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冬天,在陝西佳縣紅棗品鑑會上,一位老者兩鬢染霜,格外顯眼。他時而給採購商遞上一包剛研發出的凍幹棗片,充滿激情地推介紅棗系列產品,時而熟練地操作智能手機,給大家介紹“東方佳寶”微信小程序訂貨、發貨的情況,言語間還時不時地冒出當下流行的網絡詞彙。活動當天,他獲得了400萬的意向採購訂單。
(榆林市佳寶食品有限公司董事長呂治財)
他就是榆林市佳寶食品有限公司董事長呂治財,今年76歲。32年來,大江南北,高原濱海,到處有他推介佳縣紅棗的身影。他曾靠紅棗箍起了新窯,養活了一家老小,也因紅棗跌入牢獄,跌宕起伏的一生讓他被人稱作“紅棗屆的褚時健”。始終不變的是他幫助鄉親發展好紅棗產業的心,“佳縣千年有機紅棗純天然無汙染、營養豐富,值得讓更多人知道”。這也是他主動下海經商,知命之年創業的由頭。
時間沒有辜負他。如今,他創造的“家家珍”、“東方佳寶”品牌,成為陝西農業界當之無愧的網紅IP。佳寶年產值達5100萬元,幫助1000多戶貧困棗農解決了銷售難的問題,成為了陝西省農業產業化龍頭企業。
血本無歸,從跌入牢獄到再次起航
佳縣是中國紅棗名鄉,3000年栽植史讓佳縣人與棗樹結下了難解難分的情誼。從“棗樹就是救命樹”到“人要富,栽棗樹”,再到“年輕人再也看不上營務棗樹了”,佳縣人對棗樹的感情有些複雜。
呂治財是佳縣朱家窪鄉前呂岩村人。改革開放的浪潮下,他主動下海經商,販運紅棗等特產,生意做得紅火。但據他回憶,“每年紅棗成熟的季節,鄉親看著滿樹的紅棗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一次偶然的機會,呂治財接觸到了一位販紅棗的外地客商。一番交流後,他意識到,原棗販賣的時代過去了,紅棗深加工的時代即將到來。當時的市場情況是,絕大多數紅棗作為原材料推向市場,基本靠棗農拉車販賣,售價低廉,沒有像樣的企業注意到棗類深加工的市場價值。
1996年,52歲的呂治財說服家人,投入全部身家創辦了紅棗深加工企業——榆林市佳寶食品有限公司。創業艱難百戰多,2004年,他因佳寶公司固定資產投資大,流動資金嚴重短缺,還不上銀行貸款,在牢獄中呆了6個月。
呂治財將這段時光比喻為“砑棗樹”期。在棗樹的盛花期,棗農需要用斧子在棗樹的腰間砍磕出不深不淺的刀印子,一季一棵棗樹砑4遍。砑棗樹是因為夏季雨水充沛,日照充足,棗樹養分過盛,水分往上走,光長葉子和樹幹,反而不結果實。如果來點“挫折”,就會長出香甜的果實。棗鄉人的骨子裡,也已深深地紮下了歷挫彌堅的根基。
建立有機紅棗基地,與棗農共捧飯碗
走進朱家窪鎮的有機紅棗種植基地,映入眼簾的棗樹已不是原來高大壯實的“大漢子”,而是敦實細緻的“小傘頭”,伸手便能夠上紅棗。
(佳縣矮化的紅棗樹)
佳寶致力於發展“基地+公司+農戶”的現代產業化發展模式。2012年以來,呂治財在通鎮、朱家窪鎮建立了6500畝有機紅棗種植基地,與當地1000多戶棗農簽訂了收購合同,並組織棗農進行紅棗矮化密植栽培。為實現紅棗產業化、標準化培育,他承諾免費為基地農戶提供技術指導,以及紅棗專用肥、棗樹修剪工具和防蟲工具。
過去,棗農因為缺少成本,不懂技術,大多是粗放型經營,甚至大量棗林被閒置,紅棗產量低、品質差,棗農的收益更差。紅棗產業進入了惡性循環。
現在,紅棗抹芽、施肥、噴藥、採摘等各個環節的勞動強度比原來降低了一半,優果率也從以前的30%提升到70%以上,農戶發展紅棗產業的積極性也更高了。
“農業的本質,是安全和品質。好的品質肯定是從生產源頭開始的。所以我們的重點是用標準化和精細管理提升產品品質。”呂治財表示。佳縣人都說,佳縣最好的紅棗,都被呂治財這個老頭子收購了。
