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為女性,我很抱歉?

《82年生的金智英》未映先火,上映前遭到韓國大批男性抵制,一眾演員包括支持這部作品的明星都遭到強烈的輿論聲討,一度要被封殺。基於這樣的背景,好奇心驅使我看看這部作品到底是有多宣揚女權,看完後其實格外神傷。最應該看的明明是男性,為什麼女性看了自己會這麼難受?因為無論是誰,只要擁有了女性的身份,按照世俗正常嫁人生子的路徑去走,都無可避免地會成為金智英。

生而為女性,我很抱歉?

金智英幾乎代表了現代亞洲社會女性的最大公約數。從小家中重男輕女,家中所有的資源都向男孩傾斜,爸爸出差帶回來的鋼筆只給弟弟;去完補習班在回家的公車上碰到變態男尾隨,反而被爸爸責怪去太遠的地方補習,裙子太短了;職場上明明能力不弱於人,但是因為公司考慮到女性要結婚生子休產假,不會選女性進項目週期較長的項目組,還時不時被在言語和肢體上被男同事性騷擾;婚後放棄了自己熱愛的工作,當全職主婦,終日在家照顧孩子,逢年過節去婆婆家天還沒亮就被使喚做家務;與社會長期脫節,喪偶式育兒育出了精神分裂……

生而為女性,我很抱歉?

說實話從內心講,這種生活我一秒都不想過。這裡面隨便一條就足以戳中現代女性的難處。不僅是韓國男性一直以來對女性的漠視,整個社會對女性都無尊重之心,令人心寒。如同金智英最後的反抗:憑什麼你對一個人毫不瞭解,就要在公共場合說一個在孩子哭鬧時打翻咖啡的母親是“媽蟲”呢?

有很多人說,金智英其實很幸運,她的媽媽從小到大都站在她那邊真心關心她,丈夫也溫柔體貼,父親和弟弟在金智英生病後,還試著去關心她。可是,當弟弟帶著從爸爸那裡問來姐姐喜歡吃的紅豆麵包來看金智英,她說自己從不喜歡吃紅豆麵包而是奶油麵包,喜歡吃紅豆麵包的是弟弟自己的時候,我還是被擊潰了。即便找的是孔侑演的丈夫,我還是受不了,這種幸運誰要誰拿去吧。

金智英們的一生的縮影,在她們的母親、外婆身上已經清晰看見,這不是最令人絕望的地方,絕望的是這樣的人生還要一直重複下去。金智英偶爾會像被附身一樣變成她的母親、外婆的身份講話,從電影語言的角度來說,這樣的表現還是有些刻意了,目的性太強不夠自然,但是戲劇衝突和催淚效果是炸彈級別的,能讓人深刻地感受到女性相同命運的週而復始,像一個打不破的循環。

生而為女性,我很抱歉?

生而為女性,本來沒什麼值得抱歉的。但是,我們所倡導的和現實往往是不同的結果。韓影向來是什麼都敢拍,抨擊政府、法律的不在少數,但是男權社會下對女性的漠視反而是他們最不敢面對的。什麼是現實主義?現實主義是對當下的辛辣揭示,敢不敢揭開自我的醜陋,永遠是對人性的拷問。

女性平權之路任重而道遠,從82年的金智英開始邁出了一步。

生而為女性,不需要抱歉,該抱歉的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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