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逆袭《大赢家》的真相,是“自我”和“他者”合力的狂欢

3月20日,继《囧妈》之后的第二部新电影《大赢家》,在今日头条免费首播。

它改编自日本作家都井邦彦的小说《游戏永无结束时》,在2007年,被韩国改编为《率性而活》上映,豆瓣评分8.3。如今本土化改编,在国内上映,于淼执导,大鹏、柳岩、田雨及孟鹤堂等人领衔主演。

电影讲述的是,银行职员严谨在一次安全演习中被要求扮演“劫匪”,当领导、同事、警察、媒体都认为这不过是一场流于形式的演习时,严谨秉着一贯的“认真”做派,为抢银行制定周密的计划,想尽一切办法不被警察逮捕,从被众人反感到影响他们配合自己完成演习,并最终成为大赢家的搞笑故事。

小人物逆袭《大赢家》的真相,是“自我”和“他者”合力的狂欢

影片充满了黑色荒诞意味,严谨的“较真”和众人的“敷衍”形成强烈反差,观众爆笑的同时,下意识反思现实。

严谨这样的“轴人”在我们生活中也有不少,他们的处境和严谨类似,但是很难像严谨一样成为“大赢家”,而是处处显现“自我”和“他者”的较量。

纵观影片,“大赢家”的实现,有“自我”的坚持,更离不开“他者”的助力,总体来说,是“自我”和“他者”合力的胜利果实。

一、“自我”的坚持

所谓“自我”,是指觉察到自己是区别于周围其他物与其他人的,心理学上,也叫自我意识。

《大赢家》中的主人公严谨,是一个自我意识很强的人,他的“自我”表现在他自身呈现出的独特性,以及周围人眼中的“与众不同”。

首先,他有一个特别的名字,叫“严谨”,是一名退伍军人,自学考了硕士,“退伍军人”、“自学硕士”这些头衔就让他和普通人有了那么些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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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在银行工作的他,为人处世和他的名字一样“严谨”,一板一眼,恪守原则,这种行事风格,让他成了同事眼中的另类,领导批评不知变通的对象。

当这么“自我”的严谨,被所在银行选中扮演“劫匪”,配合市公安局合作“抢劫演习”时,影片故事正式拉开帷幕。

最初,严谨是反对扮演“劫匪”的,他担心自己做不到真的像,而领导不过是拿他充个数,告诉他:“不会?可以学啊。”

较真的严谨,听了领导的话,真的开始学习如何成为一个“优秀”劫匪,他先是锻炼体能,接着研究各种抢银行路线,还为此制定对峙和逃生方案,甚至连“踩点实地考察”都安排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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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习开始后,严谨按计划抢到钱离开银行,不料被警察围堵,他又折回银行,同事们问他干嘛回来?他说:“我是劫匪,我得负隅顽抗”,演习继续。

接连牺牲6名警察后,银行外围新增100多名警力抓捕严谨,人质和“死尸”劝严谨自杀,因为他终将难逃一死,严谨对他们的建议置之不理,依旧按照自己事先想好的对策见招拆招。

之后,银行行长进来命令他结束演习,他反驳行长:警察没有抓到我,不能结束。如果故意被抓,那是对警察的不尊重。

当严谨歼灭突围进银行大堂的全部警察时,局长宣布他赢,他却声称时间没到,要求警察为他准备船只,他要带着抢的钱离开,否则就杀人质,他的坚持,合情合理,演习再继续。

就这样,一场“众人皆儿戏我独认真”的四不像“演习”,在严谨动辄“这不是玩”、“还没有结束”、“如果是真的劫匪”的“自我”坚持下,硬生生变成了抢银行的真人秀,最终以他成功逃脱,成为大赢家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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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严谨“自我”的形成,是他个人性格、原则和信念所致,某种程度上也离不开原生家庭的影响。

