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第一位女演員,主動為丈夫納二房,和諧共處33年,情同姐妹

俗話說,每個成功的男人背後都有一個女人。

中國電影之父黎民偉也是一個成功的男人,他的背後有兩個女人。

黎民偉的第一位妻子嚴珊珊是中國電影史第一位女演員,第二位妻子林楚楚是香港第一個女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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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民偉

嚴珊珊和林楚楚兩位女性身上有東西方文化的結合,既有創新精神,也有傳統賢惠的美德。

嚴珊珊生於1896年,原名嚴淑姬,廣東南海人。

出身名門的嚴珊珊在香港讀師範期間,認識了民國電影鉅子黎民偉,成為黎民偉的第一位妻子,也是黎民偉事業上的夥伴。

辛亥革命期間,黎民偉1911年在香港加入同盟會。武昌起義後,15歲的嚴珊珊奔赴南京、徐州等地,在戰場上救死扶傷。還參加過廣東北伐軍的女子炸彈隊,是一位具有鐵血豪情的女子。

中華民國成立後,黎民偉與嚴珊珊才回到廣東,兩人1914年1月11日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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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民偉嚴珊珊結婚照

1913年,黎民偉與嚴珊珊共同創辦了香港華美影片公司。同年,黎民偉與上海亞細亞公司合作拍攝香港第一部影片《莊子試妻》

《莊子試妻》根據戲曲《蝴蝶夢·扇墳》改編,黎民偉的哥哥黎北海飾演男主角莊子,黎民偉反串女主角莊子之妻,嚴珊珊飾演配角丫環,成為中國電影史上第一位女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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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民偉在《莊子試妻》中反串莊子之妻

民國初年藝人社會地位低下,女性一般不能拋頭露面。

當時的風俗有男女不同臺的規矩,文明戲中的女性角色一律由男性反串,女性上臺演戲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嚴珊珊敢於拋開世俗觀念,首開女子上銀幕的紀錄,成為第一個“吃螃蟹”的女子,需要極大的勇氣。

她的舉動打破了嚴禁男女同臺演出的慣例,反擊了禁止女性拋頭露面的封建陋習,為中國電影史寫下了光輝的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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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年之後,才有第2位女演員殷明珠走上銀幕主演電影《海誓》。在舞臺上,一直到1923年,才由洪深首次倡導男女同臺合演。

《莊子試妻》試映後反響頗佳,隨後該片被引進美國,成為第一部輸出海外的中國電影。

《莊子試妻》的意義是劃時代的,創下了女演員登上銀幕的先河,是香港第一部電影,也是第一部走出國門的中國電影。

黎民偉夫婦受到鼓舞,一發不可收拾,1923年成立了民新影片公司。嚴珊珊在自己公司出品的《胭脂》《和平之神》《五女復仇》《再世姻緣》等十幾部影片中,飾演的大都是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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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國第一批女演員中,嚴珊珊享有相當的聲譽。她容貌清秀,扮演的角色矜持中又有幾分活潑天真,頗受觀眾賞識。

嚴珊珊被視為新女性的代表人物,在她之後,大批女演員登上銀幕,促進了電影事業的蓬勃發展。從這方面來看,嚴珊珊對中國早期電影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在沈復的《浮生六記》中,沈復與賢妻芸娘感情甚篤,芸娘甚至鼓勵丈夫納妾,這是舊社會的習俗。

在嚴珊珊的時代,一夫多妻是普遍現象。一般來說結髮妻子與後來的妾室矛盾頗多,但賢惠的嚴珊珊十分大度,為更滿足丈夫對家庭和愛情的期望,竟然產生了為丈夫尋找才貌雙全的女子為伴侶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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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珊珊

1919年,嚴珊珊和黎民偉遇見了林楚楚,林楚楚原名林美意,1904年生於加拿大溫哥華,在當地華僑學校受到中西合璧式的教育,能詩文,中英文都有相當高的水平。

林楚楚12歲時返回香港在英華書院繼續學習,和黎民偉的侄女黎灼灼是同學。黎民偉為她們拍照時,對端莊秀美、賢淑知性的林楚楚產生了好感。

林楚楚的妹妹林靜儀回憶說:“我姐夫很喜歡姐姐,姐姐讀書時,姐夫每日放學盯在門口等她!”

