你就不要叫我師姐了，不然，師尊也要笑我太過託大。”

楚大流見她放低身姿與自己說話，固之前心裡對她有所成見，此刻也都釋然了。他本來就是一個胸襟超脫之人，道門中的異數，俗世中浪子一類的，如何會在一些小節上與人計較？當下對碧雲道：“碧雲師姐，鬍子我仍得叫你師姐，畢竟刑罰堂堂主座下第一人是你，雖然你一直跟隨阮師叔身後不理會一般堂務，但刑罰堂裡代表阮師叔出來說話的一直是你與碧水師姐兩人，我如何能僭越把自己放在師兄的位置？”

碧雲見他如此說，自然也不再糾纏。但問他，道：“你的身體經道妙師叔用丹藥調補，不知恢復得如何？”

楚大流道：“虧了阮師叔求情，道妙真人大方賜藥，我並無大礙，筋骨之傷已好大半，心脈之痛估計三日後可愈，整體傷勢七日後應當無恙了。”

碧雲調侃道：“你真是銅頭鐵骨，我那日觀唐黎長老下手沒有留情，以他丹元境修為的全力一擊，你竟然可以硬抗住沒有被廢，實在是讓我佩服！”

楚大流呵呵一笑，但一笑之後身體裡的傷勢就被牽動。碧雲趕緊說道：“我還是不要惹你說話了，你先休息一陣子吧。”便要回別院裡去。

楚大流只開清心小師妹，其實是有事情要跟她打聽的，見她要走，嘴裡忙接著她前面的話說道：“，碧雲師姐你太高看我鬍子了，我與唐黎長老的境界差距畢竟在那裡，其實你看我現在這樣子也能明白，我這傷勢如果不是道妙師叔的丹藥，我早就是個廢人了”“對了，碧雲師姐，林琴音師妹的傷勢現在如何了？她真是可憐，才十九歲，本來未來可期，將會是天驕一般的人物，卻不幸被人害得如此的慘！”

碧雲見他說起林琴音，嘴裡只好安慰他道：“你儘管放心，她畢竟是在宗門裡呢，有師尊的親自看護，也借了道妙師叔的手段，估計兩三個月也會好。但之前有人用了搜魂之法在她的魂魄裡留下的撕裂傷難保不會有暗疾留下，可能對她日後的修煉會有所影響；至於雙腳，就更麻煩一些，畢竟是被食人蟻啃噬得骨肉不剩，生機斷絕，且沒能及時救治，即使有道妙師叔的丹藥，估計也得有一段日子才能重新長出新的雙腳來，當然也有可能以後就是這樣了。”

碧雲見楚大流不發一語，知他心中替林琴音難過，便繼續道：“那林琴音自己命運多舛，你也盡力了，就無須再為她有任何心理負擔。”

楚大流嘆了口氣，道：“她畢竟在宗門裡與我相識，彼此丹心相照，超出男女情事，又展露出修煉奇才。你大概知道我是如何的一個人，我鬍子孤高寂寞，生來狂放，難得有一人入得我心懷，如今見她在我眼前遭此宗門橫禍，我如何能釋懷！”

碧雲是個敏感的女子，聽他如此說，心道：你孤高，我如何知你寂寞，你狂放我又如何瞭解你生來如此。反正聽他如此說話，心裡覺得怪怪的，有幾分曖昧的意味在裡面，冰霜似的一張冷麵上暗暗有一些發燙。碧雲也自覺不能一時勸得他心頭淨明，想起剛剛是要走了的，此刻又叨嘮瞭如此多的話，便道：“楚師兄，你且暫時在這裡曬著太陽，一會兒我仍叫清心來看顧你。”

