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味童年

回味童年

作者/熊文体

熊文体/回味童年


现在回忆我的童年生活,她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记忆中,我的童年是快乐的,自由的,幸福的!

我生于1975年4月,我有四个姐姐,我是幺儿,是父母的命根子。因为这一点,我的父母除了不让我游泳,其他的都由着我。

我们湾组,75年前后出生的小伙伴有十来个,我们总是在一起玩耍,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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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铁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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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铁环应该是我们最早学会的一个游戏。这个游戏,只需要一短竹枝、一截铁丝、一个铁环,将铁丝弯成推钩、安在竹枝的一头就大功告成。玩的时候,一手握着竹枝另一头,推钩朝地,另一手推动铁环在地上滑行,人紧跟上去,用推钩推着铁环,继续在地上滑行,看谁推铁环推得远。不会推的,铁环滚不了三米,就倒在地上;会推的,铁环好像粘在推钩上,永远不会倒下去。

我们十来个小伙伴,聚在一起,就会拿出自己的铁环、推钩比试比试,看看谁的铁环最漂亮,看看谁做的推钩最精致。现在回想起来,我的动手能力也就是从那时候培养起来的。

我们常常开展滚铁环比赛。用瓦片在地上画出起跑线,三五个玩伴齐刷刷的站着,铁环压着起跑线,一声哨响,伙伴们推着铁环向前跑,看谁推得远,推得远的就是冠军。比赛完毕,冠军一脸的骄傲,指点谁做的推钩太毛糙,谁的铁环太大太小。我们聚精会神地听着,一脸的崇拜。

熟能生巧。时间长了,人人都会推铁环。小巷子里、弯组的打谷场上、上学路上、校园里到处都是推铁环的身影。那个时候,我常常是背着书包,推着铁环上学的,好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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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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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们自己做钓竿儿。来到竹林,相中竹杆,挥刀砍伐,除去竹枝,我们就兴高采烈地扛着竹竿回家。

将煤油灯放在地上,点燃。将竹竿平放在地上,仔细观察竹竿哪儿弯曲。又拿起竹竿举在空中,眯缝一只眼,仔细观察,胸中有丘壑。然后拿起竹竿,放在点燃的煤油灯上烤,一节一节的烤,边烤边转动边用力掰竹竿,确保竹竿笔直。这个时候,满屋里弥漫着汗青味,煞是好闻!

买来鱼线、鱼钩,系好线钩,掰一小截高粱杆(或大蒜杆)当做浮子,掐在钓鱼线上,这时,竹竿才真正变成了钓鱼竿。

扛起锄头,拿起玻璃瓶,来到屋后阴暗潮湿的地方或揺井周围,掘蚯蚓。挥几下锄头,或是翻几块砖石,蚯蚓就出现了。它们惊慌失措,有的疯狂扭动身体,在土壤上翻滚,有的迅速爬行,钻进土壤深处。我搓起拇指和食指,将中看的蚯蚓一条条拈起,丢到玻璃瓶里,撒一点土壤,让蚯蚓在玻璃瓶里自由活动,鱼饵就准备好了。

扛起钓鱼竿,拿着小板凳,我们叫喊着跑向池塘。那个时候,池塘是集体的,钓鱼很自由。我们一字儿摆开,三五米远一个人,选好钓位,放下板凳,轻挥一下钓竿,看了鱼钩沉入水中。反复几次,调试好浮子,就可以钓鱼了。将蚯蚓穿在鱼钩上,轻挥鱼杆,看着鱼钩慢慢沉入水中,盯着浮子,看鱼儿来吃食。浮子左右摇晃了两下,倏地沉入水中,我猛的拽一下鱼竿,一条活蹦乱跳的鲫鱼就上岸了。

我开竿了!伙伴们都向我投来羡慕的眼光。我走向柳树,折一根长柳枝,将柳梢头卷起打疙瘩,捋去柳叶,一根鱼串就做好了。我掰开鱼鳃,柳枝自鱼鳃、鱼嘴穿过。我提起柳条,将鲫鱼放在水中,另一头插入泥土中,鲫鱼又可以在水中游动,而我又接着钓鱼。

钓鱼完毕,我们扛着鱼竿,拿着小板凳,提着穿着鱼的柳条,说着笑着,看谁钓的多,看谁做的钓鱼竿漂亮,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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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回来了,看我钓了多少鱼!”我拎起鱼串,满脸得意。其时妈妈正在厨房做饭,回头看我一眼,满脸笑容,说:“我的儿就是能干!快去把鱼弄干净,妈妈煎鱼给你吃。”我爽快的应了一声,走进堂屋,放下板凳和鱼串,拿起抹布,小心翼翼的擦拭鱼竿,将水和泥土擦拭干净,将鱼线卷在鱼竿上,又将鱼竿小心翼翼的搁在墙壁上,这才拾掇鱼。

