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點晚，等著的寶寶辛苦了。
麼麼。
第九章
第二天，當振文洗漱完畢，從洗手間出來時，振武已經吃過早餐，正坐在客廳看著早間新聞。
「終於出來了，趕快過來吃飯，等下你爸就回來了，我們還要趕在他之前去學校。」張雅嫻一邊催促著，一邊將早餐遞到他面前。
「我們？媽你去學校幹嘛？」振文咧著嘴說話，一下子扯到傷口，頓時疼的暗吸一口涼氣，一下子想到了什麼，猛地抬頭問道，「學校給你打電話了？！」
張雅嫻瞥了眼旁邊沙發上不吭聲坐著的振武，開口道「可不是嘛，一大早就打過來了，害得媽媽美容覺都沒睡好。」說著將剛溫好的一杯牛奶放在一臉擔憂的振文面前。
振文沒了食慾，扭頭看著不遠沙發上坐著的人，「那學校怎麼說？我爸呢？」振文小心地問著，似是怕振武聽到學校的處理結果。
張雅嫻有些好笑，故意放大了音量，扯著嗓子道，「還能怎麼說，等著被處分唄。」然後她就看到，餐桌前坐著的人一下子站起身來，一臉心疼與愧疚。他瞪著好看的眼睛向著振武瞅了又瞅。而後，便又急切地衝著自己擺手，示意自己不要再說。
「處分肯定是免不了的啦，畢竟人家家長已經鬧到學校去了，校方總歸要給個解釋的。你爸應該還不知道，不過也是遲早的事。」張雅嫻說著，轉身走向廚房，振文立馬起身跟到她身前去。
「媽媽，其實昨天都是我惹的事，跟振武沒關係，處分我就好了，我成績差沒關係，振武不能被記過的。」張雅嫻聽出他的語氣有些著急。
「正因為你成績差才不能有處分，」張雅嫻有些無力，「振文，你什麼時候才能明白振武的良苦用心。」
聽了話的振文愣了愣，滿腹的疑問，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直到耳邊響起振武的聲音。
「發什麼呆呢？不去吃飯？」振武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廚房這邊來，正站在門口看著自己。
張雅嫻順手將吃剩的早餐倒掉，有意無意地說著，「再不趕緊吃，等爸爸回來了，你們兩個誰都跑不掉。」
這話倒是挺奏用，振文聽了立馬從振武身側鑽出來，乖乖坐到餐桌前，開始狼吞虎嚥自己那盤紋絲未動的早餐。
等他吃的差不多了，振武這才邁著步子，走了過來。
「到了學校別亂說話，你回教室上課，其他交給我。」振武拉開椅子，到他身邊坐下。
振文停下手上的動作，轉頭看著振武，眼中寫滿了認真，「我不會，」說著便又若無其事地接了一句，「我只會實話實說。」
振武聽了卻是眉頭漸緊，「你打算說什麼？說我沒打架，還是說我沒摻合？」振武聲音淡淡的，聽得振文一時有些語塞，耷拉著肩膀坐著。
「可是，本來就是因為我……」
振武嘆了口氣，扳過他的身體正對著自己，打斷了他沒有說完的話，「別亂想了，聽我說，處分一個，總好過兩個一塊處分，而且保安看到了是我動手，我逃不掉的。倒是你，幹嘛白白受一個處分，是不是？」振武盯著他的眼睛，一臉真誠的令他不得不信服。
「可是……」振文仍覺得這樣做對振武實在是不公平。
「別可是了，你昨晚答應我的，今天聽我的。」振武說著，彎起唇角笑了笑。振文卻緊抿著嘴唇，神色糾結了好一會，這才終於對著振武點了點頭。
等三人趕到學校時，王振武打架的事已經鬧的沸沸揚揚，人盡皆知了。
張雅嫻在去學校的路上說，這種人身傷害上的討說法，就沒有一張支票解決不了的。
果然，當張雅嫻大筆一揮簽下支票遞過去時，道歉、說法什麼的瞬間也就變得沒有那麼重要了。
據宇豪說，他們自知理虧在先，沒敢將整個起因經過全盤托出，只是想著討點醫藥費，甚至就連夏宇豪的名字都沒有提及，更別說是自己。
