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電影《衣櫥》（2020）
圖文解說 下集
接上回。
晚上，許室長在衣櫥前擺上幾隻小稻草人，點上蠟燭，用刀劃開自己的小拇指擠出血，分別滴在這幾隻草人身上，口中唸唸有詞。
“小鬼喜歡娃娃，如果它們碰到沾有我血的草人，就能感受摸電門一般的刺激。”
最後在房門貼上符咒，使房間形成結界。
一切就緒，兩人在樓下盯著監控。
子時未到，許室長便開始坐不住了。
“大叔，你試過這款剛上市的泡麵嗎？湯濃料足，每一口都是肉，嚯嚯嚯~”
“先別管你的面，我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延尚元在耳機裡聽到有雜音。
許室長放下泡麵，把頻率調高，拍拍正在東張西望的延尚元，示意他留意監控畫面。
伊娜房間裡安放的探測燈在爆閃，耳機裡傳出的雜音漸漸清晰，是許多孩子在竊竊私語，可是一個人影都見不到。
衣櫥前擺放的草人開始跳動，這時出現了小提琴聲。
衣櫥緩緩打開，片刻，又猛地關上。
回到房間，草人已全部被破壞。
“狡猾的傢伙…”
“我女兒來過了嗎？”
“還不能確定，必須再試一次，要用更大的娃娃，更多的血。”
這次連托盤和蠟燭都省了，直接把玩偶堆在地上。
守候中的二人繼續尬聊，請留意許室長手中的瓜子，植入廣告果然厲害。
“大叔，你女兒最喜歡的藝人是誰啊？TFgirls？送小寶？岳雲朋？”
延尚元被問住了，半天憋不出一個字：“…………”
許室長笑他：“那她最要好的朋友叫什麼？”
“…………”
“哎一古~你倆直接就不溝通唄。口渴了，找啤酒去~”
許室長用兩聽啤酒把自己幹翻在了沙發上。
夜深，延尚元也快要撐不住的時候，二樓走廊的畫面有些異常。
“許室長，許室長？”
許室長翻個身，吧唧吧唧嘴。
延尚元只得自己上陣。
還好，只是線路問題。
“爸……~”不知是否幻聽，女兒的一聲輕喚從房間飄出。他沒忍住，推開了房門。
靜悄悄的……
窗前明月光，撲灑在伊娜的那些憨態可掬的玩偶身上，不太明亮的光線令它們表情各異。
奇怪的是，地上那幾只原本用作“引靈”工具的玩偶，不見了。
延尚元壯起膽子走上前去拉開衣櫥，它們一隻沒少的躺在裡面，只不過，也都成了破爛。
正當他還在納悶為何玩偶會自動移位時，身後的房門，悄然關上了……
“啪…”
探測燈閃了一下。延尚元沒反應過來，還以為是房燈出了故障。
“啪…啪…啪……”
爆閃越來越頻繁，每一次的間隔也越來越短……
“閉上眼睛！！”許室長的喊聲從耳機傳來。
小鬼失去了目標，原地發出一聲嘶喊，此鬼面容盡毀，目如白珠，尖牙利齒，好似食人魚成精。
延尚元雖閉著眼，仍能感到一陣腥臭的寒氣撲面而來。
“暗鬼們只能看見睜眼的人，所以千萬不要睜開。先別動，我會引導你逃出去。”
許室長緊盯監控，又不斷有東西從衣櫥裡冒出來，房間裡全部都是。
“趴在地上，然後轉向右邊，慢慢爬…”
延尚元趴好，像蝸牛一樣，憑記憶開始往房門方向緩慢爬行。
房間裡數不清有多少隻，一個個都在尋著人氣，延尚元在其中艱難穿行，隨時會“踩雷”……
“別動！”
一隻小鬼擋在延尚元面前，許室長及時叫停。
監控畫面閃了閃，陸續失去信號。
“TMD！離門口還有三四米，再堅持一下，我這就上去！”
許室長屁股一抬，才發現屋裡多了一個“人”。
“趕緊出來！快！！！”
延尚元一聽不妙，便加快了速度直直前進。
