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偏远的山冲里住着一户牧羊人，男主叫做左老羊。因为他祖辈都是牧羊人出身，摆脱不了这种命运，所以他父亲干脆给他取名老羊。这可能是对宿命的一种自嘲，左老羊给儿子取名时，也带了羊字，叫左小羊。左老羊帮赵财主放羊，一年的工钱，勉强够一家三口生活，日子过得相当拮据。
这一天，赵财主的孙子办满月酒，他一高兴，晚上把所有的佃户帮工，都喊去喝喜酒。左老羊本就好酒，每顿饭都得喝上两盅，没有酒开场，饭就吃得没滋没味。
赵财主家的酒席相当丰盛，左老羊敞开肚皮吃喝，不由得酩酊大醉。临走时，赵财主给他装了一葫芦酒，让他带回家喝。他拎着酒葫芦，歪歪扭扭地回家去了。
走到半路上，冷风一吹，酒劲上涌，左老羊忍不住翻江倒海地吐了起来。吐完后，他拔掉酒葫芦的盖子，咕噜噜又灌了两口酒，头一歪，睡了过去。
天气凉爽，半夜里，左老羊被冻醒，迷迷糊糊地坐起来，他吓了一跳。明亮的月色下，旁边有一只老鳖，磨盘大小。他推了推老鳖，没有反应，再一看，地上吐的东西都没有了，酒葫芦的酒也没有了，老鳖的嘴边还残留着呕吐物。原来老鳖吃了呕吐物，喝了酒，也醉了。
路边不远处，是一口野堰塘，想来老鳖就生活在那口堰塘里，闻到酒味爬了上来。
左老羊剥下树皮搓了一根绳子，把老鳖拖回了家，扔在院子里。第二天，附近的人听说后，纷纷跑来围观。
有人提出买走，左老羊不同意，说道：“它长这么大了，少说也有几十年了，透着灵性，不能吃，把它好好养着。”就把老鳖放进了门前的堰塘里。
可是，老鳖似乎也喜欢喝酒，中午吃饭时，左老羊喝酒，老鳖闻到酒味，就爬上岸，到左老羊的院门口，伸长脖子望着他。看它眼巴巴的样子，左老羊于心不忍，就倒了一碗酒放在它面前，它把嘴伸进酒碗里，不一会就喝完了，然后转身进了堰塘里。
左老羊心里很奇怪，老鳖是怎样染上酒瘾的？
这以后，老鳖经常上岸找左老羊要酒喝。时间长了，左老羊供应不起。这一天，左老羊端了半碗酒放在老鳖的面前，苦着脸说：“不是我舍不得，确实无钱买酒，以后你不要来了，养不起你啊。”
到了半夜里，左老羊夫妻俩忽然被堰塘里扑通扑通的响声弄醒，两人打开窗户观看，不由得目瞪口呆。月色下，只见黑压压一片，都是甲鱼，不断地跳进堰塘里。
天一亮，左老羊抑制不住兴奋，跑到堰塘边观看，里面好多甲鱼。现如今有了甲鱼，就可以卖钱买酒了。左老羊明白，这是老鳖带来让他换酒喝的。
左老羊卖了不少甲鱼，换来很多酒，满足供应老鳖。老鳖就像有种神奇的召唤力一样，经常有不少甲鱼从四面八方爬来，往堰塘里跳。左老羊索性养起了甲鱼，找赵财主租下山脚下的地，挖了十多个池塘，专门养甲鱼，把羊群让儿子放。
有了老鳖的护佑，甲鱼很是兴旺。不到三年，左老羊起了新房，置下上百亩田产租给佃户耕种，也不当牧羊人了，当起了富家翁。
后来，县城的“福禄”酒楼，专门来订购甲鱼，酒楼里推出的“清蒸甲鱼”，成了招牌菜，生意出奇地好，所以给左老羊的收购价也很高。
左老羊的日子越过越红火，儿子左小羊长大了，娶了刘秀才的女儿为妻，生了一个女儿。但是，左小羊结识了一些纨绔子弟，其中有一人是牛千户的儿子牛不才。牛不才撺掇左小羊，把老鳖卖给他吃，银子五千两。
或许是被五千两银子吸引，左小羊鬼使神差地答应下来，带着几个纨绔子弟，来到堰塘边，用渔网网住老鳖。老鳖在堰塘里翻腾，不一会，堰塘里的甲鱼扑上来撕破了渔网。左小羊赶紧拿来鱼叉，飞叉扎在老鳖的身上。甲鱼们纷纷爬上岸，扑向这群人，他们狼狈逃窜而去。老鳖在甲鱼们的帮助下，摆脱掉了鱼叉。
左老羊回来，得知详情后，把左小羊臭骂一顿，左小羊还不服气，嘴里嘟嘟囔囔的。
到了晚上，左老羊被外面的动静惊醒，打开窗户一看，只见老鳖在前面带路，后面跟着黑压压一片甲鱼，向山上爬去，急得他一下子晕了过去。
十多个池塘里，一只甲鱼也没有了。无法供货，酒楼不同意了，拿出合约文书找左家索赔。酒楼是县令开的，正好有了由头，把左家父子抓进大牢，狮子大开口索贿，左家只得凑钱赔偿，并行贿打通关节，营救左氏父子。等到他们父子出来后，就只剩下一座房屋，田产和家产都没有了。
过了十年好日子，如今又被打回原形，左老羊一气之下，一命呜呼。左小羊为了养家糊口，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又去当了赵财主家的牧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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