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的慾望已是記憶

<code>玄妙地傷害我們——
沒有任何傷口和血跡
卻在意義隱居的深處

留下記憶——by 狄更生/<code>


當初的慾望已是記憶


當初的慾望已是記憶


當初的慾望已是記憶




疫期去李合肥故居,頗有感觸,作為淮軍、北洋水師的創始人和統帥、洋務運動的領袖、晚清重臣,“一萬年來誰著史,三千里外慾封侯”,到底仍是黑白圖片中的牆上人物。

只是歲月太過認真,在簡介的末尾,是張愛玲的千絲萬縷,李老頭略帶苦澀的面孔,無可奈何成為過去。想起坊間傳說李鴻章與伊藤博文的談判,老翁涕淚縱橫,其實已是強弩之末,敗軍之將何言勇?

讀劉克莊非得先讀片片蝶衣輕,花瓣類似蝴蝶羽翅剔透,脈絡清晰,蘇門弟子張耒也有“蝶衣曬粉花枝舞”,這樣大聲嚷嚷,夏天彷彿近在咫尺,經過新舊兩黨的更迭交換,以聞道蘇軾自負的張耒,心靜至極。


當初的慾望已是記憶


一般而言,不喝酒不諳世事的旁觀者,基本上是很痛苦的,李白的浪漫主義算是酗酒所得。臆測一下李白的性情,未必全是“明朝散發弄扁舟”,詩人的抱負,淪為李三郎楊玉環的清客,鬱悶使詩歌蠱惑出另一種滋味。

看似多情的李三郎,馬嵬坡舍了楊玉環,世人對愛情多有期待,可惜弄情人都在隔壁。安史之亂後,才子皇帝倒是憶起了被楊玉環打壓的梅妃,可惜早已不知所蹤,也只好“霜綃雖似當時態,爭奈嬌波不顧人。”

魏晉的文人都很有名,不管是“飲酒派”還是“嗑藥派”,一身仙氣是首要的,“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姿歡謔”,“三曹”的酒量都不錯,青蓮居士也羨慕不已,“竹林七賢”喝醉了酒,罵天罵地,文字倒也無所謂,“惟有飲者留其名。”


當初的慾望已是記憶


歷史大多不靠譜,文字能傳下來,粉飾的多,魯迅先生《魏晉風骨及文章與藥及酒之關係》也是演講錄,收在《而已集》。此等微言大義,總有人對號入座,把詩人詩詞的小情懷,演繹成家國情懷。

斷斷續續聽著雨聲,黃昏被黑暗裹在了懷裡猙獰地訕笑,陸游嘆息人情如薄紗,遊歷繁華之後,身上沾染了的油膩,抵消了小樓聽雨,聽不到杏花盛開傳遞的音訊。

“京洛多風塵,素衣化為緇”,多情卻似總無情的事情,不止詩人感懷,出去取快遞的時候,雨點稀疏,分明慢了下來,就這樣淋著雨,毫無涼意,有那麼幾滴鑽進了脖頸,一時無法表達。


當初的慾望已是記憶


周美成把春雨都寫的濃豔鬱悶,春雨初歇,拂曉時煙霧瀰漫,萬籟俱寂,失眠的人無所事事,睡眼朦朧,“奈愁極頓驚,夢輕難記”,再也難以入夢。

後來翻周夢蝶的《剎那》,唯一的簡體版,苦吟一生的詩人,九十四歲去了,悲憫落魄,孤獨的王國裡雪中取火。“百歲光陰如夢蝶,重回首往事堪嗟”,如此結束,周公的蝶夢在現實與物我兩忘中糾結,讀詩之外的閱讀者,未免有點惶恐。

周夢蝶有一首《好雪,片片不落別處》,題目寫就,而內容填空竟然整整等了四十年,“愁恨僧祇長,歡榮剎那促”,類似白居易在春遊時夢了嘆了。周夢蝶孤獨清苦的地攤賣書寫詩,這一切讓我無顏以對那段劃破時空的詩句,恍惚間,又過去不知多少剎那。


當初的慾望已是記憶


插畫:Piero Gucci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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