将拾掇好的鱼交给妈妈,我就坐等吃饭。不一会儿,厨房里传来鱼和大蒜的清香,而我早已垂涎三尺。

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父辈们也钓鱼。梅雨季节,父辈们不能下地干活儿,没有事做,往往就扛起鱼竿,撑着油布伞,提着木椅,围坐在池塘四周钓鱼。而我们小孩往往撑着雨伞,站在父辈旁边,跟着父辈学钓鱼。

请你闭上眼睛想一想,长塘四周,几米远就是一对父子,有的父子俩挤在一个大油布伞下,有的各自撑着伞,雨淅淅沥沥,风稀稀疏疏,说话声隐隐约约,那是一种怎样的境界!

现在回想,我的钓鱼技术,一是父亲教的,二是自己实践摸索出来的。只可惜我已经好多年没有钓鱼,可能是没有自己亲手做的钓鱼竿吧,可能小时候的玩伴再也聚不到一起了,也可能是父亲已经去世、池塘已经承包给别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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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骑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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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的时候,家境好一点的都有一辆28式自行车。父辈们都是骑着自行车去城里务工,或是将自己生产出来的农产品送到集市去卖。方便的时候,父辈们也会让我们坐在自行车的后座椅上,去赶集,让我们开开眼,解解馋。

你不知道,我在后座椅上坐着,仰视父亲的脊背,嗅着父亲身上的汗香,伸开手臂在空中飞舞,看着树木纷纷向后跑去,我是多么的快乐!

那个时候,我是多么希望,也能骑上自行车在路上飞奔!只可惜,我才和自行车一般高,体重也只有自行车的一半。

那时,自行车是重要的交通工具。父亲不骑的时候,就会将自行车停放在堂屋内,不让雨淋着,风吹着,以免锈蚀。而我一有时间,就会蹲坐在自行车旁,用力摇脚踏,看着自行车后轮飞快的旋转,听着车轮转动的呼呼风声,我陷入沉思。父亲知道我的心思,对我说:你还小,还没有到骑自行车的年纪。但我渴望能早一天骑上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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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一天,我经受不住自行车的诱惑,竟鼓起勇气和力气,将自行车推出家门。我双手扶着车把,颤颤巍巍,自行车却裹挟着我摇摇晃晃,只要一阵风,我和自行车就会摔倒在地。终于没走出几步,我就和自行车一起重重地摔在地上。我输了,自行车赢了。我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爬起来,一看车铃散了!我蒙了,这怎么得了!等着挨父亲的骂吧。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自行车扶正,拾起地上的车铃盖,擦去车铃盖上的灰土,看了看车铃,又看看车铃盖,鼓捣了好一会儿,才顺利的将车铃盖装上去。我紧张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父亲回家吃饭,看看自行车,又看看我,说:“你是不是动了自行车?你真的想学骑自行车?”我不敢说话,低着头,红着脸。许久,我终于还是点点头。

吃完饭,父亲推出自行车,对我说:“走,我教你学骑自行车。”“真的?!”我喜出望外。父亲在后面扶正自行车,让我登上车,又说:“你年纪小,身高不够,体重又轻,要学会骑自行车,关键是你要注意平衡,控制好自行车,不能让自行车控制你。”我似懂非懂。“好了,用力踩自行车。”父亲在后面吩咐。我一脚下去,自行车就向前驶去,父亲紧紧地跟在后边,扶着自行车,生怕我摔倒在地。不知不觉,我已经骑行五六米远,隐约还听见身后父亲急促的呼吸声……

突然,砰的一声,自行车带着我重量的摔倒在地。我回头一看,才发现父亲在我身后十几米远站着。父亲看到我摔倒了,就走上来,扶正自行车,对我说:“不要紧,多摔几次就会了。”我看着父亲,说:“爸,你什么时候松的手?”父亲弹去我身上的灰土,说:“爸爸只有早点松手,你才可能早点学会骑自行车。”我似有所悟。

就这样,在父亲的鼓励下,我摔倒了,爬起来,又摔倒了,又爬起来。终于,我学会了骑自行车。

自从能够骑自行车,我变得勤快起来。午饭熟了,妈妈叫我去河地里喊爸爸吃饭,我会骑上自行车,飞出去;家里来客人了,妈妈叫我去村部载爸爸回来,我也会骑上自行车;家里缺少什么必需品,我会骑上自行车,飞快的买回来。

在十来个小伙伴当中,我是较早学会骑自行车的。

其实那个时候,小伙子、大姑娘都想学会骑自行车。父辈们平时忙生产,没有时间教我们。等到正月,父辈们会放下一切事务,推出自行车,来到打谷场,教孩子们学骑自行车。你想一想,一个打谷场,十几辆自行车来回穿梭,车铃声,说笑声,摔倒声⋯⋯不绝于耳,是多么的热闹!

