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清宵酒溫
1
空澄是最後一個進的房間。
“小歡，這位是我朋友介紹來的，在帝都做廚師，經驗豐富，很有名氣。”
葉歡的經紀人很少夸人。
她的目光隔著幾百米外的人探過去，從頭頂掃到了腳尖，彎彎的細眉微蹙。
這位經紀人口中的神廚和葉歡印象中的廚師該有的模樣……實在是相差甚遠。
倒不是她以貌取人，常言道，臉紅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伕。
對方卻一身乾淨的藍襯衣，身材修長，那張臉眉清目秀，細皮嫩肉的過分，比她一個圈子裡靠臉吃飯的人還要俊俏幾分，就連那深陷的眼窩也讓人覺得別有內涵。
不過，這麼年輕，真的有經紀人說的那麼厲害？
身旁站著的經紀人瞧葉歡一直不說話，只是盯著對面的人打量，一時有點兒急了。
畢竟，這已經是最後一位面試者了，還是他砸了很多“承諾”託人大老遠請過來的。
都已經面試了好幾個小時了，走了三十多位大廚，可是葉歡一個也沒瞧上。
準確來說，他們所做的菜，葉歡連筷子都沒有動。
“手藝好不好，虛名都沒用，要看真本事。”
空澄目光深邃，只是漫不經心地開口，望向對面距離很遠，戴著口罩，十分奇怪的女人:“想吃什麼？”
葉歡玩味一笑，食指指尖敲了下桌面:“茄汁酥肉面，會做嗎？”
經紀人神色微變，他還沒有開口，空澄已經挽起了袖子:“葉小姐可有什麼偏好或者忌口？”
葉歡揚眉，眼睛裡情緒很深，三分好奇，兩分試探，仔細看似乎還有剛才被他忽略掉的緊張:“沒什麼忌口，對了……茄汁酥肉面，記得放辣椒。”
“請問，廚房和食材在哪裡？”
經紀人笑眯眯地抬了抬鼻樑上的眼鏡:“空先生，您這邊請。”
空澄已經進了廚房，經紀人快速走回她身邊。雖說葉歡向來古怪，但是今天這一出，讓他有點兒猝不及防，認識的時間不短了，也就直接問出了心裡的想法:“你不是最討厭……”
葉歡明明是看著他，可視線很明顯不在他身上:“我不能一直逃避，不是嗎？”
空澄的動作很快，沒多久，一碗熱氣騰騰的茄汁酥肉面就被端上了桌。
香味很快在整個房間裡擴散。
葉歡只是拿過經紀人遞過來的筷子，先是凝眉挑了挑麵條，目光落在他臉上，然後，她取了口罩，嚐了一口。
只是一口，她便擱下了筷子，忽然起身，朝房間裡跑去。
空澄似乎聽到一陣隱忍的乾嘔。
等到葉歡回來，額前的碎髮還沾了水漬，她聲色暗啞:“祥哥，就他吧。”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朝臥室走去。
空澄單手插兜，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食客。
沒說好吃，也沒說不好吃。
甚至——似乎因為吃了他的飯，產生了不適。
他自認這茄汁酥肉面可以稱得上一絕，畢竟他剛上小學時就開始跟著媽媽出攤賣面，耳濡目染，自己琢磨出了些門路。
“空先生，那我們就按之前合同裡說的，您看可以嗎？”
說完，經紀人瞧了他一眼，害怕葉歡傷了他的面子，解釋:“我們小歡就這樣，您知道的……您的廚藝，我們自然是佩服的。她能動筷子，已經不易。”
空澄只是點頭:“除了合同裡那些，葉小姐還有沒有什麼特殊要求？”
拋卻葉歡提出的高額薪水，單是她今天這副態度，也讓空澄平白生出了幾分挑戰的興奮之感。
“日常住在這裡，她喜歡安靜，還有……一定要記得她所有討厭的食物，包括剛才你所做的——茄汁酥肉面，也是其中之一。”
空澄眉心動了動。
不喜歡吃肉，討厭海鮮，不吃蒜苗芫荽，不吃醋，不愛甜食……這位葉小姐還真不是一般的挑剔，這世間的食物，怕是沒幾樣她能吃的吧。
“她的厭食症，就拜託您了。”
桌上的麵條已經糊成了一團，沒了熱氣。
