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分享村上春樹在1988年出版的長篇小說《舞！舞！舞！》書籍中，個人認為有意思和韻味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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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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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和你在一起感到心煩，只是恍惚覺得空氣變得稀薄起來，簡直像在月球上似的。”
“反正我有時覺得空氣變得像在月球上一樣稀薄，和你在一起時。”
“去和月球上的女人結婚，生個神氣活現的月球人兒子。”
“我想我們還是不再見面為好。”她寫道，“因為我想近期內我可能同地球人結婚。”
不說的話，一切都無從開始。
“這裡是哪裡？”這話問得當然毫無意義。無須問，答案早已一清二楚：這裡是我的人生，是我的生活，是我這一現實存在的附屬物。
她像陣雨一樣倏忽而至，悄然失蹤，留下的惟有記憶而已。
手伸得再長，腿跑得再快，我都無法抵達那裡。
“是有時候變得稀薄。而且我覺得你呼吸的空氣和我的截然兩樣，我是這樣認為的。”
世上不存在誤解，無非看法相左。
我一邊看雨一邊沉思。命運！
有人在此流淚，為我流淚。第一個電鈕按錯，必然造成一系列致命的混亂。而試圖糾正這種混亂的努力，又派生出新的細小——不能稱之為精細，而僅僅細小——的混亂。其結果，一切都似乎有點傾斜變形，如同定睛注視那裡有什麼時自然而然地幾次歪起腦袋的傾斜度一樣。
人們從入口進來，由出口離去。進來方式很多，離去辦法不一，但最終無不離去。
妓女大概也該有姓名才是，而她卻生息在無名無姓的世界中。
我們全都生存在虛構的世界裡，呼吸虛構的空氣。
2
轉眼之間，春日闌珊。風的氣味變了，夜幕的色調變了，聲音也開始帶有異樣的韻味。於是遞變為初夏時節。
一切都一成不變。任何時候、任何年月、任何時代，事物的發展方式都如出一轍。變的只是年號，只是交椅上的面孔。
一般來說越是接觸事物的邊緣，其質的差別越是難以分辨。如同頻率一樣，一旦過了某一點，就很難聽出相鄰的兩個音孰高孰低，而且不一會兒便什麼也聽不清楚，自然也就無須聽了。
並非我頑固不化地拒絕接受信息，只是不想知道而已。我感覺到了世界在動，即使蜷縮在房間裡也能真切地感到，但我對其產生不了任何興致。一切猶如無聲的微風，從我身邊倏然掠過。
3
不過，既然紙張和墨水遭到如此浪費，那麼自己的人生浪費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這是我最終得出的結論。
4
我這人生簡直像在橡樹頂端的洞穴裡頭枕核桃昏昏然等待春天來臨的松鼠一樣安然平淡。
我可以在那裡喝咖啡，看書，度過普普通通的時間。因為那是我無須特別深思的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我竟感到如此洶湧而來的孤獨，簡直就像被孤苦伶仃地丟棄在南極孤島上一樣。
但我孤獨一人——這是千真萬確。
5
她的笑容稍微有點紊亂，如同啤酒瓶蓋落入一泓幽雅而澄寂的清泉時所激起的靜靜的波紋在她臉上盪漾開來，稍縱即逝。
6
我一個人在外面吃飯，往往儘可能選擇嘈雜的地方，這樣才覺得心裡坦然，又不寂寞，獨自說點什麼也不至於被人聽去。
