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睡虎地秦簡《日書》看秦人服飾

睡虎地秦簡的《日書》記載的是先秦時期秦人對於吉凶禁忌之日活動的選擇,它應該是當時人們衣食住行等日常生活的參考指南。其中對於裁製衣服和穿新衣服的禁忌描寫較多,缺乏具體的服裝描述。同時還披露了秦人的服飾還受到了五行思想和星宿的影響。它對於人們研究當時的服飾製作和社會生活,具有重要的意義。

從睡虎地秦簡《日書》看秦人服飾

睡虎地秦簡於 1975 年在湖北省雲夢縣睡虎地秦墓出土,其《日書》是秦人進行社會生活各種活動時選擇時日吉凶禁忌的參考書目,其中對製作衣服及其穿衣的時日描述較多。秦人裁製衣服和穿新衣服的時候都是要日期來進行,因為良日和忌日,對於裁製衣服和穿新衣這兩項活動會帶來迥然不同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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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製衣服的時日是有所禁忌的。"秀日,利以起大事。大祭,吉。寇、尋車、折衣常(裳)、服帶吉。生子吉,弟兇"[1]。"秀,是胃(謂)重光,利野戰,必得侯王。以生子,既美且長,有賢等。利見人及畜畜生。可取婦,家女、尋衣常(裳)"[2]。"復秀之日:利以乘車、寇、帶劍、裚(制)衣常(裳)、祭、作大事、家子,皆可,吉[3]。"這三條都講的是秀日的時候適合裁製衣服。在《論衡·譏日篇》中說"裁衣有書,書有吉凶。凶日製衣則有禍,吉日則有福。"與《日書》中的記載可以相互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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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新衣服也有禁忌。在合適的時間穿新衣會惹人喜愛,會讓人有福氣。"衣:裚衣,丁丑媚人,丁亥靈,丁巳安於身,癸酉多衣。毋以楚九月己未臺(始)被新衣,衣手□必死[4]。"這條禁忌使用的是楚歷,說明這個禁忌是楚地原有的民俗,在放馬灘秦簡《日書》甲種裡面也有"衣新衣良日"的說法[5]。也就是說,戰國時期的楚地和秦地都存在著這種禁忌。

製作衣服是有吉凶之分。良日的時候製作衣服會有好結果,而忌日則反之。

"衣良日,丁丑、丁巳、丁未、丁亥、辛未、辛巳、辛丑、乙丑、乙酉、乙巳、辛巳、癸巳、辛丑、癸酉。乙丑、巳、酉,辛、巳、醜、酉,丁巳、醜,吉。丁丑材(裁)衣,媚人。入十月十日乙酉、十一月丁酉材(裁)衣,終身衣絲。十月丁酉材(裁)衣,不卒歲必衣絲[6]。""丁酉裚衣常(裳),以西有(又)以東行,以坐而飲酉(酒),矢兵不入於身,身不傷[7]。"選擇良日製作衣服有三種好結果:女子會變得惹人喜愛,下層人士可以進入上等階級社會,製作的衣服有防兵器的作用。雖然有些布料比較有韌性,但是能夠刀槍不入的這種說法似乎有些牽強,除非是用於打仗的鎧甲類的衣服。

"衣忌,癸亥、戊申、己未、壬申、丁亥、癸丑、寅、申、亥,戊、巳、癸、甲,己卯、辛卯、癸卯,丁、戊、己、申。六月己未,不可以裚新衣,必死。己、戊、壬、癸,丙申、丁亥,必鼠(予)死者。癸丑、寅、申、亥,秋丙、庚、辛材(裁)衣,必入之。五月六日,不可為複衣。月不盡五日,不可材(裁)衣[8]。"選擇忌日製作衣服只有兩種結果:一為給自己做衣服的人死亡,二為衣服是為死者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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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裁製衣服和穿衣服有禁忌之外,還有五行思想、和星宿等和秦人的服飾有關。

五行思想在秦國民間的流行。"黑肉從北方來,把者黑色。""乾肉從東方來,把者精(青)色""赤肉從東方來,把者赤色""鮮魚從西方來,把者白色"。在五行思想中,其與五色和五方的對應關係。水代表黑色和北方,木代表青色和東方,火代表紅色和南方,金代表白色和西方,土代表白色和中間。這一條簡文剛好能和五行思想對應上。

"甲乙夢被黑裘衣寇(冠),喜,人水中及谷,得也[9]。"這一條簡文講的是甲乙日睡覺做夢,夢見自己穿著黑色的大衣,戴著黑色的帽子,說明有喜事,到水裡去或者山間溪流中,會有所收穫。秦人崇尚黑色,《史記·秦始皇本紀》:"始皇推終始五德之傳,以為周得火德,秦代周德,從所不勝。方今水德之首,改年始,朝賀皆自十月朔。"黑色從而成為秦朝的代表顏色。在秦朝建立之前,秦人就已經認為黑色會給他們帶來好運。

"[軫],□乘車馬,衣常(裳)[10]。"軫是二十八星宿之一,在軫這個時候,可以乘車馬出行,裁製衣服等。秦人把星宿和他們的日常生活聯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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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睡虎地秦簡的《日書》沒有具體揭露秦人服飾的樣式,但是它對裁製衣服和穿新衣服的日期選擇的吉凶禁忌進行了描述,讓我們瞭解到秦人當時的社會狀況以及迷信禁忌、五行思想、星宿等對他們日常生活的影響。睡虎地秦簡中《日書》的出現,讓我們對秦人的社會生活更加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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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1-4;6-10]陳偉編:《秦簡牘合集·貳》,武漢大學出版社,2016 年,第 330 ——517頁。

[5]吳小強:《秦簡日書集釋》,嶽麓書社,2000 年,第 45 頁。


本文作者為湖南大學研究生龍麗樺,編輯校對少愚,轉載引用時務必註明作者與來源,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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