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建平:礦工金貴


楊建平:礦工金貴


在蒲城縣北邊有一個村子叫馬家村,這個村子裡坐落著一個企業叫馬村煤礦。在馬村礦隨口喊一聲“老馬”,便有一群人有所反應。有的人應聲作答;有的人僅回頭察看;還有人啟齒欲答,卻發現並非在喊自己便又緘口不語。


其實,馬村礦是上世紀七十年代初建設並投產的國有礦井,屬原煤炭部管轄企業,井口就設計在馬家村的村中心位置,故該礦名曰:“馬村礦”。當初礦井建設之時,井口周圍是一片荒蕪,只有臨時搭建的工棚讓人感覺到一絲生氣,村民居住七零八落,礦井周邊顯得蕭條不堪。伴隨著時間的推移,村民們發覺宅基地安排距井口越近生活用水用電、燒煤均比較便利,而且無須花錢。於是乎,礦井工業區南牆外便統一成為村落的集中地。由於村落與礦井工業區僅一牆之隔的地理位置,制約了礦區後期發展。礦井要發展壯大,工業區就要不斷擴展,村民居住的院落相應就被搬遷騰挪,部分馬姓村民被招工進礦成為該礦的農民協議工。礦方為了穩定職工隊伍,激勵農民協議工的工作熱情,每年都留有協議工轉為合同工指標。包括這些馬姓協議工在內的少數農民協議工有幸被轉正,成為該礦合同制工人,端上了“鐵飯碗”,而大多數農民協議工在協議期滿後未能被轉正,離礦時領到一筆不菲的協議費回家了。


楊建平:礦工金貴


老馬金貴,一個敦實的關中漢子。他便是未能被轉正只能領取一筆協議費回家種田的馬姓漢子之一。


金貴家的宅基地距礦井口直線距離不過數百米之遙,從他家院落出來,繞過村頭的大路向北三拐兩拐就進了礦工業區大門,平常不緊不慢走路用不了十分鐘,用他自己的話說:“無論氣候如何變化,即便天上下刀子也不會耽誤我下井掙錢。”


二十多年前,金貴只是一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他家的宅基地未被礦上徵用,那時礦上大量招收農民協議工,初中畢業的他毅然報了名,每天在井下打眼、放炮、攉煤、抬運設備安裝溜子、扛木料架棚,多年來井下掘進工作面的活路樣樣精通。小夥子年輕聰慧,又能撲下身子掏力氣,從一名掘進工幹到班長、副隊長,直到礦井因資源枯竭破產,所有協議工被清退回家,當年的小馬也變成了老馬。


楊建平:礦工金貴


老馬離礦回家後,在自己的幾畝田地裡栽果樹搞種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家幾口老婆孩子熱炕頭倒也其樂融融。一年下來,老馬發現地裡刨食收入落差太大,遠遠不如下井掙錢來得快掙得多。於是,老馬地裡農活一干完便又下井當起了井下臨時工。這一次,馬村礦不再是國有企業,而變成了地方小煤窯,老馬的身份也不再是副隊長,又從頭幹起了掘進工。老馬覺得這一次下井沒有以前那樣有力氣了,重活累活幹起來比較吃力,從不服人的他開始慢慢服輸了。從後背看,老馬的腰身不再挺拔,他每天照常下井榦活,上井後又去地裡幹農活,然後再回家自己做飯吃。


在一次井下和老馬閒聊中得知,他的妻子常年在外打工,孩子還未成家,家裡的農活全落在了老馬一個人的肩上,年復一年就這樣過來了。我驚詫老馬年屆五旬了,他的精力到底有多大,每天下井從不休班,出井還要奔向田地,是什麼樣的信念支撐著他。老馬淡淡一笑:“生活中看到希望,又在希望中生活”。


楊建平:礦工金貴


作者簡介:楊建平,蒲白馬村煤業退休職工。喜愛文學創作,有文學作品散見於《當代礦工》《中國煤炭報》《陝西工人報》《中國煤礦新聞網》《煤礦安全網》。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