長期過單身生活，勢必養成多種習慣：盯視各樣東西，有時自言自語，在人聲嘈雜的飯店裡吃飯，對二手“斯巴魯”依依情深，而且一步步淪為時代的落伍者。
這裡已空無一物，這裡已沒有任何我所希求的東西。
7
無所事事。既無應乾的事，又無想幹的事。
再說，我已經習慣了一個人消磨時間。
“總是一個人悶著，對誰也不講，勢必把腦袋脹得滿滿的。”
“那東西是慢性的。慢慢承受日常生活的侵蝕，便搞不清哪裡受了刺激，但存在畢竟存在。所謂刺激也就是這麼一種東西，不可能拿出來給人家看，如果能給人家看，也就不是大不了的刺激。”
我們高興也罷不高興也罷，都要在這樣的社會里生活。善惡這一標準也已被分化，被偷樑換柱。善之中有時髦的善和不時髦的善，惡之中有時髦的惡和不時髦的惡。時髦的善之中有正規的，有隨意的，有溫柔的，有冷漠的，有充滿激情的，有裝模作樣的。其組合方式也令人饒有興味。
網無所不在，網外有網，無處可去。
8
天地間僅有兩種色調：灰與黑。變化不外乎二者的定時更迭。
一句話，我的離開使得他做事開始同年齡相符。
仍沒什麼可幹——一如昨日。
這是我今天惟一的收穫。微不足道的收穫。然而古代埃及人恐怕也是從微不足道的事情中發掘喜悅，度過微不足道的人生，最後告別塵世的。同時也練習游泳，或做木乃伊。而諸如此類的積累，人們便稱之為文明。
10
恐怖之故。恐怖已潛入空白之中。
我的思考在黑暗中發出輕微的迴響。
11
人這種東西，骨子裡就是喜歡互相殘殺，並且要一直殺到再也殺不動的時候。殺不動時休息一小會兒，之後再殺。這是規律。誰都信任不得，這點一成未變。所以無可奈何。
“堅固過的東西是不可能恢復原狀的，況且你也不那麼年輕了。”
“只要音樂在響，就儘管跳下去。明白我的話？跳舞，不停地跳舞。”
要跳要舞，只要音樂沒停。
跳吧舞吧！羊男說。
跳吧舞吧！思考發出回聲。
跳吧舞吧！我喃喃自語。
回到了既不能使我幸福又不肯放我離開的現實世界。
12
那種僵固，感覺起來就像牙膏風乾後緊緊附著在物體表面一般。
“也許人人胡來，但我不胡來。”
我活著的目的並非為了向別人出示一張好看的臉。
“你我之間，總好像有一種息息相通之處，儘管微乎其微。”
14
但願智力與我同在。
15
“大概是因為聽得出好的不多吧。”我說，“真正好的少之又少。什麼都是這樣。書也好電影也好音樂會也好，真正好的不多，搖滾樂也是。聽一個小時收音機至多能聽到一支好的，其餘統統是大批量生產的垃圾。但過去可沒想得這樣認真，聽什麼都覺得開心。年輕，時間多的是，還談著戀愛。再無聊的東西，再細小的事情，都可以用來寄託自己顫抖的心靈和情思。我說的你可明白？”
“討厭的傢伙倒多得躲都躲不及。”
我的人生是我的，你的人生是你的。只要你清楚自己在尋求什麼，那就儘管按自己的意願去生活。別人怎麼說與你無關。
“那樣的傢伙乾脆喂大鱷魚去好了。過去在你這樣的年紀我就這樣想，現在也還是這樣認為，或許因為我作為一個人還沒有成熟，要不然就是我永遠正確。我弄不明白，百思不得其解。”
16
我好比一把傘，她走到哪忘到哪。
假如我回到十五歲，非跟你戀愛不可。可惜我都三十四歲了，不可能動不動就戀愛。我不願意變得更加不幸。
我若十五歲，肯定墮入情網，墮入這春雪初崩般勢不可擋的戀情，進而陷入無可自拔的不幸深淵。
17
我是因為想和誰睡才睡的。
18
這是我衣箱中最瀟灑的一套裝備，我期待對方能夠理解我的這種瀟灑。
“三十四歲了，願意不願意都是大人。”
人這東西真是不可思議，一瞬之間就長了好多歲。莫名其妙！過去我還以為人是一年一年按部就班地增長歲數的哩。”
“但不是那樣，人是一瞬間長大變老的。”
簡直就像我自身並不存在，我做的僅僅是我以為自己不做就不妥當的事。
19
一切都似乎風平浪靜，不像我自己的人生。
“如果對方找上門，我會處理得無與倫比的漂亮；但若我主動追求，則肯定從手指間溜之乎也。”
