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
Xuefei Deng, K. D. Joshi, Robert D. Galliers. "The duality of empowerment and marginalization in microtask crowdsourcing: Giving voice to the less powerful through value sensitive design." Mis Quarterly 40.2 (2016): 279-302.
摘要
微任務的眾包（CS）是一種相對較新的開源工作形式，由信息和通信技術實現。雖然關於它的益處的軼事證據比比皆是，但我們對這一現象的社會後果的理解仍然有限。借鑑價值敏感設計（VSD），我們探索了群體工人感知的微任務眾包，揭示了它們作為眾包設計平臺揭示信息的價值。設計 CS 平臺。分析了 Amazon’s Mechanical Turk 平臺上的 210 名眾包工人的詳細敘述，我們發現了他們共有的九種價值觀：獲取、自主、公平、透明、溝通、安全、責任、產生影響和尊嚴。我們發現這些價值觀與四個眾包結構有關：薪酬、治理、技術、微任務。兩種截然不同的感知，賦權和邊緣化是並存的，形成了微任務眾包的二元性。這項研究有助於拓展眾包和價值敏感設計的文獻，提高微任務眾包中工人邊緣化的認識，併為改進眾包實踐提供了指導方針。具體而言，我們就如何從道德角度利用眾包工人（包括學術研究者）提出建議並呼籲改進 MTurk 平臺設計，以為工人賦權。
關鍵詞：眾包、社會影響、大眾工人價值、ICT 倫理、賦權、邊緣化、價值敏感設計、開源、Amazon’s Mechanical Turk 平臺、微包、零工經濟、按需勞動力
介紹
信息和通信技術（ICT）的發展正在影響我們社會的許多方面。其中一個影響是日益迅速增長的眾包現象，它是一種開源工作形式，由互聯網和社交媒體作為媒介。眾包是一種通過大型的個人網絡而不是來自一個組織的僱員或供應商，以公開徵集的形式獲取所需服務和內容的做法。眾包以微任務、創意和誘導獎競賽等形式出現。它從根本上改變了工作的性質，不再侷限於辦公室和規定的辦公時間，人們可以在家裡工作，選擇工作時間，並決定執行哪些工作。因此，眾包表面上看起來似乎非常有吸引力。
眾包引起了工業界和學術界的廣泛關注。研究表明，眾包正在改變人們對工作與生活平衡的看法，從大眾媒體的知名文章上可以看出。例如《紐約時報》上的一篇文章是關於個人如何能夠通過眾包參與社會變革的，以及《女士之家》雜誌上的一篇文章是通過對讀者進行眾包為雜誌徵集內容，而不再是僅僅依靠專業記者提供內容。對微任務眾包的需求是最迅速擴大的趨勢之一。與“傳統”組織中的常規工作相比，這些微任務眾包的任務很簡單（例如，可以在幾分鐘內完成），並得到微小的金錢獎勵。根據對 Amazon’s Mechanical Turk 平臺上的註冊工人的調查，該平臺上 2009 年美國工人的平均每小時收入為 2.30 美元。學術工作者研究了群體對微任務眾包的擇業觀念，發現工作靈活性和工作自主性是兩個主要的積極方面，考慮到對低報酬水平的普遍抱怨，他們還強調了對勞動力邊緣化的擔憂。（邊緣化的定義是，在一個社會或群體中，把某人置於或保持在一個沒有權力或者不重要的位置。）
圖 1 亞馬遜眾包平臺
儘管眾包可以提供給工人自主權和靈活性，但它也可能使工人容易受到利用。權力不對稱對濫用提供了機會，公平良性的工作場所有可能退化為數字血汗工廠，考慮到眾包工人和需求者的短時承諾，很容易加劇剝削和非人化。
因此，我們給那些沒有那麼強大的，且受微任務眾包平臺設計所涉及的價值觀影響最大的眾包工人發聲。概括地說，是為了突出眾包環境中賦權和邊緣化的證據，進而發現減低眾包工人邊緣化且加強工人賦權的方法。
本研究對這一特殊問題帶來的挑戰作出回應：（1）對這一背景下出現的工人賦權和邊緣化悖論進行了豐富的描述；（2）推進了對這一新興現象的社會挑戰的理解；（3）提出一種新穎的倫理設計視角，將道德融入其中以應對相關的社會挑戰。
