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哲宗皇后孟氏:此女經歷無一不相關,北宋黨爭複雜與王朝南遷

人生最大的悲劇也許就是自己命運由別人去掌權,而己身無能為力。——開頭

北宋自從王安石變法之後,就出現支持變法的一派,稱之為新黨,也隨之有其對立的一派,稱之為舊黨。新舊兩黨互相為了變法與否,爭的是面紅耳赤,黨爭的激烈一直持續到北宋的滅亡。

複雜激烈的黨爭不但影響朝堂,而且還延伸到後宮。若以後宮為戰場,找一女子來看北宋後期的黨爭,此女必須是宋哲宗皇后孟氏。幾度廢立的背後牽涉到複雜政治環境,唯一連接兩宋的太后。

宋哲宗皇后孟氏:此女經歷無一不相關,北宋黨爭複雜與王朝南遷

圖文無關

◎立為皇后——舊黨全面打壓新黨

北宋的後宮從曹太后開始,到高太后,再到向太后,她們都是反對變法,支持舊黨人物。這樣定了從神宗朝到哲宗朝後宮對於變法的態度,以反對為主。

公元一零九二年,垂簾聽政的高太后為孫兒哲宗選了一個嫡孫媳婦。

後年十六,宣仁及欽聖向太后皆愛之,教以女儀。元祐七年,諭宰執:孟氏子能執婦禮,宜正位中宮。

孟氏的家庭條件還是不錯的,也是官宦人家。雖然孟氏被選為皇后,可她不是哲宗選的,而是哲宗的祖母選的,故哲宗對她並不是很感冒。

哲宗在後宮最寵愛的人當屬劉婕妤,可惜她不是皇后,所以她與皇后從一開始就註定成不了朋友和姐妹。

雖然不得哲宗寵愛,但孟氏與哲宗還是有了一個女兒福慶公主,本來這算是孟氏在後宮的寄託,誰曾想福慶公主無福享受皇家的生活,重病纏身,救治無效。

福慶公主的大姨無奈只能求道家符水進宮,以求醫治好福慶公主,可是符水符籙等東西曆來是皇家所忌諱之事,在宮中相當於違禁品,不能使用。

孟氏清楚這一切,她沒有瞞哲宗,而是全盤跟哲宗說了,哲宗也沒有怪她,而且特別理解她,"此人之常情耳"。

符水最後也沒能挽救福慶公主,孟氏的女兒還是去世了。本來這件事應該過去了,可是此時的政治風向已經變了。

宋哲宗皇后孟氏:此女經歷無一不相關,北宋黨爭複雜與王朝南遷

宋哲宗

◎廢復廢——新舊兩黨反覆上臺

前面已經說了哲宗最寵愛的是劉婕妤,但她不是皇后,於是新黨與舊黨的戰爭在後宮再一次得到延伸。

孟氏使用符水治療福慶公主的事情洩露,被劉婕妤加以利用,於是哲宗也開始懷疑孟氏所為是不是為女兒治病,皇后身邊人都被帶走問話。

這一年是紹聖三年,也就是一零九六年,此時哲宗早已親政,曾經的舊黨大臣基本都被新黨大臣代替,可以說哲宗親政時期是新黨佔上風的時期。當初在元祐年間被貶的新黨代表人章惇回到中央做了宰相。

為什麼要提章惇這個新黨代表呢,原因只因為孟氏的被廢與他有很大關係。首先哲宗支持新黨,章惇是新黨代表人物;其次孟氏是高太后選定的皇后,而高太后是支持舊黨的核心人物;最後是哲宗寵愛的是劉婕妤不是孟氏。

於是在新黨得勢之後,曾經被高太后選中的孟氏成為被新黨認為的舊黨一派,再加上後宮劉婕妤的上位之心,孟氏被廢也就不遠了。

獄成,命侍御史董敦逸覆錄,罪人過庭下,氣息僅屬,無一人能出聲者。敦逸秉筆疑未下,郝隨等以言脅之。

惇又以皇后孟氏,元祐中宣仁後所立,迎合郝隨,勸哲宗起掖庭秘獄,託以左道,廢居瑤華宮。

從此兩段正史記載,可以明確孟氏被廢是一個冤案,一個新黨打擊舊黨的報復性行為,沒有任何理性可言。(第一次被廢)

這次孟氏被廢被認為是新黨的一次勝利,而幫忙的劉婕妤也得到新黨的支持,如願以償的被冊封為皇后。

孟氏被廢沒有幾年哲宗就駕崩了,後宮的向太后力排眾議選中了哲宗的弟弟趙佶為皇位繼承人,是為大名鼎鼎的宋徽宗。

徽宗繼位之處,按照潛規則是由向太后垂簾聽政一段時間,"徽宗立,請權同處分軍國事,後以長君辭"。

向太后與高太后的政見一致,她們都反對變法。於是舊黨在此期間又開始恢復勢力,宰相章惇成為攻擊的目標,與自身難保的章惇相比,曾經被廢的孟氏又成為幸運的人。

元符末,欽聖太后將復後位,適有布衣上書,以後為言者,即命以官;於是詔後還內,號元祐皇后。(第一次復位)