在做飯這方面，空澄還從來沒認輸過。
“嗯。”
經紀人點點頭:“對了，小歡身份特殊，所以還希望空先生對她所有的一切都保密。”
空澄氣息很穩:“放心，我們有自己的職業操守。”
2
葉歡向來醒的早，天還沒亮，人已經換好了運動服開始做瑜伽。
柔軟的身子伴隨著空靈的音樂伸展到了極致，半個小時後，她收了瑜伽墊，去客廳倒水喝。
房間裡很靜，要不是晃到廚房裡已經開始忙碌的空澄，她早就忘記了這個別墅裡已經多了另一個人的存在。
她倚在半開的推拉門上，打量。
切菜聲低不可聞，空澄穿著一身廚師服，手下的食材錯落有致，塊狀好看的像是小孩子玩的模具。
“葉小姐，聽說你很喜歡喝湯？竹筍肉片湯，可以嗎？或者，你更喜歡咖啡和蔬菜沙拉？”
空澄沒有回頭，自顧自的對葉歡開口。
“空先生，你這招對我沒用。兩個我都不會選擇的，等到我什麼時候想吃東西，再說吧。”
她苦笑。
如果不是不想看到祥哥為她東奔西走白了頭髮，她才不會選擇讓這個人留下來。
雖說——他做的茄汁酥肉面確實和記憶中的味道很相似，很特別，可她還是想吐。
沒辦法的，這病既然得上了，就不會好了，她自己已經放棄了。
什麼辦法都用過了，現在看來，也不過是病急亂投醫。
失神間，空澄已經做好了早餐，他關了火，鼻尖有濃郁的清香。
端著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出了廚房，空澄不僅沒聽到讚美，反而聽到一聲冷嘲:“空先生不是大廚嗎？看來也不過如此啊。”
被她氣的，空澄一時腳滑，葉歡眼疾手快的去拽，兩個人雙雙倒在地上，飯菜灑了滿臉。
空澄臉色很差，格開她的手，起身。
葉歡卻傲嬌的清清嗓子:“空先生，我說過的，我很討厭吃肉，任何的肉。”
轉眼的功夫，一模一樣的菜，又出來一份。
空澄將自己的作品隨手擱在桌面上，又扯過兩張紙巾，將盤邊的汁液一點點兒擦去，拉開椅子坐下。
“葉小姐，首先，這是我給自己做的，其次，這並不是肉。”
葉歡盯著自己昨天才做好的美甲，也不看他，聽他這語氣，合著她花重金聘請他來做飯，就是做給他自己吃的？
她不動聲色地拉開了他對面的椅子，坐下。
“明明聞起來有一股肉味。”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
葉歡只是搖頭:“不了，既然空先生是大神，別被我糟蹋了這美食。”
反正所有的食物現在對她來說，都是一個樣，吃了吐，吐了吃。
“不吃怎麼知道？你試試，如果這次還吐，我馬上離開。”
他語調平平，和她一樣的，面無表情。
葉歡盯著他那雙好看的眸子，他眼底的那種自信，讓她難得的，動容了。
於是，接過筷子，動作緩慢地夾起一塊，放入了口中，起初是淡淡的甜，混了很淺的蒜香，柔軟可口，怎麼吃都很像肉啊，她緩緩閉眼，味蕾很快被挑撥起來。
香菇的美味在唇間擴散，那種神奇的味覺體驗彷彿讓她坐在雲端，盪鞦韆。
再睜眼，她又抬起了筷子。
整整一盤的菜，被她吃了小半盤，而且她居然神奇的沒有想吐，似乎連本能的控制也忘記了，她——還想吃完剩下的小半盤。
空澄像是看透她所想，只是說道:“放心，我沒放太多油，沒有多少熱量。”
原來——他知道她們做明星的，都在意這個。
她緩慢的咀嚼著嘴裡的美味，十分鐘後，眼前只剩下一個空盤子。
“還有湯和我自己做的麵餅，需要嗎？”
葉歡迅速搖搖頭，拒絕:“今天已經很犯罪了。”
空澄詫異，盯著對面瘦成紙片的女人，也沒繼續開口，起身去清洗碗筷。
他的右腳還沒踏進廚房，就聽到背後傳來的遲疑的詢問:“這道菜叫什麼名字？”
“香菇幹豆腐。”
她怔住了:“這麼簡單？真的沒有肉啊。”
葉歡覺得，此時的她，可以收回昨天對他的懷疑和輕視。
當然——其實昨天他所做的那碗茄汁酥肉面，也是一絕。只不過，是她腦海裡閃過的那些畫面讓她想吐。