可是吃藥的時間到了，手錶鬧鈴啟動。
慌忙摘下手錶往後一扔，小鬼們立馬朝同一方向撲去。
延尚元眯縫著眼瞅準方位，一鼓作氣。
樓下的許室長快扛不住了。不知道為啥，國外的鬼貌似都比較難收拾。只見許室長將滅魔刀握於掌心，使勁一抽，帶出一道血來，奮力向惡靈射去。滅魔刀直奔惡靈眉心，還差那麼一寸，瞬間停在半空。
許室長料到對方有此一著，於是雙手結印，念道：“天地萬物，驅妖辟邪；以神明之力，滅除眾鬼，助我……”
詞兒還沒念完，刀就像沒電了似的，“噹啷”掉在地上。此時許室長才看清其面目，但是已經來不得及思考對策了……
急診室，許室長摘下面罩，對延尚元說了一個名字：
“明真…”
在他的資料夾中，延尚元找到了名叫明真的失蹤女孩信息。而且照片中的明真，也抱著一個玩偶。同時還有一張明真父親在女兒失蹤之後的照片，可能是記者拍的。
長途跋涉來到鄉下，經人指點，穿過一片樹林之後，延尚元來一處農舍。
同一時間，醫院昏迷的許室長在夢中被母親喚醒。
說回延尚元。
“你是誰？”一個沙啞的聲音問道。
“請問……您是明真的父親嗎？”
“你是警察？”
“不是的…”
男人轉身繼續忙自己的事，延尚元跟過去，站在門口：
“我女兒也消失了，好像跟明真有關。”
男人蹲在地上，拔著雞毛，低語道：“孩子在房間裡睡的好好的，就這麼消失了；孩她媽說出去找，也沒了音訊，剩下我一人苦苦尋了十年，只能選擇放棄；然後又掙扎了十年才幾乎忘卻。我不想再憶起那段過往，你請回吧。”
“抱歉，那麼關於這個，你有沒有想起什麼來？”延尚元拿出玩偶，沒想到，男人有了過激反應。
“你究竟是誰！為什麼來找我？！不行…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男人跑進隔壁一間屋子，把玩偶放在蠟燭上燒燬。而他最害怕的東西，就在他身後。
“明…明真……？”
原本要離開的延尚元，聽見響聲又跑回屋裡，被失心瘋的男子襲擊。
呼吸困難，大腦缺氧，漸漸地，眼前一黑，失去意識……
“爸爸，爸爸放我出去，求你了……”
誰在說話？我在哪兒？……
男子沮喪地坐著，仰頭悶了一口酒，沒有理會被他關在衣櫥裡的女兒。電視上，亞洲金融危機席捲全國，到處都是破產、倒閉、蕭條。
明真不停在用嘶啞的哭腔哀求，男子站起，向衣櫥走來；透過門縫，明真看見母親躺在地上，睜著眼睛歪著臉，心有不甘地瞪著自己。
男人將門拉開一條縫，邪魅地看著女兒：
“明真啊……，能喘氣兒，不一定就是活著…”
“爸爸……放我出去吧……求，求求你了……”
男子回頭看了一眼亡妻，幽幽道：“與其這麼活下去，倒不如死了幸福。下輩子咱們不再負債，快樂地活下去吧……”
男人掛著詭異的笑，默默關上了門。那盆沒有燃盡的木炭，燒得更兇了。濃煙很快吞沒一切，包括明真的哭聲……
延尚元眼前一片霧白，四周也好像沒了活物，就在這半死不活的當口，救星來了。
男子脖子被刺，還被吊了半天，這會兒迴光返照，清楚地說了一句：
“救我……”
正宗大變活人。
二人離開此地，路上各自都心有餘悸。
“我看到了明真的記憶。”延尚元說道。
“當時你倆的頻率一定是有共鳴了，說不定她也看到了你的。明真對父親的怨恨不斷堆積，不肯投胎，最後化成惡鬼，在世間尋找那些同樣懷揣痛苦的孩子…”許室長斜了延尚元一眼，問：‘老實說，你是不是曾經後悔過要孩子？”
“瞎說什麼呢…”