可是，他們卻是句句不離王振武，似乎誓必要他自斷兩根肋骨才能解氣。
所幸，張雅嫻的支票足夠殷實。
只是，因為這件事在學生中的影響極其惡劣，無論如何，這個處分振武都是逃不掉的。不想，那場幾個人的混戰中，最後為此付出代價的竟然只是振武。
更令振文想不到的是，這代價對振武來說實在是太大了。
振武被降級了。
從一個即將被保送一流院校附屬高中的甲級優等，降為了平行班級裡一個被記過處分的國二學生。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因為自己。振文閉著眼睛，睫毛微微顫抖著。
之前因為家庭變故，振武轉了幾次學，小學也就斷斷續續地讀了好幾年，在同級的孩子中本就略顯年長。
如今這一留級，又是一年的光陰，年齡更是直逼報考警校的最高限制。振文緊抿著嘴唇，坐在座位上神情複雜，低迴不已。此時，他聽不到旁邊夏宇豪不停說著的聲音，只是心疼著振武，疼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本來這處分就應該是自己的，雖自己因為身體原因入學比較晚，可是留不留級對自己這種學生來說本就沒什麼所謂。振武懊惱地咬了咬嘴唇，那辦公室，自己當時就不該讓振武一個人去。
一旁的夏宇豪看著眼前這個不斷換著表情，卻目光渙散明顯沒有在聽自己講話的人，一巴掌拍了上去。
「喂，想什麼呢你？」
見他回了回神，依舊是一副痛心的神色不說話，夏宇豪又補充道，「別擔心了，振武比你想象的優秀的多，一個小小的處分對他來說不算什麼。」眼前聽了這話的人始終沒說什麼，卻在靜坐了一會後，猛地站起身來，扯著書包跑了出去。
振武的班級離的稍有點遠，振文跑了好一會才看到前面的教室。他三兩級臺階跨作一級，步子飛快地爬了上去。剛到振武的班級，就看到教室外已經圍著了三三兩兩的女生。
振文一走近就聽到裡面說，「這麼點事根本就不到被留級的程度吧，最多也就是個處分，學校這麼做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振文走向靠著窗戶的位子，他聽的出來，說話的是林靖川。
振武正低著頭收拾課桌上的東西，一旁的宋舒妍眼睛紅紅的一定不定地注視著她面前不住動作的人。
他們旁邊的幾個男生聽了林靖川的話，也都附和地“是啊，是啊”起來，不知誰突然說了一句，「要不我們集體去找學校理論吧？」聽到此，一直低頭忙著的振武這才停了下來。
「都不許去。這是我自己的決定跟學校沒關係。」聽了這話，周圍的一干人瞬間滿腹的疑問，一臉的你在開玩笑的表情。
同樣，被振武這話驚的目怔口僵的還有教室外的振文。自己的決定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林靖川上前一步，直直迎上振武的眸子，逼著他回答。
振武輕笑了一下，撥開他，伸手拿過桌子上的課本，緩緩塞進了書包裡，「學校沒要求我留級，是我自己主動人認罰的，這個答案可以麼？」振武說著，看了看周圍的人，揹著書包，彎腰將地上的一紙箱的東西抱起。
「大家都別圍著了，馬上基測就要報名了，大家好好準備，五月份考個好成績。」說完便笑了笑，不再理身後神情複雜的眾人，微微頷首走了出去。
一出教室，他就看到了站在走廊裡的振文。他正轉著身偷偷擦拭著什麼。
「你怎麼來了？不去上課麼？」振武走了過去，假裝沒看到他微紅的眼眶，振文忙是跟著。
「你都這樣了，我還上什麼課。」振文聲音啞啞的，振武聽了卻也沒回頭，抱著東西，一步步地下樓。
