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捧开心果


那一捧开心果

夏日静谧的夜晚,凤手拿一杯清茶,坐在公用的室外阳台上细细品茗。最喜欢这种时刻,仰望夜空,让思绪随风飘荡,将所有的情怀揉进这广袤的空间,心在一瞬间飘到了外太空……

“咣当”一声响,在伴随着一阵稀里哗啦、噼里啪啦的动静打断了凤的神游天外,探头往走廊里一瞧,凤跳了起来,大喊:“老公,快来,快打120。大姨,大姨,快点,大奇昏倒了!”凤一边喊,一边把压在大奇身上的晾衣架等杂物挪开。

好一阵手忙脚乱,抽搐着的,嘴角冒着白沫的大奇被救护车拉走了,老公陪着隔壁大姨一起去了医院。空间重归平静,可凤却再也没有了神游的兴致。

那一捧开心果


回到房间,凤把自己扔到了床上,成大字状扒在那里,想起了大奇的点点滴滴。

大奇是邻居家的孩子,小时聪明可爱,可是在六岁时一次高烧过后,落下了癫痫的毛病。从此,智力不再增长,现在已经30岁了,智力还和孩子一样,但是身体发育的很好,200多斤的体格,一米八的大个子,很强壮的一个大汉。

大姨丈夫忧思成疾,在大奇十岁的时候,做了一次肺叶切除手术。第二年,又突发脑溢血,抢救及时捡回一条命,可不到半年,又再次复发,在大姨撕心裂肺的哭声中,离开了人世。死时紧紧攥着大奇的手,掰都掰不开,他太不放心这个儿子了。

大齐在父亲走后,莫名的又添了抑郁症。他不在房间里待,睡醒就在外边走,城南走到城北,城东走到城西,大姨就背个包,装着水和面包,跟着他在后面走,一走就是十几个小时,什么时候累的走不动了,随地一坐,大姨打个车把他拉回家。睡醒接着走,从春走到冬,风里来,雨里去。

瘦瘦小小的大姨跟在后边,连跑带颠,精神高度集中才能跟得住他,汗水、泪水、雨水混杂在一起流淌,在大姨的脸上流淌出道道皱纹,60多岁的年纪已经满头白发。

这两年在药物的治疗下,大奇不出去满世界走了。在不犯病的日子,他会像一个乖宝宝一样跟着大姨身前身后的转;当外人一出现的时候,他又像一个受惊的孩子,躲在大姨身后瑟瑟发抖,恐惧又无辜的眼神,让人心生怜悯;最可怕的就是他癫痫犯的时候,手脚抽搐着,嘴角吐着白沫,眼睛上翻,大体格向后一倒,壮劳力都扶不住他,可是每回瘦小的大姨,都会冲上前去,把她的身体做肉垫, 尽量不让儿子受伤。

那一捧开心果


碰见这样一户邻居,凤和老公的麻烦可不少,像今天这种情况是常事,凤经常抱怨怎么摊上这样一户邻居?平时凤也不喜欢跟大奇说话,能躲就躲,有什么事大多是老公帮忙。

大姨从不在人前抱怨照顾儿子的辛苦,反而经常帮助凤收衣服、收被子、清扫走廊,没事的时候,她还会站在阳台上哼唱一首小曲。两家邻居倒也相处和睦,只是凤常在心里暗想:“唉,怎么挨着这样一家邻居?少了许多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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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以后,大奇出院了,可凤发现,大奇竟然,怯怯地围着自己转了起来,还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凤不禁和老公抱怨:“这可怎么办?他要打我一下,我可打不过他。他要再这么跟着我,我们只好搬家了。”“不会吧?这么些年他也没乱打过人呢?再看看吧!自己注意点。”

凤提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心。可在一天回家开门的时候,一回头,大奇就站在身后,吓得凤大叫起来。老公和大姨都开门出来,只见大奇不知所措的样子站在那里。

“大奇,你要干什么?”大姨厉声问。

大奇撇了撇嘴,一幅要哭的神情,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开心果递给凤。

“这不是住院时别人送给你的吗?你一直留到现在吗?你是给你嫂子留的吗?”大奇听着妈妈的问话,憨憨地点着头。

凤接过来那一把汗湿的开心果,看着那白白胖胖,咧着嘴笑的果实,不知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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