影片中,当严谨一本正经地告诉家人他要“抢银行”时,全家人惊呆了,知道真相后,父母和妹妹都表示支持,因为在他们的认知中,这不是“真抢”,只是工作,领导让他扮演劫匪,是对他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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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习中途,他爸妈还被警察叫来劝说严谨停止演习,令人意外的是,他爸爸一如既往的支持儿子,大喇叭向他喊话:“一定要认真严肃地完成任务,不要放弃,不要投降。”他妈妈同样没有劝诫儿子放弃,而是为严谨的表现骄傲,还借媒体直播的机会,为儿子打起了征婚广告。

观众看到这样另类的父母,啼笑皆非,正所谓:有什么样的家庭,就会养育出什么样的孩子。

《高难度对话》中提到,孩子观察父母待人接物,自发地学过来,又用到自己的人际交往中,严谨父母对待严谨扮演“劫匪”这件事,和严谨的态度如出一辙。

正因为生活在这样一个原生家庭里,有这样的父母托底,严谨在坚持“自我”的道路上才走的那么坚定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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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自我”和“他者”的较量

最早,哲学家柏拉图在《对话录》中提出“他者”的概念,发展到今天,所谓“他者”,就是相对于“自我”而言的一个名词,自我以外的一切人与事物,都被称为他者。

“自我”的形成依赖于自我成功地将自己与“他者”区分开来,如果严谨是“自我”的一方,那么《大赢家》中参与演习的所有其他人都属于“他者”的群体范围,“自我”和“他者”之间是相互矛盾又相互依存的关系。

在《大赢家》中,严谨作为“自我”的一方,在坚持自我的同时,希望得到“他者”的认同和理解,而“他者”对“自我”的自发性向来是质疑的,所以参与演习中的银行职员、警察各种反感严谨“神经病”、“太爱演”。

双方理念的不同,使得“自我”和“他者”在这场演习中一直处于较量的状态,“他者”这一方多次说:“差不多得了”、“不要再闹了”,“自我”这一方则是:“还不能结束”、“演习还要继续”,此消彼长,展开拉锯战,爆笑连连中,“自我”带着“他者”和观众一步步入了戏。

1.严谨VS银行同事

当严谨入戏,正经扮演起“劫匪”时,他的同事们有人约见岳母,有人预约牙医,嘻嘻哈哈的,压根没把这当回事儿,在他们的心里,演习年年搞,不过是走个形式,劫匪来抢银行,工作人员害怕,给钱,然后公安出警,拿下劫匪,媒体直播,就完事了,大家该干嘛干嘛。

可是严谨一根筋啊,他不按套路来,开局就干掉一名警察,把大家都绑起来做人质。

结果,双方矛盾爆发,同事云珠牙疼的厉害,想要赶紧走人,却被严谨阻拦,她觉得严谨脑子有病,忍无可忍中打了他,没想到严谨俯身做了一连串俯卧撑,给云珠挂了“强奸”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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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们面对他这种傻气的行为,质问他:

“你自己看看,屋里外头多少人陪着你一个人玩,你别玩了。”

严谨厉声道:“这不是玩。”

最郁闷的要数田雨饰演的银行行长了,他原本还希望借这次演习上个热搜,拉动银行业务,结果严谨的表现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他先是在外围劝诫严谨差不多得了,无果后,干脆借着严谨交换人质的机会主动做人质,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粗暴地给出两个选择:一、结束演习;二、继续演习,但是第二天行长就开除他及配合演习的同事。

因为行长的参与,严谨和银行同事的矛盾达到白热化状态,他第一次陷入了迷茫,他这么做有错吗?演习目的不就是防患于未然吗?如果只是装装样子,那和没有做有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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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严谨VS演习警察

警察这一方的大多数人也是例行公事的样子,演习队长放言,半个小时解决战斗。张子贤饰演的警员就位后揶揄严谨“装蒜”,嘲笑他:“你的戏是不是有点过了?”没想到严谨一秒入戏,用玩具枪给他爆头,定性为“牺牲”。