細想起來我希望的不外乎這麼一種生活，只要有她就行。
所謂寂寞，對她來說不過是需要由別人化解的情緒，只消有個人給化解就行，就萬事皆休，然後便哪裡也不去了。
20
春天步履堅定地光臨大地，到處洋溢著令人親切的春天氣息，地球頑強而有條不紊地繼續繞太陽公轉。神秘的宇宙！每當冬去春來，我都要思索一番宇宙的神秘性：為什麼春天的氣息歲歲相同呢？每年春天來臨必定散發出這種氣息——微妙，縹緲，若有若無，且年年如一。
儘管速度遲緩，但我確實在一步一個腳印地向前邁進。我目的明確，因而自然而然地掌握了步法。兆頭不錯。要跳要舞！想得再多也無濟於事，關鍵是要步步落在實處，保持自身的體系與節奏，同時密切注意這股勢頭將把自己帶往何處，我依然在這邊的世界裡。
要跳要舞，羊男說，而且要跳得優美動人，跳得大家心悅誠服。
“那種生活時間長了，長大要月經不調的，當然你可以說調不調是你自己的事。問題是，你要是月經不調，周圍人都跟著倒黴，也該為周圍人著想才是。”
21
恐怕不外乎堆砌怪異字眼的抑鬱描寫吧——“作為概念的春光伴隨著黑暗的潮流洶湧而來。她的到來搖晃起匍匐在城市間隙的無名之輩的慾念，而將其無聲地衝往不毛的流沙。”
22
但我太累了，累得什麼都不想做，什麼都不想爭辯，無論對誰。我覺得與其爭辯，莫如言聽計從為好，那要省事得多。權當傀儡好了，累得當傀儡。
如今年齡大了，變得懦弱起來。
23
春意一天濃似一天。在我滯留赤坂警署兩個晚上的時間裡，風的感觸已變得溫情脈脈。樹的葉子愈發青翠迎人，光線已失去稜角，變得和藹可親，就連城市的噪音也如田園交響曲一般娓娓動聽。世界如此美好，肚子也覺得餓了。太陽穴裡邊硬硬的異物不知何時已經消失。
我喜歡一個人待在一邊，相信孤單時的自己，可是在大多數情況下容不得只有我自己。
對了，我不是必須經常把自己的心扉偷偷關閉起來嗎？這也就是我整天戰戰兢兢的起因。一旦戰戰兢兢，就像個縮頭縮腦的野鴨子似的，於是都來欺侮，用那種低級趣味的做法。
“繁瑣無聊的校規多如牛毛，扼殺個性的體制堅不可摧，想像力等於零的蠢貨個個成績名列前茅。過去如此，現在想必也如此，永遠一成不變。”
“那是別的什麼人認為的，不是你那樣認為。你沒有義務非去受人欺侮的場所不可，完全沒有。而討厭它的權利你卻是有的，你可以大聲宣佈‘我討厭’。”
24
此種色調和芳香每天都略有不同的朝朝暮暮，可以使人感覺到季節的交相更迭。
“你這人有點不同一般吧？”他問。
“完全一般。”我說，“再普通不過的人，只是玩笑開得不夠風趣。”
“這跟舞步差不多，是習慣性的，不由自主的。一聽見音樂就自然而然地手舞足蹈，周圍環境改變也視而不見。而且舞步考究繁瑣得很，不容你把周圍情況一一放在心上。如要一一考慮，勢必跳錯舞步。這不是跟不上時代，只是反應遲鈍。”
25
“那種東西要是聽任不管，有時會在體內迅速膨脹起來，最後無法控制。要經常放放氣，否則，會憋得爆炸，‘嘭’的一聲，懂嗎？那樣一來，人生就變得沉重。一個人有話悶在心裡是件痛苦的事。你痛苦，我有時也不好受。向誰也說不得，誰也不理解。”
奇妙的是，人這東西有著各所不同的所謂頂峰期，一旦越過，便只能走下坡路，非主觀願望所能左右。至於那頂峰位於何處，任何人都預料不到。以為為時尚早之時，分水嶺卻倏然而至，惟聽天由命而已。有的人十二歲時便達到頂峰，之後碌碌無為；有的人則頂峰期一直持續到辭世；還有的人在頂峰期死去。
過單身生活的人往往會在無意中掌握很多種能力，否則便無法將生命延續下去。
25
“那歌聲使人覺得世界的確是真實的存在。那是神話的世界，是永恆的青春，是純真的童話，在那裡邊人們永遠年輕，萬物永遠閃光。”
“不過，那當然不可能永遠持續下去。都要上年紀，世界也要變。之所以有神話，就是因為每個人遲早要死。什麼永世長存，純屬子虛烏有。”
