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航司:裁員、倒閉潮齊現

海外航司:裁員、倒閉潮齊現

截至3月23日,全球新冠肺炎確診病例超過34萬例,死亡近1.5萬例。病毒面前,無人倖免,海外名人政要感染人數也在繼續攀升,德國總理默克爾已居家隔離。

國外疫情的爆發,對於各國而言,不啻為“外有狼,內有虎”,既要全力控制國內疫情,又要預防國外輸入。

在“輸入”方面扮演了獨一無二角色的航空公司,首當其衝,成為了各國為求自保斬下的第一刀。截至北京時間3月23日晚間,已有超過20家航空公司全線停飛所有航班,還有12家航空公司僅停飛了所有國際航線。

放眼全球,一場史無前例的航空業倒閉潮,已全面降臨。

海外航司:裁員、倒閉潮齊現

崩塌

3月13日,英國航空公司首席執行官給公司4.5萬名員工發佈了一封內部信,信中稱本次疫情對航空業的影響要遠甚於2001年的9.11恐怖襲擊、2003年的非典以及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機,全球航空業的至暗時刻已經到來,號召所有人“為生存而戰!”

諷刺的是,全球第一家死於疫情的航空公司,正是出自英國。

3月5日,英國航空公司Flybe宣佈,已進入破產接管程序,所有航班已經停飛,無法為乘客做出其他安排。

Flybe的破產令人始料未及!

它打破了疫情中外界對於航司的固有印象——

  • 積澱深厚更能抗風險?錯,Flybe就是一家擁有四十年曆史的航司;
  • 全球經濟雪上加霜情況下,走廉價親民路線更能抗風險?錯,
    Flybe就是一家廉價航空公司;
  • 擁有規模效益更能抗風險?錯,Flybe一度是歐洲最大的獨立區域性航空公司,每年載客800萬,經營200條航線,運營著英國近40%的國內航班。

對於這樣一家英國本土老牌航司,破產卻來得極其迅猛:它甚至來不及通知旅客!有不少乘客趕到機場後才發現自己的航班不飛了。作為Flybe兩大樞紐之一的伯明翰國際機場,在Flybe宣佈倒閉後的凌晨,10個Flybe櫃檯就空無一人了。

這對英國乘客而言無疑有著現實、心理層面的雙重打擊,有乘客表示,飛奔到機場卻見到了關閉的櫃檯,感覺就像見到了“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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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衛報》:伯明翰機場的滯留旅客)

和已經倒閉的Flybe相比,韓國最大航司大韓航空,還在倒閉的警戒線前苦苦掙扎。

近日,大韓航空總裁發出警告,如果疫情持續時間較長,大韓航空或破產。

情況有多嚴峻?

讓我們來看一下大韓航空如今面臨的困境:

  • 預訂率斷崖式下降,大量航班被迫取消,其145架客機中約100架左右的客機已經停飛;
  • 運營的120多條航線現已中斷了89條,國際運力方面也下降了80%以上,此前公司歷史上最困難的時期,也只削減了大約18%的運輸供應量,足見此次危機的嚴重性;

大韓航空被迫採取一系列自救措施:比如,推遲投資、削減運營支出、鼓勵員工自願休假;近日,大韓航空更提出了“只載貨不運客”“保持貨運業務維持現金流”這個唯一可行的選擇。

但至今為止,並沒有一絲好轉的起色。

被稱為“韓國之翼”的大韓航空,其生死存亡讓整個航空界屏息。

除此之外,代表“經濟強國”美國形象的美國各大航司,也開始出現倒閉潮。3月23日 ,美國兩家支線航司Compass和Trans States宣佈倒閉。

外界紛紛評論,疫情讓航空業深陷倒閉潮。但經過調查,一個出人意料的結果展現在我們面前:最先倒閉、即將倒閉的航司,疫情並不是直接導致其死亡的罪魁禍首,正確地來說,疫情是壓倒其的最後一根稻草。換言之,本身業績已承壓的航司,疫情將加速其死亡。

  • 以第一家在疫情中倒閉的航司Flybe為例,它的危機並不是最近才產生的。事實上,Flybe去年已陷入困境,近幾年,Flybe每年虧損約2000萬英鎊。
  • 以大韓航空為例,早在疫情前,以大韓航空在中國航線來說,就面臨日益激烈的競爭態勢,前途難言樂觀。另一方面,韓國當地低成本航企對大韓航空的競爭也不容小覷,從2019年冬春航班計劃情況來看,中韓不少新增航線航班均由低成本航空承運,大韓航空的處境早已日益艱難。
  • 而以Compass和Trans States為例,情況也同樣如此,在疫情之前,兩家航司就已存在危機。Trans States本已計劃在今年年底之前停止運營,Compass則原定於今年晚些時候關閉達美業務。疫情的出現,讓這一切計劃提前發生了。