“這孩子啊，他們從直覺上能感受得到，‘這個人到底愛不愛我’。別以為買了幾個娃娃就能掩蓋自己的真實想法。其實失蹤的那些孩子還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遭受過家庭暴力，或被放任自流；總之內心都受過傷；伊娜也是如此，跟一個希望自己消失的爸爸生活在一起，是什麼感覺？你該好好反省一下了。”
半路，許室長停車“放水”，延尚元下車抽菸，若有所思的樣子。
“許室長…”
“艾瑪，嚇我一跳，尿我一手。阿~西……”
“……你剛才說的那個什麼頻率，只要對上了，就能和那邊交流，對吧？”
許室長忙著擦褲子：“嗯，沒錯。”
“這麼說，我也能看到我女兒了？”
“你想說什麼？”
“時間不多了，讓我進去吧。”
“你腦子秀逗啦？那是你能去的嗎？！搞不好會死在裡面，你這不是砸我招牌嘛？不行，堅決不行！”
“那你說，怎麼辦？”
眼下許室長確實沒別的法子，除非請祖師爺出來。
“許室長，我不擅長說服別人，不過…價錢方面可以再商量。”
一個小時後，兩人捧著工具回到延尚元的房子。
“我會設法在外面保護你，不過時間最多也就30分鐘，如果你不能及時出來……那天晚上你也看到了，會變得跟它們一樣。”
許室長要在天黑之前設壇；而為了能夠達到瀕死的效果，延尚元求問了醫生，如何讓自己的病情加速惡化。
“大量服用咖啡因和藥片會導致心慌，甚至可能會致死。雖然不知道你想幹什麼，但別說我沒警告過你。”
“準備好了麼？”許室長問。
“嗯。”
“那個空間是明真的怨念打造的，我也不知道會冒出什麼東西來，你真的不後悔？”
“我女兒還沒死，必須去救她。”
“嗯，可得活著回來，還沒給我結賬呢…”
延尚元拍拍他的肩，笑道：“看你表現。”
時辰快到了。
許室長坐進由蠟燭圍成的圈裡，面前燃起一盆火，用刀在延尚元的掌心劃了一道口子，往火盆裡淋入血，火苗竄的老高。
“這把火與你相連，一旦時間耗盡，或是你丟了性命，火苗便會自然熄滅，你好自為之。”
說完，延尚元坐入衣櫥內。許室長點燃一隻貼有女孩照片的草人。
藥效開始發作，心跳得老快，延尚元感覺自己的心臟就像一隻氣球，有個無形的氣泵瘋狂在往裡打氣，胸口快要炸了。
許室長一襲黑衣，神色緊繃站在延尚元面前，令他倍感壓抑。他用力點了點頭，許室長關好門，貼符，結印，唸咒……
許室長的法器之一是一面鼓，功能大概類似中國的引魂鈴。這類儀式通常都不能受外界干擾，但也不能保持絕對安靜。
因為容易睡著……
“引魂”，顧名思義，是用特定的方式把魂剝離出來，加以指引後，如水一般“滲入”那個重疊的時空。
鼓點漸漸加快，延尚元渾身發冷，透不過氣，那場事故又浮現在眼前。
一陣眩暈過後，鼓聲消失，一隻手，搭在他肩上。
成了。
推開衣櫥，延尚元置身於一個熟悉又陌生的環境。
四周陰紅陰紅的，到處掛滿了斷手斷腳的玩偶。還沒等他適應過來，從暗處“嗖嗖嗖”飛來幾把菜刀。
剛逃出房間，又遇見熟人。
延尚元重重摔在地上，卻不見後面那位撲上來，再睜眼一瞧，好多個大人像臘腸一樣的掛著。
“勝熙？”
亡妻竟然也在，眼中滿是怨恨，恨他害死自己，害了女兒。
把延尚元刺倒後，勝熙陰氣聚增，許室長面前的火盆火苗消退。
許室長用符咒令延尚元暫時逃過一劫。
明真現出原形，雖然被制住，但這裡是她的地盤，許室長的伎倆很快就破了……
延尚元走出房子，外面的景象就跟很多人都做過的噩夢一樣：枯滕老樹，濃濃白霧。
那堆孩子聚在一起有說有笑，這陰森的時空似乎比家還要幸福。
