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所有的兇手可以得到最嚴厲的制裁。
——遇言姐
令人髮指的N號房間事件,大家應該都已經看到報道了。
這是繼素媛案、華城連環殺人案之後,第三樁直接公開犯人長相的案件。
這些年來,韓國頻頻發生群體性的性犯罪事件,參與人數之龐大,使用手段之邪惡,令人不禁質問,韓國社會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遇言姐記得去年這個時間,李勝利夜店門事件正在持續發酵,三八婦女節當天,江南街頭 爆發了大規模抗議。
去年年底,K-pop明星具荷拉自殺身亡,民間發起加強網絡犯罪/性犯罪處罰的呼籲。
一天之內就有20萬人參加。
前年,韓國發生了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女性遊行,有5.5萬名女性走上街頭,呼籲打擊偷拍性色情照片。
再往前數,藝人張紫妍自殺身亡,至今沒有人為此負責。
雖然每個人都知道她經歷了什麼。
發生在大都市中的性犯罪案件密度之高,規模之大,聳人聽聞。
要說韓國這個國家也真是奇怪。
韓國在2007年已經被世界銀行正式列為發達國家。
不僅如此,很多人可能不知道,韓國是個教育強國。
半個世紀以來,韓國的教育一直超前發展,政府在公共教育投入巨資。
2020年,韓國25-64歲的人口中,本科以上學歷者達到50%。
在25-34歲的年輕群體中,接受高等教育的人口比例更是高達
70%,超過加拿大、日本、瑞士,排名世界第一。相比之下,中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口比例僅為4%,四十年後才可提升至20%。
看到這裡,你知道遇言姐為什麼說韓國社會太奇怪了吧。
一個教育水準位居世界前茅的國家,一個跟印度不處在同一經濟發展等級的國家,年年都爆出來集體性的性犯罪事件。
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了韓國社會的頑疾?
他人即地獄,惡魔在身邊
N號房的“房”,指的是Instagram上的加密網絡聊天室。
在這些聊天室中,傳播的不僅僅是偷拍的視頻和圖片,甚至有明目張膽的線下性犯罪直播。
已知的受害者中有16名未成年少女,年紀最小的僅有11歲。
房間裡邊的內容,僅僅看到文字描述都已經讓遇言姐極度不適,以至於我這些天來對於這條新聞本能地迴避,在閱讀細節時慌亂到無法細看。
N號房聊天室是逐漸升級,一個一個房間連環進入的。
首先看到的是1號房,非法視頻以預告片的形式上傳到這裡,想看完整版的就要付費進入更高級的房間。
從一號房到八號房,隨著內容變態程度升級,門票費用也逐階提高。
房間會員費從人民幣1150元至8640元不等,每個房間都有成千上萬名男性觀眾參與其中。
到了後邊,往往是用戶在上傳自己拍攝的非法視頻後,才能進入更高級的房間,以確保大家都是同一條船上的同犯,誰也不能將N號房的秘密洩露出去。
這個N號房間的註冊用戶有多少呢?
26萬人,佔韓國成年男性人口的1.5%。
雖然有重複註冊的用戶,但也有多人共享的賬戶。
總之,參與人群都是一個聳人的數字。
這些用戶的知識水準較高,以年輕受過教育的群體為主。
為什麼這樣說呢?