振文三兩步上前，搶過了他肩膀上的揹包，「學校都沒要求，你還自己留級，真是蠢斃了。」振文在他身旁下樓，有些心疼地說著。
振武聽了也不氣，眼睛微微眯著，嘴角露出好看的弧度，「事情影響不好，我這是在以儆效尤。」
振文聽得出他語氣裡帶著的隱隱的喜悅，有些不解，側著頭盯著他的眼角，似乎是想看出他到底是不是真的開心。
「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很開心？」振文疑惑地出聲。
振武一怔，隨即便不再說話，向著不遠處的黑色轎車走去，張雅嫻正等在那裡。振文忙不迭跟上。
「小文怎麼在這？」張雅嫻看著一前一後走過來的兩人搖下車窗發問。
「他估計是又想逃課了吧。」振武有些好笑地說。
「才不是咧！」振文上了車，大聲地反駁。
「那是來幹嘛的？」張雅嫻盯著後視鏡，對著振文發問。
「我是怕振武……」振文一個著急脫口而出，卻又被反應過來的自己及時止住。還不是怕振武難過，不過從他剛才的反應來看，倒像是自己多心了。
張雅嫻笑著看著身後突然停了嘴的人，追問道「怕振武什麼？」
振文正不知道怎麼回答，一旁盯著自己的振武終於轉了目光，開口說了，「媽，幫振文請個假吧。」張雅嫻這才坐正了身體，掏出手機，不一會便發動了車子，向著校門的方向駛去。
三人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王裔均也已經回來了，正一臉陰沉地坐在客廳裡。張雅嫻知道王裔均不會輕易放過他們，便在回家之前帶著他們去餐廳好好吃了一頓。
一進門，他們就感受到了王裔均周身散發的低氣壓，頓時輕手輕腳的進門誰都沒敢說話。
「我還以為你們不敢回來了呢？」王裔均不看他們，語氣平靜的一如暴風雨前夕的寧靜。
「我就一天不在家你就給我捅出這麼大的簍子！」說著說著，那本是坐著的人突然站起，語氣上揚，一臉不悅地瞪著振文，嚇得他一個靈激。振武側了側身體，護住了振文，同時也擋住了王裔均的視線。
王裔均一直是溫和的，鮮少會發脾氣，前提是不要碰到他的逆鱗。振文平常也是不怕他的，可是一旦他發了脾氣，卻是的確又有些懼他的。
振文在振武身後，不敢看客廳里正滿臉怒火的人，只得拽著振武的衣袖將腦袋耷拉的不能再低。
確實是自己一時衝動，害了振武。振文知道，也確實是希望王裔均懲罰些自己什麼，好讓自己心裡好受些。
「哎呀，事情都這樣了，發脾氣又有什麼用呢？況且振文都知道錯了。」張雅嫻走了過去拉著王裔均在沙發上坐下，「是不是？振文。」張雅嫻像振武使了使眼色，振武輕輕地拽了拽振文。
「啊？」他有些茫然地抬起頭，卻又立刻乖巧地點了點頭，道了一聲嗯。
「你看他都把振武害成什麼樣了？留級、處分，哪一條跟他脫的了干係，再這麼下去振武以後考警校都要超齡了！」王裔均顯然沒有要就此結束的意思。
「哎喲，這有什麼大的關係，到時候不就是打個招呼的事，你別大驚小怪了，看把孩子都嚇成什麼樣了。」張雅嫻說著邊向門口的兩人示意，讓他們回屋去。可是，他們兩個卻誰都沒有動。
王裔均語氣緩了緩地看向振武，「振武，這次是爸爸對不起你，沒有管好振文，讓你替他受了過。」說著便又恨鐵不成鋼地看向振文，「從小就這麼不省心，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一早把你送回你姥姥那裡。。」
王裔均還沒說完就被振武打斷，「爸，這件事不怪振文，他也是為了維護我，才去跟別人打架，歸根到底，也還是為了我。」
振文垂著頭站著，攥著振武衣袖的雙手握得緊緊的，振武有些擔憂。
