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他杀一个是意外

寂静的早上被一声歇斯底里的吼叫打破,那个男孩不仅唤醒了他自己的爸妈还有其他人。

初中的时候,在离我家不到50米的地方,发生了一起命案。

在那年夏天,村里有个小伙子(我们就叫他L吧)在外打工多年,也是30好几的人了,突然某一天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女人(我们暂且称呼她为M吧)和一个孩子,对于这个事在当时还是挺新鲜的,

如果是现在,村里的那个小伙子从外面带个老婆回来,大家只会说人家有能耐呗,毕竟时代变了。

其实大家新鲜的不仅是L带了个女人回来,主要是那个小孩子,那个小孩子并不是他们俩的孩子,而是M的孙子,他大概6、7岁(我们暂且叫他G吧)。

我是在中午放学的时候听我妈说的,当时听我妈说完,我心里首先想到的就是:“啊,都是当奶奶的人了,应该年纪也不小了吧”。

过后也没太在意,直到几天后,我跟着我妈去地里摘菜,回来的路上便遇见了L,他身后跟着M和那个孩子,走到跟前的时候L停下来跟我妈打招呼,那个女人和孩子也随即停下,那时我便知道面前这个女人就是村里的妇女坐在大柳树下一边洗衣服哄孩子一边谈论的女人了。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她,我也随即否定了我妈说给我听的那些信息中我脑海中自动形成的关于她的样子。

事实上她个子很高,瘦瘦的,最多也就40来岁,五官很精致,不难看出她年轻时一定很漂亮,而现在如果稍稍打扮一下的话,说她风韵犹存一点也不为过。

所以我的脑海中又立即生出一个问题,她怎么会看上L?她图啥,难道真的是图他这个人,好吧,我想不出其他东西了。

L他们走后,我跟我妈也往家走,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不知道我妈是对我说,还是自言自语,嘴里嘟囔着“都是一个当奶奶的女人了,还在这找男人!”,我什么也没说,但我脑子里却想的是:“只能说明人家结婚早,生孩子早”。

期末考之后迎来了暑假,我很喜欢夏天,因为夏天穿的衣服少,你早上起来扒拉的穿上就行,不像冬天,穿的衣服不仅多,而且你穿衣服的时候,像那种棉衣棉裤在很多时候都是冰的,穿衣服时就会有一种掉到冰窟窿的感觉,我也不喜欢秋天,秋天给我的感觉太压抑,太凄凉,就算有无数个美丽的秋天在大文豪的笔下诞生,但对于它真实的样子,我确实喜欢不起来。

但我也喜欢春天,喜欢它暖暖的,软软的太阳,一点也不焦灼,一点也不谄媚。

每天早上,爸妈都会去地里割麦子,而我跟我哥在家里写作业,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晚饭,爸妈脱掉一天的疲劳,饭桌旁就是一天中最温馨的时刻也是‘讨论别人’开始的地方,

好几次从我妈的只言片语中我了解到M是一个很勤快能干的人,地里的活样样上手而且待人也温和,每次要结束这个话题时我妈都要感叹一句“L能找到这么好的婆娘真是命大”。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暑假结束了,又要每天早起去上学,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着。

直到一个初秋的早晨,在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伴随着对爸爸妈妈的急切的呼喊声中,那个男孩不仅唤醒了睡梦中的爸妈还有其他人。

接着是更多的急促的脚步声,这当儿我便听见我爸打开院门匆匆的出去的声音。

不一会儿我妈便叫我跟我哥起床准备上学了,就在我跟我哥都洗漱完坐在桌子旁吃早餐的时候,我爸进来了,他脸色阴沉,我妈赶紧问发生了什么事,他看了一眼我跟我哥,然后说:“L把M和她的孙子给杀了”,“啊!杀了” ?