延尚元硬起膽子，喊了一聲：“伊…伊娜……”歡樂的假象被一語驚破，惡靈們紛紛顯露真容，在它們內心，所有大人都是敵人。
躲閃中，飄來悠揚的小提琴聲。
“伊娜！”
延尚元突破重圍朝女兒奔去，始料未及，突然出現一輛大卡車。
“勝熙，勝熙！”
妻子雙眼微閉，用盡最後的精力看了身下的女兒一眼，對延尚元說：
“一定要…守護好她……”
醒來，伊娜躺在不遠處，剛剛雖然是假車，但撞的也不輕，一時還動彈不了：
“伊娜……”
“你為什麼要來這裡？”一個聲音問道。
是明真。
延尚元撐起半身：“我來接伊娜回家。”
“回家？你難道不希望她留在這兒？”
確實，延尚元之前還想給女兒報夏令營，就是不想讓她成為事業的包袱。
到了這時他還想辯解：“我那是……”
“我要把她留下。”
伊娜的靈魂要被吞噬了。
“明真，我看到了你的記憶，所以你才把孩子們帶走，包括我女兒……”
“我不想聽這些！！！”明真有所觸動。
外面的許室長也不樂觀，看情形，掙扎不了多久。
“鬼…就該待在…鬼的地方！”
許室長騰出一隻手，解開手腕上的串珠，握住一粒，快速念動經文，頓時，感覺身體一鬆……
他站回壇中，掌心的血還未乾涸，他一手按住草人，兩眼一閉，意念遊走。
在明真的控制下，伊娜就要弒父了。
“明真~！”一聲呼喚，延尚元能動了，本能往下一縮。
“…！媽媽？”
明真媽媽站在薄霧中，還是離世時的裝扮，臉上充滿關切和愧疚：
“孩子，我的女兒…讓你受苦了，媽對不起你……來，跟媽走吧~”
許室長靈力即將耗盡，難以再維持。
“老大……快特麼回來啊……”
不知情的明真還在拼命尋找母親的蹤影，生前對母親的依戀沒有因怨恨而消失。延尚元於心不忍，滿懷歉意。明真之所以為惡，並非生來有之；不只是她，正如許室長所說，所有消失的孩子，都有著痛苦的過去。
明真的怨氣慢慢被化解，許室長的引魂鼓越來越沒力；當孩子們乘風而去，延尚元久違的頭痛襲來，再清醒時，已是另一處境地。
火盆的火又旺了起來，許室長振奮精神，把鼓敲得老響；快要迷失方向的延尚元看見前方亮起一道白光，立刻抱緊女兒奮力衝去……
與那個時空斷開聯繫後，許室長元氣恢復不少；他走到衣櫥前，向深處望去，明真牽著母親的手回頭看了看他，大概是感激吧……
幾天後
延尚元和許室長在校門口接伊娜放學，兩人靠在車旁，愜意得很。
“伊娜還是記不起來那邊的事麼？”許室長問。
“嗯，我希望她永遠想不起來。”
“新房子怎麼樣？”
“還行，沒那麼大了，溫馨。”
“那挺好。”許室長從兜裡摸出一份單據，遞給延尚元：“原則上不接受刷卡，如果你在我的微博給好評，我會免費送你符咒哦~”
“…………呦！伊娜！~這兒吶~！”延尚元及時轉移話題。
許室長搖頭，替她打開車門；伊娜看了看他，可能覺得眼熟。
延尚元把單據塞回去：“過兩天再另外給我吧，這份我就當沒看見~”
三人行車走遠。校門旁的街邊小巷，一隻烏鴉飛落到一箇舊衣櫥上，有個孩子正面對著它，失了魂一樣地，搖啊，搖啊……
速評：河正宇頭一次嘗試此類題材，表現算不上特別出彩，反正沒出戲就對了。許室長曾經在《殺人者的記憶法》與薛景求飆戲，在這部影片中成了神棍，同樣的帥氣。至於劇情，沒費什麼腦子，衣櫥成精的幾個場景渲染挺好的，只是還不夠驚悚，要是溫子仁來拍估計會更驚豔。
我是老羅，下期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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