「反正你就是想把我送走就是了。」振文聲音小小的，像是被人奪了糖果的孩子語氣裡透著濃郁的傷心。
張雅嫻狠狠瞪了王裔均一眼，「你瞎說什麼呢！」王裔均這才反應過來，似乎是有些失態，忙是站起身，衝著房間走去，「你給我去書房面壁，沒有準許不準下來。」
張雅嫻跟了去，走到振文身邊時，衝他眨了眨眼，「別理他，該幹嘛幹嘛去。」說著笑了笑，向著二樓走去。
等二人都走了，振武才轉過身，看著低著頭拽著自己的人。
「振文。」振武輕聲喚著，等著他抬起頭。只是那人卻是依舊低沉著腦袋，久久沒有回應著。
而後，便鬆了手，繞過身前的人，向著二樓書房走去，不再理身後目色沉沉，一臉擔憂地盯著自己的人。
振文靜靜地坐在書房的地板上，看著整個房間牆壁上密密麻麻的書本發呆。
媽媽死於血友病，去世時，自己才四歲，還連她的樣子都記不清。後來聽別的親戚說，當年關於自己撫養權的官司打了很久，也就是在那個時期，爸爸認識了當時還只是律師的單親媽媽張雅嫻。
再後來，爸爸掙回了撫養權，姥姥便跟著舅舅一家去了國外，再也沒有回來。所以，現在爸爸應該是後悔了吧，掙回了自己這麼一個拖油瓶。
振文有些無力地靠著書架，窗上的陽光有些刺眼，他有點疲倦地閉上眼睛。
雖然他知道，王裔均說的是氣話，卻依舊是覺得有些心疼，因為他說的也沒錯，的的確確是自己害了振武。
他之前也跟別人小打小鬧過，可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今天這種後果。振文無奈地嘆了口氣，振武可當真是被自己害慘了。也難怪王裔均會生氣。
想到張雅嫻最後的那個眼神，振文又咧開嘴角笑了笑。有些時候自己也是真的搞不懂，比起王裔均，張雅嫻更像是自己的親生母親；比起自己，振武倒更像是王裔均的親生兒子。
振文神色斂了斂，就看到振武抱著幾本書輕聲輕腳地走了進來 。
「你進來幹嘛？」振文坐在原地有些疑惑。
「複習啊，國二的課都忘的差不多了。」說著，便真的攤開以前的課本，認真看了起來。
振文神色有些異樣，別過頭看向窗外。
「你真的要跟我一起重讀國二啊？」振文似乎是漫不經心地說著，順手掏出書架上的書信手翻著，耳朵卻豎得直直地聽著振武的反應。
「這有什麼真的假的。」振武看著課本，頭都不抬地說。
「你以後一定會後悔的。」振文癟著嘴，有些試探地說著。
振武嘩啦啦地翻著書頁，邊開口說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說著邊側著頭看向書桌旁一角坐著的人，「你們現在課上到哪了？我要從哪裡開始看？」
振文抬起頭眨巴著眼，見他一直盯著自己，就甚是認真地想了老半天，卻也依舊是沒想出個所以然，頓時有些羞赧，理直氣壯地衝著振武大聲道「我怎麼知道！」
振武皺著眉頭看著他，有些好笑，搖了搖頭，嘴角漸漸地彎了起來。
振文心虛地瞅著振武，小心地提議道「要不我幫你找宇豪問問？」
「那還是算了吧，夏宇豪估計還不如你。」振武一臉無奈地看著地上頓時洩了氣，將書本仍在一邊的人，「你啊，每天上課到底都在幹什麼？連課本上到哪裡都不知道。」
振文彆扭地轉過頭假裝聽不到。
「以後的每一節課我都會看著你，上課給我好好聽，聽到沒有。」振文感受到身後那盯著自己後腦勺的目光，終於眼中盈滿笑意，揚著嘴角，認真地點了點頭。
振武留級，自己竟然很沒品的覺得很開心。振文在心裡暗暗不齒自己的行為，卻又是真真切切的覺得開心的。
一起上學，一起下課，一起開學，一起畢業，振文實在是想不到還有什麼比這些更令自己開心快樂的了。
他想起那日民宿裡林靖川接連的發問，瞬間覺得有些得意。他曾經很害怕振武拋下他融入另一個自己融不進的群體，擔心振武有了自己的圈子再也容不下自己，這下好了，以後振武的每一個重要人生節點，都會打上他王振文的印記。
