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豪蘇東坡的“此心安處是吾鄉”應如何理解?

農夫老嶽


蘇軾《定風波•南海歸贈王定國侍人寓娘》詞末兩句:試問嶺南應不好,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每讀至此,我就"心有慼慼焉,然心慼慼矣"。這是渲囂之後的寧靜,是執著之後的澹泊,是苦難之後的參悟,是沉悶之後的曠達,是人生這艘不羈之舟終於找到了心靈這個寧靜港灣停泊了!

佛教講因緣,有一種"增上緣",也就是助緣,助緣有順因緣,也有逆因緣,這個逆因緣就是逆增上緣。逆增上緣用世俗語言表達,就是:人生中的一切負面因素和負面能量都可以轉化成為積極因素和正能量。背井離鄉,漂泊他鄉是不幸的,也是艱辛的,但只要你能夠安心處世,你就逆增上緣了。讓我們讀讀陶淵明的詩吧,"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人心安頓了,何計故鄉遠近?

最後,讓我們來聆聽哲人說的話就更加明白了,"一個人退到任何一個地方,都不如退入自己的心靈更為寧靜和更少苦惱。寧靜不過是心靈的井然有序。"

嶺南縱不好,此心安處是吾鄉。其實,人心安頓時,處處是故鄉。





雲潤春天


白居易有:“我本生無鄉,心安是歸處。”大意和蘇軾這句差不多,但是較之積極的人生態度,蘇軾更顯樂觀豁達。

縱觀蘇軾的一生,年少成名,冠蓋汴京,但是入仕途以後他的人生就彷彿走進了低谷,總是被貶謫排擠,烏臺詩案更是命懸一線,險些喪命。

這首《定風波》寫的正是他貶謫生涯中的一段歷程。

蘇軾的好友王定國和蘇軾曾一同被貶嶺南。在古代嶺南乃蠻荒之地,氣候複雜,常有毒蟲蛇蟻出沒,環境惡劣,不適合人生存,進入嶺南常常凶多吉少、九死一生。

在這樣極度惡劣的條件下,王定國的歌姬柔奴,不但沒有恐懼逃離,還陪伴王定國度過了那段艱苦難熬的歲月。後來蘇軾和好友王定國相聚,就問柔奴說:“嶺南的生活不好過吧!”但蘇軾沒有想到這個看似纖細的女子卻說:“心安之處,即是吾鄉。”這讓蘇軾對她刮目相看,因此寫下這首詞。上闕寫好友王定國和柔奴的美貌,下闕寫柔奴這種樂觀豁達的人生態度。

那麼,蘇軾為什麼要讚美柔奴呢?就在於這句:“此處心安,即是吾鄉”暗合了蘇軾的人生態度,讓他覺得柔奴這女子有思想,有靈魂,就像是遇到了知己一般。

他們都是從嶺南蠻荒之地熬過來的人,他知道嶺南的生活有多艱苦,當蘇軾聽到柔奴的話以後彷彿天涯淪落,感同身受,最重要的是連這樣昂揚向上的人生態度,也是不謀而合。

人的一生,最怕的就是漂泊。但是為了生活,又不得不背井離鄉,遠離故土。所以我們會在陌生的城市,孤獨的遙望星空,想念遠方的親人,想念家鄉的一切。

可是一旦離開,我們就不能像在家鄉一樣隨時返回。我們只能慢慢的習慣陌生的城市,無論被貶到哪裡,被生活就放到哪裡,我們都要積極勇敢的面對,只要心安於此,便不再有感覺孤單漂泊。

與其百般思念家鄉,莫如努力投身此處,將心安放於此,用短暫的痛苦,去換取一份長久的守護。





閒花


此心安處是吾鄉一句,雖然出自蘇東坡的《定風坡·南海歸贈王定國侍人寓娘》這首詞中,但是真正說出"此心安處,便是吾鄉"這一句的人,卻是蘇軾的朋友的侍女寓娘。蘇軾的朋友因案被貶外地歸來後,可是蘇軾見到他的朋友時,人家氣宇軒昂,面色紅潤,沒有一點落難的樣子,問答之間,朋友的侍女插言一句‘’此處心安,便是吾鄉‘’。隨後蘇軾作這首詞是,借用了這一句。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心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綜觀蘇軾仕途,少年有為,但後半生卻屢遭貶低,鬱郁不得志,一次比一次貶得更遠,但在東坡看來‘’也無陰雨也無晴‘’。絲毫不影響不影響他堅強的意志,每貶一地,都將被貶地作為故鄉,並積極為這片土地做貢獻。因此,此心安處是故鄉,用來描述蘇軾苦中作樂地積極的人生觀,是最恰當不過的啦。





暗香香


大文豪蘇東坡的“此心安處是吾鄉”應如何理解?