因為N號房間的會員費是以虛擬貨幣的形式繳納的。
講真,遇言姐到現在都不知道比特幣這玩意兒怎麼交易呢。
在1萬有線索的會員中,追索到的有藝人、教授、體育明星、知名CEO等等。
如果將全部26萬用戶披露,勢必會覆蓋更多的“精英”個體。
很多媒體寫到N號房間主犯“博士”——趙主彬時,腦補出一個高學歷、高智商的邪惡天才。
其實不然。
恰恰相反,這個案件令遇言姐印象深刻的是,主犯是一個毫不起眼的普通“路人”。
25歲的趙主彬身高165,體重160斤,外型平凡、不被注意。
他就讀的也不是什麼名校,而是普通的仁荷技術學院(不是仁荷大學)。
他編輯的校刊不是學術刊物,而是一份娛樂性的校內小報。
雖然學校一般,但是趙主彬在校期間成績不錯,4年中3年的績點在4.0(就是A,平均分換成百分制也要95分)以上,多次獲得獎學金。
雖然,趙主彬與教授和同學的關係不太融洽,但總的來說仍是一箇中規中矩的學生。
“他就像是一個隨處可見的很安靜的孩子, ‘博士’竟然是我認識的人,知道的時候我嚇了一跳。”
一位曾與趙主彬共事的校友說。
這些年來,韓國就業市場極度內卷,大量年輕人找不到工作。
趙主彬本科畢業後參軍,之後無業。
找不到正經工作的他,在前年底上網撈偏門。
此後,原本多次參加NGO組織的志願者活動,並獲得“性格安靜、做事誠懇”評價的他,人性之惡全面爆發。
幾天前,趙主彬被正式批捕。
警方從他的住宅中搜出約合75萬元人民幣的現金,加密貨幣錢包中查到約合1844萬人民幣的現金流。
押解途中,趙主彬面對記者“是否有愧於未成年受害者”、“是否有罪惡感”等連番追問一言不發。
昨日,趙主彬被首爾警方送檢,脖子上戴著護頸,頭上貼著一塊繃帶。
這些傷口是趙主彬在被押解期間自殘所致。
據說他假裝吞圓珠筆,在浴室撞牆,還一度發熱,要求做新冠測試。
到底趙主彬是心有悔意,還是故作姿態賣慘掙扎,這些已經不再重要,遇言姐只盼望這次的判決別再像張紫妍事件、具荷拉事件、李勝利事件一樣不了了之。
如果說10年前張紫妍的悲慘離世,揭開了韓國上層階級的腐爛敗壞,那麼,N號房間則指向的是普通人惡行。
它時刻提醒著大家,我們與惡的距離是如此之近。
一個看上去人畜無害、一臉老實,甚至熱衷公益的男生,可以是毫無人性的惡魔。
聯想到章瑩穎案件中的兇手,一度是大學中排名優秀的教學助理,在本科生的微信群中,被親切地稱為小哥哥。
最可怕的惡,是“普通人”腦子裡日益增長、不為人知的惡。
那個“普通人”,可以是拍著籃球的少年、可以是步履蹣跚的老人、可以是衣冠楚楚的司機、可以是氣喘吁吁的孕婦、可以是敦厚寡言的同學、可以是臉熟的快遞員、可以是airbnb的房東……
惡魔可以換上任意一副皮囊,在你放鬆警惕時,把你拖入深淵。
姑娘們,要時刻牢記——他人即地獄,警惕陌生人。
性教育匱乏和父權文化是惡滋生的土壤
在東亞的整個社會風氣、文化氛圍中,女性帶有“玩物”的潛在屬性。
加之性教育的匱乏,使得充斥著誇張與暴力的AV竟成為年輕人獲取性知識的主要渠道。
而這些或極端、或不當的題材,是不能承擔性教育的功能的。
每當遇言姐看到大家在網上把“蒼老師”、“武老師”當作段子來聊時,我是深感憂心。
作為青春期性指南的美劇《性愛自習室》下架了,北師大出版的《小學生性健康教育讀本》下架了。
當84%的男性都把AV當成是性啟蒙的教育片,這樣的社會真的不會出現認識偏差的問題嗎?
