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文一篇《論戒》

論戒

  心如白雲常自在

意似流水任東西

——題記

  戒,梵文sila的意譯,意為慣行,音譯為屍羅。佛經雲:“好行善道,不自放逸,是名屍羅。或受戒行善,或不受戒行善,皆名屍羅。”意為一心向善,諸事莫惡。佛家有五戒十善:身三:不殺不盜不淫;四口:不兩舌不惡口不妄言不綺語;意三:不貪不嗔不痴。五戒重在止惡,十善重在修善。西方有摩西十戒,是西方文眀核心的道德觀倫理觀,以色列更是將其做為立法基礎。其主要內容也是規定人世間種種不可為不可恕的惡行,核心意思即是:盡心盡意愛上帝,愛人如己。經過思想啟蒙和文藝復興,拓展其宗教含義而為“自由,平等,博愛”,奠定西方文化的價值觀。

  宗教意義上的“戒”,是要禁除一切可能致人以惡的行為思想或慾念,做到四大皆空六根清淨,一心向佛。這就需要出家修行斷絕塵俗,是以那些真正的出家人和真心虔敬的信徒,是值得尊重和敬仰的,為了自己的信仰而做出了舍與得的抉擇且篤行無悔,去追求心中嚮往的境界,體現出人性偉大的一面。吾等凡俗中人皆視之為異類,概因非同一世界之人也。不能捨棄現實世界的聲色犬馬紙醉金迷而沉緬其間,物慾湮其心志迷其耳目,焉知於此之外,尚有極樂之境?故而《紅樓夢》中有靈虛幻境,有“好了歌”,芹翁欲以此點化世人,迷途知返,惜乎知其理悟其道求其境者有幾?“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聊以自謔耳。

  出世修行,旨在成佛;入世亦可修行,旨在成就完美之人生。何為完美?儒家曰修齊治平,道家曰無為而治,墨家曰非攻兼愛,法家曰法術勢融……諸子百家,各執一辭,莫衷一是。而無不將自家學說理論推演發展至登峰造極之地步,成就中華文化之博大精深――此亦修行也,思理行踐,自成體系。此亦驗證“有所為有所不為”的哲理,是為戒,為後世修行者樹立楷範。然此皆世之大智慧者所為也,吾等庸碌之人,何以為之?當執者何?當戒者何?

戒的世俗意思是禁除,約束。我們可以從尋常飾物――戒指,去追本溯源探究“戒”的含義。為了達到或維持某種完美的狀態,人要按規矩不做什麼,最好狀態是“隨心所欲,不逾矩”,達到個人修養的最高境。 能持戒行,是心智堅定的表現,所戒者惡,即向善之始;所戒者偏,亦泯滅天性之行。七情六慾人之常情,戒之有違人道;食色聲情,天地所賜,戒之豈合天道?是以塵俗中人,當循戒之“止惡向善,愛人如己”之要義,莫做無謂偏執之戒,循天理而遵人道,善因心生,行為善果,不可本末倒置,緣木求魚。

  佛偈有云:“身為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勿使染塵埃。”又云:“菩提本非樹,明鏡亦無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沾塵埃?”兩者參比,境界立分高下。以行持戒者,由修形始而終於修心,以心持戒者,由修性始而達於生慧。修形與修心相輔相成,是層次與境界的不同,並沒有必然的因果關係。因而有“春心一點,不礙佛性”,“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坐”,“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說。因而,修行重在心而不在形。如果心境已達,可以不拘一切外在形式――道法自然,逍遙自在,由必然王國而入自由王國。如青蓮、東坡一流居士,莫不如是。

故而戒是為了無戒,戒或不戒,一切隨心。違心而戒,扭曲天性,何臻至境?詩意地棲居,是人與自然社會最完美的狀態,何有禁戒,何有羈拘,一派天真爛漫而已。

  “有所為有所不為,以至無所不為”。戒當戒者,榮己益人。戒與不戒,全本乎心而踐於行,隨心而行,莫逆自然之道。

雜文一篇《論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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