楚大流微微點了下頭，便眯上眼在紫竹林裡緩緩睡去。

碧雲迎著九月末的秋陽緩緩走回到別院門口。

秋陽正肥，清風消瘦，如此得怡人之境。嗅得山花之清芬，正緩緩款步，見一人正於別院山樓前觀望。

碧雲觀其背影見其人身量峻拔，狼腰猿臂之姿，是一位男弟子無疑。但其身著紫衣卻非碧雲宗男弟子服飾，且後背開了幾個破洞，心中便生了疑惑。更見其在別院門口張望徘徊，不見叫門，從其身後觀之也無相識之感，心中便警惕起來。又想到這碧雲宗層層山門嚴謹，不見有任何風吹草動，外人是決計混不進來的，估計是剛入此峰的內門弟子，見了別院出入皆是美豔女弟子，便心生孟浪之意，欲過來觀瞻撩撥。她自己乃阮天香座下第一弟子，平素威嚴傲氣，從不給其他男弟子好臉色看，阮天香也有明令嚴禁有男弟子在別院範圍內走動。此刻見此人在別院門前的行跡，心中立刻便動了懲戒之念。

碧雲心念一動，手裡自不拖泥帶水，凌空一指一道劍氣從指間噴出，欲將那人拿下。

碧雲在阮天香座下，劍道之造詣追隨其師，也是年輕一帶弟子裡的翹楚。自己煉氣修為也達御氣境天人境五重，劍出身動都能借助天地氣機。即使不用拔劍，只是凌空飛指其威力亦不比一般混元境的劍道高手弱過多少。

指尖劍氣破空正往那人後背掠去！

但那一道劍氣射入那人後背，瞬間卻如泥牛入海，消失無蹤。

碧雲心中錯愕，再發一劍。劍氣破空的聲音頓時大響，已含了自己五層靈力。

那人仍背對著沒有回頭，好像是不知道有人向他發出劍氣攻勢一般，只是腳下有意無意的滑開了半步，自己的一指劍氣居然又自落空了。

碧雲心頭火起，遂把袖中飛劍放出，只見一道冷豔光芒瞬間就斬向其人右邊臂膀。

只是劍光一閃，飛劍飛而忽回，仍然沒有碰到其人身體分毫。碧雲頓時覺得失了面子，心裡也知道對方身法奇詭，似不懼自己在其背後放招。碧雲本是驕傲之人，覺得逆鱗被觸，也不細想其它，嘴裡道：“何人張狂，還不回頭別怪我手下沒有輕重。”

那人彷彿這才知道了她的存在，不過仍一邊向院內張望，並不回頭，嘴裡像是自言自語的道：“我本是來赴阮天香十劍之約，沒曾想她碧霞別院的弟子如此粗魯，實在是叫人失望！”

碧雲聽那人聲音估計其年紀不會比自己大，卻直呼自己師尊的名頭，心裡已是十二分的不願意，嬌叱道：“大膽，你是何人竟不懂得尊上，如果是剛來神秀峰的內門弟子，內門的訓誡長老沒有教你宗門規矩嗎？不管你是誰，我今天就代你的師長好好教教你。”

話說完手下並不遲疑，飛劍圍繞自身繞了一圈，劍訣打出，右手一引，飛劍光芒突然大盛，眼見是動了真章，一劍光寒展開了兇歷無匹的招式。

這時別院內匆匆閃出一人，卻是碧水。自是碧雲的劍氣驚動了別院裡。

碧水仙子俏立在院門前凝眸一看，大驚道：“師姐，快收了飛劍！”

碧雲見她神色慌張，自覺有不妥之處，但飛劍已到了那人背心，念頭難以逆轉，無法將飛劍瞬間收回。碧水正面露驚恐之色，卻見那人回頭，竟成回頭望月之勢，將身斜蹲，伸出兩指，間不容髮之間在飛劍劍尖下彈了一指，將那飛劍從他額前彈飛，一道流光閃過，迅即從旁高飛而去。

其人動作驚鴻掠水般一氣呵成，瀟灑精彩之極！

碧雲、碧水兩人都看的呆了！

碧水機靈，反應過來時忙盈盈下拜，對那人叫了一聲“小山師叔祖！”