“此心安處是吾鄉”,譯文:(只要是)這顆心安定的地方,就是我的故鄉。

這詞句背後,藏著一段感人至深的……

上句是北宋詞人蘇東坡的《定風波·常羨人間琢玉郎》中的詞句。

每當我們看到此句的時候,心中不免升起一種莫名的敬佩之情。王鞏在人生遭遇貶謫,身處窘境,卻安之若素;王鞏並沒有因政治上的失意而憂鬱苦悶。 而追隨王鞏的歌女柔奴,也沒有因境遇的變化,變得浮躁不安,而依舊追隨超然曠放的王鞏,過著安然恬靜的生活。歌女柔奴那種風趣輕快而又曠達的情懷,實在是令人感受其心胸的廣闊。

那麼,我們該如何能從更深層次去理解“此心安處是吾鄉”呢?

一、從詞人寫作背景入手。

宋神宗元豐二年(1079)六月東坡因“烏臺詩案”入獄,後貶黃州團練副使。詞中主人公王鞏(字定國)因受蘇詩牽連,被貶賓州監鹽酒稅。賓州當時屬廣南西路,為嶺南地區,僻遠荒涼,生活十分艱苦。當王鞏往嶺南謫徙時,歌女柔奴隨行。

三年後,王鞏攜歌女柔奴北歸。蘇試為他們遠道而歸設宴接風洗塵。在席間,觥籌交錯之時,柔奴舉杯敬酒。此時蘇軾有所動容,並以此詞讚美歌女柔奴。

二、從詞人寫作的藝術特點入手。

1.《定風波·常羨人間琢玉郎》詞,上闋總寫歌女,但卻從其主人王鞏先寫起。

(1)“常羨人間琢玉郎,天教分付點酥娘”句:

“琢玉郎”,引用了唐代詩人(初唐四傑盧照鄰之孫)盧仝《與馬異結交詩》的典:“白玉璞裡琢出想思心,黃金礦裡鑄出相思淚”。這裡的“琢玉郎”,即指王鞏是善於相思的多情種子。

②“點酥娘”,出於梅堯臣(北宋官員、現實主義詩人)詩中。“點酥”即相當現在的“裱花工藝”。蘇軾只取梅詩精神,意在誇讚柔奴的聰明才智。

(2)“自作清歌傳皓齒,風起,雪飛炎海變清涼”句:

①“自”承接上句,專寫歌女柔奴。

“清歌”是誇張的描寫,表現歌女柔奴歌聲獨特的藝術魅力;表現出柔奴曠遠清麗的歌聲,只有美好空靈的心靈,才能唱出如此清麗的歌聲。

2.《定風波·常羨人間琢玉郎》詞,下闋寫柔奴北歸,重點敘述蘇軾與柔奴的對答。從而勾勒出柔奴的神態及“年愈少”的容貌。

(1)“萬里歸來年愈少,微笑,笑時猶帶嶺梅香”句:

“萬里歸來年愈少”,柔奴以王鞏謫居嶺南艱苦的生活,並沒有摧垮柔奴的意志,反而嶺南的艱苦生活的讓柔奴甘之如飴,心情舒暢,回來後,容光滿面更顯得年輕。

“笑時猶帶嶺梅香”,其讚美了柔奴的鬥霜傲雪的嶺梅精神,也讚美了柔奴,克服困難的堅強意志。

(2)“試問嶺南應不好?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句:

①“卻道”,陡轉句,回答鏗鏘有力,警策雋永。

“此心安處是吾鄉”

借用白居易《初出城留別》中:“我生本無鄉,心安是歸處。” 表達詞人蘇軾對王鞏柔奴遭遇的揭示。

三、從詞人描述的詞的內容與詞意入手。

上闋:

①“常羨人間琢玉郎,天教分付點酥娘。”

常羨慕你(王鞏)人間多情的丰神俊男,老天賜福予你一位聰明才藝的女子(歌女柔奴)與你相伴。

②“自作清歌傳酷齒,風起,雪飛炎海變清涼。”

