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位當代哲學家談他們最喜歡的哲學家是誰

在過去幾年裡,我們遇到的哲學家,都在沒有預警的狀況下被問過這個簡單的問題:你最喜歡的哲學家是誰?為什麼?

十八世紀的蘇格蘭人大衛·休謨脫穎而出,榮登第一。這不算太讓人意外,雖然他的領先程度很令人意外:在我們的樣本中,超過百分之二十的哲學家選擇了他。其他總是被引為正典的主要哲學家,柏拉圖、亞里士多德、笛卡爾、康德、密爾、尼采、維特根斯坦,全都有不錯的佔比,不過遠遠落後於休謨。

莎拉·貝克韋爾

我必須選兩個:蒙田,他帶著哲學省思來寫關於自己生平的散文,因為他是一個非常平常的人類;還有尼采,因為他也從完全讓人預料不到的角度來切入哲學,就像蒙田,尼采總是在他寫到的每件事情裡,尋找藏在底下、出乎意料的角度。

海倫·畢比

我最喜歡的哲學家是大衛·休謨。他的作品,特別是《人性論》,是一種了不起的知性成就,而且不可思議地超越他的時代。他問了別人沒想到的問題。我想有很多哲學家都認為休謨是他們最愛的哲學家,即便並不真正同意他說的話。

尼克·博斯特姆

這難倒我了。我不確定我有一個最愛的哲學家。當代哲學比較像是科學,許多人做出了貢獻,與其說你是追隨一個偉大個體的腳步,不如說你是利用了許多人長期工作留下的遺產。

盧克·博文思

我非常享受閱讀亞里士多德。在你讀亞里士多德的時候,每個字母、每個詞彙感覺上都很重要。你有那種他正在羊皮紙上寫作的感覺。每次讀亞里士多德,我都看到新的東西。在哲學與科學深處,其實是沒有差別的:我在亞里士多德之中發現的極妙之處,就在於此。

帕斯卡·布拉克納

就像我這一代的每個人一樣,我年輕時的最愛是薩特。

諾埃爾·卡羅爾

我猜我最喜歡的哲學家是亞里士多德。我既欣賞他的自然主義方法,也欣賞他在人類事務上的目的論。

大衛·查爾莫斯

最近我深受魯道夫·卡納普的作品吸引,他是一九二〇、三〇與四〇年代做研究的邏輯經驗論者,他的鉅作是《世界的邏輯結構》。他對我來說是一種激勵。

克萊爾·錢伯斯

凱瑟琳·麥金農的作品讓我非常佩服,她是一位政治哲學家,也是一位活躍的法律學者與實踐者。她的作品在理論上與實際操作上都極端重要。

帕特·丘吉蘭

我最最真摯的心頭好是大衛·休謨。就像西門·布萊克本對他的稱呼,他是聖大衛。因為他首先是個竭盡全力追根究底的人。他完全不受時代風尚與時下流行的做事方法的動搖。他以最聰明的方式,集中火力在最困難的問題上,而他了解得多麼正確。

蒂姆·克萊恩

笛卡爾。這不是因為我認為他說得對,而是因為他對事物的洞察眼光清晰得不可思議。他對於世界有個充滿野心的概念,他想把一切都安插進去——而他用一種非常非常簡單又清楚的方式做到了。我喜歡這樣。

阿蘭·狄波頓

我最喜歡的哲學家可能是尼采,因為他的思想有個迷人的形而上學架構,同時寫作風格優美,有種幽默感。他是個真正具有創造性的藝術家。

邁克爾·達米特

格羅布·弗雷格,因為他是第一個為詞句結構作出清楚分析,並藉此澄清其中思想的哲學家。

羅納德·德沃金

康德的作品非常吸引我,在我看來,這似乎是詮釋與再詮釋的無盡源泉。

瑟希爾·法佈雷

哦我的天,我可以選兩個嗎?我最愛的英語系哲學家是霍布斯,他的寫作極端優美,而且說服力十足,雖然他的結論是完全違反直覺的(我們應該建立君主專制)。我最愛的法語哲學家是盧梭,也是因為他的寫作非常優美、非常簡潔。他有同樣違反直覺的觀點,但不知怎麼的,寫到這些觀點時這麼有說服力,讓我一而再再而三被拉回他的作品去。