随后,一名女警装作医生的样子为人质中的孕妇检查身体,打算趁机抓捕严谨,却被严谨识破,和她大战一场,最后用一把“纸枪”将其击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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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这时候坐不住了,出动了特警队,他们夸下海口10分钟解决战斗,选择前后夹击的战术,没想到这一招早被严谨料到,在后门用事先装好的道具将他们“电死”,结果4名特警“牺牲”。

警察被迫增加警力,突围进到银行室内,打算强攻击毙严谨,结果严谨通过录制视频并播放给群众的方式,为自己赢得时间,转移人质,躲过警察的进攻,并一举消灭全部警察,又一次取得胜利。

这一切在屏幕里看着有些荒唐,但是如果发生在现实中就是一场惨案,上百名警察之所以被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劫匪搞得节节败退,是因为他们散漫随意,骄傲轻敌,没有给予严谨这个对手足够的尊重和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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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自我”和“他者”较量的结果

前面我们提到因为行长的“威胁”,严谨为了不连累同事丢饭碗,无奈妥协,行长自己扮演成严谨的样子,露出破绽让警察伺机击毙了他,演习即将宣告结束。

没想到,这一刻出现了戏剧性的反转,一旁做作业的孩子(人质)指出行长作弊,之前和严谨处于对立状态的同事、警察统统站出来为严谨作证:被击毙的不是严谨,而是行长,之后演戏得以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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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观众觉得代表“他者”群体的同事、警察“反水”的太突兀,其实没有,早在特警进来之前,警员就资助了严谨一把“纸枪”,也算是对他执着做劫匪的配合。

之后,随着演习越来越不流于形式,“他者”在不知不觉中被严谨带入角色。

当声带受损从不发声的严谨妹妹出现,她破例发“男声”助力哥哥时,作为人质和“死尸”的银行职员、警察深受触动:“人家嗓子那样,还那么配合演习,咱们也配合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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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最后,这些人集体站出来为严谨说话,顺理成章,合乎情理,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完全被严谨的认真、执着打动。

当严谨和他家人用真实的“自我”感染了参与演习的人员时,“自我”的坚持赢得了“他者”的尊重,“自我”和“他者”的较量结束,“他者”成功加入到“自我”的阵营,成为有力的配合者。

在我看来,影片中的这一幕不但不突兀,而且合乎常理,因为生活中的我们经常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选择沉默,为的是合乎自我利益、合乎社会常规。

但是,我们的内心是犹疑的,当有人打破了这个常规,比如严谨,就像是出现一面镜子,让我们有机会看到自己真实的内心,也有勇气说出真相。

影片结束,严谨以“劫匪”的身份战胜警方,成了大赢家,那些最后和他站到统一战线的“他者”群体,何尝不是赢家?他们找回初心,回归真实“自我”,难能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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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重要他者”的支持

批评家巴赫金认为:“自我存在于他人意识与自我意识的接壤处,构成自我意识行为当中,最重要的是确定其周围的‘重要他者’对他的反应:‘重要他者’觉得他是有价值的,他就认为自己是有价值的,从而形成一种积极的自我意识;反之,就形成消极的自我意识。”

在我们小时候,“重要他者”的角色主要由父母来扮演,本文侧重于谈论成年后的“重要他者”对“自我”的积极影响,《大赢家》影片中,如果严谨是“自我”的一方,那么警察局长和于海娇就是于他而言的“重要他者”。

毫不夸张地说,影片中如果没有这两个“重要他者”的存在,严谨的“大赢家”称号也就无从谈起。

1.“重要他者”之权威支持

警察局长在《大赢家》一露面,就对这次演习明确表态:“一切从实战出发,接受媒体和社会的监督,保证演习做到公平、公正、严谨。”

