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才是女性的自由和解放?《時時刻刻》給你一個直擊心靈的選擇

電影《時時刻刻》改編自美國作家邁克爾坎寧安的同名小說,講述了三個跨越時空的女人一天的故事。在這一天中,她們都做了一個影響她們一生的重大決定弗吉尼亞伍爾芙決心了斷自己尋求精神和肉體的解脫、勞拉·布朗決定通過離家出走來擺脫家庭生活的束縛、克拉麗莎·沃恩在男友墜樓身亡後終於決定衝出自己親手設的牢籠。三個女人,不同的年代,一天的光景,她們都渴望更自由更有意義的生活,但同時都有著各自的羈絆,她們對自身命運的憂慮和反思,沒有停息、時時刻刻。

什麼才是女性的自由和解放?《時時刻刻》給你一個直擊心靈的選擇

影片中的三個女人,因為一個名字被聯繫起來——達洛維夫人。第一位是1921年的英國倫敦郊區的作家弗吉尼亞·伍爾芙,她正構思著小說《達洛維夫人》。遊走在虛構與現實生活邊緣的她,深受疾病的折磨和被管制的壓抑,內心甚至渴求死亡。第二位是1951年的美國洛杉磯家庭主婦勞拉·布朗,她沉迷於《達洛維夫人》這本書,深有感觸:什麼樣的生活才有意義?平淡無奇的持家生活,日復一日,備受煎熬的她同樣也萌發了自殺的念頭第三位是2001年的美國紐約職業女性克拉麗莎沃恩,她正為好友理查德獲得詩人的終身成就獎而興奮異常,忙碌著派對的準備。在她曾經的初戀情人、後來的精神伴侶詩人理査德的眼中,她就是《達洛維夫人》的現代版書中人。多年以來,她如既往地照顧著才華橫溢卻因艾滋病難以自理的理查德,甚至還主動擔當起派對的主人,想通過“眾樂來化解內心的孤單與憂傷。史蒂芬·戴德利導演把三代女性的命運和處境串聯起來,訴說了女性渴求獨立、又身陷困境的矛盾心理。在電影《時時刻刻》中,我們可以清醒地看到,女性主義的精神內核已經不再是最初標榜的激進的自我反抗和自我解放主義,而是在保持堅定的個體獨立性的同時,在自我認同中流露出的濃重的焦慮和迷茫。影片中三位女性找尋自我的艱辛歷程,如同—部女性成長的三部曲。自從影片於2002年被好萊塢搬上大銀幕以來,女性的主體地位就逐漸得到社會的普遍關注,本文通過分析影片中的三位女性在以男性為主導的社會中被迫沉默的生存困境及其自我意識的覺醒過程,啟示現代和後現代的女性要敢於直面自己內心的選擇。

弗吉尼亞·伍爾芙的自我解脫

弗吉尼亞伍爾芙在一個特殊的時代成為作家——“戰後歐洲動盪不堪,前途未卜。在這個不確定的年代,看起來結構嚴謹、人物可知的維多利亞小說已經過時了,她感到了這種變革的需求。她在半自傳體小說《達洛維夫人》中寫道:聽!本鐘響了起來。先是預報,音調悅耳;然後是報時,勢不可擋…..車、汽車、身前身後掛著廣告牌蹣跚搖晃前行的廣告夫。這是她熱愛的生活,倫敦,六月的這個時刻。¨她被創作的慾望燃燒著,她想要打破維多利亞時代小說創作的傳統範弌,她隱隱感覺到這將是她的盛夏,屬於她的時代來了。她對倫敦無比熱愛,因為那裡意味著理想。

什麼才是女性的自由和解放?《時時刻刻》給你一個直擊心靈的選擇

影片中弗吉尼亞自從被醫生鑑定為精神異常後,她就被迫離開倫敦隨丈夫倫納德搬到個寧靜的小鎮休養,並被嚴格地監督著飲食和睡眠。她沒有機會親自去買花,連出門散步,也得請示丈夫,她就這樣可憐巴巴地活在丈夫的監控之下,遠離—切人和事。她偷偷逃離火車站,想要逃離僻靜的鄉野,去感受倫敦的震撼,卻被丈夫阻止了,她感到種深深的被束縛感。此外,弗吉尼亞本是一個天才作家,卻因為同性戀的傾向讓她在那個年代一直被文化圈所詬病,而她迷戀的對象恰恰是她的姐姐。影片中當姐妺三人告別的時候,她有些強橫地抓住姐姐吻了她,任性妄為一次,僅此而已。她姐姐終究還是要回到為人妻、為人母的那種她羨慕卻又無從體會的世俗的快樂中去。當迴歸倫敦生活、擺脫束縛、得到所愛均不能成真時,死亡成為必然的選擇。根據弗洛伊德的觀點:“人有兩種心理本能,一種是生本能,一種是死本能。

弗洛伊德認為正是後者促使個人走向死亡,因為那裡才有真正的平靜。只有在死亡的這個最後的休息裡,個人才有希望完全解除緊張和掙扎。"也許唯有死,弗吉尼亞才能找到自己內心真正想要的平靜和安寧。

勞拉·布朗的自我拯救

“二戰後,美國政府號召女人迴歸家庭,男人在戰場上打了勝仗,女人應該屬於他們。這一天是丈夫的生日,影片中勞拉·布朗一出場就是煞費苦心地給丈夫反覆做生日蛋糕。外表安靜而內心敏感的兒子裡查德好奇地問她:“是不是隻有通過做蛋糕,才能表達出對爸爸的愛。”兒子這看似不經意的一句話,卻戳中了她的內心她其實並不喜歡也不擅長做家務。