“嗯”“唉,真是造孽啊”。

现在想想,我当时听完之后,我竟然首先想到的是那个原本正在做着甜甜的梦睡觉的男孩,却硬生生的被自己的奶奶推醒,并被告知自己的叔叔杀人了,

而当他真正看到的时候天知道他有多害怕,所以,我想他肯定是连滚带爬出院门的,以至于他的喊叫听起来其实更恐怖,

不知道当时他衣服穿整齐了没有,不过我敢肯定的是他一定有了阴影,因为我也是。

后来的事是我妈告诉我的,说,我跟我哥出门上学不一会儿后,警察就来了,来了好多警察,刚开始L的妈妈一直说人是她杀的,但警察又不是傻子,你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最终L承认人是她杀的,凶器也被找到了,就在我们小时候游泳的那条水渠里,是她妈扔进去的,很显然她妈也是帮凶,最终L被警察带走了,而她妈被留在了家里,成了村里人人都躲着的对象。

而她家也成了我们这些小孩子口中的‘鬼屋’。她家在一个单独的巷子里,在通往她家的那条巷子与外面公用的巷子是一个T的形状,之前我跟我哥上学都要从那经过,但自从出事之后,我们俩上学就很少走那条路了,宁愿绕远点,但有时迫不得已从那经过的时候,我们俩也是快步走过,从不往里看。

L的妈妈成了我们眼里最恐怖的人。

在发生这件事一年之后,在放暑假的一天早晨,我妈带着我跟我哥去山上地里干活,我站在地里看远处的山,我看见在我家地的尽头有两个坟堆,一大一下,我问我妈那是谁家的,我妈说:“那就是那个M和她的孙子啊”。我的心里突然疼了一下,心里默默的念着,那个小小的坟堆就是那个小孩子的了吧。

2,在距离我家不到5米的地方,其实就是我家邻居,那个婆婆去世了,是意外。

我不记得到底是深秋还是冬天了,我只记得当时已经在穿厚衣服了。

快要8点了,我妈去地里锄草还没回家,我做好饭,跟我爸一起看电视等她回家。

那天晚上天上挂着的月亮,并没有照亮回家的路。8点过一点的时候我妈回来了,我们3个吃完饭,看了会电视,就都睡了。

第二天下午4点多我正在做作业,我妈进来告诉我说邻居家那个婆婆不见了。“不见了?可能出去串门了吧”我说。“串门不可能这么久啊,她小女儿说,早上8点她过去的时候门就是大开着的,她这会儿过来,家里也没有来过人的痕迹”,说着我妈就出去了。

那个婆婆是一个人住的,一个儿子在外面打工,女儿也都嫁出去了,不过小女儿就在我们村,距离她妈妈家也就七八分钟路程。早上8点多的时候小女儿来她妈妈家,发现门是开着的,但人不在,但也没在意,以为是老人家去哪串门忘关门了,所以随手把门关上,就回自己家了。

等她下午4点多又过来的时候,门还是自己早上关上的样子,没有打开过的痕迹。接着小女儿就去她妈妈平时串门的那些地方找,都说没有见过,这才有点慌了。

小女儿赶紧给自己的姐姐们打电话,让他们快点回家,接着便给临近的亲戚打电话,也都说没有来过他们家。才真正想到有可能出事了,但人在哪呢。

村里的大喇叭也一直在喊着,人多力量大,消息传的很快。

晚上7点多的时候,村里的一户人家接到了一个亲戚的电话,说他在他们村的河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现在被水冲到了一片浅滩上。接电话的人赶紧把这一消息告诉了邻居婆婆的孩子,所有人赶紧驱车前往,从电话的描述中就大概知道□□不离十了,但还是不愿相信。

一声呼唤妈妈的恸哭传到了我耳朵里,我便知道邻居婆婆真的走了。

“但是怎么能掉到水里呢,虽然我们住在水渠边上,但路很宽啊,就算晕倒也不能掉到水里,而且……”,啊,我记起来了,我妈突然说,“我昨天晚上从地里上来的时候,我走到那边桥上的时候,我好像看见水里漂下来一个东西,长长的,前端好像还有一簇白的东西,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我以为是个木头什么的,也没多想,现在想想,那也许就是了,但是怎么掉到水里的呢?”………是啊,邻居婆婆的头发好像全白了。

后来婆婆的女儿们说,有可能是站在水渠边打水,掉下去的,因为她浇花的那个小水桶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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