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旬爷求助找初恋!助理离奇倒河边 竟扯出70年前悲恋

深夜的民代服务处总是会发生许多光怪陆离的事情,什么醉汉闹事、走失的猫咪上门讨罐罐都还是小儿科。我在服务处值班的日子里有一件我印象最深刻的事情,当时我以为只是一个失智的老先生在寻找亡妻的感人故事,没想到后来请警察局协助调阅老先生的资料,这才知道背后那更令我背脊发凉却又热泪盈眶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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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微微飘着雨的寒夜,选区的地理位置特殊,服务处靠近河岸,附近的民众时常会在河岸边骑单车或者慢跑,有时候杂草堆中会有突然衝出的野狗,偶尔会有民众一路被狗追赶,跑到服务处来求救,或是在散步的路上突然内急,来服务处借厕所、讨杯茶水,我原本以为上门的老先生也是这样的。

叮咚──

服务处的门铃响起,从外头走来的是一位白髮苍苍的老先生,老先生的脸上有许多的斑点,背后冒着白烟,我那时天真地以为是因为室内外温差太大的缘故。

「伯伯借厕所吗?厕所在直走到底左边喔!电灯开关在门后面,有贴爱心贴纸的那个喔!」我一边抱着档案夹,站在书柜旁边对着进门的老先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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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我不是来借厕所的,我是有事拜託。」老先生操着外省口音,很有礼貌地回答。

「喔!那真是不好意思,伯伯你稍坐一下!」我急忙放下手边的资料,忙乱地从柜台上拿起服务案件登记表。

大致询问了伯伯想要求助的事情,他说想要找一个人,之前约好了在河堤边见面,但是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人,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有人跟他说这件事情要找地方官来处理,所以就跑到服务处来。

问了半天伯伯也没告诉我是谁叫他来找民代、找民代实际上想要做什么,是要报案吗?还是要请社会局协助呢?他什么都没有说。最后我只好问他有没有对方的照片,伯伯这才从外套的口袋掏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裡面是一个穿着旗袍的美人儿,头上顶着20~30年代的捲髻。照片里的女子面容秀丽,黑黝黝的眸子闪著清澈的光,是比现在网红明星还脱俗几千万倍的好看。

我猜,这个伯伯大概是从哪个照护机构跑出来的失智症患者,照片里的人无非是他那个先走的老伴吧!老人寻人的故事我看多了,10个有9个是阿兹海默症。

「伯伯,我可以帮你找,但是现在很晚了!你先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先叫警察先生带你回家好不好?」我自作聪明安抚着老人,同时低头传给辖区的熟识员警,请他们来带老先生回去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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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ㄚ头,现在不晚,过了今晚才真的是晚了。而且你应该要问的不是我的名字,是照片里的人的名字,她是我的兰兰。」老先生眼神坚定地看着我,我这才觉得有点可怕。

「好的,这个兰兰……伯伯你可以告诉我,你跟兰兰是约在哪里?你等了多久吗?」

「我跟兰兰就约在那个河边的大树下啊!旁边有颗大石头的树,我们说好要一起走,我迟了一点,就没看到她,我等了好久好久,她都没有回来找我。我只记得我一直坐在那颗石头上,好像坐了一辈子,谁来劝我我都不走!一直到我病了,有几个不认识的小伙子把我给抓走了。再后来我听人说,我跟兰兰给拆散了,要有地方官批准,准了我们就可以见上了。」老先生在说话的时候一直望着远方,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迷茫,好像是从光年远的地方传来似的。

「好吧!这样子好了,伯伯我陪你去那边绕一绕,待会看一下那边没有人我们就要回来坐着等警察先生来!因为我们今天服务处差不多要关了,我不能一直这样跟你在这里,不好意思。」说完,我就起身去拿雨伞跟钥匙,正准备要把电捲门降下来的时候,一个转头就发现伯伯早已站在服务处的门外等我。

「这老头也真是的,说要陪他去找就跑这么快……」我在心裡咕哝著。

从服务处走到老先生说的那棵大树不过是5分钟的路程,但跟老先生同行,我却觉得有半个钟头那么久。老先生一路上都在哼曲儿,我其实听得不习惯,但选区附近有很多年轻时学唱戏的长辈,他们多半是从剧校或戏班子退休了,住在这好山好水好无聊的山脚下。跑地方行程久了,不知不觉听到长辈们唱小曲,我也会跟着哼上几句。