她走去了洗手間，對著鏡子裡瘦弱的可怕的臉龐，她之前臉上是有肉的，她的粉絲們當時還笑稱她是嬰兒肥……
3
葉歡不得不承認，空澄的廚藝確實名不虛傳，也難怪，是經紀人花費不少人力物力從帝都請來的。
他同時又是一個情商很高的人。就比如關於葉歡有厭食症這件事情，空澄從來沒有用異樣的眼光區別對待她。
她說她不吃飯，他也不出聲勸慰，只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就端著美食坐在她旁邊自己吃自己的，彷彿身邊沒有她這個人存在。
葉歡遇見過很多神廚，可像空澄這樣特別寡言冷淡的，還是第一個。
次數多了，坐不住的人變成了葉歡。
葉歡不會承認是被他的美食吸引的，更別說是什麼他這個人長的秀色可餐，充其量也就是她不想花著money請別人吃獨食。
於是，就有了之後空澄每次做好各種美食，她光速衝上前搶著擺碗筷一起分享美食的精彩畫面。
酸甜土豆絲，麻辣毛血旺，暖胃三鮮湯，就連她平常最討厭的海鮮，空澄也能變著花樣的給她做出她可以接受的口感……
她也曾經問過他為什麼會應聘她的專業廚師，空澄只是夾起一塊糖醋排骨，塞入口中，等到嘴裡沒了食物，才禮貌回她:“不是你們請我來的嗎？給的錢多，我就來了。”
葉歡瞠目結舌。
她只見過女人直白坦言喜歡錢，還是第一次見有男人能這麼直接的。
舔舔唇邊殘留的湯汁，她笑:“空先生，您看著也不像是會缺錢的人。”
“錢足夠多，不是可以開最好的飯店嗎？”
原來，空澄神廚的夢想是開出這世界上最好的飯店。
“今天我又猜錯了你做的“保密食材”，空先生，我相信，終有一天，你會成為美食界的No1，加油。”
空澄笑了，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空澄笑，葉歡一直以為他這個人天生不是凡胎，不會笑的。
尤其是他笑起來時，他的眼窩又深了幾分，莫名的，讓她心裡產生了異樣的情緒。
只是一瞬，她甩甩頭。
想什麼呢，怎麼可能。
就算真的以後都沒機會再拍戲回到圈子，單她現在的狀況怎麼和別人談戀愛，不是禍害人麼。
葉歡收回了思緒，衝對面正襟危坐的男人淺笑，眼睛發亮:“空先生，有一個女演員她短短一個月就瘦掉了三十斤，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空澄不明白她為何突然提起這個，認真專注的想了想:“因為她節食？”
“不，她只是失戀了。”
那雙眼睛明明在笑，可他卻看到了一絲嘲諷。
“既然回答錯誤，空先生，今天就由你來洗碗吧。”
空澄傻了。
原來，在這裡等著他呢。
4
其實，開始一直都是空澄負責做飯和洗碗，可葉歡閒著無聊，於是就主動承包了所有的清洗收尾工作。
她還曾經發過一條動態， 大廚來臨後，我成了專業洗碗的。
她似乎，並不是如他本人表面上看到的那樣，冷漠又挑剔。
直覺告訴空澄，她大概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他本來以為她只是一時興起，可沒想到，她這一洗盤子，就洗了足足三個月……
他的工作很簡單，就是負責葉歡的日常飲食。其他的時間，都由他自己自由支配。
經過朝夕相處，葉歡發現空澄每天的生活除了做飯就是自己鑽研美食，與他這個人的性格一樣，很無趣。
倒是意外，會有被她撞見空澄在看電視劇的一幕——還是一個都市言情狗血劇。
她剛洗過澡，頭髮還沒幹。
葉歡拎著一瓶紅酒，步伐透著慵懶。
她穿著一身黑色的絲質睡裙，擦著頭髮在他旁邊的沙發上坐下，隨手拿起他給自己準備的看劇零食。
他自己做的鮮花甜餅，放進嘴裡，有玫瑰的香甜混合了一點兒山楂的酸，似乎還有桂花的清香。
她在他旁邊坐了有半個小時，他都沒反應。