(歌女柔奴)能自作歌曲,清亮悅耳的歌聲從她芳香潔白的口齒間傳出;令人感覺如同風起雪飛,使炎暑之地一下變得清涼。

下闋:

①“萬里歸來年愈少,微笑,笑時猶帶嶺梅香。”

(歌女柔奴)從嶺南艱苦之地萬里歸來,容光滿面的更顯年輕;洋溢著微笑,笑顏中,彷彿還帶著大庾嶺上的梅花的清香。

②“試問嶺南應不好?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

詞人帶著對王鞏和柔奴遭遇的同情口吻問:嶺南那裡僻遠荒涼,生活一定艱難吧?柔奴卻鏗鏘有力的回答:無論是天涯與海角,只要心神安定的地方,便是我的故鄉。

四、全詞歌頌柔奴身處窮境,卻泰然自若,和政治上失意的王鞏患難與共的可貴精神。

“此心安處是吾鄉”及表現柔奴在面對困境時“風趣輕快”,依舊洋溢著歷險若夷的超然曠放的精神;也同樣表現出詞人自已隨意而安、無往不快的曠達情懷。


沿流溯源


“此心安處是吾鄉”出自蘇東坡(蘇軾)《定風波·常羨人間琢玉郎》

常羨人間琢玉郎,

天應乞與點酥娘。

盡道清歌傳皓齒,風起,雪飛炎海變清涼。

萬里歸來顏愈少,微笑,笑時猶帶嶺梅香試問嶺南應不好,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

另一種版本:

常羨人間琢玉郎,天應乞與點酥娘。自作清歌傳皓齒,風起,雪飛炎海變清涼。

萬里歸來顏愈少,微笑,笑時猶帶嶺梅香。試問嶺南應不好,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這顆心安定的地方,便是我的故鄉。

白話譯文

常常羨慕這世間如玉雕琢般丰神俊朗的男子(指王定國),就連上天也憐惜他,贈予他柔美聰慧的佳人(指寓娘)與之相伴。人人稱道那女子歌聲輕妙,笑容柔美,風起時,那歌聲如雪片飛過炎熱的夏日使世界變得清涼。

你(指寓娘)從遙遠的地方歸來卻看起來更加年輕了,笑容依舊,笑顏裡好像還帶著嶺南梅花的清香;我問你:“嶺南的風土應該不是很好吧?”你卻坦然答道:“心安定的地方,便是我的故鄉。”

蘇軾的好友王鞏(字定國)因為受到使蘇軾遭殺身之禍的“烏臺詩案”牽連,被貶謫到地處嶺南荒僻之地的賓州。王定國受貶時,其歌妓柔奴毅然隨行到嶺南。公元1083年(元豐六年)王鞏北歸,出柔奴(別名寓娘)為蘇軾勸酒。蘇軾問及廣南風土,柔奴答以“此心安處,便是吾鄉”。蘇軾聽後,大受感動,作此詞以贊。

” 此心安處是吾鄉”意思是,心安定的地方,便是我的故鄉。說明無論是在哪裡,只要心裡安定,就和故鄉一樣。這首詞通過歌頌柔奴身處逆境而安之若素的可貴品格,抒發了作者在政治逆境中隨遇而安、無往不快的曠達襟懷。


王志毅


“此心安處是吾鄉”是宋代大詞人蘇軾所寫的《定風波·常羨人間琢玉郎》中的一句詞。

公元1083年(元豐六年),因受蘇軾“烏臺詩案”牽連被貶謫到地處嶺南荒僻之地賓州的好友王鞏北歸時,蘇軾問及追隨王鞏的歌姬柔奴(別名寓娘)嶺南風土如何,柔奴答以“此心安處,便是吾鄉”。蘇軾聽後,為之所動,故作此詞贈與寓娘。

這句詞中的每個字值得仔細斟酌。

“心”的理解:從表面看似乎指向人的身心,身心安頓之意。但在這裡更多地傾向於蘇東坡的志向,正所謂鴻鵠之志。

“安”的理解:安放、安頓之意。延伸一下更有“企及”之意,即志向所能企及,到達,或靈魂所親近之地。

“處”和“吾鄉”:表面指某一地方,其實挖掘其意,更深層上來看,蘇東坡所表達的是一個境界,一個凌雲壯志的境地。

從整體上理解,蘇東坡所表達的是他為實現遠大抱負無所畏懼,寵辱不驚的精神境界。說這句話的歌姬柔奴正是蘇軾在失意的困苦中悵然時,讓他頓然開悟的人。


樂州樹


鄉即故鄉,故鄉給人的感覺、記憶永遠是溫暖、踏實、親切的,可故鄉作為一個實有的地方,不可能與自己如影隨形,可只要找到那種溫暖親切的感覺,不就如在記憶中的家鄉一般嗎?

