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振庭放了一浴缸的冷水,將顧文清摔進去,一副要活活淹死她的兇狠架勢。
顧文清大叫著掙扎,浴缸裡的水四濺開,打溼地板和慕振庭的衣衫。
兩個人,都是狼狽瘋狂的模樣。
顧文清身體狀態不好,力氣耗盡,漸漸軟了下去,仍由慕振庭摁著她的腦袋,沒入冰冷的水裡。
髮絲飄散開,她癱坐在浴缸邊上。
慕振庭好似這個時候才猛然反應過來,連忙將顧文清從水裡拉出來。
顧文清不斷咳嗽,嗆得臉頰通紅。
“你怎麼樣?”慕振庭扶住她,神色竟然有些無措,他張了張薄唇,想要說句對不起,可話到了喉嚨口,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他是慕振庭,慕家掌權人,他從出生開始,就沒給人道過歉。
顧文清緩過氣,揚手便狠狠扇了慕振庭一巴掌。
“別碰我!”她掙扎著,扶著牆壁,艱難的站起身來,眼圈被溺水逼得通紅,“慕振庭,你不是人。”
慕振庭手指動了動,緊盯著顧文清狼狽又憤怒的樣子,只是抿緊了紅唇。
顧文清推開他,往浴室外走。
慕振庭馬上抓住了她:“你不準離開這裡!”
顧文清甩開慕振庭的手,用力道:“除非我死在這裡,要不然,我絕對,不再跟你獨處!”
“顧文清,你別以為我真的不敢!”慕振庭一直壓著的怒火,立馬升騰起來。
“你怎麼不敢,你剛剛不就差點淹死我嗎?”顧文清冷笑,“慕振庭,我今天就跟你說清楚,要麼你現在殺了我,要麼,從今往後,我跟你,至死不見!”
慕振庭捏緊了拳頭:“好啊,那我也跟你說清楚。你今天要是敢離開這裡,那我必定要你以後的日子,一天比一天,生不如死!”
顧文清悽慘一笑:“我已經生不如死過了。”
她拖著狼狽的身體,一步步,走出了別墅。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慕振庭狠狠砸了臥室裡的全部傢俱。
“顧文清,你有種!”
從別墅離開後,顧文清生了一場大病,高燒到三十九度,直接住了院。
公司那邊又找理由,說顧文清業務有問題,不放她離職,也不放給顧文清人事檔案,沒有檔案,她就不能順利入職下一個公司。
顧文清躺在醫院病床上,聽著公司那邊的話語,直接扣了電話。
她知道,又是慕振庭在故意刁難她,她的確是鬥不過慕振庭的,在那個男人面前,她就從來沒有贏過。
顧文清無力的蜷縮起身體,心臟窒息一般的悶的難受,又毫無釋放的辦法,只能忍著。
她在醫院住院的幾天,只有陸越澤忙前忙後的照顧。
顧文清病好之後,不得不再去公司,處理那些所謂的合同問題。
公司那邊表示,這次是一個工廠的問題,只要處理好了,保證一定會放顧文清離開。
顧文清讓公司負責人簽了保證協議,隨後才開車往工廠去。
位置在偏僻的郊區,顧文清開到的時,已經傍晚。
她停下車,出去一看,不由皺眉。
這個工廠,看起來像是已經廢棄了,門口全是垃圾和生鏽的遺落工具,門大大的開著,裡面搖曳著閃爍的燈火。
顧文清站在門口,想跟公司重新確認地址,這時候,裡面卻傳來虛弱的求救聲。
“救命……有沒有人,救命……”那聲音細微虛弱,像是個女人。
顧文清皺眉,救人心切,她打開手機燈光,小心的走近了工廠裡。
裡面點著幾支蠟燭,角落裡蜷縮著一個五花大綁的女人,躺在水泥地板上,雙腿又白又直,,求救聲,就是從她口中發出的。
“你怎麼樣?”
顧文清走近,腳步卻猛然一僵,她看清了那個女人的臉,是蘇梨落!
