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古代志怪故事——曹商,河間乙,金化水,張傑

曹商

曹某,山右太谷人,和同鄉在天津做買賣。晚上回來的時候,路過城南面,已是半夜,四下無人。忽然出現了一隊人馬,車子一尺多長,馬像老鼠那麼大,帶著帽子的小人兒們,高矮和手指頭差不多,順著城牆根前進的速度很快。曹某盡力追趕,也沒趕上,就生氣的說:“這些小東西,跑的這麼快,等我追上就踩碎它們。”

故事:古代志怪故事——曹商,河間乙,金化水,張傑

快到城門的時候,小車隊停下了,曹某也隨後到了這裡。忽然砰的一聲,小馬兒變得和犀牛那麼大,小人變的和城牆一樣高,面貌恐怖猙獰,拿著鞭子,瞪著曹某。車裡有個人說:“這是個商人,捨命不捨財。不要傷害他,把他腰包裡的錢拿走就行了。”曹某大聲呼喊求救,車馬忽然都不見了。 檢查一下攜帶的錢財,並沒有失去。他非常狼狽的回到了住處。

曹某遇到的難道是仙?為什麼變化這麼迅速呢?說要搶奪錢財,是因為曹某重視錢財而以此戲弄他。世上愛財如命的人很多,何止商人呢,仙人沒有遇到啊。


【原文】曹商,山右太谷人,與其鄉人貿易於津。夜歸,路經南郭外。時已三鼓,四顧無人。見有小車長尺許,馬大如鼠,人裁如指,戴小纓帽如錢,轆轆然循牆而走。其行甚駛,曹力追莫及,恚曰:“戔戔之物,行何速也,待我追及踏碎之!”將至郭門,車稍停,曹踵至。忽砰然一響,高與城齊,人如魍魎,馬類犀象,執鞭怒視,其狀獰惡。聞車中人語曰:“此西賈也,寧捨命而斷不捨財。勿傷其生,搜取腰中錢鈔可也。”曹驚踣大號。轉瞬竟失所在。自捫囊中財,固不曾失也,狼狽而返。曹其遇仙耶?何變相之速也?索其財而不索其命,仙固因其畏者而戲之耳。夫愛財如命,豈獨西賈,特仙未之遇也。



河間乙

河間乙,有事到省城去,晚上住在旅店裡。忽然牆壁搖搖欲墜,一隻巨手從牆裡伸出來。五個手指都像柱子那麼粗,塞滿了屋子。乙大驚跑了出來,又看到倆條巨腿聳立在屋簷下,像缸那麼粗。他大聲呼喊,店主人來了後,怪物不見了。

【原文】河間乙,將之豫省,晚息旅店。忽牆壁搖搖欲倒,一巨手從牆中出,五指如柱,屋為之滿。駭急奔出。有二足自簷際下,脛粗如甕。大號,店主至,物始不見。



金化水

諺語說:“時來則黃土變金,運敗則黃金成土。”雖然是比喻,但是真有這樣的事情。有個朱某,本是個富家子,母親對他過於溺愛,特意藏了六壇銀子,埋在屋子裡。囑咐他說:“將來參加科考的時候,可以用來當費用。”

他母親去世後,朱某放蕩不羈,留戀於勾欄賭坊,不事生產。沒幾年,就把家產蕩盡,而妻子也死了,孑然一身,生活困苦。忽然想起來母親埋的銀子,挖出來後,罈子還好好的,但裡面卻裝滿了清水。六個罈子都是這樣,朱某貧困交加不久就死了。唉,真是個奇異的事情啊!

