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王小川的話語，林歡搖了搖頭，“這紅臉不簡單啊，提前一步把自己摘出來，然後把事情推到你身上，小川，你為人實在，以後可要小心這種人。”
王小川點了點頭：“從那之後，我就不和紅臉來往了，這種人自己覺腦子靈活，都把別人當傻子，和他來往有什麼意思？”
林歡點頭說道，“嗯，那你們以後怎麼處理的這件事情？”
王小川起身說道：“等一會，我去趟衛生間。”
聽完紅臉說的話，郭虎說道，“小川，我真沒別的意思，真是急用錢，紅臉剛才說的話你也聽到了，實在不行就幫我借點。”
王小川吁了口氣，看著紅臉說道：“紅臉，我也不想說你什麼，按你的說法，你怎麼不去給小虎借點？”
紅臉雙手一攤，“小川，你知道的，我在這裡沒幾個真正的朋友，在隊上混的又不怎麼樣，上哪裡去借錢？”
王小川笑著說：“不對啊紅臉，你不是時常說，你和隊長的關係挺好，和你們隊裡的經管員關係也不錯，怎麼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又是混的不怎麼樣、又是沒幾個朋友，合著以前說的話都是吹牛啊？”
紅臉有些尷尬，端起酒杯說道，“咳咳，以前的事別提了，咱們哥幾個喝杯酒吧，好長時間不喝了，是得好好敘敘。”
仨人喝了杯酒，王小川笑著說：“紅臉，我可真佩服你，把事情推得一乾二淨。按你意思，我在隊裡混的好，我在這裡有親朋好友，然後就快臨近過年了，我伸手給他們借錢，然後再說過個一年兩年的就還上，是這意思不？”
看著紅臉撓頭，王小川接著說道：“就按你的意思，我能借到這個錢，可這話又說回來了，人家問我借錢幹什麼，我怎麼說？我也上著班，我也知道就要過年了，別人也知道啊，你教教我唄，我怎麼和人家解釋？”
也許這話說的直白了，也許是紅臉真不好意思了，紅臉急聲說道，“小川，你別誤會，我這不是著急才這樣說的嘛，我這是替小虎著急啊，是把小虎？”
看著小虎滿臉的無奈，王小川越發肯定，這裡面絕不是借錢那麼簡單。
沉思了片刻，王小川說道：“小虎，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你們倆到底有什麼事，我也不想知道，現在就說你自己的事。”
郭虎狠狠把酒喝完，“小川，這次來的的確倉促，也沒給孩子買什麼東西，不過，我的確急用錢，所以......”
看著小虎的神情，王小川笑著說：“所以臨近大過年的，你就來借錢啊，這說法行不通啊，你也不是糊塗人，讓我怎麼相信啊？和別人借錢也得有說法啊？”
郭虎貌似有些不耐煩，鄭重地說道，“小川，你就說這錢你借不借吧，說多了沒用。”
“這錢我給不了你，”王小川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夾了一塊肉放在嘴裡，“一萬兩萬的不是小數目，放在雙職工家裡也不是小數目，何況就要快過年了！你總不能為了自己的事情，讓別人連個年都過不了吧？”
嘆了一口氣，郭虎說道，“要不這樣吧。過幾天你們就要發工資了，再加上年終獎，也有個五七六千的，你把那個錢給我，讓我先用著，等有了錢再還你，行不？”
王小川先是一愣，緊接說道：“聽你話的意思，我今年就不用過年了！那孩子咋辦、媳婦咋辦？老人那裡我怎麼回去交代？”
郭虎低著頭，低聲說道，“要是實在不行，我給你三個月的時間，等過完了年，你就再找個房子吧。咱倆關係近，租給你才一年三千，租給別人那就一年五千了。”
王小川這回沒有驚訝，好像內心裡已經清楚了什麼，笑著說道：“不用三個月，兩個月就行了。”說完話，把身前的酒杯一推，王小川起身走出了飯店。
飯店離著現在的住所不遠，約有十分鐘的路程，可是在這樣的夜晚，王小川走在路上，完全感覺不到夜晚的寒冷，只是在心裡，有著深深的寒意。
身上的電話響了，王小川看了看來電顯示，“小虎，你還有什麼事情？”
“哦，剛才我說的話有些急了，也是，都快過年了，借錢的時機不太對，可我確實急用錢，”電話的另一方，傳來小虎低沉的聲音，“房子你先住著吧，什麼時候找到新房再說，幫我給乾媽拜個早年”。
聽完了小虎說的話，王小川直接掛了手機，抬頭看了看夜空，掏出一支香菸點燃，漫步走回家裡。
這一年，是新世紀的第三年，2003年01月。
“還是抽這個吧，”林歡給小川遞上煙，“來，哥給你點上。對了，你回家沒給仙兒說吧？”
王小川點了點頭，“沒說，也是巧了，我第二天沒什麼事情，琢磨著才和仙兒說的。也沒別的理由，就說這裡離著單位太近，眼看著孩子正在成長中，省的一下班就出去喝酒啊、聊天什麼的，換個地方住。”
林歡倒了一杯水，放在小川的面前說，“喝點水，後來咋樣了？”
王小川笑著說：“說起來還挺有意思，正趕上仙兒的表妹買房子、賣房子，就把她的房子買了，我又搞了些牛奶什麼的，放在新裝修的房子裡去去油漆味，四月份就搬進了自己的房子，五月份就把那幾個月的錢給了小虎，是他媳婦去拿的。”
林歡點了點頭，“小子，運氣不錯啊，終於有了自己的房子了，還是自己的好啊！”
“哥，我怎麼聽著你這話裡有話啊？”王小川定定的看著林歡。
林歡笑著說，“你別這麼看著我，看的我都心虛了。我只是有感而發，說實話，哥離婚了！”
眉頭微微一皺，王小川說道：“為什麼，就為做這個事情？值得嗎？”
林歡嘆了口氣，“哎，其實哪裡有值不值得一說！話又說回來，這個社會太現實，誰人不想活得好一些、活得瀟灑一些，可是錢呢？咱們上班一個月才幾大毛，更別說像你這樣的單職工了！沒辦法，既然八十年代的風潮沒趕上，那就在新時代的改革開放中，拼一把吧！是死是活隨它去，咱們只是盡力而為之。畢竟人有千算萬算，也比不過老天爺的一算啊！正所謂事在人為、成事在天，你說呢？”
王小川吸著小熊貓，看著翩翩起舞的青煙說道：“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古語是不錯的。可話又說回來，對於收編老蔡的事情，你這當哥的可得盡力，誰人家裡沒有老婆孩子！”
林歡點了點頭，“行的，我盡力而為。其實.......這兩天你也別去公司，也別去公司給他們培訓了，在這裡住幾天賓館，好好整理一下，看看下一步怎樣運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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