想到這一點，振文都覺得開心到顫慄。他幾乎快笑出聲來。
王振武發現眼前的人莫名就突然開心起來，眼神透亮，散著光芒，嘴角更是止不住地揚起。
「有什麼開心的事麼？」振武抬著眸子問著，時不時轉著手中的鉛筆。
「沒有啊，我哪有什麼值得開心的事，都被關禁閉了。」振文摸了摸鼻子，別過臉去。
振武笑了笑，又將視線定在課本上，「是吼～」
晚飯的時候，任張雅嫻怎麼勸說，振文就是不願意下來，就是非得坐在書架前認認真真地“面壁”。一旁的振武終於看不下去了，「媽，沒事，我們先吃吧，等下給他送上來點就好了，沒有爸爸的意思他是不會下去的。」
張雅嫻看了看依舊沒有動作背對著他們“ 面壁”的人，一臉瞭然地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振武不吭聲，看了一會，也是帶上門，出去了，留下振文一個人，肚子餓的咕咕作響，有些“憤恨”地轉過頭，「這就……走了？」
不一會兒，就又聽到腳步聲上來，頓時喜上心來，忙是坐正了身體，佯裝有在認真“面壁”。
只是不想，進來的竟然是王裔均。
「聽說你不肯下來吃飯。」王裔均走到他身旁，盤腿坐下，見他不理，就又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爸爸有些話說重了，跟你說對不起，原諒爸爸好不好？」王裔均輕聲說著，時刻不忘觀察身邊人的反應。
振文有些委屈，嘴巴抿著，許久才低著頭輕聲說了一句，「我不去姥姥那裡。」
王裔均一愣，隨即將垂著頭的振文擁進懷裡，「不去，爸爸捨不得讓振文去，爸爸當時太生氣了，才會那樣說，爸爸捨不得的。」王裔均順著他的後背，就聽到懷裡傳來輕輕的聲音，「爸爸，對不起，都是我害振武打架，害他被處分。」
王裔均嘆了口氣，扶著他坐正了身體，「你啊，知道就好，以後可不能再衝動了。振武最見不得你流血，再有下次，保不齊又會怎麼樣。」
振文看他說著，不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那快下去說話吧，他們都在等你。」王裔均起身，將坐在地上的振文拉了起來，順勢揉了揉他的腦袋，向著門外走去。
餐桌上，振文吃的飛快。吃完了便揚言要早點睡，竟也一反常態地沒有賴著振武，真的匆匆洗了漱，回屋關了燈早早入睡了。
振文想早點睡。
他想早點度過這一夜。因為只有早點睡去，時間才不會這麼慢。因為只要過了這一夜，振武就會轉到自己的班級，帶著笑意來到自己身邊，再也不會走遠。
所以，自己要早點去睡，否則他怕他們看出自己太過喜悅，怕他們會發現自己已是等不及。
晚飯過後，張雅嫻和王裔均又交代了振武一些他明天轉班級的事，等到他回了屋時間已經不早了。
振武躺在床上，想著這兩天的事，有些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
終於來到你身邊了，名正言順地。
振武抬起嘴角，伸手敲了敲旁邊的牆壁。良久之後並沒有聲音傳過來，這才闔上眸子，沉沉地睡了去。
今日份結束。。謝謝各位。
下一章開始，時間線的進度可能就要快一點了，大概再兩到三章就會推進到越界劇中的劇情。
請大家保持期待。
謝謝每日辛苦等更的人，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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