1、定風波

蘇軾好友王鞏當年因蘇軾的“烏臺詩案”被牽連,一下子由京城被貶到了千里之外的廣西賓州,這一去就是三年多。

嶺南煙瘴之地,加上被貶的鬱悶,一般人都受不了,很容易自怨自艾、消沉下去。可三年後王鞏歸來,蘇王兩位好友得以再次聚首,席間蘇軾見他神采非但沒有消瘦苦悶,反而相較以前更加紅潤豪氣了,其學養技藝也大有提升,不禁倍感奇怪。

王鞏一笑招出自己的侍妾柔奴(別名寓娘)為蘇軾勸酒。柔奴,蘇軾之前也見過,見她也是如自己夫君一般,絲毫不見頹相,反而相較之前更顯柔情嫵媚,不禁又奇怪、又帶些歉意地(畢竟好友是被自己牽連)向她問道:“嶺南的日子應該很苦吧?”誰知柔奴淡淡一笑,說出了這麼一句——“此心安處,便是吾鄉。”

蘇軾聽完不禁大為感嘆與激賞,想不到此等弱女子竟有如此的人生境界與豁達胸襟。

是啊!此心但能安穩,不就是最美、最重要的嗎?又何必一定要在意身在何方!

於是他立即起身,填了一首詞,作為贈送好友王鞏與他侍妾柔奴的禮物:

《定風波·南海歸贈王定國侍人寓娘》
常羨人間琢玉郎,天應乞與點酥娘。盡道清歌傳皓齒,風起,雪飛炎海變清涼。
萬里歸來顏愈少,微笑,笑時猶帶嶺梅香。試問嶺南應不好,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

2、柔奴的此心安處

柔奴本也是洛陽城中大戶人家的姑娘,後來家道中落不得不淪落為了歌女,後被王鞏納為小妾。兩人在一起之後,王鞏待她極好,雖是妾室,卻從來不讓她吃什麼苦。

烏臺詩案發後,王鞏因好友蘇軾被牽連,一下子被貶到了極苦之地的嶺南,當時身邊歌女侍妾沒有一個願意隨他前往的,只有柔奴堅定地要陪他一起去。就這樣,兩人一起在廣西賓州生活了三年多。

三年多里,在柔奴的悉心照料和陪伴下,王鞏在此期間非但沒有頹唐下去,反而學養技藝愈發精進,心胸也一直很清闊開朗。因為每當他心有煩悶的時候,柔奴總是用她極盡的溫柔與歌聲,幫他排遣心中落寞,在人生最低潮的那三年裡,就是這麼一位女子,一直陪伴著他。

而對於柔奴這種重情重義的女人來說,她的此心安處,其實不過就是那個他。

當她淪落為歌伎的時候,是他給了自己一個溫暖的家,讓身心不再飄零,而且給予她的還有生而為人、為女人應有的尊重。對她來說,他,就是山、就是依靠,就是身心的港灣。

所以,去哪裡、在什麼地方、幹什麼,對她來說統統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能和他在一起就可以。

只要有他在,便是她的故鄉!


挽狂瀾


出自“定風波常羨人間琢玉郎”最後一句。

蘇東坡的好友王鞏因為受到烏臺詩案牽連,被貶謫到嶺南荒僻之地,他的歌妓柔奴不畏艱苦毅然隨行到嶺南。

王鞏北歸後相聚,柔奴為蘇軾勸酒。蘇東坡問及嶺南風土生活怎麼樣?柔奴回答:此心安處便是吾鄉。

東坡聽後非常感動,作詞讚美其品格。

此心安定之處,便是我的家鄉。是對漂泊生活從容應對的心態,是懂得隨遇而安,是懂得否極泰來,是一種寬闊的胸懷。

家鄉,是人生養的地方,是一種穩定的生活,能與親人團聚,是美好的回憶,人本來就有對家鄉的一種眷戀,是一種非常深厚的感情。

然而蘇東坡被貶離家鄉,過著四處漂泊的生活,本來是很痛苦的離別。詩人卻意識到,只有將心安定在一處,就和在家鄉一樣。

這是對現實無奈轉為豁達昇華的境界,告訴人們,看似不斷變化的現實世界,其實只要將自己的心靈安住在一個地方,就能獲得一時的解脫,也不失為一種好方法!


