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中最可悲之人:非是刀劍加身,而是流言纏身

紅樓夢十二釵,有喪父母的,有遠離父母的,有青年喪夫的,甚至有紅顏早逝的,個個都稱得上可憐可嘆。可除卻這十二釵,更有一人堪稱可悲。

尤氏,寧國府主人、賈家族長賈珍之妻。然而這看似很高的身份,卻沒有相應的權利。因為她只是一個繼室,因為她沒有子嗣,因為賈珍對這個妻子沒有絲毫尊重,因為寧國府已經爛到根子裡了。。。


紅樓夢中最可悲之人:非是刀劍加身,而是流言纏身

因為以上諸多原因,不僅在寧國府尤氏沒有絲毫地位,就是在榮國府也不例外。賈璉偷娶尤二姐,鳳姐懟著尤氏的臉罵她假賢良;抄檢大觀園,惜春對尤氏冷嘲熱諷;在賈母房裡用膳,因碧粳米吃完,鴛鴦就單給尤氏普通的白粳米;尤氏在李紈處妝扮,丫鬟卻給她下人用的脂粉,丫鬟該伺候洗漱,卻只是彎腰捧著水盆。


紅樓夢中最可悲之人:非是刀劍加身,而是流言纏身

要是真正論起來,或許她的繼母繼妹與她的丈夫繼子那才是一家子,一家子亂來的。

尤氏的繼母本身就是再醮婦,還帶了兩個女兒。若是尤老孃本本分分的過日子,就算是帶著兩個女兒再嫁又如何?可惜,尤老孃也不知廉恥為何物,竟縱著自己兩個女兒和繼女的丈夫、兒子胡來,甚至是在囯孝家孝期間胡來。而賈珍、賈蓉父子也是不堪,聽到尤氏姐妹來了,兩人是“相視一笑”。這一笑可不是筆者想多了,也不是筆者心中有何物看到的就是何物,因為賈珍賈蓉父子的“聚麀之誚”,書裡可是明確交代過的。

對於這“聚麀之誚”,賈珍父子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從古至今,連漢朝和唐朝,人還說‘髒唐臭漢’,何況咱們這宗人家!誰家沒風流事?”話說這風流真的不等於下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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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風流”,但要是改過自新,別人還稱讚浪子回頭金不換;但女子要是“風流”,那就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到了現代,講究男女平等的時代,有人為尤氏姐妹花洗白,認為尤二姐溫柔小意,改過從良後也是對賈璉一心一意;認為尤三姐剛烈自尊,對柳湘蓮是情真意濃。可尤二姐再溫柔小意,打的也不過是等鳳姐死後扶正的主意;尤三姐再剛烈自尊,還不是反嫖賈珍等人?說句不好聽的,尤三姐要真有那麼滂湃的羞恥心,也不至於讓賈珍父子得手。尤三姐要是真對柳湘蓮情真意濃,為何早不潔身自好,等定親了反想起來“丟下眾人”?

尤氏姐妹可憐嗎?可憐,那是她們自己作的。而尤氏卻真真正正是受他人之過。尤氏姐妹在與賈珍父子亂來之際,不知是否想過自己這個繼姐姐受到別人怎樣的取笑與白眼。


紅樓夢中最可悲之人:非是刀劍加身,而是流言纏身

尤氏可憐,不在於她經歷多少坎坷與磨難,而是她這輩子都沒直起過腰:在家,她的母親是帶著兩個女兒再嫁的繼母,這多少於尤氏的名聲有礙。出門,是寧國府的繼室,需要向死去的嫡妻執妾禮。娶兒媳,丈夫和兒媳亂來。兒媳死,丈夫哭著喊著“盡我所有”,拄拐出現在葬禮上(妻死,夫為妻服期一年,守孝時須執杖)。公公死,兩個繼妹與丈夫繼子荒淫度日。尤二姐做了外室,尤氏被鳳姐唾罵。尤三姐欲嫁柳湘蓮,柳湘蓮鄙夷寧國府除了門前的兩個石獅子,再沒幹淨的。抄檢大觀園,惜春也冷嘲何必“叫你們帶累壞了”。


紅樓夢中最可悲之人:非是刀劍加身,而是流言纏身

在夫妻一體的時代,丈夫犯下的錯,妻子又怎麼可能免責?說什麼相夫教子,從來都是自欺欺人。對於夫,有的只不過是“出嫁從夫”,對於子,有的只不過是“免於婦人之手”。

坎坷磨難、刀劍加身,都沒有流言蜚語更讓人意志消沉,直不起腰。而尤氏這輩子都處在丈夫、繼子、兒媳、繼妹造成的流言蜚語中,不得不說一聲“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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