基特·範恩

我最愛的哲學家是亞里士多德。他是歷史上數一數二的偉大天才,他對於範圍極廣的許多問題都有深刻見解。

辛西婭·弗裡蘭

亞里士多德。我想他是個以生物學為基礎,試圖應對真實世界的哲學家,而我景仰他對生物的尊重,也仰慕他對倫理學的立足點:德性倫理學。所以我覺得他非常有吸引力。

雷蒙德·古斯

我最愛的哲學家是修昔底德。他之所以是我最喜歡的哲學家,是因為沒有別人認為他是個哲學家,但我認為他是。

喬納森·格洛佛

蘇格拉底。不是因為我接受他的許多意見,而是因為他發明了這一切。就像哲學界裡的每個人,我仍然照著蘇格拉底發明的方法教學。蘇格拉底沒有把自己關在某個學院裡,而是在市集裡跟人談話。如果他有機會,他會上「哲學會咬人」這個節目。在我看來,太多哲學家把這些當成一種圈內人專屬的技術性玩意,而不是給大眾的東西。這是很巨大的損失。

艾莉森·戈普尼克

我最喜歡的哲學家是大衛·休謨。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是少數你會認為人非常非常好的哲學家。不過也因為他被公認不只是哲學之父,也是心理學之父。他非常深入地思考哲學問題,還有經驗性、心理性的問題,還因為他能體認到感情、情緒與日常生活,在抽象邏輯論證中扮演的角色。

約翰·霍頓

我最喜歡的哲學家可能根本不是個政治哲學家。這個人就是維特根斯坦,他是我讀過最偉大的哲學家,因為他把這些當作一種活動的驚人再思考。

亞蘭·霍瓦斯

我最喜歡的哲學家會是維特根斯坦、密爾和馬克思之間的交會。維特根斯坦,是為了他小心翼翼的分析式哲學方法,還有他對於語言細微之處的敏感;密爾,是為了他的自由原則;馬克思,則是為了他的社會主義理想與他的整體反叛性。

弗蘭克·傑克遜

這是個困難的問題。我其實有三個最愛的哲學家:傑克·斯瑪特、大衛·阿姆斯特朗、大衛·劉易斯。我在墨爾本當學生的時候,阿姆斯特朗教過我。他講課精彩,雖然我對他所說的內容大半不信。我在安德雷大學和斯瑪特做過一年同事。後來我遇到了劉易斯,他在我眼中是非常特別的,在其他人眼裡也一樣,是那種五十或一百年才會出現一個的哲學家。

肖恩·凱利

我得說是亞里士多德。

約書亞·諾比

我總是很仰慕尼采,也許因為尼采是第一個讓我對哲學問題感興趣的人。我從尼采那裡得到的是:我們不該只對瞭解人對於某些類型的問題一般來說有何想法,我們應該設法看得更深,而且用某種方式設法質疑我們擁有的這些一般觀點。

錢德朗·庫卡瑟斯

我最喜歡的哲學家是大衛·休謨。我發現自己深受他常識性又充滿人性的態度吸引。他不太像德國人那樣禁慾,那對我來說太過了。

妮可拉·蕾西

我不是個哲學家,但我寫了一位哲學家的傳記:H. 哈特,他引起我極大的興趣和仰慕。

梅麗莎·萊恩

我最喜歡的哲學家,毫無意外就是柏拉圖。因為從他的思想中,我們看到了所有哲學基礎問題的結合。我們明白了,為了思考倫理學與政治學,為什麼我們必須思考心理學、知識論與形而上學。

布賴恩·雷特

弗萊德。弗萊德·尼采。我叫他弗萊德。因為他是個偉大的作家,而且我認為他對於他有意見的大多數事情,他講對的比講錯的多。

蒂姆·魯文斯

我要支持休謨,因為大多數事情他都說對了。

蓋·朗沃斯

笛卡爾,因為他給我們一組有著顯著重要性的哲學議題。

凱瑟琳·麥金農

曾經跟我講過話的上一個女人,無論她是誰。

西蒙·梅

我會說我最喜歡的哲學家是尼采。他是我的第二個愛,而不是初戀。有時候你的第二個愛人比初戀還強烈得多。理由在於他有勇氣注視整個西方道德,並且毫不留情地加以批判。我想那就是哲學的工作,而不是不著邊際地瞎搞,或者做太多概念上的切片。

傑夫·邁克馬漢

我最愛的哲學家是在牛津教書的德里克·帕菲特。他的著作以一種真正史無前例的方式,結合了想象力、洞察力、嚴密性與清晰度。

修·梅洛

我最愛的哲學家是一位同屬劍橋的哲學家,他比我更加出眾又令人佩服,他叫做弗蘭克•拉姆齊。他死於一九三〇年,就在他的二十七歲生日之前,這時他已經創造出兩個經濟學分支、一個數學分支(數學是他的正式工作),而且也對形而上學、心靈哲學、行動哲學、語言哲學、機率哲學與決策理論做出了貢獻。從他的時代至今,其實還無人能夠相提並論。

