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快報訊 古時候，沒有釘子、白乳膠、水泥，房子是“拼”出來的。
柱、梁、枋、墊板、衍檀、斗拱、椽子、望板等基本構件，通過“榫卯”這種連接方式，緊緊扣合在一起，互攤重量。
聽起來是不是有點像樂高？其實，這就是中國早期的模型思維。
武林夜市有個金屬模型攤，攤主陳衛華就愛玩這種拼裝模型。這個市場，看著挺小眾的，生意好的時候，也能夠月進萬金。
4月1日，武林夜市即將恢復正式營業。最近一個月試營業，只有不到四分之一的商戶回來了，陳衛華是其中之一。
他的攤位上放著100多個樣品，不乏一些新款。
“我年前進了幾萬塊錢的貨，摸了20幾種新品，這個月工廠復工後又去定了一些，保證這裡很多都是你沒見過的款。”他說。
市場免租金兩個月
每月為他省下8800元
夜市下午2點出攤。
下午1點，陳衛華騎上“小電驢”，30分鐘後抵達龍游路。他先和夜市工作人員去倉庫拉貨，把商品和桌椅配套逐一搬出來，再等待顧客臨門。
有一位老顧客，上個月就向他打聽出攤時間。在夜市試營業的第一天，對方果然趕來了，一口氣買了十幾盒模型，包括新款中陳衛華最喜歡的折翼跑車。
拿了個“開門紅”，但這樣幸運的事不是常常能遇到的。陳衛華很淡定，因為這幾天出攤，都不用掏什麼成本，可以慢慢地清貨。
“我租了兩個大攤，月租金是7200元；找了夜市的人幫忙拉貨，每個月是1000元；還有倉庫租金，每個月600元，加起來一個月要付8800塊錢。現在，市場管理方為我們免了兩個月租金，壓力瞬間小了。”陳衛華說，“他們連我們的晚飯都包了，還送口罩、手套、每日一個小紅包。”
這些小舉措，暖到了陳衛華。作為一名漂泊了幾十年的人，他說，當初選擇來杭州闖，沒有選錯。
他拍了模型的視頻發到網上
陳衛華來杭州2年多，租住在筧橋，因為沒有成家，一直是一個人，在外人看來有點冷清，但他不覺得。
“屋後面幾步遠有條河，我經常去河邊釣魚。平時人不多，除了我就只有幾位老伯。”釣魚、拼模型，都是很打發時間的活動，他樂此不疲。
年前，他一口氣進的幾萬塊錢的貨，大部分都囤在市場的倉庫裡，他也拿了一些回家。在他房間的落地櫃上，每層都塞滿了模型的盒子。
按照陳衛華的習慣，新款到貨，得先拼出成品，再挑一些好看的放到夜市上當樣品。一個複雜的新品，從零散的部件到成品，大概要花8個小時。
有人問他，怎麼不把拼模型的過程拍下來，發到網上？
陳衛華聽後心動了，就試著在做模型的時候直播，但他做起來太專注了，不開口說話，長長一段無聲視頻，幾乎沒人捧場。後來他基本只拍成品，發到抖音和bilibili展示。
今年2月份，他一直在家宅著，隨手上傳了幾個視頻，在線上接了幾筆訂單。“前幾天有十幾個人加我微信，可能是因為宅在家太無聊了，正巧看到我的視頻，就想玩玩打發時間吧。”
近段時間，儘管出攤了，但微信的出貨量還是佔了大部分。所以，陳衛華在攤位上立了兩塊牌子，上面印著他的微信二維碼。
“對每個來買模型的客人，我都會提議他們加我微信，一是遇到不懂的地方可以隨時問我，二是方便日後銷售。但我不會去煩大家，也很少在朋友圈推銷，只在客人主動找我的時候接單，大家都很喜歡這樣的相處方式。”
曾在大理人民路擺地攤
在西雙版納賣水果
陳衛華形容自己是個特立獨行的人。
二十多歲，他辦廠失敗了，賠了不少錢。他覺得難為情，就跑去雲南，在那邊當了幾年行腳商。
一開始在人民路上擺攤，賣一些珠珠串串，雖然剛開始生意不好，但他找對了思路，因為來攤位上消費的基本是旅客，他們時間多、又充滿好奇，所以小生意反而比辦大廠做得下去。後來當地不讓擺攤了，他就去西雙版納賣水果，但浪費太嚴重了，賣不完的水果壓根放不了幾天。“我們是漂泊客，成本浪費不起。”他說，從那時起，就想賣個容易保存的新奇玩意兒。
一次偶然，他在書店裡看到幾盒精美的模型，忍不住買了5盒。
沒想到第一次拼就拼壞了兩個，他一下就槓上了，心想：明明有圖紙，只需要把零件扣在一起就行，怎麼就失敗了。
於是，他忍不住又去買了幾盒。
這次經歷倒是給了他啟發，玩了一段時間的模型，他決定自己賣。後來證明，很多模型玩家一開始被吸引，都是因為不服氣。
在雲南漂了三年，陳衛華遇到了西雙版納的淡季，基本沒什麼生意，他便辭別了這個地方，先後跑了貴陽、武漢，最後才在杭州落腳。
什麼原因呢？
“杭州給我的感覺剛剛好，有客流，市場管理得也井井有條。”
這麼一待就是2年多，他也成了武林夜市的一張熟面孔。他的兩個攤位，一個賣模型，另一個賣“捏捏樂”。這樣擺的原因是：模型單價高，只要出貨，賺的就多，但不穩定；“捏捏樂”是個解壓的小玩具，一個只要幾塊錢，買的人多，不會賺大錢，但是出貨很穩定。
兩個攤位的淨利潤加起來，每年能賺幾萬。陳衛華說，挺知足了，這個錢養他一個人，過日子沒問題。
“我覺得這樣安定的小日子也挺幸福的。這個月合作廠家已經上新了，還沒到貨，就有人來問了，希望下個月夜市正常營業後，會迎來更多客流，讓更多人看到我推薦的新品。”
今年，武林夜市計劃在晚上11點後再開一場
2月29日，武林夜市試營業復工。第一天，天氣陰沉沉的，沿街店鋪大多沒有開門，一些商戶剛來沒多久就收攤了，遊客非常少。
3月23日，還是個陰天，傍晚我再次來到武林夜市，看到人氣明顯增加了。
陳衛華攤位背後的西湖D11美食城開門了，有人吃飽了捧著肚子走出來。外賣小哥時不時出入路兩旁的燒烤店、奶茶店。
等4月1日正式營業後，夜市攤位將從現在的45個增加到170個，將進一步恢復往日的熱鬧。
武林夜市管理員葉連忠說：“到時候我們考慮做一些促銷活動，同時有序恢復‘拍拍堂’線上線下拍賣活動，為夜市聚聚人氣，並將繼續實行一些安商穩商的措施，比如根據實際的客流量，適當調整租金。”
葉連忠說，最近一段時間，基本每天都有人打電話詢問攤位出租事宜。“我們簽約了6個新的攤位，主要是賣乾花、紋身貼、飾品和做美甲的，這些新的攤位也將在正式營業後與大家見面。”
今年，武林夜市計劃進一步做大做強品牌。
武林夜市總經理陳水華說：“一方面，我們想拉長營業時間，現在的夜市基本營業到晚上10點多，未來我們考慮在晚上11點後，再增加一場。另一方面，我們也想擴大距離，把攤位增加到200多個，並側重非遺手工類產品。現在，街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我們都在期待大家摘下口罩一起逛夜市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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