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人的夢》:一座夢境中的“天國”,築起世間的眾生相

文|尢曰

最近忙於通選課的安排,多多少少都有在書籍閱讀上有了些許疏忽,但同樣,我在近期的選修課程中,對有關西方藝術史、美術文化鑑賞等方面倒是有了不少的看法。因此,對一些時代性的文章及作品也略有些個人的見解。

《荒唐人的夢》:一座夢境中的“天國”,築起世間的眾生相

這部改編自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同名短片作品《荒唐人的夢》,我也是通過了解天才想象力畫家薩爾瓦多·達利而聯想到的。這位極具代表性的超現實主義畫家,對夢境藝術的塑造,達到了主觀世界轉變成客觀而令人激動的形象方面,堪稱二十一世紀的立體主義先驅。相信你也曾聽過這麼一句人人熟知的話,

“我同瘋子的唯一區別,在於我不是瘋子。我同人類的唯一區別,在於我是瘋子。”

這令人耳熟能詳的經典語錄,也自然而然的讓人聯想起:“天才在左,瘋子在右”的金句。

於我而言,今天所要講述的這部短片《荒唐人的夢》,無疑就是一部關於夢境藝術與現實主義交融的典藏。該短片無論是在內容層面、精神體現和哲學思考上,都體現著著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精神內核。宛如漫天飛舞的文學書頁裡,坐落著一部節奏分明的留聲機,在悄無聲息間掀起現實主義先河裡的一股浪潮。

短片《荒唐人的夢》以僅長二十分鐘的簡短畫面,為我們呈現了一副發生在俄羅斯這個充斥著物慾、謊言和虛偽的舊社會時代,一個年輕人在即將以自殺來了結一切時,因與一個小女孩和夢境“天國”的邂逅,重獲新生的畫面。

我也將從該短片中各個隱匿的細節和象徵中,深掘其中的哲思內涵,講述我個人對該短片的思考和理解。

《荒唐人的夢》:一座夢境中的“天國”,築起世間的眾生相


一、內容層面:現實主義畫作中的細節和象徵,是塑造夢境“天國”的關鍵。

短片《荒唐人的夢》由著名的世界動畫大師亞歷山大·彼得羅夫所執導。所以,在短片整體的主體畫面上,皆採用其獨特的油彩風格,以凸顯作品中復古和荒誕的時代性氣息,這對作品所呈現的主題也更具彰顯性。

同樣,這其中厚重的西方藝術風格,也為整部作品蒙上神秘的面紗,短片裡較少的臺詞交流也為短片的風格呈現大量留白,在有聲與無聲的比例碰撞下,使得“短片襯主題”這一標籤在《荒唐人的夢》裡,顯得更強有力。

《荒唐人的夢》:一座夢境中的“天國”,築起世間的眾生相

①大量的隱喻和象徵

短片的開頭是以較為特殊的介紹名單為切入點,緊接著以一盞搖晃的油燈和較為詼諧的色彩映襯,以及主人公與他人的對白為故事的展開。

短片中最為重點的夢境片段,則為倒敘的方式插入。

不難看出,在主人公回到自己居住的屋子裡時,目睹過街上一切的他,被這物慾橫流的社會現實,加重了自殺的念頭。在夢境中的不斷墜落,更像是被消沉、抑鬱這些負能量無情的拖入深淵,但同時也因主人公與小女孩的邂逅一事,在他心裡緩解了一部分陰鬱的情緒,以至於他腦海中還能湧起一片新的境地。

《荒唐人的夢》:一座夢境中的“天國”,築起世間的眾生相

在夢境的境地裡,也自然而然的多出了許多讓觀眾無法理解的事物。譬如,在沙灘上堆沙堡的小女孩、衣著白晳的眾人、態度轉變的黑狗以及主人公手心的小孩...

其實,這些事物的含義,亞歷山大·彼得羅夫並沒有賦予過多的內涵,而是把這片思考的空間留給觀影者,在眾說紛紜的探討中,才築起這部極具思考的短片。

在我看來,夢境中的所有一切,都是由主人公身披白紗和所戴的面具而改變。本來天真淳樸的眾人,所處環境的本身就是一種大同社會的畫面,其中開放的男女老少則人與人之間的真誠以待,他們身上白淨的衣袍則是象徵著他們純淨無邪的思想,也正是在接觸了『面具』這一代表『假象』的物品,才讓眾人在無意間接觸了謊言。

《荒唐人的夢》:一座夢境中的“天國”,築起世間的眾生相

這無非是在人與人之間建立了一道無形的溝渠。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夢境的闖入者——主人公。這從黑狗的態度中也能表現出來,黑狗更像是“天國”的使者,在看到由主人公給眾人帶來的戰爭“罪行”,黑狗也自然的對他露出了獠牙。同樣,以這樣一種闖入者的角度去反觀那些隱喻的事物,就不難理解短片中由『謊言』帶來的一系列變化。

《荒唐人的夢》:一座夢境中的“天國”,築起世間的眾生相

②超現實的畫面切換

同樣,不僅在隱喻和象徵中,鏡頭的畫面切換也是一種體現主題較為明顯的手段。在短片的色彩基調上,現實與夢境的著墨,將雜亂無章的舊社會秩序與天國仙境裡的寧靜淳樸相映襯,讓整部作品的劇情節奏婉轉有力,畫面格調分明,再次聲明瞭“荒唐人的夢”標題裡的“荒唐”,為後續眾人的改變埋下伏筆。