碧雲瞬間傻眼，但見面前之人星眸劍眉，英氣奪人神魂。剛聽得碧水叫小山師叔祖，想起了貼在碧霞別院內的某人頭像告示，心頭馬上明白過來。這兇狠羅剎女頓時嚇得臉上煞白，飛劍也忘了收，任它飛遠。人無助的站在那裡，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窘迫處正好有一人的聲音響起，“這做長輩的，如何就知道欺負我的弟子？”正是阮天香剛剛出得院來。也不管自己弟子有錯沒錯，先把責任往林小山身上推去。她做人一向咄咄逼人，此際正是她一貫的風格。

碧雲聽得心頭大喜，趕緊將那飛劍召回，收入袖中。

來人自然就是林小山了。

林小山見阮天香出來之際就是一番搶白，面上一時哭笑不得，卻心知這不是說理的地方，便對著碧雲說道：“不妨事、不妨事，不打不相識！”

阮天香見他面上怕了自己，心頭暗自竊笑，面上卻毫不改色的道：“怎麼叫不妨事，你嚇壞我的弟子了，以後可不得如此輕浮，既然是師長，就得有師長的樣子。”

她這立馬上綱上線，完全是莫須有的招式，小山雖臊得面紅耳赤，卻發不出火來，方想起那日掌教真人提醒過他此人是刀子嘴，心道，果然是領教了！

阮天香也是賊精之人，心知眼前這位可是宗門裡三位真人心頭的寶貝疙瘩，自己也不敢過分放肆，應見好就收，便對碧雲碧水道：“還不快請師叔祖進裡面去坐？”

碧雲碧水自然乖巧得緊，忙一齊施禮請小山師叔祖入別院去吃茶。林小山勉強笑道：“不用如此客氣，我跟你們師尊有約，有其他要緊的事，就門口說一會，茶不必吃了！”心裡頭卻腹誹道：說不定那院內又有什麼陷阱大坑，別自投羅網了。

阮天香似笑非笑的道：“既然是赴會來的，如何有到了門口不進來的理？”

阮天香雖已讓自己的弟子向林小山行了師叔祖的禮，但畢竟自己要強，仍不肯口軟叫他師叔。

林小山只得接她的話道：“我欠你一個十劍之約，今日來應約，做個守信之人，你看我衣衫襤褸，後背都是破洞，如此不端莊，怎好意思進去打攪？”

阮天香與碧水才注意到他後背衣服上的破洞，偷偷覺得好笑。

阮天香妙目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不達目的是不罷休的，但又不想讓自己的弟子知道兩人十劍之約的事情，畢竟這有駁林小山的顏面，雖然自己一貫性子潑辣，心細起來卻比那表面看起來精明的人更多十倍的達情解意。便先安排了兩位弟子進別院去，交代說為師叔祖先沏好茶，師叔祖隨後過來。

見兩人迤邐去了，她回頭對林小山笑道：“憑你剛才化解碧雲的劍勢，我知你也許已能勉強接我兩劍了，十劍卻是託大了，今日就不比了吧，我算你是守信之人。”

林小山見她清風麗日之下妙目含笑，自在清麗，是神仙般的模樣，心中不由產生了一絲膜拜的衝動，但嘴上仍堅決的道：“我本見你也是果決之人，如此推脫卻是不美了，難道人人敬仰的阮堂主是擔心自己輸了賭約，不得已要送我大禮，所以想抵賴了？”

阮天香被他一激，橫了他一眼道：“真想要我叫你做師叔麼？”

林小山見她不十分躲閃了，便看著她微微笑道：“即使我能抵住你十劍，你也可以不必叫我師叔，這樣如何？”

阮天香見他如此說，心中便沒了任何負擔，妙目裡就有了放鬆之意，輕笑道：“那先把賭約改了。”

林小山問道：“如何改？”

阮天香咬咬嘴唇道：“我贏了，你空間戒指裡的好東西，挑兩件給我的兩個徒兒，答應不？”