嚴珊珊主動撮合黎民偉和林楚楚,林楚楚在徵得母親的同意後,1919年與黎民偉正式在香港結婚,成為黎民偉的第二位妻子,她在黎民偉的電影事業中同樣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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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民偉與林楚楚結婚照

1924年,黎民偉開拍根據《聊齋》改編的影片《胭脂》,這是香港第一部長故事片,由黎民偉和林楚楚主演。

1925年,《胭脂》在香港上映後,票房很好,林楚楚成為第一位在香港電影中飾演女主角的女演員,也是真正意義上受到萬人矚目的女明星。

1925年底,黎民偉的民新公司從香港遷到上海。胸懷抱負和理想的黎民偉攜全家來到十里洋場,開啟了闖蕩上海灘的歷程,也開啟了黎氏家族的滬港“雙城記”。

1926年,林楚楚在《玉潔冰清》中出色地飾演被鄉下女孩搶走男朋友的富家千金錢孟琪,影片公映後,上海的觀眾開始記住林楚楚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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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7年,林楚楚在電影《西廂記》中飾演崔鶯鶯,端莊矜持中又有幾分活潑天真,十分可愛。《西廂記》是目前能看到的中國最早的古裝電影,也是中國最早的用特技鏡頭的電影。

1928年,《西廂記》在法國上映,成為歷史上第一部在歐洲上映的中國影片。為適應歐洲觀眾的興趣,影片取名為《普濟寺的玫瑰》。

1981年,中國電影資料館從荷蘭電影資料館獲得了《西廂記》拷貝,現在網上已經能看到這部影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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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廂記》李旦旦 林楚楚

1929年,黎民偉與羅明佑合作創辦了聯華影業公司。在聯華公司的第一部影片《故都春夢》中,阮玲玉飾演插入林楚楚夫婦的小三,兩人的表演珠聯璧合,取得了很好的藝術效果。

《故都春夢》公映後,受到了一致好評,打破了賣座記錄。聯華公司從此打開了新局面,黎民偉擴大了製片規模,成為影業巨頭。

《故都春夢》成為了阮玲玉演藝生涯的里程碑式的作品,她因在片中的出色表演,成為聯華公司的頭牌明星。

導演孫瑜說:“阮玲玉小姐第一次接觸到了表演藝術的真諦,受到行家們的交口稱讚。而林楚楚小姐的‘賢妻良母’角色,誰也奪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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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都春夢》

林楚楚以後又主演了《海角詩人》《一剪梅》《人道》《慈母曲》《木蘭從軍》《人生》《天倫》《母愛》等20多部影片。

她以和藹可親、自然溫情的表演在銀幕上塑造了一系列中國“賢妻良母”型的婦女形象,將中國傳統女性的勤勞善良、通情達理、慈愛溫良、忍辱負重的品質表現得淋漓盡致,受到觀眾的極大認同。

林楚楚說過:“演戲就得像真的,扮演夫妻,就得像夫妻,不要叫觀眾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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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楚楚

林楚楚擅長扮演賢妻良母的角色,現實生活中的林楚楚也是賢妻良母的典範。她很好地將現實生活與銀幕生活融於一體。

嚴珊珊、林楚楚與丈夫黎民偉之間形成了一種獨特的三角家庭結構。嚴珊珊與林楚楚沒有妻妾之分,而是平妻關係。兩人平等相待,沒有尊卑之別,無先後大小之分。

兩位夫人各司其職,嚴珊珊負責幫助丈夫料理電影公司的業務,林楚楚料理家中的大小事務,在黎民偉後期的社交活動中,陪伴他的多是林楚楚。

在這個大家庭中,如何處理好家庭成員之間的關係非常重要。嚴珊珊和林楚楚對彼此都表現出非常大的包容和忍耐,竭盡全力維持這個家庭的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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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民偉 嚴珊珊 林楚楚

嚴珊珊育有2個子女,林楚楚則生了9個孩子。在家裡,孩子們叫嚴珊珊“媽媽”,林楚楚為“媽咪”。

黎家子女眾多,雖然有保姆和奶媽看管,但林楚楚仍悉心管教子女,履行作為一個母親的責任。

她說:“我以為一個做母親的,應當在兒女的身上多盡點心,不能把孩子完全交給別人,自己落得清靜了事!常常看見一般做母親的,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而把子女弄得一塌糊塗,我是最不贊成的!”

出身於商人家庭的黎民偉身上保留著抽菸、說粗話的不良習氣,在嚴珊珊和林楚楚的監督下,黎民偉的毛病有所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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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民偉 林楚楚

黎民偉的家庭生活十分美滿,與兩個妻子一生相隨,沒有吵架,相敬如賓,這和兩個女人溫順的性格和良好的修養是分不開的。

中年以後的嚴珊珊身體不好,晚年患有氣管炎,林楚楚親自端茶倒水,買來燕窩把所有的雜質精心地揀去,然後燉給嚴珊珊喝。

林楚楚對嚴珊珊所生的孩子非常照顧,比自己親生的還疼愛。嚴珊珊的大女兒黎蘭和林楚楚特別貼心,睡覺時更願意和林楚楚睡在一起。

因為身體原因,嚴珊珊只能長期居家,1928年就退出了影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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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珊珊

作為公司老闆黎民偉的夫人,林楚楚待人熱情,與同事友好相處,在“電影皇帝”金焰眼中,林楚楚和藹端莊,有一種吸引人的魅力。

聯華公司的頭牌明星阮玲玉與林楚楚是無話不談的摯友,阮玲玉與唐季珊的相識也是林楚楚在宴會中介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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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玲玉林楚楚與聯華公司大股東何東爵士