劳动人民是聪明的。为了提高效率,减少摔伤,父辈们用麻绳将扁担横绑在自行车后座上。这样摔倒时扁担一头先着地,人和自行车不会摔伤。这种方法大大提高了孩子们学骑效率,也减轻了父辈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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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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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盛夏,父亲和母亲都会带我到大枫树底下,或打谷场上去纳凉,以免我长痱子。

每天晚饭后,父亲一肩扛着竹床,一肩扛着睡椅,示意我去纳凉。我则拿着蒲扇,提着水壶,跟在父亲身后,向大枫树进发。我们穿过几条小巷,很快就来到了枫树底下。其时,枫树底下、夹塘埂上、打谷场上已经有不少的人。父亲选定位置,放下竹床、睡椅。我把水壶、蒲扇交给父亲,就躺在竹床上,和小伙伴们说笑。父亲一边给我赶蚊子,一边和别的父辈拉家常。不一会儿,母亲洗漱完毕,也扛着椅子过来了。

这时,父亲常常要我趴在竹床上,并脱下我上身的汗衫,露出我的脊背,好让雨露滋润我的脊背。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大家的说笑声也渐渐低下去,耳畔是一阵阵清脆的蛙鸣,偶尔传来鱼跃起的击水声,夏风送来一阵阵稻香,我慢慢进入梦乡。

朦胧中,父亲抱起我,扛在肩上,母亲扛着竹床和椅子,跟在后边,我们要回家休息了。

小时候,枫树和长塘就是我的乐园,给我带来了无穷无尽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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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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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电视机没有普及,我们就看电影或录像,也看戏。

每逢喜事或丧事,慷慨的人家就会放电影或放录像,热闹热闹;每年正月,每家每户出份子钱,弯组间就会轮流请戏班子唱戏,乞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我们小孩最感兴趣的是看电影,看录像。那个时候没有手机,没有电话,但是哪个弯组放电影或放录像,白天就盛传,大人、小孩儿早早获得消息。

吃完晚饭,我就乞求父亲带我去。父亲扛着椅子,我举着手电筒,步履欢快地向目的地进发。到达目的地,选好位置,我们就坐等放电影。那时放的电影和录像,为了吸引观众,大都是动作片、战争片。在换片子的间隙,父亲就会给我买来甘蔗、花生或瓜子,让我宵夜。影毕,我已是瞌睡连连,步履蹒跚。这时,父亲就会抱起我,扛在肩上,往家赶。

记忆中,我的奶奶去世,我的父亲就放了一部宽屏幕电影《东陵盗宝》,轰动一时,传为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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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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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外婆家是梅家巷,我的奶奶也改嫁在梅家巷,所以我其实是在井边湾、梅家巷长大的。

小时候,我跟随表哥、表弟、几个堂兄,还有小伙伴们,走遍了井边湾、梅家巷的每一个旮旯,包括河滩地、竹林、水闸口。

许多次,几个堂兄带我到水闸口附近的水渠捕鱼。观察鱼情,选好位置,明确分工,堂兄们开始行动了。但见堂兄们脱下长裤,只穿短裤,蹑手蹑脚的下水,双手伸入水底,将淤泥翻出垒起,形成两座拦水大坝。坝筑好了,堂兄们就拿起水桶向外舀水,慢慢的水浅下来,能够看见鱼儿的脊背了。堂兄加紧舀水,水面越来越浅,越来越低,鱼儿惊惶失措,游来游去。这个时候,我也捋起裤管,提着水桶,下到水中,将鱼儿悉数捡入桶里,有鲶鱼、鲢鱼、草鱼、鲫鱼、黄骨鱼、刁子鱼、泥鳅、黑鱼等,有的时候还可以捉到乌龟。鱼捡完了,堂兄就踩一下大坝,水就流进来。不一会儿,水面又恢复平静。

堂兄们穿好裤子,拎着水桶,我们就浩浩荡荡地回家。就这样,我们的生活又可以改善一段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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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我小时候的确看过皮影戏,听过说书,但因为年龄小,具体情节已经记不清楚了。

记忆中,我们小时候经常打游击战,打撇撇,劈甘蔗⋯⋯

记忆中,故乡的天更蓝,水更清,庄稼更好,人更亲⋯⋯

童年是高楼上飘渺的歌,是湖底那皎洁的月,是蔸子火上热气腾腾的吊锅⋯⋯

啊,我那朦胧的、紫色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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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文体,湖北省麻城市城东中学语文教师,爱好写作,作品散见于新华网、中国诗歌网、《湖北日报》《语文教学与研究》《黄冈日报》等,电话:13635861779,邮箱:[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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