林小山心道：真是一個心黑的主，居然要挑兩件。嘴裡卻只好應承道：“使得，使得！”

阮天香見他答應得爽快，頓時心頭大暢，臉上露出如花笑意來，秀口一張，道：“如果你贏了，除了不許要我叫師叔之外，可以提其他任何要求！”

她說出這話來，又覺得有一絲曖昧的語病，畢竟這少年身量早已是成人的樣子，甚至比一般成人都強壯英武得多。但說出的話自然是收不回來了，面上頓時緋紅。

林小山見她這一瞬間露出小兒女般的表情，哪裡還是那兇悍無情的劍道大家、一堂之主的樣子？雖然自己年齡尚小，但對男女情事卻早已開竅，畢竟有了兩世的人生經驗。當下也心跳加速，硬著頭皮道：“如果我贏了，你座下女弟子多，蒙你開恩，幫我弄兩身行頭。”

阮天香也馬上應承下來，便道：“那是小事。不過如果要比鬥，還得進了這個門去，內院自不去了，就在這院子的天井裡，我放一個空間法寶出來，有方圓十萬八千丈大小，也不驚擾任何人，夠你施展如意。”

林小山大喜，道聲好，便與她一前一後進了別院大門。

5.拘魂鈴裡有天地

進得前院天井，庭中花樹爭豔，卻是幾顆悟道茶樹，四季常綠，花開不敗的。

阮天香從袖中取了一個紫色的小鈴鐺掛在樹枝上，說道：“這是一隻拘魂鈴，取了鈴鐺下的布帛，能把人的魂魄震出神竅，是奪命的手段。這裡面另開闢了一個如意空間，有十萬八千丈方圓，算是別有洞天。你且跟我去了，任你使出什麼手段來。”

當下香風一動，先自遁入裡面。

林小山見她說走就走，轉眼無影了，正探頭張望，鈴鐺裡阮天香的聲音傳出來，“林小山！”，林小山應了一聲，一道紫光閃過，一股強大的吸力猛的將他捲了進去。

林小山嚇了一跳，正要定神看時，見已來到了一個紫氣瑩瑩的山谷裡。山谷裡有山花、瓊樹、流泉等世外之景若隱若現。紫氣騰騰的煙霧裡，以林小山的視力不過看到百十丈裡外，他心中暗自訝異，正不知往何處去時，聽得左邊阮天香的聲音道：“我在這裡。”定睛看時，三五十丈外，有一小山坡，那山坡白石堆疊，計有數百丈方圓，阮天香俏立在上面正向自己招手。

林小山正欲飛騰而上，卻發現體內靈力被壓制了大半，雖也勉強飛躍上去了，落地時卻如醉酒了一般，跌跌撞撞半天方才站穩。

林小山不由苦笑道：“原來還是算計我，到了這裡我靈力失了大半，還如何與你鬥？別說你十劍，一劍也許我都接不了。”

阮天香撇嘴道：“你如此怕輸那就不要鬥了喔，前面說的賭約都可以取消，出去後我也會護你顏面，不對人說是你自動認輸！”

林小山哪裡是肯隨意妥協的人，嘴裡道：“不必如此，為了比鬥而比鬥就失去了修煉的意義，反正是向你討教劍道義理，輸贏有何妨？何況一劍跟十劍，十劍與百劍只是一個數字，一個界限，我修煉的根本就是要打破一切界限的束縛。”

阮天香聽他這一番說話之後，心中也是一震，心道：“兩位太上長老與掌教真人看中的人果然不是凡物”心中便收起了輕視之心。

阮天香道：“你有何兵器，先放出來吧！”

林小山倒也不敢託大，心神勾動，兩粒水木劍丸從神竅裡噴出，劍光瑩瑩聚在頭頂停住。

阮天香眼中露出驚喜之色，道：“這麼短的時間裡，你竟將北海神尼的寶貝煉化了麼？”