阮玲玉面對小報的流言蜚語,精神苦悶,林楚楚經常勸慰她。

阮玲玉自殺前一晚,黎民偉舉辦了宴會,阮玲玉也在受邀之列。

在她生命的最後一晚,阮玲玉與林楚楚談笑風生,最後相吻告別。阮玲玉反覆親吻著林楚楚的兒子,就像和自己的孩子告別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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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曼玉飾阮玲玉,葉童飾林楚楚

抗日戰爭爆發後,林楚楚隨丈夫黎民偉回香港,又主演了《岳飛》《正氣歌》《天涯慈父》等片。

香港淪陷後,黎民偉拒絕給日本人做事,一家人開始了顛沛流離的生活,輾轉到桂林。

黎民偉開設了一家小照相館維持生計,生活很艱難,但林楚楚仍然能竭盡所能,用家庭表演等形式鼓勵大家保持樂觀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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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民偉全家

黎民偉曾經追隨孫中山,拍攝了記錄北伐戰爭和國民革命的紀錄片,還得到了孫中山先生親筆贈詞“天下為公”,被譽為“中國紀錄片之父”。

在桂林顛沛流離的漫長歲月中,他們千辛萬苦精心保存了一套黎民偉攝製的珍貴紀錄片,後來剪輯成大型紀錄片《勳業千秋》和《淞滬抗戰紀實》,使許多珍貴史料得以保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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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民偉一生為了電影事業奔忙,輾轉於北京、上海、廣東以及香港之間,從富貴繁華到居無定所,歷盡艱難困苦。在此期間,林楚楚和嚴珊珊對黎民偉不離不棄,始終支持丈夫熱愛的電影事業。

林楚楚曾經說過,黎民偉用電影宣傳愛國的思想感染了她,她因為黎民偉而愛上了電影。在黎民偉電影事業的起落沉浮中,有時幾乎到了傾家蕩產的地步,林楚楚拿出自己的首飾財物支持他,成為他背後最堅定、最有力的支持者。

1947年黎民偉全家又回到香港,林楚楚拍攝了《麗春花》《靜靜的嘉陵江》《義犬救美》等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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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黎民偉全家合影

1952年嚴珊珊去世,享年56歲。

從1919年到1952年,嚴珊珊與林楚楚共侍一夫33年,共同見證了中國電影的誕生與發展。

1953年10月26日,黎民偉逝世,享年60歲。

在黎民偉追悼會的廳堂上掛著“國片之父”的橫幅,這是電影界給予他一生的最高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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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林楚楚退出影壇,專心教育9個子女。

1955年,林楚楚受黎民偉生前的囑咐,把他過去拍攝孫中山北伐的文獻紀錄片送往北京,捐獻給了政府部門。

黎民偉一家都是俊男美女,林楚楚長子黎鏗,30年代就是中國影壇著名童星,和阮玲玉主演了不朽名片《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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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女黎萱是香港著名的話劇演員和電視演員,在很多著名港劇中都能看到她的身影,如《霍元甲》《再向虎山行》《大時代》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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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萱與黎姿

孫女黎姿是現在黎氏家族最出名的一位,主演了TVB電視劇《金枝欲孽》《倚天屠龍記》《珠光寶氣》等,2008年嫁給商人馬廷強,退出娛樂圈。

黎民偉去世後,林楚楚一直和兩個兒子住在一起,其中就有黎姿的爸爸黎柱,黎姿在多才多藝的祖母影響下,從小愛唱歌跳舞,為後來走進演藝界打下了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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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姿在祖父黎民偉的銅像前

晚年的林楚楚是香港華人革新會的會員,組織成立了鳳蘭姐妹團,把黎家在東山故居中的大部分土地捐獻給了國家。

瓊瑤女郎劉雪華的母親和林楚楚是好友,劉雪華家人原本不同意她演戲,還是林楚楚出面勸說,劉雪華才得以考取長城電影公司,踏上演藝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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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雪華

1979年2月16日,林楚楚在香港病逝,享年75歲。她的一生無愧於丈夫、無愧於兒女、無愧於中國電影事業。

林楚楚逝世百天時,金焰撰文悼念她,回憶起自己17歲那年,從天津南開來到上海,進了黎民偉先生的民新公司工作,林楚楚比他大幾歲,對他們這些十幾歲的青年,當作小弟弟般地加以關心和照顧。

金焰說:“她是千千萬萬過去中國賢妻良母的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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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楚楚

1995年,為紀念中國電影誕生90週年,有關單位聯合主辦評選出126名電影明星為“中華影星”,林楚楚當之無愧地名列其中。

2005年中國電影百年之際,黎民偉被稱為“華語電影的創始人”。

北京的中國電影博物館揭幕,五位中國電影開拓者任景泰、鄭正秋、黎民偉、夏衍、袁牧之被鑄成銅像紀念。

黎民偉是中國電影偉大的奠基者,創下了電影史上無數個第一的紀錄,他的兩位夫人嚴珊珊和林楚楚都在中國電影史上留下了不朽的名字,她們作為新女性積極參與社會革命和電影演出的同時,也體現了中國傳統女性的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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