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久天長》裡,我們沒有看到的——

《地久天長》裡,我們沒有看到的——

《地久天長》看完了,最大的觸動,不是來自於主角夫婦的喪子,而是一個藏在影片中很隱晦的一個話題:已經成了過去時的計劃生育。

電影中,已育有一子的麗雲被工友兼朋友且是計劃生育副主任的李海燕半強迫地拉去做了人流,導致長子劉星意外溺水之後,夫婦二人成了失獨者,陷入人生的荒涼。

《地久天長》裡,我們沒有看到的——

於是,這個故事裡肇事者,李海燕,即使被勸解“這是你的工作”,依舊揹負一輩子無法擺脫的負罪感。

其實,電影已經小心翼翼地用友情、愧疚、悲傷、和解這些東西將這一現實避開了,揹負了罪名的李海燕,在故事中,嚥氣兒前,奄奄一息地對著麗雲說,“現在有錢了,你可以生了”。

這句話,放在電影中,並不適宜,因為,麗雲和耀軍被迫打掉孩子的,顯然不是沒有沒錢,但是放在整個國家,卻是這個原因,沒錢,生不起,養不起。

在網上看到這樣一段話:“中國主要的出生率減少用了更短的時間。從1970年到1980年,在僅僅10年的時間裡,總和生育率(TFR )從5.8降到了2.3,是全世界任何地方都無可匹敵的。和西歐國家相對照,它們用了75年甚至更長的時間來使總和生育率從5下降到更替水平,而中國僅僅用了不到20年的時間就完成了同樣的過程。於是,在2008年,中國的人口增長率從1990年的千分之十四和1970年的千分之二十五下降到只有千分之五。”

《地久天長》裡,我們沒有看到的——

《地久天長》裡,我們沒有看到的——

在這一串串數字的背後是什麼?

像電影中一樣的,是那個年代被剝奪了生存權利的嬰孩,更多的,是生下來了的女嬰們。尤其是在一些偏遠落後的地區,大部分追求生兒子的家庭,女嬰直接被棄養甚至被溺斃都絕非罕事。在贛南農村地區,隨著棄嬰潮興起了一股收養潮,這些被收養的孩子無意是幸運的,而那一批不幸的,則隨著歷史的潮流,淡忘在了人們的記憶裡。

曾聽說一個真實的案例,一對夫婦頭胎生下了女孩,女孩剛剛落地就被丈夫在馬桶中溺斃,後來他們又生了二胎,仍舊是女孩,在第三胎孩子沒有存活下來之後,妻子因身體不好已不能繼續生下去了,於是他們擁有了唯一的獨女,女孩長大後,求學遠方落戶異地,漸近年邁的夫婦無依無靠的情況下,又多方打聽收養了一個女嬰,而這個女孩長大後,才發現智力異常,每當夫婦為這個智力異常的小女兒犯愁的時候,他們可能會遺憾當年那個被自己親手放棄了頭胎女兒吧!

還有一個真實的案例,一個抓了幾年計劃生育的計生主任,自己的親生女兒嫁人不久,剛生下一個女孩就因病去世,這被很多人認為是孽債,因為她的雙手上沾的命太多了。我見過她,小時候頑皮,卻唯獨怕她,她眼睛很大,尤其是稍微一生氣,很兇,看著甚至有點像閻王。女兒去世後,她放棄了那份工作,把外孫女接過來身邊當作女兒撫養,聽說前幾年小女孩上了大學,已出落的亭亭玉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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