“我一開玩笑，十有八九都被當真。這世道也真是了得，連句玩笑都開不得。”
“你也好我也好任何人也好，每人都在追求，只是追求方式不同。所以才不時發生摩擦和誤解，甚至死人。”
我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
你我彼此彼此難解難分。
雖然乾的活計不一樣，
但同樣平平庸庸沒沒無聞。
哎——呀呀，我們都是普通人。
27
這世道一天比一天變得不可捉摸，連自己是窮鬼還是富翁都搞不清。東西琳琅滿目，想要的卻沒有；儘可揮金如土，想用錢的地方卻沒得用；漂亮女郎召之即來，而喜歡的女人卻睡不到一起。莫名其妙的人生！
“人有各種各樣的活法。Different strokes for different folks。”
28
不久，巨大的夕陽冉冉西沉，把水平線染成番茄汁一樣的紅色。繼而，夕暉從船的桅杆上隱去，桅燈發出光亮——直到這時我們還躺在那裡，她甚至連最後一束光照也不肯放過。
29
我不由再次感嘆：匪夷所思的家族，宇宙家族，行動派作家、天才女攝影家、神靈附體的少女和同性戀書童及詩人男友，厲害厲害！那麼我在這精神陶醉式的擴大家族中，究竟佔有怎樣的位置，擔任怎樣的角色呢？神經兮兮少女的勇猛剽悍的貼身男保鏢？我想起忠僕對我現出的動人微笑，莫非是將自己視為其同類的會心之笑不成？
午後的沉默很是滯重，窗外強烈的光粒子猶如塵埃一般閃閃飄浮，並興之所至地移行開去。如猿人頭骨似的雲仍以一成不變的姿態懸在水平線上，依然顯得那麼執迷不悟。
“我歷盡千辛萬苦才過上了平靜安穩的生活，妻子孩子和小家，加上工作。工作雖然收入不很大，但很有意思。”
獨臂也罷，雙臂也罷，詩人也罷，非詩人也罷，所面臨的這個世道同樣都是嚴峻而冷酷的。我們每個人都有各自不同的問題，但我們已是成年人，我們已經熬到了這個地步，至少不應該向初次見面的人提難以回答的問題。這屬於基本禮節。過於冷漠，我想。
“誰都要長大，不想長大也要長大。而且都要在各種苦惱中年老體衰，不想死也要死去。古來如此，將來同樣如此。有苦惱的並非只你一個人。”
30
一個人的確也不壞。幹什麼都不必事先同人商量，失敗也無須對誰解釋。遇到好笑之事，儘管自開玩笑“嗤嗤”獨自笑上一氣，不會有人說什麼玩笑開得庸俗。無聊之時，盯視一番菸灰缸即可打發過去，更不會有人問我幹嘛盯視菸灰缸。好也罷壞也罷，我已經徹底習慣單身生活了。
32
這些明裡暗裡的傢伙靠著吮吸這醜惡世界的油水，眼看著越來越肥，醜陋臃腫，而又耀武揚威。這就是我們賴以生存的世道。
所以，也過不上正經像樣的生活，不過單純踩著舞步連續跳動而已。身體已經熟悉了舞步，可以連跳不止。其中也有人誇我跳得不錯，但在社會上則完全是個零。
33
如此心曠神怡的春夜，居然沒有幽會的對象。
難道凡是同我往來同我相處的女性到頭來都將在心靈上受到我的傷害嗎？難道因為我是個只考慮自己的人而沒有資格去喜歡別人嗎？
數據或許有所不足，但很想向她表白，說自己反正喜歡她。
“朋友用金錢買不到，用經費更買不到。”
我也是喜歡同你相處才相處的，並非出於義務。
“和你在一起，那種感情有時會重新回到身上。可以使我再度感受到往日雨的聲音、風的氣味，而且近在身旁。這委實不壞。不久你也將體會到那是何等的妙不可言。”
34
“人不壞，在某種意義上甚至值得尊敬，但往往被人當成好使好用的垃圾箱，各種各樣的人投進各種各樣的東西。只因為容易投，至於為什麼則不知道。”
平庸這東西猶如白襯衣上的汙痕，一旦染上便永遠洗不掉，無可挽回。
“人這東西說不定什麼時候死去，人的生命要比你想的遠為脆弱。所以人與人接觸的時候，應該不給日後留下懊悔，應該做到公平，可能的話，還應該真誠。不付出這種努力而只會在人死後簡單哭泣後悔的人——這樣的人我不欣賞，從個人角度而言。”