隨著這些年來韓國的性醜聞不斷爆出,有人認為東亞的父權文化是問題根源。
韓國是一個保守的父權制社會。
雖然一些觀念正在發生變化,但是這個過程十分緩慢。
被男友拍攝不雅照的藝人具荷拉,明明是受害者,卻成為網絡群嘲的對象。
勝利夜店門中,江南區被形容為“一個男性主導的社會。在這個社會,女性是一次性用品”。
參與色情群組的夜店股東李文浩聲稱:只是開玩笑聊的內容也得被大家責罵嗎?如果非要這樣算,全韓國的男人都是罪犯。
N號房間的用戶認為視頻中的女性才是始作俑者,交了錢的自己才是受害者。
而那些被N號房間奴役的女孩,無不是擔心自己的裸照曝光,繼而不斷接受趙主彬的要挾,被他牢牢控制在掌心。
每每看到這樣的案例,遇言姐就會想起《房思琪的初戀樂園》中的一段話——
他發現社會對性的禁忌感太方便了。
強暴一個女生,全世界都覺得是她的錯,連她都覺得是自己的錯。
罪惡感又會把她趕回他身邊。
罪惡感是古老而血統純正的牧羊犬。
當一個女孩子被恥感和恐懼所支配的時候,她如何能突出重圍呢?
此外,遇言姐要再次強調身為女性,我們要特別小心的方方面面。
第一:謹慎在網上暴露自己的信息。
N號房間的主犯搜索獵物的方法之一,是在網上尋找發過大尺度照片的女生。
通過黑掉女生的賬戶,獲取女生的個人資料,繼而以“淫穢舉報,告訴家長”為恐嚇,威脅對方服從自己,繼而使得這些女孩一步步落入陷阱。
更有不少女性在社交平臺上的照片被拼接合成為色情圖片,連同姓名、工作、住址一起被散佈出來。
遇言姐說,在網上,我們要謹慎暴露自己的信息。
所謂成熟,就是懂得通過放棄部分的自由,提高自己所在環境的安全等級。
第二:要有強大的內心,恐懼和被要挾會讓你步入深淵。
性教育是三觀教育的一部分。它不僅傳達給孩子健康的兩性認知,而且還能培養孩子強大自信的內心。
丹麥女孩Emma Holten曾被前男友將裸照傳到網上。
事發後,這姑娘找來攝影師,大大方方為自己拍攝了一組裸體展示居家生活的照片,並傳給各大雜誌社。
以此來消解自己心中的障礙,對抗“物化女性”與“蕩婦羞辱”。
艾瑪說:
如果你不幸被上傳了裸照,一定要堅信自己沒有做錯。
即便你會受到很多人惡語相向,但一定也有一些正直的人支持你,幫助你,與你並肩戰鬥。
第三:你不是孤立無援,一定要尋求幫助。
遇言姐說,女孩子受到了傷害,不管對方是豪商巨賈、教授學者、知名主持,都要儘可能勇敢地挺身而出,並且積極尋找幫助。
無論是父母、好友,還是向警察尋求幫助,都好過孤身一人被壞人要挾、迫害。
N號房間裡有一對姐妹,上中學的姐姐為了解救上小學的妹妹,結果姐妹倆都被控制、被拍了十分恐怖的視頻。
報道沒有透露為什麼她們沒有求助於父母,但是求助於同樣未成年的姐姐肯定帶來的是更大的悲劇。
應該求助於更有能力解決這個問題的人。
遇言姐也對讀這篇文章的男性說幾句話。
所有制造了寬鬆性犯罪環境的人,都是加害者。
在父權文化和蕩婦羞辱的大環境中,女性站出來指證是異常艱難的決定,請大家少一些“不檢點”、“仙人跳“、“錢沒談攏”、“自己炒作”這些惡意揣測。
別讓“中國男孩保護中國女孩”僅僅停留在微博段子中。
最後,希望N號房間事件不要再像以前那些醜聞一樣,從震怒到平息,再到逐漸被遺忘。
遇言姐強烈要求,付費進入N號房間的男性也應該受到懲罰,不然我們永遠會活在不知道身邊是否生活著罪惡的推動者的世界——像N號房間這樣,他人即地獄,惡魔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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