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清景明,思念永存

氣清景明,思念永存/木汐

氣清景明,思念永存

01

蘇軾在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裡寫到,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

這世間有種遺憾,似乎是如何也圓滿不了的,那便是天人永隔!

在我們不懂生為何意的時候,卻要去面臨死別的場面,沒有人能告訴我們,該用何種方式何種心情去面對和承接。

那年我在上中學,那天週五是很尋常的一天,可那天卻是我人生中最難忘的一天,從早上眼皮的一直跳動,到我內心似乎就預感到有事要發生,但還是選擇了忽視。

一週課業結束後開心的回到了家,聽到有鄰居輕輕地和我說起:你外婆去世了。

當聽聽到時就知道她沒在和我開玩笑,就在那一剎間,我感覺內心最完整的一個角落缺缺失了一半。

無處安放的眼淚再也不受控制了。

我沒有見到外婆的最後一面,趕到現場的時候只能想象外婆是永遠安詳的睡著了,可是我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自己這麼早就要面對死亡這麼殘酷的事實。

我默默地走回到外婆家,站在門口發呆,那刻記憶卻像洪水一樣朝我撲來,隨之而來的還有那眼裡那不斷上湧的水汽,就是在那個門口站立著我這一生中都難以磨滅的背影。且是這一生裡最後的背影。

那時外婆生病每次去看她,只要是到我回家的時候,她都要靠在門口目送我走遠,然後才會自己慢慢走回裡屋。

這時我都會在不遠處偷偷回望,看著她一點一點旋過身去只留下一個背影永遠的定格在記憶裡。

我曾埋怨過外公,為什麼不做選擇,外婆當年病重的時候,醫生給出了兩條救治的的方案,一是繼續醫治下去,但會出現其它器官併發症的危險,二是回家等待生命的結束。

沒想到外公選了第二種,外婆沒有怪他,更沒有吱聲,她知道自己的病治不好,更知道家裡拿不出高昂的醫療費。

她接受了命運給的這個現實,就這樣平靜的她永遠的離開了。

在料理外婆的後事時,那天我找了外公許久,問了很對人都不知道他去哪了。當我在空曠的田野裡找到他時,他正在重複手上機械的動作,他在挖著地上的泥土,試圖用幹活的方式來麻痺自己內心的痛處。

氣清景明,思念永存


見到面無表情的外公後,他哭喪著臉對我說到,“以後再也見不到你外婆了,今後連個吵架的人都沒有了”聽著那哽咽的話語,再看著他那渾濁的眼,雖沒有淚水流出,但我知道淚全流在了心裡“留”在了我們看不到的地方。

此後的外公更加的沉默寡言,常常獨自一個人發著呆,那消瘦的身形孤單影只,看著有一絲絲酸楚,最是離別相思苦。

也許不單是年少的我看不開生死,連年老的他也一樣吧!

只是無處不在的遺憾時常會告訴我們,珍惜身邊的人和每個日子,活在當下,才是彌補不留遺憾的好方法。

02

從小我就在外婆家長大,被太婆和姨媽們照看,她們在我生命裡簡直要比自己的親生父母還親。

年輕時候的外公脾氣不好,只要看到外婆幹活不利索,就開始和外婆吵嘴,動不動就發火,脾氣倔起來連牛都拉不回,又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外婆和他在一起自然沒少受委屈。

外婆雖然外形上高大,但內心還是小女生的性格,又很膽怯怕事,希望外公能遷就和禮讓的期望破滅後,兩個人都互相任性起來,誰也不理誰的這麼一對冤家。

外公每次在回憶起來都要說,“要是你外婆還在就好了,她跟著我吃了一輩子的苦。”

每次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內心很酸澀,我都會想懟他,“誰叫你在她活著的時候不珍惜來著,現在知道後悔早晚了”這話終究是沒敢說出口。

到現在我一直都覺得外婆這兩個字,會是我內心存在最柔軟一部分的組合,只要我一去觸碰裡面,那些傷心的淚就會回到眼裡氾濫成災。

在我還沒成年的時候她走了,永遠在我生命裡除名了,除了對她的記憶其它再也沒有,當我想呼喊起“外婆、外婆”的時候,我不知道該去擁抱誰,又去哪裡尋找力量。

我還清晰的記起,母親在那天絕望的說起,“今後她再也沒有媽了!”世上只有媽媽好,沒媽的孩子像跟草。

那一刻她的世界塌了,我又何嘗不是呢?內心缺的那一半再也不完整了,遺憾也再撫不平了。

“棠梨花映白楊樹,盡是生死離別處。”

每到清明時節,都會想起這些離去的面孔,雖然也會很傷感,但時間的良藥會去治癒一切的傷痛。

也許痕跡難以抹滅,但會掩蓋一切,經過歲月的不斷洗禮,我更加知道有些人永遠在記憶裡就很好,但更多的是對身邊親人朋友的珍惜與遇見。

我想在另一個世界裡的她們,也依然會喜歡我們活著的人開心快樂的面對生活,而不是每日憂愁善感,霧霾終有吹散,雨後終有彩虹。

草木知春不久歸,百般紅紫鬥芳菲。在氣清景明的四月天裡,就讓思念在時光裡好好安放。

氣清景明,思念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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