宇道思維


首先,要了解“此心安處是吾鄉”的出處,即出自蘇軾《定風波·南海歸贈王定國侍人寓娘》“常羨人間琢玉郎,天應乞與點酥娘。盡道清歌傳皓齒,風起,雪飛炎海變清涼。萬里歸來顏愈少,微笑,笑時猶帶嶺梅香。試問嶺南應不好,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

其次,要明白蘇軾這首詞的意思:我經常羨慕世間如玉雕琢般俊朗的男子(指王定國),就連上天也憐惜他,贈予他柔美聰慧的佳人(指寓娘)與之相伴。人人都道那女子歌聲輕妙、笑容柔美,風起時,那歌聲如雪片飛過炎熱的夏日,讓世界都變得清涼了;你從遙遠的地方歸來,卻看起來更加年輕,笑容依舊,笑顏裡好像還帶著嶺南梅花的清香。我問你:“嶺南的風土應該不是很好吧?”你卻坦然答道:“心安定的地方,便是我的故鄉。”

再次,要清楚蘇軾作這首詞的背景:蘇軾好友王定國因受“烏臺詩案”牽連,被貶謫到嶺南荒僻之地賓州,他的歌妓柔奴(即寓娘)與之隨行。古時的嶺南屬蠻荒之地,從京城汴京到嶺南路途遙遠,高山密林中常有瘴氣侵襲,很多人還沒到達目的地便失去了生命。王定國與柔奴在嶺南可謂是九死一生,生活異常艱難,他們的兒子也因此夭折了。元豐六年,王定國北歸,寓娘為蘇軾勸酒。蘇軾問及嶺南風土,寓娘答以“此心安處,便是吾鄉”。蘇軾聽後大受感動,遂作此詞以贊。

第四,理解了這首詞的出處、涵義以及寫作背景後,對詞中意蘊豐富的“此心安處是吾鄉”才能有所理解。一般人把“此心安處是吾鄉”理解為到了一個新地方,只要心安這個地方就是故鄉,這樣理解本身並沒有什麼不對,只是還不夠深刻。我們可以從如下兩個方面來解讀:

01“此心安處是吾鄉”指的是在逆境中要保持樂觀的人生態度

東坡雖然歷經磨難九死一生,但仍然堅持自己做人的原則,保持自己的一種豁達與瀟灑、從容與天真。正如他剛貶謫去黃州,居住在定惠院,作詩曰:“先生食飽無一事,散步逍遙自捫腹。不問人家與僧舍,拄杖敲門看修竹。”他後來“躬耕東坡”時,在《東坡》中曰:“雨洗東坡月色清,市人行盡野人行。莫嫌犖确坡頭路,自愛鏗然曳杖聲。”

宋神宗元豐二年(1079),東坡因寫詩,被李定等奸佞斷章取義、歪曲理解,製造了震驚朝野的“烏臺詩案”。但是,東坡不畏懼生死受盡折磨,他亦抒發自己的情懷,詠竹曰“蕭然風雪意,可折不可辱。風霽竹已回,猗猗散青玉。”

他在《卜算子》中說“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凸顯了他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傲骨;他貶謫黃州時,給朋友寫信說:“寓居去江無十步,風濤煙雨,曉夕百變,江南諸山,在几席,此幸未始有也。”、“所居江上,俯臨斷岸,几席之下,風濤掀天。”、“扁舟草履,放浪山水間。客至,多辭以不在,往來書疏如山,不復答也,此味甚佳,生來未嘗有此適。”凸顯了他崇尚自然、擺脫束縛的曠達;他在黃州“躬耕東坡”時說:“雖勞苦卻亦有味。”、“形容雖似喪家狗,未肯弭耳爭投骨。”、“腐儒粗糲支百年,力耕不受眾人憐。”凸顯了他超脫世俗功利眼光的瀟灑。

