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去一看，好大一箇中藥材市場
從北到南，從東到西
人群塞擠在藥鋪子間，藥鋪子淹沒在人堆裡
全場裡藥鋪子鱗排櫛列
黑壓壓人頭攢動
全都是跟藥材相關聯著的攤主與顧客
也就是說，那裡面全都是賣藥的和買藥的
有健康人給病人買藥的
有健康人給自己買藥的
有健康人給健康人買藥的
有病人給自己買藥的
有病人給病人買藥的
也有病人給健康人買藥的
這一切裡面，牽牽連連地夾雜著混亂的邏輯
又分明遊動著某種清明的辯證
讓人一時迷糊
又讓人隱然有悟
走出藥材市場，站在露臺上，幡然頓悟——
普天之下，眾生可惜，儘可將之分為兩類
一為病著的，一為健康著的
一為救人的，一為自救的
門廳裡的人魚貫而出
他們手裡全都提著大包小包的藥物
我搞不清楚，他們是病著的還是健康著的
我也搞不清楚，他們手裡那藥物是救人的還是自救的
這世上，竟有那麼多人在需要著藥物
遠遠超過了病著的
除了那些拒不用藥的病著的
更多的是那些無需用藥的健康著的
低頭看看我手上提著的
門冬，半夏，百合夏枯草，還有黃芪和柴胡
忽然疑惑起來——
我買這些東西是幹嘛用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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