林小山道：“這兩粒劍丸天生與我親近，沒有如何煉化，它們自然跟我了。”

阮天香道：“我尚看不出這兩粒劍丸的奧秘，但就修劍多年的經驗和感覺來看，它跟你的氣韻、神氣相合，你要好好研磨才好，日後自能助你道行精進。”

林小山心中暗暗佩服，他自己體內藏著的這東西，這阮天香竟然能體察三味，眼光果然老辣！

阮天香也自袖中放出飛劍，只見劍光婉轉繞她身體三遍之後也停在她的頭頂處。林小山放眼望去，見是一柄碧光騰騰的短劍在她的頭頂上如一眼噴湧的流泉一般，但劍光閃爍中，卻流溢出一絲絲讓人頭皮發麻的威凜和煞氣。

林小山心道：“真是好寶貝，不知道這一把劍沾了多少血才有如此的煞氣和威勢？”

阮天香見他看自己的寶貝，便道：“這柄寶兵是碧雲宗第一任開宗祖師碧雲真人煉化的寶物，叫作碧霄劍，本來是隻傳掌教真人的，但到了這一代，我專擅劍道，掌教犁龍真人就讓給了我。”

林小山心中暗自一凜，心道：說得輕巧，也許這柄劍便是她無法無天從那掌教真人手中奪來的也說不定，如此厲害驍勇的女師侄，以後自己也得小心一點了，不然哪天看上了自己的水木劍丸，也拿劍頂住自己心窩，給還是不給？心裡又尋思道：看來得趕緊提升自己的劍道修為，防止日後被她打劫。

阮天香哪裡知道他無端生出那麼多心思。見他好似做好準備了，便道：“既然你要堅持十劍之約，但你須知道我一劍飛仙的名頭可不是白來的，你自己得當心了！”

林小山見她忽然眉毛掀動，知道是要出招了，心中自然有了戒備，但她話音方落，碧霄劍劍光一噴，瞬間就到了眼前。

林小山心中嚇了一跳，那劍光噴到眼前，頭頂上的水木劍丸突然放出光明，一青一白的兩道劍光狠狠打在了碧霄劍上，碧霄劍回身一繞，又飛回了阮天香的身邊。

林小山背心一股冷汗冒過，心道：這女人下手真是狠辣！但念頭還沒閃過，那碧霄劍突如山峰驟臨，快逾閃電，寒氣凜凜直奔面門而來。

好在水木劍丸在近處防禦，仍能及時噴出兩道劍光將那碧霄劍猛的阻住了。阮天香暗暗驚訝，心道，“如此大的境界差距，且在自己空間法寶內被壓制靈力的情況下，這小師叔表現的確相當不俗啊。”當下手中自不留手，三劍連發一劍快過一劍，一劍重過一劍。

林小山奮力擋過前面兩劍，第三劍卻是如論如何也抵擋不住了，間不容髮之際轉身急遁而去，飛遁中不斷變換方位、身形，直至後背上被劍氣割了好幾個破洞才堪堪將那如附骨之蛆的一劍卸掉。

阮天香將飛劍緩緩收回，看著滿頭大汗的林小山道：“你已經超出我的想象了，剩下的五劍就不作數了，不用比了唄？”

林小山傲然道：“五劍都過去了，我還怕你剩下五劍？剛剛不過是熱熱身，現在有一些感覺了，你放手來吧！”

阮天香輕笑道：“剩下五劍我可是要五劍一塊發了，這五劍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接得了的，我手下也不會拿捏輕重，只是怕稍有閃失，你傷的重了，我豈不是罪過？”

林小山見她冰心一笑自傾城，將絕世女真的妙曼之姿微微逸露了幾分，不覺心跳微微有一些加速，但心頭也暗自提醒自己小心，便將全身的靈力往頭頂的水木劍丸上輸送過去，瞬間抽空了自己體內的靈力。他凝神蓄勢，仍傲然道：“無妨，不要婆婆媽媽的好！”

