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都为氯喹和羟氯喹站台,科学家怎么看待这一波充满前景的新冠特效药?

据《华尔街日报》报道,在特朗普提到氯喹(某些国家无需医生处方可直接在药店购买该药)

之后,成千上万的人急于囤积该药,导致氯喹和羟氯喹短缺。

问题是过早强调某些药物的疗效可能导致其他严重问题。近期在亚利桑那州,因擅自服用磷酸氯喹进行自我治疗后,一名男子死亡,其妻子正在接受重症监护。

而类似的一幕,在我国疫情暴发期间,也曾发生过:在没有药效确切结果时,人们一窝蜂抢光某药。

研究工作和临床试验的进展无疑是令人鼓舞的,应予以密切关注。但我们还是要切实了解这些药物的实际进展,进而理性对待那些充满希望的药物。

特朗普都为氯喹和羟氯喹站台,科学家怎么看待这一波充满前景的新冠特效药?

2020年1月19日,美国的第一位COVID-19患者在华盛顿州斯诺霍米什郡的急诊室被确诊。这名咳嗽、发着烧的35岁男子被送进医院:

头2天状态稳定,期间出现了间歇性发烧。

入院第3天,胸部X光没有显示任何异常。

第5天,情况发生了变化:他的胸部X光片显示出肺炎的征兆,呼吸能力开始下降。

第6天,他的肺部情况变得越来越糟。

根据《新英格兰医学杂志》(NEJM)上的病例报告,医生为他申请了一种未经FDA批准的抗病毒药 “瑞德西韦”(remdesivir,我们称之为“人民的希望”)。这类操作有个专业术语的名字,叫 “同情使用”(compassionate-use)。即政府允许病重的人试用没批的实验性药物。

医生在入院第7天给他注射了瑞德西韦,到第8天,他开始好转——可以离开氧气支持,呼吸得到改善。

由于疫苗并非指日可待,许多国家迫切需要从现有药物中挖掘有治疗新冠潜力的药物。这一背景情况使人们对抗COVID-19病毒药物有了更多的期待,包括“人民的希望”——瑞德西韦。

一批新冠药物显示了前景

当下。研究人员针对COVID-19进行了诸多药物研究,包括:

最初被测试来治疗埃博拉病毒(但未成功)的瑞德西韦,抗疟疾药物氯喹和羟氯喹,以及两种艾滋病毒药物洛匹那韦(lopinavir)和利托那韦(ritonavir)的组合。

即使疫情大流行,急需治疗药物,药物审批还得按“规矩”来,比如前文所述的华盛顿州男子的个别病例报告并不足够证明药物是有效和安全的。

研究人员的态度是:

尽管世界各地正在进行数以百计的临床试验,在掌握更多信息之前,我们需要谨慎估计这些药物的前景。

3月第3周的一次新闻发布会上,特朗普宣称,氯喹已被批准用于治疗COVID-19,而瑞德西韦“已被实质上批准”。但是,当时美国食品药品管理局(FDA)和美国疾控中心(CDC)其实还无批准用于治疗COVID-19的药物。

就在这些动态过程中,瑞德西韦获得孤儿药认定,那么,瑞德西韦的孤儿药认定又是怎么回事?

瑞德西韦从FDA获得了“孤儿药”认定,这为吉利德公司开发该药物提供了一定的特权,但孤儿药仅仅是药品的一个称号,其药物审批流程与正常流程并无区分而且,FDA对于瑞德西韦的孤儿适应症还未认证,意味着瑞德西韦临床试验取得成功,才能真正以孤儿药身份上市。

同时,担心 “孤儿药” 身份可能导致瑞德西韦的价格飞涨之后,据3月25日消息,吉利德已经申请FDA撤销其孤儿药的认定,并“放弃其附带的所有优惠政策”。

研究人员已经明确了什么?

近日,世界卫生组织宣布将开始一项名为“团结”(SOLIDARITY)的全球药物试验。该计划将把重点放在新兴的候选药物上:瑞德西韦、氯喹和羟氯喹;洛匹那韦和利托那韦,以及洛匹那韦和利托那韦与干扰素-β(一种调节人体炎症的免疫分子)的结合。

氯喹和羟氯喹

在COVID-19肆虐全球之前,“团结”计划中的许多药物实际上已经完成了药物研发的(全部或部分)环节。例如,氯喹和羟氯喹已经在市场上销售了数十年。

法国国立农业研究所 (INRAE)分子病毒学和免疫学部门的微生物学家让•米勒(Jean Millet)解释说,氯喹和羟氯喹改变了人类细胞内体和溶酶体的pH值,使病毒无法劫持细胞。