故事:古代志怪故事——曹商,河間乙,金化水,張傑


【原文】諺有云:“時來則黃土變金,運敗則黃金成土。”此雖寓言,然實有之。邑有朱某者,其先家本富,母溺愛過情,藏有白鏹六罌,為之私瘞於室內,囑曰:“毋妄奢費,汝他時鄉會試,可取作川資也。”母死後,遊蕩不羈,呼盧喚雉,柳巷花街,無所不為。不數載,家產蕩然,而妻亦亡,孑然一身,室如懸罄。因憶所瘞之金,發之,則罌固如故,啟視滿貯皆清水,六器皆然。朱卒以困死。噫!異矣。



張傑

張傑,是山右人,流落在天津,在旅館做傭工。一天,從楊柳驛乘船回來,有個同時乘船的女人,風致翩翩,言辭簡潔恰當,帶著面罩,穿戴好像富戶的僕婦,張傑很喜歡她。

船到了岸,二人分道揚鑣,張傑回到旅館的時候,那個女人卻在門口等他。張傑驚訝之下,就上前詢問。女子說:“天色已晚,沒地方住,今晚想在你這寄宿。”不等回答,就進了屋子,接著就不見了。到了晚上,那個女人已經坐在床上,鋪好了被褥,但是仍舊帶著面罩,她催促張傑滅掉蠟燭,二人共寢,綢繆備至。張傑問她是誰。回答說:“我是仙人,和你有緣,不要告訴別人,不會給你帶來禍患的。”天亮就自行離開了。

接著就每天晚上都來,每次都要求先滅掉蠟燭,這麼過了兩年,不但別人不知道,張傑也沒看到過她的樣子。

故事:古代志怪故事——曹商,河間乙,金化水,張傑

有一次,一個同時做工的人,聽到張傑屋子裡夜語,懷疑他找了妓女。不斷的追問,張傑沒辦法,就吐露了實情。到了晚上,那個女人沒有來。有一天,張傑到郊外去,聽到有人喊自己,回頭一看,原來是一個女人,並且對他說:“告訴你保密,怎麼不聽話?咱倆的緣分盡了。張傑仔細看了看,並不認識。女子說:“相好了兩年,分別的時候不見次面,就太遺憾了。”張傑恍然大悟,趕緊跪下認錯,等他站起來,女人已經不見了。從此再也沒有見到。

醉茶子說:“相好兩年,不知道美醜,不奇怪於仙人的奇幻莫測,倒是張傑的愚蠢讓人吃驚。西施和無鹽在沒有燈的暗室裡,應該沒有差別。張傑的愚蠢,也正是他的聰明。空即是色,色也就是空啊。”


【原文】張傑者,山右人,流落津門,為逆旅傭工。一日,自楊柳驛乘船歸,有婦人與共渡,年可至十許,風致嫣然,彷彿富室僕婦。心竊好之,與之語,言詞便捷。既渡,各分路去。迂迴數里,始至旅店。婦人先候於門。張訝其先至,驚詰之,婦雲:“天色已晚,無所投止,浼君寄宿耳。”張錯愕未及答,而婦已入。倉卒間,旋失所在。及夜張歸,寢室逼仄,土榻僅容一人,婦已坐於榻,展裀褥焉。速其滅燭,相與共寢,綢繆備至。張詢其為誰,婦雲:“我仙人也,與汝有緣,當秘之,不為君禍。”天明自去。每來必先滅燭,不但人不之知,即張亦未睹其容也。如是兩年餘,有僚僕夜聞張室人語聲,疑其納妓也,迫詰之,張以實告,其不信。至夜,坐以待之,遂不復來。張已絕望。一日,張出西郊,有婦人自後呼曰:“戒爾勿洩,何便失言?緣盡於是矣。”張回顧,殊不相識,婦曰:“兩載好合,臨別不會面,亦屬憾事。”張恍然,頓首謝罪,既起而婦杳然矣。自此遂絕。

  醉茶子曰:兩載綢繆,妍媸莫辨,此不奇於仙之幻,而奇於張之愚也。夫西子、無鹽,以暗室逢之,應無所異。張之愚,正張之黠矣。彼空即色,色非即空耶?

《醉茶志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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