蘇梨落怎麼會在這裡?
還半身是血?她也流產了嗎?
顧文清本能的快步靠過去,扶起蘇梨落:“你還好嗎?我馬上幫你叫救護車……”
蘇梨落卻哭著連連搖頭,口裡喃喃不清的唸叨著什麼話。
“你說什麼?”顧文清附耳去聽。
“放過我,求求……”這是蘇梨落口中的話。
顧文清還沒反應過來,又有兩個男人快步走進來,一見到顧文清邊說:“顧小姐,我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把人綁架過來了,那個錢,你是不是該給我們了?”
“什麼意思?”顧文清皺眉,“我根本不認識你們!”
男人道:“顧小姐,您可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前一刻你還是我們老闆呢,一轉眼就說不認識我們,你這戲,也演得太好了吧?”
“我真的不認識你們……”
“梨落!”這時,外面突然響起慕振庭緊張的大叫聲,“梨落!”
顧文清看著渾身鮮血的蘇梨落,忽然明白過來。
這根本,就是一個陷害她的圈套。
原本虛弱無助的蘇梨落,猛然發力,頂開顧文清,朝著門口爬去。
“振庭,救我……”
“賤人,別想跑!”門口的男人拽住蘇梨落,扭頭問顧文清,“顧小姐,這女人,要不要我們幫你處理了?”
沒等顧文清回答,另一個男人馬上說:“肯定要啊,顧小姐花了錢,不是就要她一屍兩命的嗎?”
他說著,抽出匕首。
“幹什麼,放開梨落!”慕振庭衝了進來,一腳踢飛持刀的男人。
蘇梨落掙扎的撲進慕振庭的懷裡,哭著喊道:“振庭,我的孩子……”
她下半身的白褲子,全是猩紅的血跡。
慕振庭狠狠皺眉,抱住了她,抬眸,狠戾的盯向倉庫裡的顧文清。
“顧文清,這就是你報復我的手段嗎?”
不問過程,不問緣由,他第一件事情,就是質問顧文清。
顧文清靜默的看著他們,竟然沒有一點想要解釋的念頭。
警察的鳴笛聲,很快在倉庫外響起,一群警察衝進來,迅速將兩個歹徒,以及顧文清制服。
蘇梨落被送去醫院,本該被押送到警察局審問的顧文清,也被慕振庭帶到了醫院去。
她被銬在搶救室外的椅子腳上,椅子很矮,她甚至不能蹲下,只能跪在冷硬的地面上。
“慕總,兩個歹徒的口供出來了。”秘書拿著一份文件走過來,稟告說,“兩人同時指認,一切都是顧文清唆使的,還有通話記錄作為證據,我們在通訊公司查過顧小姐的記錄了,的確前後跟綁匪通過四次電話。”
顧文清閉上眼睛,心涼如水。
慕振庭眸光陰鶩:“顧文清,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顧文清冷笑著抬眸:“慕振庭,你心裡,不是已經信了嗎?那還問我幹什麼?”
慕振庭滿臉冰霜:“所以,你這是承認了!”
顧文清不想接話,她扭頭盯著滿是汙跡的牆壁,一副看似無所謂的模樣。
手術室門,這個時候也被推開了。
“醫生,梨落怎麼樣了?”慕振庭馬上緊張的問道。
醫生遺憾搖頭:“她遭遇了一場嚴重的毆打,尤其是腹部,受傷嚴重,孩子已經流產了,而且以後……恐怕也不能再懷孕了。”
慕振庭眉頭動了動,竟然沒有特別明顯的情緒反應。
“病人已經清醒了,你可以進去看看她。”
慕振庭這才轉眸,盯住地上跪著的顧文清:“我待會,再來找你算賬!”
顧文清垂著眼睛,心裡,早已經死灰一片。
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不過一場牢獄。
可就算是監獄裡,也比在外面,處處受慕振庭的掌控,受蘇梨落算計,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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