一場疫情,讓“優勝劣汰”變得從未有過的殘酷。

影響最大、波及範圍最廣的,還是航司員工。降薪潮已不算可怕,全球航司員工面臨的裁員潮,已全面降臨。

  • 3月23日,加拿大越洋航空公司宣佈,臨時裁員3600人,佔員工總數的70%。此前,3月19日,加拿大最大的航空公司,加拿大航空宣佈,臨時裁員5149人,佔員工總數的60%。加拿大第二大航空公司同日宣佈,裁員超過4000人。
  • 同樣在3月19日,澳大利亞第一大航空公司澳洲航空及旗下的捷星航空宣佈,三分之二的員工將從3月末開始暫時離開工作崗位,這意味著約2萬人迎來短期失業。
  • 3月15日,北歐航空公司宣佈解僱1萬名員工,佔員工總數的90%。
  • 3月12日,北歐地區另一家主要航空公司,低成本的挪威航空宣佈裁員一半員工,5500人就此失業。

更多的航司裁員計劃正在路上。

人們關心的只有一個問題: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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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援

全球航司可以對抗疫情風險的籌碼,主要有兩個:第一,足夠強大的資產負債表;第二,足夠的政府援助。就目前來看,後者正成為各大航司的救命稻草。

3月19日,國際航空運輸協會表示,全球航空業若想度過疫情危機,需要政府的援助和救助規模可能在1500億至2000億美元之間。在疫情爆發前的2020年年初,約75%的航空公司只有不到三個月的現金來支付固定成本,流動性危機已是全球航司的共同危機。

3月17日,美國總統特朗普對此做出了表示,不希望航空公司倒閉。目前,白宮正在尋求一項價值從8500億美元到1萬多億美元的救助方案,其中的500-1000億美元將用於航空業救濟。

這一政策得到了部分人的支持,支持者的最大理由是將此次疫情中的航空業危機與911美國航空業危機作比較。911之後,美國大部分主要航司都被迫尋求破產保護,美國航空業迎來重塑,度過了一次可怕危機。

然而,也有人不同意以上觀點。

曾經的美國航空總法律顧問蓋裡表示,此次疫情美國政府的援助方案不會像911那次危機中那樣起作用,不足以防止災難性的航空公司倒閉潮。理由有三:

  • 第一,911雖然導致了美國商業航空運輸系統完全關閉了幾天時間,但疫情使航司的惡化情況顯然會持續更長時間。
  • 第二,破產申請是一個強大的商業工具,但只有在一定情況下才行得通,比如債務人在進行重整時,擁有繼續營業所需的現金流,並且有能力制定和實施一個可行商業計劃的時候。目前,大部分航司不符合此標準。
  • 第三,疫情之中,要計算出維持航空公司償付能力所需的財務支持,根本是不可能的。換言之,500億美元政府救助很可能是一次性而無用的。這之後,航空業會期望國會繼續批准撥款救助個別航司,顯然這無底洞式的救援十分不可行。

但在別無他法之下,“政府兜底”仍然成了各國航空業的最後結果。3月17日,意大利航空就迎來了國有化計劃。意大利政府計劃將破產的意大利航空公司收歸國有,這項國有化計劃將耗費高達6億歐元。而本文此前所寫的第一家在疫情中倒閉的英國航司Flybe,其倒閉的直接導火索也正是英國政府拒絕救援Flybe。

那麼,全球航司是否已經“全軍覆沒”?

也不盡然。

總有一些奇蹟,能以各類奇特的方式,從絕境中殺出一條生路。

比如,日本的天草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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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聽說過?

這很正常。

因為,這是世界上最小的支線航空之一,是位於日本九州島的熊本縣天草市的支線航空。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天草航空都只有一架飛機。

雖然航線少、飛機小,但天草航空的業績卻十分頑強。2018年,憑著僅有的58名員工運營一架支線飛機,仍然實現了淨利潤5500萬日元。在本次疫情中,天草航空是為數不多仍在運營的航司,而它的殺手鐧,正是號稱“全球最強營銷縣”的日本熊本縣。

熊本縣,本來只是日本一個小小的農業縣,卻在推出“熊本縣政府營業部長兼幸福部長”熊本熊這一形象之後,走出了營銷界鬼才之路,一舉將熊本縣打造成了全球旅遊勝地。而天草航空正是熊本縣的“地方國企”,常年運行航線只有天草——福岡線、天草——熊本縣、熊本——大阪線。簡單地說,就是把遊客運到熊本縣再送出來,它就能活了。這在平時看起來“可憐巴巴”,但在疫情中卻顯示出了極強的韌性,只要熊本縣觀光屬性不倒,天草航空就能繼續頑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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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類似的航司畢竟是少數,“幸福部長”熊本熊能保護的也只有一個航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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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議

2008年金融危機中的航司艱難一幕正在重現,人們似乎早已忘記,擁有66年曆史的匈牙利航空、51年曆史的希臘奧林匹克航空,轟然倒塌,也只在一瞬間。

最新數據顯示,全球航司一週內削減了近四分之一的總運力,更多航司、員工面臨倒閉、失業。

爭議隨之而來。

有人認為,削減運力、停飛航班,不僅是對旅客負責,更是對航司員工的安全負責;但也有人認為,航司員工失業的結果也是生活難以為繼,關閉運力實際上是以航司員工作為犧牲去換安全,因此,不應該全面關閉航司運力,應該為數百萬航司員工的出路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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