实验室研究发现,氯喹和羟氯喹的确可以阻止新冠病毒感染细胞。

3月的前两周,法国临床医生发表了一份关于20名 COVID-19 患者的预报告,显示服用羟氯喹和阿奇霉素的患者症状明显减轻,其鼻拭子中的病毒数量下降。

至此,我们是否就可以认为这类药物对新冠有效了么?这项研究在《自然》杂志公布后,一些科学家质疑其数据的有效性与其总体结论。

尽管如此,在美国病例数最高的州——纽约州,州长安德鲁•库莫(Andrew Cuomo)最近宣布他们收到了7万剂羟氯喹、1万剂阿奇霉素和75万剂氯喹,这些药物的试验将于近期开始。

瑞德西韦

对于瑞德西韦来说,若把病毒基因组复制比喻成复印机,它就好比复印机中的卡纸现象,能阻止病毒的自我复制。

实验室实验已证明它可以有效抵抗SARS和MERS病毒;现在,瑞德西韦在5项临床试验中进行了测试,其中2项临床试验的结果最早可于 4月发布。

洛匹那韦和利托那韦

泰国医生表示,患者在服用洛匹那韦和利托那韦这两种艾滋病毒药物后,病情得到了改善;然而《新英格兰医学杂志》的一篇新论文指出,在一项199名COVID-19患者的研究中,接受洛匹那韦–利托那韦治疗的患者与仅接受常规治疗的患者相比未有显著差异。

作者还指出,参试的总体死亡率很高(22%),这可能意味着病人已经病得很重,而当疾病发展到如此严重程度时,药物也无济于事。而且,在给药时要考虑诸多变量,包括何时给药、给患者多少药物以及要使用哪种药物。

目前科学家们正在对这些药物进行研究,看它们是否对已感染患者有帮助。詹姆斯说,如果证明有效,那么将进一步考虑其预防功效

鲁宾认为,药物若能降低病毒的散发和传播速度,也能对新冠大流行产生非常重要的影响。他希望开发的药物能被广泛应用,比如口服药物,而这完全是可以实现的。

临床试验还要确认什么?

临床试验可以确认药物相关的诸多关键问题:

它们有效吗?在病程的哪一点使用效果最佳?

应该使用什么剂量?这些剂量有副作用吗?

它们是否可以与其他药物结合使用?

可以将它们用于预防COVID-19,而不仅仅是治疗吗?

哈佛陈曾熙公共卫生学院免疫学和传染病学教授埃里克•鲁宾(Eric Rubin)表示:“目前所有可靠的数据都要么只停留在生物化学层面,要么就是些病例报告,要么就是缺乏对照组的小型病例研究 ,我们需要严谨的临床对照试验。”

奥克拉荷马州医学研究基金会的风湿病学家兼临床事务副总裁朱迪思•詹姆斯(Judith James)认为,许多已正发表或即将发表的研究更像是“经验总结”,因为它们多是关于小组或个别患者的报告,缺乏“对照”。这些早期发现有助于指明可以对哪些药物进行更深入的研究,但不足以得出最后的结论。

此外,药物研发不仅要有疗效,还要安全!

米勒说,“任何在实验室中显示出良好效果的药物不一定可以转化为安全、有效的治疗方法。” 据《科学》(Science)杂志报道,由于SARS-Cov-2通过其刺突蛋白结合人体细胞,所以患者可能需要高剂量的羟氯喹,而这引发了人们对其毒性的担忧

米勒指出,现在要确定哪种药物最有希望,以及所有这些将如何发挥作用还为时过早。找到最合适的方案需要持久的耐心和毅力。

根据3月22日晚上发布的研究报告预印本,将近有70种药物和化合物可以帮助治疗新的冠状病毒,其中24种之前已被FDA批准用于其他疾病。

清奇的是……

3月28日,据CNN消息,FDA发布了氯喹和羟氯喹用于治疗COVID-19住院患者的紧急使用授权。FDA表示,虽然关于氯喹和羟氯喹疗效的证据有限,但这些药物的益处大于风险。

3月27日,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瑞金医院院长宁光院士在新冠疫情相关研讨会上指出:瑞金医院基本完成了羟氯喹治疗新冠肺炎临床研究;研究表明,羟氯喹不能起到预防作用,也不能促使病毒转阴的作用。该药主要能发挥作用的时间段是在疾病的中后期

FDA关于氯喹和羟氯喹的临床研究数据也会很快锁定吧。

TrumpThinks Chloroquine Can Treat Coronavirus. What Does the Science S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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