蘇·曼德斯

我最愛的哲學家是密爾:因為他過著豐富的政治生活,而且在政治世界裡研究出他的哲學理論;他參與政治。雖然一般文獻沒有告訴你這一點,但他是個非常熱情的人,而且也極為關懷那些沒有他這麼富裕的人。而我想他也有個悲哀的人生,跟他自己的人格、還有他自己的背景掙扎。而他勝利了!所以他是我的最愛。

約翰·米克海爾

我會提到兩個人:休謨與邊沁。休謨是心靈活動的傑出理論家,他對我們心靈生活的細緻描述,還有提出能經歷時間考驗的哲學問題這兩方面絕對都非同凡響。邊沁則是個英雄,因為他的道德與政治觀點,他年輕時對周遭社會的腐敗與不道德感到憤慨,決心改變這一點,而他真的非常有效地做到了。

大衛·米勒

我有兩位最愛的哲學家,休謨與維根斯坦。我喜歡他們兩位的原因,在於他們一直都灌輸我對抗某種類型的懷疑主義。舉例來說,這就是為何我從沒有受到任何形式的後現代主義一絲誘惑:如果你研究這些哲學家,你會立刻看出某種形式的懷疑主義推論中自我駁斥的特性。

塔立克·莫都德

我的天哪。我有幾個最喜歡的哲學家。蘇格拉底是大英雄。可能對我影響最大的哲學家是維特根斯坦。維特根斯坦強調哲學不是嘗試建立一種像數學那樣的理想語言,還有話語文字並不是不精確的——它們做的就是它們本來要做的事,不過它們本來要做的事,不必然是哲學家加諸於它們的過度負擔。對於「意義存在於用途之中」這個事實的強調,對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概念。另一個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的概念是家族相似性,因為那幫助我瞭解在我自己的領域,即多元文化主義之中,那些人嘗試讓所有團體看起來像是某一個特定模型,例如族裔的、平等的,或者任何其他模型,為何不只是追求看似在政治上不可能達到的任務,而是還有知性方面的缺陷。他們是在一個維根斯坦徹底推翻的概念群的概念架構下運作。

A· W·摩爾

康德,有一部分是因為他的哲學具有不可思議的寬廣度,也因為在這個脈絡下出現某種算是出乎意料的東西,也就是那種哲學不可思議的統一性。

史蒂芬·尼爾

羅素。他以他的描述理論澄清了語言使用的一個面向,這個理論的完整分支派別還沒有完全被摸透。這是個非常重要的貢獻。這是羅素自己一輩子緊抓不放的貢讞,他在年紀很大的時候被問到,他對哲學最重要的貢獻是什麼的時候,他說是描述理論。而我也想表示同意。

蘇珊·尼曼

呃,如果只能選一個,那我就會選康德。他其實比起任何人都是最勇敢的。康德最重要的洞見是,在世界既有的狀態與世界應然的狀態之間有個鴻溝,而兩者都有相同的價值。而一個人需要一直把兩者記在心上。這是極端難以採取的立場。這是非常現代的。這意味著一定程度的活在刀口上,一定程度的永恆挫折。人傾向於朝著非此即彼的方向走。他們要不是說「世界的現狀,就是所有的一切,而任何一種理想都是一種你應該長大擺脫的幻象。」或者他們投射某種幻覺——這就是你會得到斯大林主義或其他類似物的地方,然後說「世界應然的狀態,就是世界所是的狀態。」活在兩者並存的狀態是極端困難的,而這表示你知道你永遠不會完全實現你所相信的理想。不過我想這是同時保持誠實與希望的唯一辦法。

瑪莎·努斯鮑姆

喔,這是個很難的問題,但我猜我會說是密爾,而一部分的理由是,當我想象與歷史上偉大的哲學家會面交談時,我立刻想像到他們可能對一個女人會有輕蔑的反應。而在過去的偉大哲學家之中,密爾是少數,或許是唯一一個,把女人想成平等同儕的人,而我想我可以跟他有一番非常好的交談。

歐諾拉·奧尼爾

嗯,我研究康德的年頭,多到超過我會告訴你的。而我想我對康德的哲學,已經發展出一種不尋常而寬廣的解讀,這種解讀在很大程度上比某些漫畫式簡化更支持他。所以去吧,值得這麼做的。去讀他的書。讀某些比較不重要的著作。而且當然了,我不是現在唯一一個這樣做的人。最近我接觸到的博士論文涵蓋康德與環境倫理學,還有康德與知識產權。在你進入更寬廣的康德世界時,會發現裡面有很多東西。