焦仲卿手拉贤妻,心痛难忍。

眼睁睁好夫妻,就要两离分。

贤妻你对我情深义重,可我、可我--

愧对天、愧对地、愧对良心

「伯伯,你唱得这是哪一句啊?我没听过。」

「这啊!这叫《孔雀东南飞》!」

「《孔雀东南飞》?没听过,是在讲什么故事呢?」

「这讲的呢!是三国时期的一个小官叫焦仲卿,他跟妻子刘兰芝感情非常好,但婆婆虐待媳妇,逼焦仲卿休了妻,两个人忍痛离别,相约不再嫁娶,没想到刘兰芝的哥哥贪财,把自己的妹妹卖给了县太爷,在新婚之夜刘兰芝不从,逃走的路上遇到了焦仲卿,两人互表心意,一同投水而死。」

「好哀伤的故事,我看戏都只看武戏,要翻跟斗的!有锣鼓点的!难怪我没听过。」我漫不经心地说。

「这故事还有后头。」

「嗯?还有?」我疑惑地问。

「结果这投水的焦仲卿没死,又坐在岸边等刘兰芝,等了好几天好几夜,都没看见他的相好爬上岸来,他坐着坐着,发了疯、成了魔,后来官府派了好几名大汉把他给绑了回去,关在疯人院裡了。」

「就这样?」听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有点毛毛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很大胆的继续问下去。

「当然不成这样啦!这故事有没有后续,这两相好能不能重逢就要看你小姑娘卖不卖面子啦!哈哈哈哈哈!」老先生笑得很诡异,但表情却很悲伤,他默默地转向我,我这才发现他的脸色其实有一点灰、有一点绿,说不上来的怪,像是棺材裡的人一样……

这是我晕倒以前最后的记忆。

叮咚──

我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附近医院的病房,病床旁边的电话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响,把我给吵醒了,我张开眼睛起身的同时,刚好护理师也正要走进来,她顺手切掉电话,告诉我只是柜台要打上来说住院手续已经办好了,因为我是在值班的时候昏倒,是巡逻员警帮我叫救护车的,我那可爱的民代老板正在楼下帮我买住院需要的日常用品。

后来老板告诉我,接到我的Line的员警到服务处的时候发现铁门深锁,但是里面的灯并没有关,于是他不放心,就到河岸边巡一巡,结果发现一群野狗围在一颗大石头旁边吠叫,这才发现不省人事的我。

送我到医院急诊躺了一整晚,天亮都还高烧不退,老板接到讯息赶到医院,跟警察一起对了监视器的画面,发现我自己一个人跟空气讲话,边讲边走到河岸边,然后就像睡着一样的倒在地上,老板看了画面吓得赶紧打电话给选区内香火最鼎盛的宫庙总干事阿香姊。

阿香姊是九天玄女的化身,她告诉老板:「你们家小助理喔!是帮你挡煞啦!本来人家是来找你帮忙的,你不在家,小助理很倒楣。现在是一对阴阳相隔的情侣找上门,你在阳间做官,要去找阴间的官跟你合作,事情成了你们家小朋友自然就平安无事了。」

老板听完还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直到听见在急诊病床神智不清的我嘟嚷着「精神病院」、「河堤」之类的字眼,才查到那天刚好有照护机构在做法会,因为一位高寿的精神疾病住民往生了。

那个住民生前都在惦念着自己殉情的伴侣,大约70年前,他们年轻的时候是这一带最火的戏班子里顶樑的小生跟小旦,女孩子叫做兰兰,长得非常漂亮,满16岁那一年被团长卖给附近的米店老板当小老婆,可是两人青梅竹马,早就约好了要一起逃离戏班,所以相约在河边殉情,没想到男孩子投河了之后漂阿漂的,没死;女孩子被捞上来的时候早全身浮肿、发烂,不成人形。

老板闻言又急急忙忙地跑去城隍庙烧香求签,签求了半天都没求到,城隍庙的庙公说「一定是老先生投胎之前馀愿未了,阴差鬼使跟他说,要有阴阳两界的官认同他们的感情,他们才有可能在死后再续前缘」,老板说他可是实实在在的在城隍庙跪了两个小时,告诉城隍爷,「无论生死,凡是存善心、无恶念,担任民意代表的每一天只要遇到他人求助,一定会坚守自己的责任,用心服务,落实公平正义」,城隍爷才给老板一个圣杯,并指示老板要在地方庙宇办一场野台演出,酬谢四方鬼神,保地方乡民平安。

而我呢……也跟老板说我这辈子再也不要值夜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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