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穿了三年aibidas的女同學

那個穿了三年aibidas的女同學


1


之前在一篇文章底下,看到了這樣一則留言:


“初中一個同學,穿了三年的aibidas,周圍人都看出來了,卻沒有一個人笑話她。”


瞬間暖到心窩。


所謂人和人的最大善意,莫過於如此了吧。


我也曾經歷過類似的事。


高中時期,有個同學的爸爸,是銀行的保安。


出於青春期特有的敏感和自卑吧,每次大家問她爸爸的職業,她都會說在銀行上班。


有時還會刻意強調,爸爸是櫃檯的職員,大家需要換零鈔,都可以找她幫忙。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她隱瞞了真相。


因為班上另一個同學,就住在銀行附近,見過她爸爸很多次。


但沒有一個人拆穿。


印象最深的一回,是大家去吃麻辣燙,她的爸爸穿著保安服,迎面走來。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同學臉上的窘迫,那種羞愧難當是掩藏不住的,恨不得找條地縫塞進去似的。


就在那瞬間,有個女孩突然笑著說:“我想去一趟超市,一起吧?”


不由分說地,就拉著她的胳膊,往超市的方向走去。


就這樣,大家心照不宣地,用一種默契的方式,保護了一個女孩子脆弱的自尊心,整整三年。


2


現在回想起來,覺得那個時候,人與人真的很美好啊。


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現在社會的戾氣太重,尤其是在網上。


曾看過一條老人跳廣場舞的微博,一群奶奶打扮得漂漂亮亮,接受記者的採訪,那種活力和自信,輕易地感染了我。


真希望我的爸媽,到那個年齡,也依舊有那樣的心態呀。


可是,翻開評論卻大吃一驚,熱評的前幾條,竟然都是清一色的惡評:“這麼老了還穿得花花綠綠”、“老了還不回去帶孫子,真丟人現眼”、“跟妖精似的”……


我不知道這些人有沒有奶奶。


如果是自己的奶奶,被陌生人這樣攻擊,又該有多麼憤怒和難過。


這樣的惡毒字眼,幾乎在每一條新聞下面可見。

有老人被騙了錢,網友說:“貪小便宜,活該。”


有做善事反被誣賴,網友說:“自己傻X,怪誰。”


就連別人宣佈結婚的喜訊,都有人要詛咒一句:“不出三年就會離婚,看著吧。”

......


或許,有些人的心,真不是肉長的吧。


又或許,現實生活中真的太失敗了,要把滿腔怨毒發洩在一個陌生人身上。


3


  • 人人渴望被善待,但又時常忘記善待他人。


曾在豆瓣看過網友吐槽一個作家:“超討厭她!我只是在她微博下面,評論她長得醜,她就把我拉黑了,太尼瑪玻璃心了。”


多可怕的雙標。


她因為自己被拉黑了憤怒不已,卻未曾想過,去一個女孩子微博下面,評論人家長得醜,對當事人是多大的傷害?


更可怕的是,這條評論下面,居然還有幾條附和的消息。


所以,人家應當怎麼辦,笑眯眯地回覆,我長得醜,給大家添堵了嗎?


  • 你永遠不知道,你的一句話,會給人帶來多大的傷害,除非你自己遭遇同樣的暴力。


那個作家我認識,因為接收了太多的負面評價,常年在吃抗壓藥。


她告訴我,壓根不敢看網友的留言,實在無法消解那些惡毒的字眼:“我只是個寫文章的,為什麼他們要詛咒我全家?”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但在網絡上,這些都是可以無緣無故的。

俞灝明因燒傷毀容,有人詛咒他:“當初你怎麼沒直接死了?”


喬任梁因網絡暴力離世,底下竟有人留言:“不知名的演員通過這種方式紅了。”


甚至親子類綜藝節目裡,那些才剛幾歲的孩童,都遭受了莫名的攻擊和詛咒……


你難以想象,到底是什麼人,嘴巴可以如此惡毒。


4


惡語傷人六月寒,但一些不經意的善舉,真的可以溫暖一個人許久許久呀。


臺灣有一個身患癌症的男孩,因為化療掉光了頭髮,班上10餘個男同學,在班主任的帶頭下,陪他剃了光頭或板寸。


那個穿了三年aibidas的女同學


人生實苦,但慶幸每一程大風大浪,都有人陪伴。


我猜,那個不幸患病的男生,一定在那一刻,堅定了活下去的勇氣。


有人想輕生,上網諮詢哪裡是動脈,回覆卻是清一色的鼓勵和賣萌。


那個穿了三年aibidas的女同學


即便再絕望和灰心的死角,也會有光透進來,那些照進罅隙的光,就是支撐一個人衝破黑暗的動力。


還曾看過一個帖子,網友在講述那些溫暖的瞬間。

有女孩說,失戀的時候,隨便撥通了一個電話,那頭的男生說:“你別哭,我抱不到你。”


有人說,見到過收廢品的三輪車,蹭到了路上的寶馬,寶馬車主拿著小刀下來,生氣地在三輪車上劃了一道:“咱倆扯平。”


還有人在離家萬里的異國哭泣,一位黑人保安笨笨地用中文安慰他:“你是不是想家了,我的家也很遠,不要哭。”


我想,這些善意,一定會被珍藏很久很久,像黑暗中的光,像冰雪裡的火。


因為我自己,也曾無數次收到他人的善意。


我曾在5歲那年走丟,夕陽底下,一個人穿過一條又一條馬路,有一個老爺爺叫住了我:“小孩,別跑,看馬路啊。”


二十幾年了,我始終記得那天的夕陽,和那個爺爺的背影,哪怕關於5歲的大部分記憶,都已經遺忘。


也像我開頭說的那位同學。


幾年前,我們又聚過一次。


她終於走出青春期的自卑,大方地談起爸爸的職業,她說爸爸不容易,這些年辛苦了。


說到最後,她突然羞澀地笑了:“謝謝你們,一直沒有拆穿我。”


她一直知道,她一直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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