起初,观众还以为他这么煞有介事不过是打官腔罢了,随着剧情的开展,观众以及片中的支队长逐渐意识到,局长可能是另一个“严谨”,他言行一致,动真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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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开始后,局长严格要求全体警员配合严谨,针对他的不按套路出牌,逐个应对,他认为即便是演习,也容不得半点儿糊弄,问题在演习中发现,总比在实战中发生,好一百倍,毕竟,"警察的生命也只有一次",这和严谨“较真”的态度不谋而合。

“我很欣赏你对待演习的态度,记住,结果不重要,认真对待工作,我们每个人都是赢家。”

局长的这句话对严谨意义重大,身为演习“劫匪”,还有什么比警察局长的认可更重要呢?这种权威认定,让严谨肯定了自己的价值,再次以最大的热情投入到“劫匪”扮演中,誓死和警察抗争到底,用“劫匪”的胜利给他们上一堂具有重要意义的演习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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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为局长在态度上的重视,行动上的严谨,才能上令下达,使得警察进入紧急作战状态,吴行长退出演习不再干扰严谨,这是他身为警察局长的职责所在,是对人民安全以及公安人员生命的负责,从权威上,保证演习正常进行,保证严谨能够继续实施“抢劫”的后续动作。

最终,在局长这个“重要他者”的权威支持下,严谨过关斩将,成为赢家,局长手下的警察落败,但是他们在这次演习中发现了问题,锻炼了能力,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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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重要他者”之情感支持

心理学上有一个依恋理论,它指出:“我们与我们小时候‘重要他者’——父母的互动模式会延续在我们的爱情模式中。”

最初,观众看不出来柳岩饰演的于海娇在影片有什么特别,直到后来她和严谨一起藏在天花板上相视而笑,影片用闪回的方式告诉大家,于海娇是卧底,一直在和严谨打配合。

我们才知道,严谨和于海娇早就暗生情愫,只是碍于面子还没互相表白。

在严谨刚开始为扮演劫匪苦恼、退缩时,于海娇主动向他伸出橄榄枝,愿意做他的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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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谨扮演劫匪携款逃跑不成时,于海娇胡乱摁着银行的升降门,帮助严谨成功逃进大堂;特警出动后,于海娇又借机上厕所,布置好银行后门的机关,协助严谨击毙特警;最后一刻,局长看错手表,于海娇顺势拉着严谨跑出银行,为严谨成为最终赢家画上圆满句号。

于海娇这个“重要他者”的意义,非同小可,这种从精神到行动上的情感支持,对于严谨这样认真的男人来说,无异于一针强心剂。

爱慕对象的认可和加入,给了严谨扮演一名优秀“劫匪”的信心,爱慕对象的暗中配合,是他“抢银行”行动屡战屡胜的有力保障,和爱慕对象携手参与到“抢银行”行动中,俩人无论从心理上还是身体上都离得更近了,有助于感情升温。

影片结尾也暗示于海娇和严谨走到一起了,他不但是演习中的赢家,还收获了爱情,成为感情上的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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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我们笑着看完《大赢家》,笑完之后呢?更多的是心酸和感慨,在我们身边,有不少像严谨这样的“轴人”,为人处世太较真,和这个社会显得格格不入,我们对这类人的态度向来是“退避三舍”,退,是要和他保持距离,避,是顾及社会大众的目光,舍,是在隐藏真实的“自我”。

但是,在影片中,我们对大鹏饰演的严谨从最初的嗤之以鼻,转变为后来的充满敬意,内心甚至升腾起一种备受鼓舞的力量,想要激发出我们内在的“认真”劲儿出来。

严谨成为大赢家,胜在他不管不顾的坚持,赢得了普通“他者”倒戈相向的配合,胜在“重要他者”从开始就和他站在统一战线,给了他坚持“自我”的动力,胜在大鹏、田雨及孟鹤堂等人的爆笑演绎,这是“自我”和“他者”合力的狂欢与胜利。

这种胜利,给了身为观众的我们一种希望,希望做一个像“严谨”那样拥有“自我”的人,希望更多的“他者”给予“自我”认同和支持,利人利己,“自我”和“他者”都将成为大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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