菲利浦•佩迪特

喔天啊,喔天啊,你提出這個問題時該先警告我一下。我想在這個範圍內,我對霍布斯充滿狂熱。距今幾年前我寫過一本關於他的書,他首先引進了一個非常重要的論題,這個論題是,我們跟其他動物相當相似,除了我們剛好有語言以外。霍布斯發展這個論題的當時缺乏進化論知識,但我想他的觀點可以重新修訂成跟我們所知的達爾文理論相符。不管這些想法是不是完全正確,都是個美妙的想法。但當然了,在講到霍布斯的政治哲學時,我討厭霍布斯。所以在這方面,我發現康德比較吸引人,雖然政治哲學上的康德也讓我很困擾。我必須開始提到比較不知名的人物,像是十八世紀的約瑟夫·普利斯特里、理查·普萊斯,這些人是我在政治思想上的英雄。

安妮·菲爾普斯

我最愛的哲學家是漢娜·阿倫特。我不太知道為什麼,不過每次開始一個新的研究計劃,我都會發現自己在重讀漢娜·阿倫特,而且找到關於這世界更多有趣的事情。我無法概括簡述她的哲學,不過她在我看來是最具原創性的思想家之一。

尼克·菲利普森

我最愛的哲學家還是休謨。休謨有某種非常具有同情心的東西。他是個懷疑主義者,而且不是個教條式的懷疑主義者。他非常有趣。他寫的信件好極了。而且他是個好廚子。

漢娜·皮卡德

我最喜歡的哲學家是休謨,因為我想他讀起來很美妙,而且他認真看待情緒——在我看來道德哲學與心靈哲學都沒有成功做到這一點,這損害到我們對人性的理解——而理解人性,是我希望哲學致力於做到的事。

托馬斯·博格

我必須說是康德。為什麼?理由有二。一個是他就是棒得要死。康德就是無窮無盡,而我就是愛讀康德,熱愛追隨他的思想,而我每次讀他的箸作,我都發現新的東西。所以如果你只能帶一本書去荒島,你要帶哪一本?對我來說這本書絕對會是第一批判,《純粹理性批判》,雖然我以前己經讀過許多次了。另一件事情是,我仰慕康德對哲學的嚴肅。舉例來說,在跟他的道德哲學有關的時候,他小心認真到不可思議。他思考道德哲學的時候,就像是他所思考的事情真的非常非常重要,而且,當然了,到頭來那確實重要,只要看的是好幾世紀而非好幾年的時間。

吉迪恩·羅森

喔,這是個難題。我的孩子們總是問我「誰是我最喜歡的這個」、「誰是我最喜歡的那個」,而我腦袋裡從來就沒有那些名單。我這個星期在教休謨。就今天來說,休謨是我最喜歡的哲學家。休謨是個被哲學限制弄得很困惑的哲學家。休謨是個第一流的抽象思想家,把他的的凝視目光轉向常人的思考與常人的實踐,然後發現在仔細的檢視之下,它會吃掉自己的尾巴,它分解了。不過休謨認為,雖然人類是理性的動物,而且這是我們本性的一個面向,我們應該擁抱它,而且不能否認:我們不只是理性的動物,也是非理性的人類動物。對人類生命的哲學理解,並不是設計出來把人類生命拉去跟哲學達成一致的,它是設計出來讓哲學符合人類生命的。

保羅·羅素

喔,那是個困難的問題。我可以作弊挑兩個嗎?從歷史角度上來說,我是休謨的大粉絲:這反映了我的蘇格蘭背景。我仰慕休謨的清晰與精確,還有他對於什麼是重要大議題的辨別力。我真心仰慕的另一個人,另一個偏愛的對象,是我的論文指導教授伯納德·威廉姆斯。他是二十世紀具有巨大影響力的重要哲學家。我極度仰慕他的哲學能力與洞見,他的研究範圍極大,而且就像休謨,我覺得他對於什麼是重要的哲學問題跟議題,有很棒的辨別力。他對於哲學本身的本質,提出了很棒的批判性洞見。

邁克爾·桑德爾

我覺得最有挑戰性、最刺激的哲學家是黑格爾。我想那有一部分是因為黑格爾雖然很難理解,但他提出關於康德抽象道德的基本問題,把道德與具體道德生活連結在一起。在哲學上對我而言,黑格爾對康德的挑戰是哲學中最刺激的作品之一。所以我提名黑格爾。