阮天香玉顏微微色變，無雙妙目之中慧光流溢，心道：“真是一個倔強少年！”下一刻眉眼神威迸發，氣勢一變，劍光寒氣都從體內攢聚向頭頂的碧霄劍，碧霄劍劍光瞬間漲了三尺，空間裡的空氣都有被凍住的感覺。

感受到對方的變化，林小山瞬間感受到危險來臨，骨子裡的傲氣、血氣、霸氣、劍氣一起被激發了出來，眼光中都有了劍氣飛騰之勢。頭頂水木劍丸被他體內劍氣一激，突然水木光華大盛，如同境界重開一般。神奇的事情立刻發生了，只見紫氣飛騰的山谷裡忽然一股樹木靈力從四周開始匯聚，很快在水木劍丸的上空形成一個小小的氣旋。

阮天香站在林小山的對面看著他上空突然出現的異變，一時目瞪口呆。林小山自己當然並不知道，只是覺得頭頂的水木劍丸一時厚重如山。一個呼吸之間，那水木劍丸之上的水木紫氣很快被水木劍丸拉扯住，一下子進入了水木劍丸裡。林小山靈魂裡一輕，象是整個神魂被什麼滋養了一般，突然感覺到了水木劍丸裡多了一絲紫氣。

阮天香嬌叱了一聲，道：“我五劍劍劍不空回，你看清它的起落飛騰、旋轉爆裂之勢，小心了！”

當下再不說話，天上流光一閃，碧霄劍如一道碧色雷霆斬入林小山的劍氣防禦範圍，只聽的驚天也似的光電閃爍，劍氣縱橫間，碧霄劍與水木劍丸已在四個方向碰撞了四次，然後各自飛回。

阮天香暗的輕嘯一聲，將最後一劍引爆！

只見碧霄劍迴環沖霄而起，再從天而降，劍光如同雷霆破空夭矯無敵。劍光穿破音障瞬間撕開了林小山上空的空氣。碧霄劍與水木二劍劍光撞擊所產生的光芒如夜晚的天邊無量的流星雨瞬間迤邐飛過，飛過這一獨立空間的天地，飛過她的如水眼眸。

劍光散落時，她電光飛掠一般迅速向他奔去。

白石山坡下的一眼泉裡，她將他抱起來，悄悄抱入懷裡。

這第十劍算不算抵擋住了呢？

林小山陷入了短暫的昏迷…

我盡力了！

“我修煉的根本就是要打破一切界限的束縛！”這就是他追求的道“無畏、無懼、直至無敵！”

修真路上萬骨枯！選擇了，就要一往無前！

悟道茶樹在陽光和秋風裡散發出茶木的清香味，碧雲和碧水正走過來。碧水嘻嘻笑道：“師尊不知道將小師叔祖欺負到哪裡去了！”

碧雲沒有答話，忽然看到了茶樹枝上掛著的紫色鈴鐺，道：“這不是師尊的鈴鐺嗎，怎麼會掛在這裡？”

碧水正要湊過來看，鈴鐺紫光一閃，阮天香身形一現，突然從裡面飛出來了。

碧雲、碧水趕緊施禮，道：“見過師尊！”

阮天香輕輕將茶樹上的紫色鈴鐺取下，收回衣袖裡。

碧水小心翼翼的道：“師尊，小師叔祖的茶早沏好一會兒了，怎麼沒見小山師叔祖過去啊？”

阮天香沒有回答，自款款往裡院行去。一邊走，一邊對跟在身後的碧雲和碧水道：“以後這小山師叔祖要過別院來，可以不用通報，直接讓他進來！”

碧雲蒙了一下，心道：之前可沒有特例啊，即使掌教真人來了，也被您擋在外面。

碧水在後面吐了一下舌頭。

兩人齊聲道：“師尊，知道了！”

碧水還在想：“小師叔祖去哪了呢？”

希望能通過審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