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生活不流離,別怪工作不完美,不是轉機的轉機

誰的生活不流離,別怪工作不完美,不是轉機的轉機

1

我的工作很快有了轉機,不是你想象中的轉崗或者加薪。而是我被外派到了另外一座城市,也就是我的家鄉。

我的家鄉是H省遠近聞名的山區,可並不妨礙我熱愛並渴望擁抱他。

老闆第二次把我叫到辦公室的時候,依然像初次見面時候的樣子。整個人從椅背中彈了出來,依然伸出厚重的手掌和我握手,這一次我用了一下勁道,很可惜,我還是辦沒有辦法感知這種厚度。

老闆永遠都是和藹可親的,這讓我對他金牌銷售的能力深信不疑。他說話語速很慢,但是聲音很小。我努力張著耳朵聽,十分鐘後他示意我可以走了,我似乎聽明白了兩件事情:

一,我要被調走了。

二,調走的地方是我的家鄉。

我衝老闆揮揮手,他笑容示意我,轉身把自己重新交給座椅。

我輕輕關上門,他開始恢復一動不動的狀態。

2

我都沒有要和眼鏡男和高冷女分享這個消息的想法,回到宿舍後,宿舍的兄弟們替我分享了喜悅,他們一致認為我找了一份好工作,他們更一致認為專接本的考試結果已然不重要了,都有工作了,還上什麼學。

我壓抑著自己極度不同意的想法,強顏歡笑。如今回憶當時自己的心理狀態,再仔細對比分析他們每個人說的話,我發現,其實是我錯了。

我錯在無法估量自己是不是可以成功考試過線繼續上課,我錯在把自己的心理期許的閾值調到了最大狀態,當時我的思想太倔強,太過意氣用事和衝動。

接下來的工作大概要從去車站接我的另外一名大師哥說起。

接下來的40天左右的時間,我們兩個人開始了深居淺出的工作狀態。

大師哥強烈要求請我吃飯,我拗不過,在車站附近的一家麵館,大師哥開始了對於我們未來工作的規劃。

我清楚記得那天的中午,太陽火辣,空氣炎熱,風扇吱吱作響,大師哥白襯衫黑西褲,自打我落座便開始了滔滔不絕的言傳身教。

現在想起那個很特殊的熱辣中午我的大腦到底接收了什麼的時候,我的大腦反饋是:一片空白。

當時的場景我記的很清晰,我甚至記得老闆上的涼菜鹽放的有些多,也恍惚記得我們喝的燕京啤酒是特意被大師哥強調的變態涼的那種涼。

我不住的點頭,大師哥口水飛濺,我似乎看到了金牌銷售大老闆年輕時的某種風範,到最後,我暢快的和大師哥對瓶吹啤酒。大師哥皮膚黝黑,一笑牙很白,他說我看你這個小兄弟很不錯,很實在,我呵呵笑著說哪裡哪裡,接連和他碰杯。

任何一把刀都自有其哲學,這是村上春樹借毛姆的名言說的,通過大師哥的言傳身教,我學會了一件事,無論何時,遠道而來的朋友,我一定要請他去車站附件的館子去吃一吃,喝一喝涼涼的燕京。

3

大師哥一直屬於公司外派出差的狀態,對於我的到來,他表示很開心。吃罷飯,他立刻拉著去我們的的據點,哦,不,公司。

大師哥很驕傲的帶著我參觀了一下,我看著這個不是很大的兩居室,開始困惑,這,到底有什麼地方值得那麼驕傲。

後來我才知道,大師哥之所以驕傲是因為他為老闆節省了預估的租房、水電、網絡等一系列費用,遭到了老闆的強烈表揚,據他坦言,老闆將很快來這裡檢驗成果,那個時候,他才算名正言順的喊出那句話:我驕傲。

我和大師哥就這樣開始了蝸居式的工作,我繼續每天發微博發帖子,大師哥則積極的跑外,每天回來他都特別的激動,激動地說自己又見了某某公司的某某。我立刻分享喜悅似的追問,談成了麼?大師哥總是犀利的回答我:馬上,勝利在望。

我每天絞盡腦汁的去各種論壇裡面找與公司有關,與我的家鄉有關,與我的家鄉和公司都有關的新聞來發布。複製粘貼的我及其煩躁,我還要每天人格分裂式的給自己頂貼,說著沙發交給自己,樓主棒棒的之類的水話。

讓我厭倦的除了這種單調的工作,還有這種單調的生活。大師哥租的房子的廚房裡面堆滿了各種雜物,我第一眼看到這個就明白接下來我們的生活不會有任何煙火氣息的存在了。

大師哥介紹的時候竟然說省下廚房就省下了煤氣水電等等,直接為公司省掉了一大筆開銷。我也終於明白他的驕傲點。沒辦法,三餐我們不是吃泡麵就是去樓下的小館子去打包炒米飯。我們離一個菜市場很近,每天天不亮就能聽到下面各種叫賣聲,很吵人。

都說任何事情都有其兩面性,以前我不信,現在深信不疑。菜市場擾民歸擾民,買大餅卻很方便。大餅和泡麵配起來簡直很完美。沒過多久,各種顏色封皮的方便麵包裝就塞的雜物間到處都是。

4

時間進入更熱的月份,這份工作一直在煎熬著我。我在不用心的完成這份工作的同時,焦急的等待著考試分數的降臨。

大師哥依然每天很辛苦的往返,我不忍心潑他的冷水,對於他的開疆擴土時刻處於備戰狀態的努力,現在每每想起還直想給他豎起拇指,雖然那個時候我不喜歡他,背地裡偷偷地豎了很多次中指。

月底我查到了已經通過分數線的考試成績,我毫無保留的把消息透露給了大師哥,大師哥遲疑了半天,愣是盯著我看了好幾分鐘才開始苦口婆心的質問我繼續去唸書還能有什麼出息,出來還不是一樣找工作。

那天我很罕見的和他辯論了很長時間,兩年後,當我再次畢業的時候,大師哥的話全部應驗了,離開後的第一年我們還有聯繫,慢慢的失去了聯繫。

若干年以後,這個我為之動容的工作,很多人認為那是我一面之詞的杜撰,在他們看來那絕對算不得是一份真正意義上的工作。可對於我來說,這份簡短的經歷還是為我以後找工作增加了一些砝碼。

這個砝碼不體現在能力上而是認知上面,它讓我知道如果你隨隨便便去找一份工作,那顯然,這份工作也會很隨便的讓你懷疑人生。

哦,對了,大老闆在我離開之際特意來他的分舵我的家鄉看望了我們兩名漂泊在外的員工。老闆對大師哥的工作給予肯定,大師哥說我要走了,老闆說那畢業之後再回來,公司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那天老闆請客,我們去了一家位於山頂的燒烤攤吃燒烤,酒酣之際,大老闆提議吃點面吧,大師哥我倆面面相覷,不再言語。我看著老闆大快朵頤的吃著那碗煮的有些過勁的方便麵,開始環顧左右,我的眼睛無處安放,不知道是該盯著老闆看,還是盯著燒烤攤嗑著瓜子還有一些姿色的燒烤店老闆娘看,最後,我選擇把目光定格在了漆黑的夜空中。

此時,一陣風吹過,我很響亮的打了個冷顫,此時,夜空一顆很亮的流星劃過,稍縱即逝,我眼皮都還沒來得及舒展開,此時,周身響起了老闆和大師哥不絕於耳的打嗝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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