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 擇
陸羽在大唐燦爛的星空完成了草根的逆襲，可以說大唐少了一個詩人，卻有了一個獨一無二的茶聖，這究竟靠什麼？
老鄭要從選擇說起，人生就是一個不斷選擇的過程。在選擇中，我們走向人生的終點，有的選擇是主動的，有的選擇是被動的，甚至有的選擇無法選擇。
陸羽在他的自傳中這樣寫道，始三歲，煢，育於大師積公之禪院。就是說陸羽沒有兄弟姐妹，甚至在清代的道光天門縣誌當中說到，陸羽不知所生，或言有僧，晨起，聞湖畔群雁喧集，以翼復一嬰兒，收畜之。
頗有點傳奇的色彩，就是說陸羽不知是誰人所生，有一天，僧人早起到當地的西湖邊上，突然發現一群大雁圍繞著一個嬰兒在嘰嘰喳喳的，而且這些大雁用羽翼覆蓋著嬰兒，於是僧人濟公禪師就把他收養了，就是在這樣沒有選擇的人生之初，更增添了陸羽這個偉大的逆襲的不可確定性。陸羽不僅出身沒有選擇，甚至長相都沒有選擇。在他的自傳當中，他說長得非常醜陋，而且口吃。如果說在自傳當中還有自謙的嫌疑的話，唐才子傳說到了陸羽的長相，用了一個貌寢，我們經常嚇唬孩子的時候，說好好睡覺，要不然誰來了，很嚇人，長得很嚇人。就是這樣的一個孤兒，甚至有些生理缺陷的陸羽，在沒有選擇的人生中開始選擇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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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公要改變陸羽的人生軌跡。陸羽在他的自傳中寫道，自幼學屬文，志向在文學，而不在禪學。而濟公希望陸羽能繼承他的衣缽，修禪論道，陸羽堅決的拒絕了濟公。陸羽說，終鮮兄弟，無復後嗣，染衣削髮，號為釋氏，使儒者聞之，得稱為孝乎？你看年僅9歲的陸羽內心非常的強大，面對濟公的壓力，竟然毫不遜色。他怎麼說的呢？我既無兄弟，又無後代，穿僧衣，剃頭髮，號稱為和尚，讓儒家之徒聽到這種情況，能稱為孝嗎？我將要接受孔聖人的文章，我不去修佛，我不去唸道，我想成為一個文人，我們可能會說這是一種代溝，但是早熟的陸羽其實用自己內心最原始的衝動，最原始的選擇，甚至是最原始的一種抗衡，拒絕了自己的恩師，也便開始自己選擇人生的主動性。
那麼積公給他的回答是什麼呢？命他掃寺地，潔僧廁，修瓦畫梁，就是把最苦、最累的活都交給陸羽了，你不是不聽話嗎？去過掃院子裡的地，然後給僧人們刷廁所，再爬到屋頂去給我修房、畫屋、畫梁，再給我上屋頂修瓦，所有苦活累活髒活全交給了陸羽。這是一種生存的壓力，陸羽堅持了下來，但是在改變的過程當中，陸羽選擇了出走，離開這裡，開始自己新的人生。我想這是一個多麼大的強大的內心，10出頭歲開始了自己嶄新的人生選擇。這可能在我們這些當代人眼裡不可想象，一個10歲的孩子，我們說陸羽，所有的一切都是從自己的主動選擇開始的，所以選擇對人是多麼的重要，現在我們不主張像他那樣，我們幾歲的孩子，我們講究的是一個溝通和交流,但是在那個年代，在那樣的一種強壓之下，可能陸羽的選擇是唯一正確的道路。
陸羽真正的人生轉折點，又面臨著一個巨大的選擇，而這個選擇是他遇到了皎然，皎然何許人也？俗姓謝，字清晝，是中國山水詩創始人謝靈運的後代，是唐代最有名的詩僧和茶僧。當陸羽遇到了皎然，也真正的改變了自己的人生。我說這是一個主動的相遇，也是一個主動的選擇。
在安史之亂之後，可以說陸羽居無定所，但是遇到了皎然安頓下來，我想他選擇的是什麼？是一種生活，更是一種夢想。因為他知道遇到了可以幫助他的人。在妙喜寺的旁邊，陸羽建起了自己的草屋，從此以後追隨皎然，開始了他偉大的《茶經》的創作。顯然皎然有更多的資源，更多的學識，更關鍵的是在皎然的身上，陸羽一定發現了自己的需求和需要所在，甚至是自己為之而奮鬥的終生事業的所在，那就是茶，我們可以這麼說，如果沒有陸羽的這次選擇，可能就沒有《茶經》的誕生。我們能夠設想這樣的一個場景，陸羽的顛沛流離當中，他內心一定很掙扎。我們說過，大唐詩歌天下，儘管遇到了安史之亂，人們的生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但是我覺得從陸羽內心來講，追求功名利祿應該是他的一個首要的選項。但是在皎然的面前，他能夠完全的放棄掉自己內心最初的那種學文的衝動，而走向了另外的一條道路。我想在皎然的身上他一定找到了力量的支撐，可以完成自己偉大夢想的支撐。
皎然何許人也？是大唐的一個著名的詩僧，也是一個茶僧，還是中國茶文化當中一個非常重要的實踐者，皎然在他的妙喜寺長興顧渚山置有茶園。有人說這是為大唐天子貢茶的基地，僱主茶園就是陸羽茶經最好的實驗室。你想那個年代要搞一個茶的實驗室，就跟茶農場一樣，它涉及到栽培、施肥、管理、採摘等一連串的事情，是相當之不容易的。何況是在1000多年前的大唐，這樣的一個優良的茶的實驗室。也許只有皎然能夠提供。在那一刻可能在冥冥之中，陸羽的選擇就是上天的一種選擇，給了他一次內心堅定的、走下去的這樣的一個選擇。所以陸羽選擇了茶之路，有時候成功的選擇一定是痛苦的。我說過在大唐的詩歌天下當中，陸羽專心習茶，一定要忍受孤獨，一定要品味不解，還有非主流的冷眼旁觀，哪有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的孟郊來的瀟灑和風流，但是陸羽仍然在選擇中達到了自己人生的頂峰。幸運的是，他在一次的選擇當中放棄了很多，放棄了功名利祿，也放棄了人間的虛名和認可，但是他收穫到了茶經所帶給他的柳暗花明，最終成為令人仰慕的茶聖。我們可以通過吟誦他的那首六羨歌，能感受到他的與眾不同，或者說他的人生選擇的初心所在。
不羨黃金罍，不羨白玉杯，不羨朝入省，不羨暮登臺，千羨萬羨西江水，曾向竟陵城下來。我們分明能看到陸羽站在大江邊，看著滾滾的長江流水，大聲的吟誦：我不喜歡喝酒，我也不喜歡世俗間的功名利祿。白天去入朝，就說有功名利祿，有豪宅，我就是羨慕大江之水，滔滔不絕的奔湧而來。我走我的路，讓別人去說，這樣的一種曠達，一種內心的安定，一種對選擇的堅定無悔，獨一無二的陸羽獨一無二的選擇。
留給大家一個思考題，獨一無二的陸羽究竟帶給了我們什麼樣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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