影片中她做家務的樣子也略顯笨拙,甚至連一個蛋糕都做不好。可是為了討丈夫歡心,她還是不得不逼自己做出—一個像樣的蛋糕。按理說她的丈夫丹專一、成熟、體貼,在戰場上打了勝仗,還能給她買花,兒子敏感安靜,而且她又懷孕了,她應該為有這樣的—個家庭而感到滿足。但是她已經疲憊於瑣碎的家庭生活,做蛋糕、與丈夫和兒子的相處讓她感到像是在演戲,反覆做蛋糕就像是上臺前的排練,她認為這切都是勉強。後來無法懷孕的好友基蒂向她訴苦時,她頓生憐憫和同情,意識到女性原來是依附於男性而存在,她們沒有自由的意志。勞拉深深體會到了生命的虛無感,她把兒子委託給鄰居照料,試圖找個旅館服藥自殺。在旅館的床上,她平靜地讀著《達洛維夫人》夢見洶湧的河水朝她席捲而來,最後她為了腹中的孩子放棄了自殺。晚上回到家中,她裝作什麼也沒發生,臉上依然掛著平日的微笑,為丈夫丹慶祝生日。飯桌上丈夫調侃道:在高中時,我就想把這個女孩帶回家,就像現在一樣。勞拉十分感傷,她感到自己就像—個早已被人預訂的物件,到了適當的時候就會被買家領回家。那她的人生和自我在哪裡?勞拉此刻痛下決心生下孩子後,就離家出走。

什麼才是女性的自由和解放?《時時刻刻》給你一個直擊心靈的選擇

後來,她真的這麼做了,獨自一人前往加拿大找了一份看管圖書的工作。拋夫棄子,一方面讓她負疚,另一個方面也讓她拾回了本心。她末曾後悔過自己的決定。貝蒂·弗裡丹在《女性的奧秘》這本書中寫道婦女不可能通過他人——丈夫和孩子,找到自我,也不可能在枯燥無味、老一套的家務勞動中找到它。"勞拉·布朗最大的困惑就是在狹小的私人空間裡找不到自己,更不清楚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麼。最後,她在迷茫中告訴自己,至少自己可以做—個‘新女性”,獨立支持生活。

克拉麗莎沃恩的自我頓悟

克拉麗莎·沃恩是一個經濟獨立的新時代職業女性,她是雙性戀,她會自己買花、做蟹、辦派對,從某種程度上說,她更像是《達洛維夫人》的現代版書中人。她-直把理査德當成自己的精神戀人,和理査德互設牢籠,互相依靠,以此來體現生命存在的價值。

景片中當理査德墜樓而死的時候,克拉麗莎感到憤怒,她木然地處理掉為派對準備的最拿手的蟹,那麻木的肢體動作透露出—種從未有過的震驚、怨憤、愧疚、委屈和孤獨。

影片的最後,我們驚訝地發現原來詩人理查德就是勞拉的兒子,那個曾經在勞拉想要開車去旅館服藥自殺時追趕著汽車跑的小男孩——那個見證著勞拉憂鬱眼神的小男孩。

理査德臨死前對克拉麗莎說了—句:“你必須放我走,也放了你自己。

卡羅爾吉利根在《不同的聲音》這本書中提到:“女人在男人生命週期的位置一直是養育者、關懷者和幫助者。”毫無疑問,理査德是克拉麗莎的依靠者,因為在影片中克拉麗莎曾對女兒朱莉婭說過這麼一句話:“只有和理査德在起時,我才覺得自己是真正活著的。理査德的縱身一跳,讓克拉麗莎實現了由逃避生活向正視生活的轉變。死亡對理査德而言,是種徹底的解脫,對克拉麗莎而言,又何嘗不是種大徹大悟呢?從天才理査德的身上投射的精神依賴折射回現實,她主動吻了雖然同居十年卻無熱情的同性愛人—她終於明白了自己最需要的可能不是男友,她可以做自己生命中的男人。

什麼才是女性的自由和解放?《時時刻刻》給你一個直擊心靈的選擇

《時時刻刻》是部女性意識覺醒的電影,“它告訴我們女性應獲得全部的自由:社會生活選擇的自由、精神生活選擇的自由、愛的自由、不愛的自由”。影片中呈現的個不同時代的女性,她們都對庸常的生活不可接受,然而她們所崇尚的思想自由和現實的禁錮之間亦產生了不可調和的矛盾,她們應對矛盾的不同方式正如一位懵懂的女性選擇更加勇敢的直麵人生的成長過程:弗吉尼亞伍爾芙消極地以死逃避,最終選擇讓滾滾河水來淹沒自己勞拉·布朗原本選擇在旅店服藥來自我了結,最終選擇了離家出走,她星有了些許勇氣但仍未能直面現實的困境克拉麗莎·沃恩則在理查德墜樓身亡後,最終選擇了迴歸現實生活,她才是真正有勇氣有能力自救的那個。

影片中關於生命死亡和自由解放的話題,值得我們反覆思考:家庭和家人的愛似乎並不能填滿一個人的心,尤其是對有知識、有追求的女性而言。那麼,究竟什麼才能使她們滿足呢?更進一步說,如果她們勇於正視自己內心的需要,完全按照自己的獨立意志去生活,又會要付出什麼代價呢?這部電影似乎並沒有給出這些問題的答案,它為我們創造了一個非常廣闊的思考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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