方法
先前的研究集中在眾包結構的效率上，關於這些新的工作結構的預期或非預期的倫理後果的系統研究一直很少。本研究將重點放在倫理考慮上，並從權力較弱的工人的角度出發，引入價值敏感設計（VSD）作為檢查權力不對稱的一種手段。VSD 是一種常在人機交互情形中採用的面向價值的設計方法。VSD 試圖理解在眾包設計中如何考慮人類的價值觀（例如，福利，責任，自主，不受偏見），提出了一個由三部分組成的方法論，包括概念、經驗和技術調查。在討論如何在 ICT 設計中考慮人的價值時，VSD 研究通常依賴於案例研究。
本文進行了一項深入的、解釋性的實地研究，以調查哪些方面的眾包平臺受到了眾包工人的讚賞，哪些方面有助於在微任務眾包中實現賦權和邊緣化。研究目標是調查眾包工人如何理解他們在眾包環境中的參與，而不是假設或測試因果關係。目標是開發一個關於基於 ICT 的線上勞動力市場工人價值和公開經驗的分析性概括。這種概括可以證明對其他類型的眾包和基於 ICT 的工作的未來研究是有用的。
實驗
Amazon’s Mechanical Turk 平臺是一個成熟的在線眾包市場，擁有大量的求職者和工作發佈者，以及各種工作，為本文的研究提供了一個合適的環境。該平臺提供了大量的案例分析數據，本文的數據分析基於 Miles 和 Huberman 提出的定性研究方法。該平臺已經有超過 400000 名工人註冊，超過 395700 項工作可執行。該網站將微任務稱為“人類智能任務”，通常涉及相當簡單的任務，如視頻和音頻轉錄、分類和文檔分類等。MTurk 將點擊分為七類：數據處理、分類、情感、標籤、內容、商業反饋和學術調查。平臺建議（但不強制）工作發佈者為每一分鐘的工作提供 0.1 美元，相當於每小時 6 美元。平臺根據支付的款項收取 10%的佣金，當微任務需要平臺 Master 級別工人完成時收取 30%。
本研究通過使用一定的調查工具收集 MTurk 平臺的數據，包括關於工人體驗的半結構化和非結構化數據。不直接詢問眾包工人在微任務眾包工作中最看重什麼，而是使用弗裡德曼等人提出的間接方法，也就是讓他們描述他們如何以及為什麼加入眾包工作，分享他們在 MTurk 平臺上工作的感受和經驗。調查還包括他們在 MTurk 平臺的任期（工作多久），眾包工作的努力程度（每週工作時間和點擊數），他們的人口統計數據（性別、年齡、教育程度、就業狀況、家庭收入等）。
研究的數據樣本包括 210 名來自美國的 MTurk 員工的個人回答（110 名女性，100 名男性），代表著不同的就業類型（全職、兼職、失業）和其他類型（學生、退休者、全職媽媽）。超過 1/3 的受訪者是全職員工，1/4 的是兼職員工，他們平均每週花 26 個小時在 MTurk 上，全職工作者在平臺上工作的平均時間是 20 小時，失業者的平均時間是 30 個小時。
首先閱讀了工人的敘述，並對這些敘述進行了編碼以反映價值的類別和賦權及邊緣化的一定感情的存在。以類似的方式對工人的敘述和所有問題的響應進行編碼，突出顯示文本片段（例如短語、句子或有說明性示例的句子）。然後重新審視已經被編碼的概念，並評估它們是否可以與一個類別中的其他概念相結合，例如將“自主”歸類為“感受到被賦權”。最後將每種價值陳述與四種眾包結構聯繫起來：微支付（薪酬），MTurk 政策和程序（治理），眾包技術系統（技術），任務特徵（微任務）。使用數據顯示矩陣記錄已識別的概念和類別，並顯示主要結構。
結論
在此分析基礎上，研究工人所表達的價值觀如何與感覺被賦權或感覺被邊緣化的體驗相關。將所有受訪者的價值-體驗關係結合起來，揭示了四個總體主題，表現了微任務眾包中眾包工人參與的複雜現象：（1）眾包工人價值觀是由九種人類價值觀構成的多層面結構，這些價值觀與眾包平臺的工作結構有關；（2）當期望的價值觀與眾包平臺充分相關時，賦權表現為四種認知形式；（3）當期望的價值觀與眾包平臺沒有充分關聯時，邊緣化表現為四種不同的形式；（4）這兩個共存但對立的感受（賦權和邊緣化）是由同一眾包工人同時體驗到的，這是二元性的特徵。