其中出現的幾個反響較大的畫面裡,也都有面具這一物,色彩亮麗的尖喙面具。

也正是這樣極具現實主義的鏡頭切換,讓這麼一副“眾生相”顯得更為淋漓盡致。同樣也給作為觀眾的我們——將短片裡高度反轉的劇情畫面和寄以內心表達的獨白空間,以印象深刻的方式,給予了我們更多的探討話題,才能讓該部短片流傳於世,供更多的人廣而論之。

《荒唐人的夢》:一座夢境中的“天國”,築起世間的眾生相


二、社會層面:一部短片構建的“眾生相”,亦是一面折射現實百態的明鏡。

在短片《荒唐人的夢》中,無論是從全片的架構、風格,亦或是拍攝順序,導演亞歷山大·彼得羅夫所想要表現的主題思想是不變的——謊言給社會秩序帶來的最終端。

首先,是平行世界裡過溢的人性壓制。在短片的開頭,就明確以亞歷山大·彼得羅夫視角下塑造的主人公對置身現世的絕望,短片的社會背景下,營造的過於真實的畫面,給觀眾以強烈的視覺衝擊感和壓迫感。

或許會有人質疑:我們的社會不是這樣的,會不會過於極端了?但是,如果真正經歷過俄羅斯舊社會秩序的壓迫,我們是否還會去質疑?這是一部時代性極強的作品,同時也暗示著:類似於短片裡這番殘酷而現實的人性謊言,從來就不是消失殆盡了,而是隱匿在和平年代的暗湧之下,隱匿在每一個人的內心深處。

這既是對當代人一種寫照,更是一番警醒。

《荒唐人的夢》:一座夢境中的“天國”,築起世間的眾生相

其次,是對人在謊言下做出偽善現象的揭露。結合短片中的一幕:高高的人梯,講述著對真理和生活本身的認識,卻因一塊小小的墊腳石而全盤崩塌。人們自稱:

“即使我們虛偽、兇惡、行為不軌,這一點我們清楚,但我們有學問,感謝她,使我們從新找到真理。我們會自覺接受真理,認識重於感覺,對生活的瞭解遠遠重於生活本身,我們要聯合起來,友好的社會屬於大家。”

他們嘴上說著對生活的瞭解,卻不顧自身處在如此惡劣環境,這便是一種實至名歸的虛偽做作的表現。人們被表象的偽善矇蔽了雙眼,卻不知自以為美好的社會早已千瘡百孔。究其原因,由謊言和虛偽建立的形式主義,深深的迫害了人們的思想,以至於人們引火燒身而不自知。

《荒唐人的夢》:一座夢境中的“天國”,築起世間的眾生相

最後,也是對人在絕望面前不甘屈服於命運擺佈精神的讚頌。從主人公給夢境世界帶來“厄運”為起始點,直到最後又以主人公試圖挽回而絕望的一吼,才讓他迴歸了現實世界。最讓我頗有感觸的一句:“我們的生活不就是一場夢嗎?

誠然,所有的不幸和絕望都會在拂曉的一刻消失殆盡,人也不會永遠置身於黑暗,希望與絕望,都只是取決於你是否願意從空洞的世界中走出來。我在看完這部短片的時候,倒是沒有過多低落的情緒起伏,反倒是亞歷山大·彼得羅夫在收尾時的表現,又給了我新的思考點。

“如果你所讚揚的那個世界想毀滅掉她,想殺了我和我荒唐的夢。向我展示另一種生活,一個全新的,更好的生活。”

在整部短片中,他並沒有在大大小小的事件轉變中穿插以一些勵志旁白的形式,而是在收尾時,以主人公對夢境的不甘為結束語。

我猜,這更像是原作者陀思妥耶夫斯基對自身生活的審視,以及對挑戰未知世界的決心。

《荒唐人的夢》:一座夢境中的“天國”,築起世間的眾生相


三、精神層面:絕境中自我意識的覺醒,依靠的是直面未知的決心

費洛姆有這麼一句話:“世上沒有絕望的處境,只有對處境絕望的人。”在短片《荒唐人的夢》中,大多數人都很容易把視線聚焦於整個壓抑的環境氛圍中,身為觀眾的我們,對周身包圍的黑暗會下意識的感知到空虛和落寞。

換而言之,長期處於極端壓抑下的男主人公,穿梭於舊社會物慾橫流的底層階段,他比我們更接近絕望。

同樣,在此類無力改變現狀的基礎之上,人會本能的把自身的適應性當作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手段——在自身沒有能力活出自己的時候,人給大腦傳達的首要任務便是安全活著,而並非反抗。

但若是像短片中的主人公那樣,長期處在壓抑的環境和狀態下,就容易誤入迷離恍惚的世俗認知,進而否定自我與社會。不可避免的在心理上滋生出一種虛無感——對待現實世界發生的一切事物,都能從中得到對應的態度。而這態度並非來自他人的強加,而是來源於自我的審判。

所以,在整部短片壓抑的環境下,陀思妥耶夫斯基雖然沒有在主人公抵擋絕望這一處重點刻畫,但結合短片背景中舊時代的風氣,足以證明主人公精神世界的強大。

哪怕時代飛速更迭,暗藏於人內心的、與生俱來的求生欲永遠不會喪失,我們大可不必用極端的方式把自己推向絕境。

《荒唐人的夢》:一座夢境中的“天國”,築起世間的眾生相

結語

無論如何,一個人只要清楚的意識到並下定決心要去擺脫自己不喜歡的狀態,並且開始進入執行推進的過程,那麼他(她)的人生,就不至於太糟糕。人的一生總會有那麼一些高光時刻,或是消極情緒,但那些無非是短暫的。就像一場夢,我們只能感知片刻的愉悅或恐懼;真正值得我們去依賴的,則是對未知事物不斷準備的決心。

我們可以有“荒唐的夢”,但絕不做“悲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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