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一種:《萬箭穿心》之下,女性的自我救贖


現實一種:《萬箭穿心》之下,女性的自我救贖

女性的救贖之旅

現實一種:《萬箭穿心》之下,女性的自我救贖

《萬箭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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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一種:《萬箭穿心》之下,女性的自我救贖

改編自方方的同名小說《萬箭穿心》,以溝通中西部經濟的重要樞紐——武漢為生活背景,講述了一個社會底層女人將近十幾年的生活。緊密嘈雜而十分擁擠的筒子樓景象經常出現,主人公在裹挾著汗臭與爭吵的巷子裡品味人生百態。

在導演王競的鏡頭裡,浪漫與幻想是很難找到落腳點的,而現實所帶來的真實感與無奈感卻始終充斥在每一幀畫面中。這正是現實主義,給予你繼續生活的勇氣從不是他們的目標,他們要做的只是把現實解剖開來,給你看。

社會轉型——女性在兩性關係中的平等地位初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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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往今來,從社會生產力的變更、男性掌握更多生產資料之日起,社會中的女性便開始被外在很多不合理的制度所安排。這些制度通過各式各樣的語言、符號和文化系統衍生出了一套隱蔽而內在的對女性的文化塑形與觀念規訓。順從、柔弱、依附於男性的標籤被貼在了女人的身上。

但《萬箭穿心》中的女人李寶莉則一反常態,顛覆傳統女性的經典形象——不夠溫柔,甚至潑辣;很少順從,以至於強勢。

影片伊始,是兩雙赤裸雙腿之間的親暱觸碰。女主人公李寶莉像男性一樣提出了自己的慾望,而丈夫馬學武則更像是在用第二性的身份拒絕了自己的妻子。

傳統的兩性關係中,女性在性行為中通常是被動的。而片頭的這一行為轉換,含蓄地表達了女性在兩性關係中從被動到主動的探求。但這種主動追求兩性中平等關係的意識發展似乎有些過頭,出現了“女強男弱”的不平衡關係。

多年的婚姻生活,妻子一直佔據上風,在外人面前也從不給丈夫留一點面子。這種強悍潑辣的性格在男人的心中是不討喜的,儘管她從來沒有惡意。

90年代的國企改革大潮裡,馬學武一邊面臨巨大的下崗生存壓力,一邊靠著多方打聽得知了妻子舉報自己的真相,萬念俱灰之下跳了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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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學武一走,養家的重擔自然落在了李寶莉身上。

“我不值得為他哭。”

“我現在就是要一個人把家撐起來。”

這兩句話擲地有聲,在小商品交易興起的大背景下,李寶莉幹起了更賺錢卻也更辛苦的扁擔工作,一干就是十年。

她確實就是那種武漢最底層女人的體現,粗糙強悍,善良而又不失狡黠。

她明明是一個吃苦耐勞、善良熱心的好女人,卻不懂如何和丈夫與孩子表達自己。刀子嘴豆腐心的她,在生存上有著超乎常人的毅力與堅忍,卻在生活上缺乏一種應有的溝通與處事智慧。

這使得她不管付出多少艱辛與努力,都換不回丈夫的喜愛、孩子的信任。丈夫在世時與她的極少交流和孩子成年後將她趕出家門所帶來的一系列“萬箭穿心”的情感體驗,讓我們看到了一個女人堅強背後的無奈與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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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覺醒——一次男權文化的突圍

波伏娃在《第二性》中指出:“雌性”這詞之所以是貶義的,並不是因為它突出了女人的動物性,而是它把她束縛在她的性別之中。

使女性長期處於從屬地位的男權文化雖說在如今的形勢上得到了很大的扭轉,但實際上卻是無處不在,因為很多人從潛意識中便擺脫不了固有的性別思維定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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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學武是一個漸趨衰頹的男權文化代表,在無力維護自己的自尊心和生存現狀的關鍵時刻,他懦弱地結束了自己的生命。這無疑與女性頑強不屈、挑起生活重擔有了鮮明反差。家庭中父親這一男權角色的倒臺,在一定程度上促使女性自我意識的甦醒,讓女性轉變從屬地位有了可能。

但李寶莉的潛意識中“夫死從子”的固有傳統道德觀念始終存在。她將此後十年的時間全部花在了把自己的兒子培養成才上,而她自己則逐漸變成了一個人老珠黃、不加修飾的市井女人。在慶祝兒子考上狀元的那天,原本以為自己十年辛勞終於熬出了頭,兒子卻提出要叫母親搬離這個家的要求。

這無疑又是一種男權文化的表現形式。父親死後的十年間,他拿著父親的遺照時刻提醒自己的母親,是她害死了父親,她犯下了違背夫權、破壞家庭等級秩序的罪行。他要替已故的父親施行對母親的懲罰,還要理直氣壯地將辛苦養育他多年的母親趕出家門。

悲痛交加之際,李寶莉來到江邊。在一群中學生的歡笑與絢麗的煙火中,她反思自己所做的一切。她忽然意識正是自己剝奪了兒子內心本應擁有的單純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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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為了家和孩子辛苦多年,卻唯獨忘記了她自己。女性在這樣一個家庭中因為所謂的“母愛”始終沒有提出正當的要求,也沒有用法律來維護原本屬於自己的權利。

電影《萬箭穿心》所塑造的李寶莉這一女性性格帶有驚人的生存韌性,但其實缺失了一股真正意義上的現代女性意識。她始終將男性放在生活的本位,一定意義上成為了丈夫與兒子的奴隸。

女性主體意識的缺乏,為她在男權文化的突圍中蒙上了一層陰影。但她十年如一日的堅忍過活與頑強堅守不可抹殺,值得我們所有人的尊敬。

現實一種:《萬箭穿心》之下,女性的自我救贖

作為一部女性題材的影片,《萬箭穿心》道盡了女人的一生,走進了很多女性觀眾的內心。不同於原著中無私奉獻的完美女性形象,影片塑造了更具有悲劇色彩並且貼近現實的武漢女人,因此更加打動人心。

頗意思的是,這部一開始以女性視角開掘女性自我救贖的文本,在融入了帶有男性印記的拍攝手法和價值觀念之後,呈出一種理性與感性交織的狀態。

鏡頭是有性別的。導演王競也在採訪時表示:“這是一部男人視角的女人戲。”因為他始終堅持“同時與內心中的男人和女人對話”的原則,使得不同性別的觀眾在評價這部影片時內心受到了不同的拷問和啟發。這場女性的自我救贖之旅給男性的震動同樣巨大,這也正是這部影片真正的意義所在。

作者 |冉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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