2016年,為了降低棗農風險,佳縣縣政府鼓勵“三三制”採摘,改變傳統採收習慣,對鮮食品種、兼用品種、乾製品種採取分批採摘。在此基礎上,呂治財創新了“三三制”銷售模式,三分之一的特級鮮棗通過紅棗保鮮技術率先走向市場,三分之一的二級棗加工成幹棗通過禮品盒的方式進行銷售,三分之一的殘次棗供給飼料公司製成生態飼料。各級產品都可充分實現商品化,進而實現總產值的提升。
另闢蹊徑研發明星產品,帶來紅棗“七十二變”
為了開發新產品,呂治財先後到陝西、河南等地跑了不下50趟,不少業界專家被他的真誠與情懷打動。全國著名食品專家陳錦屏教授多次到佳寶給予技術指導,並且被聘為技術顧問。
真空凍乾冷凍技術這項“黑科技”,呂治財慕名已久。有深入瞭解的機會,他可不想錯過。2019年4月,他便又忙開了。在佳縣縣委縣政府的帶領下,呂治財奔赴河南新鄭參與了首屆全國凍乾果品產業創新發展座談會,並作為龍頭企業代表同好想你健康食品股份有限公司和凍乾果品產業國家創新聯盟簽訂了凍幹業務合作協議書,在佳縣開設“好想你-她生活館”專賣店,這也預示著佳縣將開啟以凍幹食品為抓手,助力當地名優特農產品實現全產業鏈發展。
“與其他乾燥方式相比,真空冷凍乾燥在低溫下進行,且處於高真空狀態,酶和細菌不易滋生、食品不變質、不氧化、營養損失少,能最大限度保持新鮮食品的色、香、味、形。”呂治財介紹說。從新鄭回來的當天,他便手寫了近千字的參後感:“佳縣人不怕吃苦,立志突破僵化傳統運作模式,轉變企業不利發展因素,發揮龍頭帶動作用,做佳縣紅棗高端冷凍產品。”
(凍幹棗片)
32年來,一顆顆紅棗,在呂治財的手裡,從有機紅棗醬、乾製紅棗、糖心棗到紅棗凍乾片,實現了“七十二變”。山野苦菜、苜蓿、茴花等野生土特產也被開發成了市場新寵兒。
目前,佳寶公司建有庫容2000噸鮮活紅棗的保鮮庫,兩條可年產1000噸紅棗醬及2000噸乾製有機紅棗的不鏽鋼生產線,配備了真空冷凍設備及配套設施。根據不同的消費需求,佳寶還在逐步完善商務禮品、伴手禮、家庭分享裝、休閒自用四個類別的立體化產品佈局。
自建“東方佳寶”電商平臺,讓紅棗越賣越俏
好的產品一定要有優質的消化渠道。在突破技術,增加品類的同時,呂治財還在銷售渠道上下足功夫。“不只是在賣棗,更是在做品牌、做文化。”在做紅棗產業上,呂治財有著更大的佈局。
他先後註冊了“家家珍”、“東方佳寶”兩大商標,並在內蒙古、山西、河北及陝西等省設立公司代理銷售點,在榆林、西安、包頭等地市開設了公司產品專賣店,還與陝北棗妹子平臺強強聯合進行線上銷售。
2018年,佳縣入選國家電子商務進農村示範縣。當地政府緊抓這一機遇,把培育紅棗等致富產業作為脫貧攻堅的治本之策,加大“互聯網+精準扶貧”扶持力度,並聯合惠農網著力推進電子商務進農村工程。“電商化發展是大趨勢”,70多歲的呂治財又開始深入鑽研電子商務。同年,佳寶建立了“東方佳寶”微信小程序,有了自己的線上銷售渠道。
佳寶公司深入挖掘了紅棗文化,將紅棗種植歷史、佳縣旅遊景點、佳縣風味小吃穿插至銷售場景中,讓消費者在購買產品時,更瞭解到原產地的風土人情。紅棗系列產品在線上線下均是供不應求的寵兒,遠銷臺灣、日本、東南亞等地。
如今,呂治財還時常“鑽棗園”,掛嘴邊最多的一句是,“我就是一個農民”。
時常有朋友親人勸他退休,好好享受生活,但他始終不為所動,碰到年輕人對紅棗感興趣,他總會忍不住多聊會。他說:“紅棗是家鄉的根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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