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的記憶@年貨


老婆微信上一個勁的問我,什麼時候回家,票買了嗎?我舉著手機,眼睛出神的看著窗外的雪說“票沒搶上,候補著呢,老闆說了,過了二十五才可以走。”老婆咕噥著說“那過年的東西我買吧,不指望你了,反正有超市。”

老婆說買過年的東西,其實有一個專業術語,年貨!不論什麼都可以統稱為東西,但是隻有過年需要的,才可以冠之為年貨。年貨應該是顯得更為莊重些,有更深層次的內涵吧?女人家不會說話,擱在以前又要挨老人數落了,哎!

一七年我還沒出來打工,過年的時候,不是趕集就是去超市。買了雞魚肉菜,酒糖瓜子亂七八糟的一大堆,可總是覺得還缺什麼,一點過年的氣氛也沒有,也沒有那股愉悅的心勁。老婆催促我,再去超市買點筷子和碗。娘在世的時候囑咐過,過年添碗筷,預示有吃有喝,人煙旺!

要不是娘去世沒有過三年,初二來的親戚多要坐四桌,老婆應付不了,我真的懶得回家。年在我的意念裡,原本是厚厚的記滿幸福快樂的書,如今零落的就剩一頁兩頁了。那麼的單薄,那麼的輕盈。

小時候過年,置辦年貨第一項應該是粉條。進了臘月,就有梁山的來賣粉條,在大街上高聲喊著“紅薯粉條,快來買啵,來晚了沒有了”。不一會就圍了一圈人,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打問著價格,並且抽一根粉條,放在嘴裡嚼一下,有的對著陽光看。賣粉條的不屑的說“來了好幾年了,都認我的粉條,要不你們就近找個鍋,煮煮”。於是大家覺得這個辦法最妥帖,就抽一綹跑進最近的一家。添水燒火,三八九點就煮好了,用盆盛了端出來。大家伸著脖子看,“嗯,這粉條不錯,耐火,也勁鬥,”“可以,沒摻假,去年我在集上買的就不行,一煮就泛了,也牙磣。”鄉鄰們就你五斤,我六斤的開始買,有的還褒貶“裡面的這有點潮,你真不實在”。賣粉條的急赤白臉的分辨“不潮點,我們怎麼跑這百十里地,連裝在卸,一折騰都碎了,怎麼賣。你看著不行別買!”聽到這解釋,大家都認同了,提意見的立時矮了半截。生怕不賣給自己了,連忙嘿嘿的笑著說“就是就是,您也不容易,天寒地凍的,是吧!”

粉條可以和家裡種的白菜蘿蔔搭配,放點肉包餃子或者包子。來了親戚還可以熬粉條菜,放點豬肉片蓋帽,即熱乎又不失體面。是過年不了或缺的主食,所以大家都很慎重。

我放學回到家,看見一捆粉條放在桌子上。就拽出一根,拿到爐火上燒一下。粉條遇火,迅速的膨脹。稍微晾一下,放到嘴裡,一咬酥酥的,有點淡淡的甜味。整個房間裡都瀰漫開來,這應該是年味的一絲吧!

藕是要去集上買的,並且要很費心。爺爺有時候趕魏灣集買不了,就會去趕白虎寺集。藕最上品的是,白蓮藕,質地細膩,所謂藕斷絲連的那個絲,入口即化。就怕買到不脆的,炸了藕合,沒了口感,炒了吃藕片發紅,涼拌的話,更沒法吃。要是老爺們買了這樣的藕,或者是有點凍傷。一個年下,擎等著落埋怨吧!

那時候家家都種棉花,棉籽油每家都用缸存放。趕集在買點蔥姜,芫荽誰家種了,送幾棵也就夠了,就是放點提味。最重要的就是買肉了,最好的選擇就是,村裡誰家殺了自家養的豬,在大街上賣。肉新鮮不說,也知根知底,豬肯定是正經的豬,肉肯定是正經豬的肉。說起來有點可笑,但是事實就是這樣,因為集上有些屠夫人不正經,就會貪心的賣不正經的豬肉。煮不爛,或者有怪味。所以過年的年貨,不是誰都能買的。必須是一家之主,並且閱歷豐富,不貪小便宜,穩得住陣腳。能確保一家子人,在有限的經濟條件下,過一個芳香熱乎,其樂融融的年!

豬肉,粉條,藕,蔥姜這些置辦齊了。在趕集就是玩的心態了,捎帶腳買點花椒茴香,年畫菸酒什麼的。日子富裕些的,會買點帶魚,稍微緊吧的,也會買點海帶。畢竟年好過,春難熬!那時候我不理解爹為什麼買東西,都那麼費勁。爺爺買東西,那麼的仔細。現在輪到自己頭上了,才明白,日子啊,有太多的愁苦。我們用過年食物的香味,大人孩子新衣服新鞋子的裝扮,家裡家外乾乾淨淨的場景。一筆筆的描畫一個豐收年,一個吉祥年。我們只是希望,來年會更好,會買更加豐富多彩的年貨。

四季的辛勞,每天起早貪黑,不就是圖個大人孩子過年的時候,開心快樂嗎!在爆竹聲中,辭舊迎新,那璀璨的笑容和璀璨的煙花一樣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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