連眼皮都沒抬，更別說是目光停落在她身上。
畫面裡，突然出現一個女孩的背影，女孩在落日籠罩下的舞蹈教室裡翩翩起舞，她的身材並不出挑，仔細看還會發現要比其他天生跳舞的舞者豐腴了些，但她的舞蹈帶著難以言說的感染力。
她晃著手裡的紅酒杯，給空澄也倒了一杯，並不在意他到底喝不喝。
“你覺得，這個演員是不是很沒有自知之明。”
葉歡突然開口，扔了手裡沒吃完的小半塊糕點。
“這個演員是個普通人，沒什麼好的家庭背景，演了五年的替身，也不是什麼科班出身，好不容易火了卻因為莫須有的網絡暴力銷聲匿跡，最後，你說能有多少人還記得她，不過是不自量力罷了。”
你有多大的野心，就要承受多大的心理負擔。
空澄這才把注意力轉移到她身上，很快，他別開了目光。
此時的葉歡隨意靠在沙發上的動作沒有半點兒別的心思，他知道。
有些人，撩人於無形，又偏偏置身度外。
可這心跳如擂的反常，他無法忽視。
摸過手邊的高腳杯，灌了好幾口紅酒。
良久，空澄聽到自己對她說:“能夠坦誠面對自己野心，不是什麼壞事。”
空澄不擅長安慰人，想到哪裡就說到哪裡:“有些人畢生所追求的東西往往是另一些人與生就俱來的東西。而當人生將走到盡頭時，也許畢生追求的人得到了所渴望的，而與生俱來的人卻失去了他們僅有的。”
聽起來可真雞湯，葉歡低笑。
電視裡已經開始播放片尾曲，一行行演員名單從眼前滑過，密密麻麻的。
就連攝影都有姓名，已經很不錯了。可真正能走進大眾視野裡的人，只有極少數。
葉歡換了界面，調出一個舞曲。
優雅起身，衝旁邊臉色微紅的男人提出了邀請:“空先生可否賞臉跳支舞？”
空澄喉結滾動，她看他的心思，太明顯了，心間有比做美食時，更多的澎湃。
他懂了她眼底傳達的所有情緒。
房間裡的水晶燈被風吹動，嘩啦嘩啦的響，倒也不覺得聒噪。
兩個人配合默契，一曲華爾茲結束，葉歡率先收回手，挺直了腰板，黑色的裙襬蕩起一個旋兒:“不知空先生，年芳幾許，可否單身？”
她故意的，拿著傲嬌的腔調，用詞卻又不正經的很。
空澄抿唇:“二十八，單身。”
也就只比她大了兩歲而已。
他後退兩步:“需不需要再告訴你良田幾畝，家有幾人？”
回答倒是很有誘導性，只是後來葉歡當眾表白他，大屏上出現的照片卻讓她憤怒。
暗戀男神我鼓起勇氣當眾表白，大屏上出現的照片卻讓我憤怒。
葉歡擰眉:“那自然不必。”
她的眉型生的很好看，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連這奢華耀眼的水晶燈也黯然失色。
大概是喝了酒，她看起來很興奮，示意他走去晾臺，兩人碰碰手裡的酒杯:“空先生，謝謝你。”
這段時間，都很感謝你。
5
曾經火遍全國的流量女星葉歡在隱退圈子整整一年後，高調復出。
接拍的第一部戲是個大製作，她在裡邊出演忍辱負重的臥底女一號，剛剛官宣，就引爆了網絡。
關於她的傳言，鋪天蓋地。
就連一年前她最後的亮相也被不知名網友扒了個底朝天。
葉歡在觀眾眼裡，一直是一個傳奇。她因為一個古裝女二號意外走紅，從開始演戲到真正被人們熟知沉澱了整整五年，躋身頂流之後，還有很多喜歡她的粉絲出於好奇，翻了她早年出演替身的所有作品。
大家都覺得，這樣好的演員苗子肯定是奔著拿奧斯卡獎去的。
只是，在觀眾眼中，這個顏值與演技並存的演員卻在一年前消失在了大眾的眼中。
原因，不詳。
有八卦者尋著蛛絲馬跡找到了一些零星的碎片，說是她不知道經歷了什麼意外，在短短的一個月時間裡，暴瘦了三十斤。
還有人傳說，她愛上了一個圈外人，可是被人騙的傾家蕩產……
此刻，她如王者歸來，接拍的第一部戲就吊足了人胃口。
——
葉歡剛拍完了第一場戲，經紀人已經開了房車的門，葉歡微微附身，撩了裙襬上車。
香氣撲面而來，葉歡吸吸鼻子，沒有多言，經紀人關上了車門，在外面守著。