通過價值得到滿足感受到賦權，通過價值沒有得到滿足感受到被邊緣化，這是微任務眾包的二元性結構。感受到被賦權主要來自於四種認知形式：意義、自主、影響、能力。前兩種價值的影響更為明顯，但後兩種價值充當緩衝作用，在減輕工人邊緣化的感覺方面很重要。感受到被邊緣化主要是因為關鍵的價值觀沒有得到眾包平臺的支持，主要表現在四個方面：經濟邊緣化、制度（政策）邊緣化、制度（技術）邊緣化、能力邊緣化，與授權不同，邊緣化和特定價值之間並不總是明確的一對一映射。總的來說當眾包工人的公平、尊嚴、安全、溝通、責任、透明度得不到充分支持時，他們會被邊緣化。
研究表明眾包的四種結構中，補償和治理更容易引起邊緣化感覺，而微任務和技術很大程度上導致賦權的可行性。這種基於 ICT 的眾包通過互動交流渠道和有效的工作篩選的努力，是可以為弱勢群體發聲的。
圖 2 微任務眾包中賦權與邊緣化的二元性示意圖
本文解釋了為什麼微任務眾包中的二元影響是不可分割的，並根據本文的發現提出了未來的研究方向。這樣做的目的是減少眾包工人、任務發佈者和眾包平臺的人之間的權力不對稱。這可能會培養一個更信任的工作環境，讓眾包工人得到更好的讚賞以減少怨恨。理論上，通過 VSD 文獻拓展和引入一個以價值為中心的設計觀點，從而拓寬了研究領域。該研究通過闡明眾包工人的觀點和價值觀，揭示價值與賦權及邊緣化這兩個對立的概念的動態關係，從而推進了對微任務眾包的理論理解。
本文對二元性的分析表明，為了獲得微任務眾包的好處，在設計眾包平臺和策略時，應該充分理解和仔細考慮與賦權和邊緣化相關的底層結構設計。理解到這些顯著的價值觀有助於影響眾包工人被賦權和邊緣化的感受，本研究在最後對三個關鍵參與者（眾包工人、任務發佈者、平臺設計者）分別提供了一些有用的指南。
本研究強調了需要新的政策來解決零用經濟和按需經濟對工作者的影響。眾包使人類能夠實現自治和獨立，但它不是促進人類表達所有價值的萬能藥。為了實現更健康可持續的眾包工作環境，需要更多地關注微任務眾包的制度實踐和社會影響。該研究引起了對微任務眾包中權力差距過大帶來的風險的關注，呼籲更多關注和緩解工人的邊緣化。
除了主張眾包系統中的倫理設計外，我們還主張對我們自己的研究實踐進行倫理設計，例如為從事研究的人群工作者提供適當的補償，以及倡導適當的研究政策。
未來的研究可以有用地考慮他們在現場的工作情況，更加重視對實際實踐的觀察，還可以測試員工具體的價值觀（如溝通、透明度、問責制）與潛在的眾包結構（如治理、技術）之間的關係。此外，本研究為了減少來自不同國家和經濟體的任何混雜因素，僅限於美國的 MTurk 員工，未來可以進一步研究微任務眾包的國際比較，將增進我們對跨文化、跨國界的理解。未來還需要更多的研究來開發技術解決方案和治理機制，促進改善眾包僱主和員工之間的溝通，確保公正透明。
最後：微任務眾包是一種由信息和通信技術（ICT）支持的相對較新的開源工作形式。賦權和邊緣化兩種感知並存，形成了微任務眾包的二元性。本文利用價值敏感設計（VSD），探索和揭示了微任務感知的眾包工人的價值，為眾包平臺的設計提供了信息。主要研究方法與信息系統研究的解釋方法相一致，是通過分析 MTurk 平臺的 210 名工作人員的詳細敘述，調查眾包平臺哪些方面受到大眾工作者的讚賞，哪些方面有助於微任務眾包中的賦權和邊緣化，從而對眾包領域和價值敏感設計的研究作出貢獻，此研究引起了對微任務眾包中權力差異所產生的風險的嚴重關切，並呼籲更多關注以減輕工人邊緣化。
致謝
本文由南京大學工程管理學院 2019 級博士金爽翻譯轉述。
感謝國家重點研發計劃（2018YFB1403400）和國家自然科學基金（71732003，61772014）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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