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鴻宇:在故鄉的草原上蓋一座屬於自己的房子

文|老布 圖|受訪者提供

在內蒙古額爾古納河以東的茫茫草原上,孑然佇立著一座孤獨的黑色方舟,猶如大海里的燈塔。那是個遙遠而寧靜的所在,最近的“鄰居”也在兩公里外;僅一河之隔的對岸,是俄羅斯的異域風光。

它“必須生長在自然場域裡”、“通體黑色的立方體”、“7.7*7.7”、“一個人獨處”……建造者陳鴻宇對這座“理想方舟”所抱有的純粹、質樸、或有些許古怪的執念,亦是“眾方紀”個性的體現。

陳鴻宇:在故鄉的草原上蓋一座屬於自己的房子

故鄉的房子

很多人認識陳鴻宇,是通過《理想三旬》這首歌。2015年,陳鴻宇創辦了音樂廠牌“眾樂紀”,他和唐映楓成為搭檔,共同打造了《理想三旬》,極具辨識度的低沉嗓音闖入了無數人的耳膜。此時,他已經北漂5年。

在即將邁入北漂10年之際,陳鴻宇迎來了自己的“三旬”之年。沒有刻意為之,但所有重要的時刻卻都在這一年水到渠成。他發行了自己的第四張創作專輯,名字就取“三旬”;他第一次在工人體育館舉辦個人演唱會,定格人生另一個高光時刻;他還在家鄉額爾古納建造了一座獨特的房子“眾方紀”,存放了自學生時代起就萌生的夢想。

早在去年5月,陳鴻宇就說過,巡演完後要回老家蓋房子。但直到9月他才施施然回到額爾古納,準備起“眾方紀”的收尾工作。

陳鴻宇:在故鄉的草原上蓋一座屬於自己的房子

額爾古納在蒙語裡的意思是“奉獻”。這裡的夏天滿天繁星,牛羊成群;冬天白雪皚皚,空氣裡瀰漫著烤肉的香味。陳鴻宇在這裡生活了15年,後來便一直在外面求學。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歌裡不止有理想,還有關於他愛的故鄉,以及故鄉的一切。

在新歌《夢鄉》中有句歌詞,“童年光景有無,時光可別貪圖,夢醒怎去尋味,夢中趣處”,似乎就是他內心尋夢的真實寫照。故鄉大概是他靈魂深處明亮而安寧的火焰,在他三旬而立的年月裡,發著風吹書頁的嚓嚓聲響。

陳鴻宇:在故鄉的草原上蓋一座屬於自己的房子

回到家鄉,回到草原,陳鴻宇褪去了明星的光環,歡樂得像個孩子。在這裡,他可以繼續童年的幻想。

2000年,11歲的陳鴻宇被《魯濱遜漂流記》裡的“孤獨力”所著迷,它賦予了個體可能性,去實現自我超越和延展自身的意識。自那一刻,便萌生了一個夢想:在故鄉草原上蓋一座屬於自己的房子。

房子可大可小,但是一定要離自然更近一點,養養動物種種花種種樹,每年閒下來的時候便回去住一段時間,有遠道而來的客人也可以在這裡小憩一會兒,在山林原野處再回味這裡的春夏秋冬。

陳鴻宇:在故鄉的草原上蓋一座屬於自己的房子

孤獨的禮物

但是當陳鴻宇真正開始建造這棟房子時,一切朝著相反的方向進行著。

從2017年起,這裡的草原上便開始建一棟奇怪的建築。一座邊長7.7米的純黑色“盒子”孤獨地長在呼倫貝爾大草原上,沒有小動物,沒有花花草草,方圓兩公里之內沒有人煙,唯有日月和風雨相伴。

陳鴻宇把它稱作“孤獨的禮物”。“‘眾方紀’的存在是為了討論‘關係’,與他人,與萬物,與自己,但卻是以孤獨的方式。眾,人;方,空間;紀,時間。在同一時空下,只有‘眾方紀’和你。但在不同時間裡,⼜將與他人的軌跡相互交匯,這將由眾方紀和你一同完成。”

陳鴻宇:在故鄉的草原上蓋一座屬於自己的房子

眾方紀由建築主體“母星”和一座“衛星”構成。母星是一棟邊長7.7米的黑色立方體建築,是陳鴻宇個人生活的一個創作居所,在居所空閒時,也將作為“眾方紀”駐留計劃的創作空間,開展系列交流活動。同時,從母星中將會流浪出一顆2.7米的衛星。它遊牧各處、沉澱各處、感知各處。與更多土地交匯,與更多的人相遇。

在這個黑色方形空間,裡面去除了所有人類賴以獲取信息的工具:網絡、手機、書籍甚至是鐘錶,但給予了居住者進行輸出的載體,紙、筆、鋼琴、吉他……眾方紀每次只能容納一人獨居,每個來到這裡的“孤獨家”都將直面自己的內心。

陳鴻宇:在故鄉的草原上蓋一座屬於自己的房子

自設計到施工,眾方紀用了兩年多的時間最終完成,陳鴻宇總在演出間隙飛回家鄉,搬搬磚,監監工。2019年9月,這座建築終於完工。儘管有著清晰的建造思路,但陳鴻宇並不知道這個空間終將把他帶向何處。在為期三天的體驗裡,從無聊、煩躁、幾近奔潰,到靜下心來享受這份孤獨,眾方紀給自己帶來的感受超出陳鴻宇原來的設想,他似乎看到建築像具有生命力般的張力。

陳鴻宇說,當一個人獨處的時候,他才可以完全成為自己。在無間歇、無極限運轉的 24/7 式世界裡,難得的獨處是珍貴的禮物,是給靈魂的假期,有著無可替代的價值。

眾方紀試圖構想一座都市人可以抽身城市藩籬、享受片刻自我的精神方舟,為現代生活延展多一種的思維和可能性。

作為眾方紀的主人,也是第一位獨處者,陳鴻宇留下了一個字條,上面寫著:在這兒的每個第一念頭,都是寶貝。

陳鴻宇:在故鄉的草原上蓋一座屬於自己的房子

金色的夢想

2019年11月,陳鴻宇第一次在北京工人體育館舉辦個人演唱會。他將眾方紀搬上了舞臺,在舞臺上,在這一方天地,他將故事框進來,將歌聲唱出去。

對於華語音樂人而言,北京工體是個頗具標杆意義的演出地標。對於陳鴻宇來說,這更像是一次夢想實現的過程。

2015年9月的一天,陳鴻宇和好友馬雨陽在路過工體時被兩位粉絲認了出來。彼時,首張專輯《濃煙下的詩歌電臺》還未正式發佈,但他已憑藉音樂作品小有名氣,“以後我也要來開一場,”當天他寫下了這麼一則微博,像是人生的一處伏筆。

陳鴻宇:在故鄉的草原上蓋一座屬於自己的房子

在陳鴻宇的歌中,《金黃色》與其以往的風格不太一樣,但聽過的人,都忘不了。這首歌講了城市與人的關係,很多人懷抱金黃色的夢湧進城市,而在他們的一生裡,這個城市可能都不屬於他們。

“那個時候的我也做著夢,這個夢看起來是那麼美好、自由,但是遙不可及。我就在城市的龐大的身體裡,但卻又離它很遠,那種親密的距離感讓人特別矛盾。”陳鴻宇說。

或許如今的我們也在做著金黃色的夢,也許就快要堅持不下去,誰都想美夢成真,但就如陳鴻宇所言:“成長是一段孤獨的旅程,我們都是一隻刺蝟,向著心中的理想努力吧,如果你真的想去做一件事,你終會用自己的方式將它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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