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走街串巷的記憶】腐滷、臭豆腐、香酥糖(作者:於海波)

【鄉村走街串巷的記憶】腐滷、臭豆腐、香酥糖(作者:於海波)


回呼蘭數日,始終在陪孩子上網課,窩在自家的一畝三分地兒,廚房,客廳,臥室,衛生間―“日日遊”。若不是這幾天去店裡幫忙,我已不知今夕何夕?翻看手機查看農曆時間,才知二月近末,陽春在即。

前幾日去小區的菜店,偶然問了一下有沒有大壇的克東腐乳,在那兒我真的買了一次後,“一發不可收拾”。一次五塊,三兩天吃沒了再買,吃沒了再買,如此反覆。吃到大壇的克東腐乳,讓我想起了小時候的這個季節。

“腐滷、臭豆腐,玻璃瓶子換香酥糖嘞―”不知道,在你的記憶深處,還能否搜索到這樣的聲音?

一輛二八自行車,或鳳凰,或永久。後面馱架兩側跟自行車輪子的中軸處,各伸出一個“L”形鐵架,外側稀疏地焊上幾根橫秤兒,把腐乳和臭豆腐罈子牢牢地固定在圍欄裡,因為罈子跟家裡的水缸是一樣的材質,易碎,固定好就是為了防止路上顛簸磕碰。車子大梁左面用袋子裝著香酥糖,成卷兒的。豎著幾圈,橫著幾圈,纏成團狀,大小在當時覺得兩個手剛好捧得過來,但是現在想想應該不是特別大。大梁的右面用絲袋子裝空白酒瓶子。腐乳跟臭豆腐的價格,沒記錯是1毛5一塊兒,一塊錢給七塊兒。香酥糖是3毛錢一卷,用酒瓶子換的話至少得兩個,就是那種慶安大高粱的瓶子。

【鄉村走街串巷的記憶】腐滷、臭豆腐、香酥糖(作者:於海波)


每次在路邊或院子裡玩著玩著,一聽到大道上有換香酥糖的,立馬跟長了兔子腿一樣,“嗖”地鑽進屋裡,旮旯衚衕邊邊角角一頓搜刮,只找到一個怎麼能夠,溜到外屋地,抄起醬油瓶子(醬油都是散裝的,兩三毛錢一斤,大人習慣用白酒瓶子裝醬油),把還有小半瓶的醬油,找個傢伙什兒倒出來,再上水缸裡蒯水,一頓神涮。沒有洗滌劑的年代,想涮乾淨一個裝過醬油的白酒瓶子,著實不易。顧不得大人發現醬油瓶子“憑空消失”的後果,再飛也似的跑出去,很怕叫賣聲音遠了,叫賣的人沒了,心心念唸的香酥糖飛了。

把兩個瓶子交到賣貨人手裡的時候,心是戰戰兢兢的,害怕他看出來,瓶子是裝過醬油的,拒絕跟我換。香酥糖換回來了,捧在手裡跟個寶貝似的。掰下來一旮瘩兒,塞進嘴裡,不敢嚼,只等它在嘴裡慢慢地化開,那香味似乎能透過舌尖,滲透到身體的每根末梢神經,然後把好吃這條信息,傳遞給大腦,過幾分鐘再咬下一口。一整個香酥糖“含”完,意猶未盡。第一怨,怨自己吃得太快,第二怨,怨我爸不喝酒,家裡瓶子太少。

那次在大姨家吃飯。飯前,大姨打發我跟二岔子(我表姐)上趙二屁家找大姨父回來吃飯,剛坐到炕桌旁沒多久,後大道來了一個賣腐乳臭豆腐的,大姨父讓表姐跑道兒給他買臭豆腐,表姐說啥都不去。好說歹說,最後大姨父以兩塊錢的“高價”跑道費,讓二姐給他買了幾塊臭豆腐。但表姐也是有條件的,買可以,但不許拿上桌吃。整得一頓飯下來,大姨父只能委屈自己把臭豆腐放到炕桌下面吃。雖然不情願,但是為了這一口美味,就算這樣,大姨父也是滿足的。

【鄉村走街串巷的記憶】腐滷、臭豆腐、香酥糖(作者:於海波)


小時候的三月,孩子們能玩的遊戲似乎也特別多:用漿杆兒跟洋釘做紙風車滿當院地跑;站在低矮的土牆上用油筆管兌洗衣粉吹泡泡;在地上墊大子泡踩個小坑兒彈溜溜兒、用舊書紙疊成方方正正的紙pia嘰……

今時今日,已然是衣食無憂。不是再吃不到香酥糖,而是兒時的味道,是這個物慾橫流的今天所給不了的。我們在長大,也在改變;我們在獲得,也在失去。逝去的諸多來不及細細品味的美好,在歲月的洗滌中,漸漸遁於無形。

城市的魅惑,讓我們再也找不到來時的少年;城市的喧囂,讓我們迷失了最初的自我。可是一個聲音卻始終在記憶深處迴盪,它充滿了誘惑,又令我欣喜若狂:

“腐滷、臭豆腐,玻璃瓶子換香酥糖嘞――”

【鄉村走街串巷的記憶】腐滷、臭豆腐、香酥糖(作者:於海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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