越是想像力貧瘠的傢伙，心理上越是善於自我美化。
35
“但年輕女孩渾然不覺。她們以為世上所有的幸運全都朝自己微笑。這也情有可原，到底年輕嘛。年輕時以為一切都會稱心如意，到恍然大悟時卻悔之晚矣，已經被長統襪纏住脖子了，可憐！”
36
如同長空中緩緩流動的雲，五月從窗外逝去了。
“一如往常，很遺憾。時間不捨晝夜。過去增多，未來減少；希望減少，懊悔增多。”
雨的美由於歲月與閱歷的磨礪，透露出爐火純青的成熟風韻。可以說，美就是她自己，就是她存在的證明。她深諳駕馭之術，使這種美卓有成效地為己所用。與此相比，雪的美在多數情況下則是漫山遍野地揮灑，甚至自己都為之困惑。
37
“我真想叫一聲我還是孩子，然後蹲在牆角里一動不動。”
39
“回到月亮上去，你！”不錯，她說得不錯，我恐怕的確該返回月球，這裡的空氣對我未免過濃，重力未免過重。
各種各樣的東西在失去，在繼續失去，剩下的總是我自己——就是這樣，永遠這樣。
那麼，我必須再度重蹈舞步。
“只不過嚴守舞步而已，不斷跳舞而已。完全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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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沒有摩擦，自轉的離心力將把地球上的一切統統甩到宇宙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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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總是有其相應的緣由的。看上去單純而並不單純。根是一樣的。即使露出地面的部分只是一點點，但用手一拉就會接連出來很多。人的意識這種東西是在黑暗深處紮根生長的。盤根錯節，縱橫交織……無法解析的部分過於繁多。真正的原因只有本人才明白，甚至本人都懵懵懂懂。”
任何東西遲早都要消失。我們每個人都在移動當中生存，我們周圍的東西都隨著我們的移動而終究歸於消失，這是我們所無法左右的。該消失的時候自然消失，不到消失的時候自然不消失。
“可我會永遠喜歡你的，這和時間沒有關係，我想。”
“時間同腐敗是一回事。意料不到的東西以意料不到的方式變化，任何人都無從知曉。”
42
“你將自己的影子作為舞伴一起跳舞。我不過是你的影子。”
44
為此我才一直努力不懈，我才踏著變幻莫測的舞步終於趕到這裡。
- 日常磕嘮 -
“這些明裡暗裡的傢伙靠著吮吸這醜惡世界的油水，眼看著越來越肥，醜陋臃腫，而又耀武揚威。這就是我們賴以生存的世道。”
這句讓我聯繫到最近幾天爆出來的社會新聞，有關愛心捐贈的XX計劃，打著某性別名義，項目專款外撥，還怪群眾文字不看。所謂的初心變成了“狠心”。
對於這些人已經是多少的不平等待遇，卻還要被利用來欺騙群眾的愛心。
花錢掩蓋事實，還不如實在地把這些錢落款在這些萬分需要、哪怕只能拉回那一條原本就不平等的線。
再聯繫到韓國電影《82年的金智英》，這世界對於女性有太多差別待遇。職場、家庭...被不平等對待的劇情，讓人看得萬分揪心。這部電影的結尾還算讓人感到些許欣慰，然而現實世界裡的悲劇仍一幕幕上演著。這才最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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