空澄今天沒有穿廚師服，一身亞麻色的風衣，短髮看上去需要整理了。
見人坐下，他遞過去了筷子。
“檸檬胡椒百里香烤雞肉，咖喱菜花……”他將菜名徐徐道來，三道菜，一個湯。
還有——她平生的天敵，大白米飯。
葉歡只是吃了三分之一的菜，主食動都沒動。
空澄又給她倒了杯水:“你現在的體重只是勉強到了及格線，葉歡。”
怕她不吃，清清嗓子:“這個米飯是我拜託人從東北那邊寄過來的，口感不錯，只吃這麼多，不會發胖。”
葉歡扁扁嘴，抬頭對上他的目光，最終又拿起了筷子，嚥了幾口米飯。
空澄也沒再勸阻，他知道，她能夠勉強吃上幾口，已到了她的極限。
“晚上，玉米冬瓜湯，可以嗎？”
葉歡摸出了隨身帶的小鏡子，補完唇色，收好東西起身:“就按你所說的吧，空先生。”
她喜歡叫他空先生，這樣叫的時候，總帶給她一種兩人就是戲裡男女主的錯覺。
葉歡人已經下了車，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回頭。
空澄將替她專門準備的水果遞給她，透明盒子裡，紅黃交錯的精緻刀功，一看就是下了功夫。
遠處，一個嬌滴滴的女聲問旁邊站的經紀人:“那個男人是誰？和葉歡又是什麼關係，你幫我查一下。”
下午，拍攝現場，葉歡剛和男主拍完對手戲，第二場，是和女配的戲份。
女配是一個娛樂圈新人，唱歌出道的，聽說畢業於C大音樂系，客串過一兩個大片。
穆淼淼聲線特別，沾了嗓子的光，只是臺詞功力差強人意。
一句簡單的臺詞，過了快十遍。
葉歡的耐性消失殆盡。
“導演，您看，我也不是故意的啊，這場戲需要我和歡姐的默契配合，只是我和歡姐畢業院校不一樣，兩個人的理解多少會不同。”
這話裡話外的暗諷，葉歡自是聽出來了。
不過，她也沒往心裡去，只是抿了口水:“導演，不如讓我和穆小姐溝通一下吧。”
導演招招手，清理了現場。
只留下導演和副導演守著設備。
葉歡翻開劇本:“不知道穆小姐，有什麼歧義？”
穆淼淼見她正眼都沒抬，一股怒氣上來，可她自知葉歡的名氣自己比不過，提高了聲調，酸她:“聽說歡姐一年前暴瘦了很多，如今看來胖了不少呀，還有啊……我聽說你媽媽……節哀順變。”
“閉嘴。”
葉歡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把你這些心思用在臺詞上，你現在就不會還駐守在十八線了。”
“葉歡，你以為自己很清高嗎？也不看看自己這樣子，你媽就是被你剋死的吧？”拽過她的手腕，正要動手，已經被葉歡反手一個耳光甩過去，導演那邊聽到了動靜，紛紛趕來。
“怎麼回事？”
穆淼淼高跟鞋一頓，身子重重的摔向地面:“導演，歡姐耍大牌，我們這些小新人……”
葉歡連冷笑都覺得多餘，她面目表情的抱著雙臂站著，不怒自威。
“葉小姐，您看，今天的戲份很多，您屈尊給穆小姐……賠個不是？”
“要我道歉，也要看對方夠不夠格。”
場面僵持不下，一道男聲插了進來:“我可以證明，剛才葉小姐並沒有推人。”
葉歡眨了眨眼，抬腳衝她走過來的人，不是空澄，還能是誰。
他只是站在葉歡身側，雖然她不喜歡別人多事，可他真沒辦法任人汙衊她。
“她動手打了我，我臉還紅著呢，導演，副導……”
空澄言簡意賅:“葉小姐動手是不對，但出言辱罵是不是也有失身份？我這裡不湊巧的，有剛才的視頻。”
穆淼淼臉色很差，暗自咬牙:“導演，我們還是先拍戲吧。”
葉歡和空澄的視線撞在一起，一個眼神，雙方已會意。（作品名：《我不是不想談戀愛：吃了你的飯，還想再來一碗》,作者：清宵酒溫。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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