宋哲宗元祐九年(1094),東坡再次遭人陷害,貶謫去了遙遠的惠州。在艱險的路途中,東坡在船上寫詩說:“此生歸路愈茫然,無數青山水拍天。猶有小船來賣餅,喜聞墟落在山前。”、“江西山水真吾邦,白沙翠竹石底江。”內心的曠達早已使他擺脫了肉體的束縛。

紹聖四年(1097)四月,東坡離開惠州奔赴儋州(今屬海南)。宋徽宗元符三年(1100),東坡將要北歸離開海南島,他告訴鄉親:他年誰作輿地志,海南萬里真吾鄉。並作詩《別海南黎民表》說:我本海南民,寄生西蜀州。忽然跨海去,譬如事遠遊。平生生死夢,三者無劣優。知君不再見,欲去且少留!

九死南荒吾不恨,茲遊奇絕冠平生凸顯了蘇軾瀟灑的情懷、曠達的胸襟。1100年蘇軾北歸途徑真州金山龍游寺,他看著寺廟裡掛有自己的一幅畫像,打趣地作詩調侃自己: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繫之舟。問汝平生功業,黃州惠州儋州。

02“此心安處是吾鄉” 指的是隨遇而安的思想境界

不可否認,故鄉之於任何人,都是溫馨又神聖的存在,能躺在故鄉的懷抱中徜徉是多麼的美好。但人的命運往往無常,起伏不定、輾轉奔波、顛沛流離也是十有八九。如果我們總是把自己當成異鄉人,就難以融入其中從容地生活,人生也就沒有什麼樂趣可言!

蘇軾的仕途,三分之一的時間在朝廷做官,三分之一的時間在地方做官,三分之一的時間在貶謫、流放的路上。他走遍了祖國的大江南北,但卻不是今天的揹包客們懷揣夢想的遊歷旅程,那是一個官員文人坎坷輾轉的辛酸足跡。由於長途跋涉,旅途勞頓,蘇軾的幼子也在貶謫途中不幸夭折,所以蘇軾對王定國與柔奴的遭遇是感同身受的。

同是天涯淪落人,有共同遭際的人感同身受,才會產生同樣的共鳴。王定國如此,寓娘如此,蘇軾同樣如此。貶謫並不可怕,流放也不意味著末日,最可怕的是心不安定,就此沉淪,一蹶不振。

帶著這樣的感觸,帶著這樣的精神支柱,蘇軾無論走到哪裡都能夠以此為家。在惠州他寫下“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在儋州他寫下“我本儋耳人,寄生西蜀州”,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詮釋了什麼是真正的“此心安處是吾鄉”。

所以,林語堂先生才會說,中國的老百姓在遇到艱難和挫折的時候,就會想起蘇東坡,然後,嘴角就會浮現出一絲會心的微笑。世人之所以愛戴東坡,是因為他不避世的積極進取的人生態度,以及他性情中的豪放與曠達。


國學園


“此心安處是吾鄉”,出自宋代大詞人蘇軾的《定風波·南海歸贈王定國侍人寓娘》:“

常羨人間琢玉郎,天應乞與點酥娘。盡道清歌傳皓齒,風起,雪飛炎海變清涼。

萬里歸來顏愈少,微笑,笑時猶帶嶺梅香。試問嶺南應不好,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

白話譯文

常常羨慕這世間如玉雕琢般丰神俊朗的男子(指王定國),就連上天也憐惜他,贈予他柔美聰慧的佳人(指寓娘)與之相伴。人人稱道那女子歌聲輕妙,笑容柔美,風起時,那歌聲如雪片飛過炎熱的夏日使世界變得清涼。

你(指寓娘)從遙遠的地方歸來卻看起來更加年輕了,笑容依舊,笑顏裡好像還帶著嶺南梅花的清香;我問你:“嶺南的風土應該不是很好吧?”你卻坦然答道:“心安定的地方,便是我的故鄉。”

創作背景

蘇軾的好友王鞏(字定國)因為受到使蘇軾遭殺身之禍的“烏臺詩案”牽連,被貶謫到地處嶺南荒僻之地的賓州。王定國受貶時,其歌妓柔奴毅然隨行到嶺南。公元1083年(元豐六年)王鞏北歸,出柔奴(別名寓娘)為蘇軾勸酒。蘇軾問及廣南風土,柔奴答以“此心安處,便是吾鄉”。蘇軾聽後,大受感動,作此詞以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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