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金庸誕辰96週年的日子,有意思的是一向崇拜金庸、熱愛武俠的馬雲創立阿里巴巴也是在1999年的這一天,不知是不是巧合。
江湖很大,江湖也很小,江湖是意氣風發、鮮衣怒馬的少年,也是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的壯年。
一千人眼裡有一千種江湖,今天我們就來聊聊這位一代武俠宗師與蘇州的江湖小事。
我們都知道金庸本名查良鏞,浙江海寧人。
海寧查氏是歷史上有名的書香世家(蘇州也有從海寧遷來的查家人),文人輩出,像近代著名的詩人徐志摩、穆旦都是查家人,都是金庸的親戚。
從古典時代走來的中國文人都會有一點江南情節,煙花三月的揚州,亂花迷人眼的杭州,三山半落青天外的南京,當然也絕少不了梅子黃時雨的蘇州。
江湖再大,從江南走出來的金庸也總會給蘇州留有一席之地。
他的祖母是蘇州人,這讓從小長在海寧的金庸在未曾與這座城市見面前就開始耳濡目染姑蘇的情調。
最讓他記憶深刻的是蘇州菜,“我總是腳前身後地纏著她(祖母),哪怕是在做飯的時候。我記得廚房裡有兩個糖罐子,一個放紅糖,一個放白糖,和別人家的不一樣。”一聽就知道是老蘇州了。
從小金庸就聽著祖母用吳儂軟語講述蘇州的故事,難怪日後他會在《鹿鼎記》中借韋小寶之口稱讚“蘇州人說話又嗲又糯”。
都說鄉音難改,在香港生活了幾十年的金庸不論說粵語還是國語都能明顯聽出吳語的口音,在他的作品裡吳儂軟語的痕跡更是數不勝數。
同樣是在《鹿鼎記》裡,韋小寶老媽就形容自己兒子“一雙眼睛賊忒嘻嘻的”,蘇州人一聽絕對心領神會,腦中說不定還會閃現陳小春擠眉弄眼的神情,實在找不出比“賊忒嘻嘻”更合適的詞了!
金庸對蘇州話的感情遠不止這些,他還曾以象徵性的一元版稅將《雪山飛狐》和《天龍八部》兩部小說的評彈版版權授予蘇州。
其實有不少電臺機構提出過改編他作品的要求,但他都沒有答應,唯獨答應了蘇州,為的就是能夠聽到蘇州話講武俠故事。
雖然海寧離蘇州不遠,但少年時代的金庸只跟著祖母回過一次家。
由於年紀太小多年以後金庸已經記不清祖母的孃家究竟是在蘇州哪裡,但他記得那時是抗戰前夕,路上都亂哄哄趕路的人。
但奇怪的是,一走進蘇州後一切都安靜了,水網密佈,去哪裡都要坐船,“幽長幽長的水巷,槳聲和粼粼的波光像記憶中的水霧,如夢似幻”。
如果說少年時代的金庸對蘇州是隔著一層薄紗靜靜欣賞,那麼青年時代的他距離揭開這層薄紗不過一步之遙。
1947年,23歲的金庸進入東吳大學法學院進修國際法。當年東吳大學在國內高等學府界威名赫赫,而在法學界更有“北朝陽、南東吳”之說(新中國成立後東吳大學法學院法律系併入今華東政法大學)。
只不過當時法學院不在蘇州十梓街上的總部,而是設在了上海的分部,因此金庸也錯過了在蘇州感受不一樣的大學時光的機會。
相逢何必曾相識,相識也何必常相逢?這座金庸“從童年就開始喜愛著的城市”在他的武俠世界裡留下了深深淺淺的印跡。
金庸曾表示喜歡蘇州的粉牆黛瓦,在他的小說裡除了園林、觀前街、松鶴樓這些一晃而過的蘇州經典符號,大家比較熟悉的還是蘇州的美食、美女和美景。
比如《天龍八部》裡姑蘇慕容復一大家子,住著的地方叫燕子塢,這可不是金庸隨手寫的,其原型就是太湖邊光福鎮上的玄墓山。
還有一座山更出名,逍遙派所在的靈鷲宮 ,其實就在太湖七十二峰之首的縹緲峰上。
金庸小說裡的蘇州美食就更多了,段譽在燕子塢喝到了“嚇煞人香”的碧螺春,還有搭配的四色點心,玫瑰松子糖、茯苓軟糕、翡翠甜餅、藕粉火腿餃……讓來自大理皇室吃慣了山珍海味的段譽都忍不住讚歎“怎捨得張口去吃”。
當然金庸也不是對所有蘇州出品的美食照單全收的。
比如說盛名在外的陽澄湖大閘蟹老先生就頗有微詞,他曾回憶一次在陽澄湖邊與朋友小酌,其他蘇州味道都讓他滿意,彷彿找回了童年的滋味,但唯獨“大閘蟹”例外,讓他“並不覺得有想象中的那般好吃。”
不少人考證,說金庸小說裡許多角色都有現實中的人物原型。其中最有名的大概是慕容復了,很多人都相信這個渣男對應的就是金庸的表哥徐志摩。
慕容復是不是徐志摩我們不清楚,但呼喚他“表哥”的王語嫣毫無疑問是個地道的蘇州女子,而且我們相信她身上一定帶著幾分金庸曾痴戀的那個女子的影子。
金庸與夏夢的故事說的太多了,金庸那句“西施至少要有夏夢的樣子,才名不虛傳”不知讓多少人浮想聯翩。
夏夢祖籍蘇州,出生在上海,祖父楊廷杲是從蘇州走出去的富商,如今平江路混堂巷裡的楊氏弘農義莊就是楊家人曾經的產業。
十多歲時夏夢隨家人遷居香港,後來她的美貌被導演一眼相中,踏足影視圈後便從莎士比亞的《仲夏夜之夢》裡取了現在這個藝名,後來一炮而紅,成為香港電影的一代傳奇女星。
為了接近夏夢,金庸不惜化名長城電影公司當編劇,還為夏夢量身定製了一部歷史片《絕代佳人》,後來甚至還做過導演執導過夏夢主演的戲曲電影。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從頭到尾這只是金庸的一場單相思而已。
2016年,夏夢去世,兩年後的同一天金庸與世長辭,無巧不成書,對於一個作家而言,他這輩子也許就是一本書。
這本影響了幾代人的書早已歸隱,一代俠客遠去,江湖裡卻會永遠流傳著關於他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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