菲利浦·斯科菲爾德

我最愛的哲學家是邊沁。我在一九八四年在一個邊沁研究計劃裡拿到工作,而他從此之後就成了我的衣食父母。

彼得·辛格

亨利·西奇威克是我最愛的哲學家。在效益主義三位創立者邊沁、密爾與西奇威克之中,他是最不為人知的,但他身為哲學家顯然是最好的一位。他的大師之作《倫理學方法》是一本論理絕佳的書:他想到許多反駁,他小心翼翼地公平對待他的反對者。而他論證支持本質上屬於效益主義式的結論,雖然他得承認,他並不相信他能夠擊敗利己主義者的觀點。不過有許多問題是西奇威克提出並推論過的,用的是一種現在仍然重要的方式,所以到現在常常也還很正確,這讓我認為他作為一個細心、懂得反省的哲學家,是無人能匹敵的。

巴里·史密斯

我猜我的意見隨著時間改要。邁克爾·鄧密特是我的第一個最愛,不過隨著年紀增長,休謨與維特根斯坦加進來,還有喬姆斯基,因為他談理解語言的作品。如果我得在他們之中挑一個,那會是休謨,偉大的蘇格蘭人。我想他對於我們生命的每個面向有個居高臨下的理解:心靈如何運作、我們如何融入世界、道德的本質、我們的美學判斷,還有政治。而他真的很熱衷於理解,到底我們身為生物是如何運作的:我們的心靈是如何被建立,以及如何被組織起來。而為了這個理由,他不在乎被稱為哲學家還是心理學家,或者別的什麼。他只想發掘事情——而在這件事上,他所做的嘗試非常好。

理查·索拉吉

我沒有一個持續的最愛,因為我會隨著時間改變心意。在此刻,讓我最興奮的兩位哲學家是晚期的斯多葛派,為首的是一位叫做佩納提烏斯的斯多葛派,他把道德哲學變得非常個人而有原創性,還有一位是甘地,不過毫無疑問,那是因為我最近的一本書和他有關。

希雷爾·斯戴納

噢天吶,你沒先警告我有這一問。無趣的是,我必須選擇洛克。不只是因為他的政治哲學,或者老實說尤其是因為他的政治哲學,我發現我自己對此相當有同感,但更重要的是他在歷史上的地位。他在我看來一直是個典範人物。

丹·斯特伯

喔,那是個困難的問題。我不認為我有一個最愛的哲學家。我在哲學中喜歡的正是異議、對話,想出相當不同的觀點與交換論證的能力。

羅伯特•斯特思

嗯,一定是黑格爾。因為在他想通困難議題、並加以解決的嘗試之中,有一種複雜性,這是當代哲學中未經充分利用的資源,特別是當代分析哲學。可以理解的是,這種風格、語言、還有其他特色讓大部分分析哲學家退避三舍,而沒看到通常黑格爾給你的選擇是落在其他人沒見過的知性地圖上。

蓋倫·史卓森

我想是康德。每次我聽到「純梓理性批判」這幾個字,我就發現自己不由自主地流口水了。這是個荒謬的反應,不過真的就是這樣,這件事現在正在發生。

羅伯特·塔利斯

密爾是我最愛的哲學家:不是因為我同意他說的每件事,但我想他的主要著作,特別是《論自由》,是有史以來最動人、思考最透徹、最平易近人、論證最嚴密的哲學著作之一。

茲維坦·託多洛夫

也許我最愛的哲學家是盧梭,因為他是極端多面向的作者,是小說家、劇作家、自傳作者、夢想家、個人主義者,也是社會主義者。他極具天賦,而且可能是個讓人難以忍受的人,但夠幸運的是,我們有他那些作品。

艾利克斯·伍爾賀弗

我想會是休謨。我喜歡他身為自然主義者的研究方法,他設法搞懂我們的心理學,還有我們的道德與政治判斷是從哪來的。我發現他極具洞察力與啟發性,而且總是讓我驚訝的是,發現你的判斷來自哪裡,能夠影響你認為它們到底有沒有什麼好處。

蘇珊·伍爾夫

還活著的還是死掉的?亞里士多德是我想到的第一個。他很有智慧又有人性。

喬納森·伍爾夫

可能是休謨。理由在於他在二十六歲時寫下了《人性論》。這本書裡可能有幾千個完全原創的新觀念:這似乎是個奇蹟,一個年紀這麼輕的人已經想到這麼多了。而且也因為他的表達不可思議的精簡:在一 頁上面你可能看到三個卓越的論證。大多數哲學家如果能提出休謨在一頁上提出的觀念,就會對自己這輩子的工作成果相當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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