但是天意弄人,在徽宗上臺一年後,向太后病逝。隨後第二年,宋徽宗任用新黨蔡京為相,蔡京將舊黨等人稱之為奸黨,這些人都為"元祐黨人",所有黨人子孫不得參加科考,不得入仕。新黨再次在朝堂佔據主流,舊黨被定性為奸黨。

而剛被複位的孟氏也被看作是舊黨勢力的代表之一,再次被廢。

徽宗從之,詔依紹聖詔旨,復居瑤華宮,加賜希微元通知和妙靜仙師。(第二次被廢)

宋哲宗皇后孟氏:此女經歷無一不相關,北宋黨爭複雜與王朝南遷

元祐黨籍碑

◎再次復位——兩次垂簾與王朝南遷

孟氏的第二次被廢沒有很快再起來,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了北宋滅亡。公元一一二七年,也就是靖康二年,金兵南下入侵,中原王朝最大的屈辱史誕生,趙宋皇族幾乎被擄一空,而沒有名分的孟氏"幸運"的遺忘了。

時六宮有位號者皆北遷,後以廢獨存。

金兵南下後,扶持了一個代理人張邦昌,金軍撤走之後,張邦昌尊孟氏為宋太后,隨後就恢復孟氏元祐皇后的尊號,請其垂簾聽政。

邦昌乃覆上尊號元祐皇后,迎入禁中,垂簾聽政。

不久後,趙宋皇室的另一被遺忘之人康王趙構在河南登基。趙構延續了宋朝的國祚,因為後宮基本被擄走完了,就趙構的生母也被擄走了,所以趙構和孟氏是靖康之難的倖存者,故趙構尊孟氏為元祐太后。

(康)王即皇帝位,改元,後以是日撤簾,尊後為元祐太后。

趙構即位後,孟氏就不在垂簾聽政了。此時以趙構為首南宋政府並不穩定,在金兵的壓力下不斷南移。在此階段,趙構政權內部也發生兵變,是為苗劉兵變,趙構被迫退位,而孟氏也被叛軍逼迫再次聽政。

逾年,傅與劉正彥作亂,請太后聽政。

孟氏雖被亂軍脅迫,但沒有聽之任之,而是時刻想辦法來平定亂局。孟氏通過與韓世通妻子梁紅玉聯繫,讓其通知韓世通帶兵平亂。

韓世忠妻梁氏在傅軍中,勝非以計脫之,太后召見,勉令世忠速來,以清巖陛。梁氏馳入世忠軍,諭太后意。世忠等遂引兵至,逆黨懼。

隨後不久兵變被平息,趙構復位,孟氏的使命也完成了,於是主動還政,"即欲撤簾"。隨後趙構和孟氏繼續南遷,只因金兵不斷進軍。

孟氏這一路上也是異常艱辛,最困難時"太后及潘妃以農夫肩輿而行"。趙構被金兵逼的從陸路到海路,而孟氏則從陸路一路向南。

公元一一三零年,金兵撤退,南宋政府壓力才稍微減輕一點。而孟氏則受到趙構的尊敬和孝順,可以說孟氏在最後的日子享受到太后的一切。

帝事太后極孝,雖帷帳皆親視;或得時果,必先獻太后,然後敢嘗。

可惜孟氏真是福薄之人,南宋剛剛穩定,孟氏就去世了。最後南宋給其諡號為"昭慈聖獻",她既是北宋最後一位垂簾聽政的太后,也是南宋第一位垂簾聽政的太后。

宋哲宗皇后孟氏:此女經歷無一不相關,北宋黨爭複雜與王朝南遷

◎再回顧孟氏此生——政局與大局

孟氏的一生不僅僅只用傳奇來形容,還要加上"離奇"、"罕見"等詞,這樣才能簡單的來定義她。

前半生的她從冊立皇后開始就帶有北宋特有的政治特色,其後幾經廢立,更直接反應出北宋後期黨爭的激烈與複雜。其實孟氏一生都沒有表態支持新法或者反對變法,只因她是高太后所立,也就很自然的被劃分舊黨一派,遭受到連續打擊。

而她的經歷除了說明北宋黨爭的混亂與複雜外,更加說明黨爭在後來發展已經脫離了原先變法與否的前提,變成打壓政敵的一種方式。

與其說他們是黨爭,不如說他們在爭有限的政治資源,畢竟統治者承認誰,誰就可以做得高官,變法已成一種工具,而不是利民利國的改革。

孟氏前半生無法做主的人生,不能怪她。其實孟氏真正有意義的人生是後半生,正因為被廢沒有名號,她才被遺留下來。而她的兩次垂簾聽政雖然都是為形勢所迫,但真正體現一個女子在亂局中能為國家所做的。

特別是在南移政權未穩時,孟氏所做的幾件事,亦是體現其根本性格和品質,與女子在亂世中擔當。

幸南昌,斥賣私絹三千匹充費。尋詔文書應奏者避後父名,不許;群臣請上太皇太后號,亦不許。

後宮財物充軍費,不必避諱其父名諱,拒絕太皇太后稱號,一切的一切都是孟氏品德與責任的體現。

孟氏的一生也正應了高太后那句話:

斯人賢淑,惜福薄耳!異日國有事變,必此人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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