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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載5
在提到關芙兩字的時候,莫驚鴻刻意觀察常默初的反應。
他什麼都不記得,只記得關芙。
好啊,幾十年的同門之誼,竟如此微不足道麼?
韓婉辭也望著常默初,她一度覺得他很有可能是故意裝作這副模樣的。
可那只是個可笑的覺得,關芙之於常默初,是她根本無法想象的:“沒了關芙,你以為他能活?”
“我們都是該死的人,十二年前就該死,誰都不要想活。”
莫驚鴻語氣森然,唇角的笑意讓韓婉辭害怕。
“你瘋了。”她毫不懷疑莫驚鴻的確會這麼做。
十二年前便有機會殺了張俟臣的人,竟將長劍擲出釘在天星閣門楣之上,白衣染血徒步離去。
就為了赫連秋那一句話。
她是真的要殺張俟臣。
“如果加上司馬長功的下落呢?”韓婉辭還想再賭一把。
莫驚鴻驀然轉身,在五塊墓碑上辨認。
沒有那四個字!
那夜司馬長功的哀嚎響徹星空下,所有人都以為他是第一個死的。
莫驚鴻提劍而出只看到他的腿,她本也認不出那是誰的腿,只因他腳上那雙半新的羊皮靴子,原本是倪珩的。
韓婉辭哧鼻,她發現莫驚鴻動心了。“我的條件很簡單,請你明天一早再動手。”
她想不出莫驚鴻有拒絕的理由。
“這個埋伏,已經準備了十二年吧?”
韓婉辭瞳孔微縮,她是想誘她走人陷阱,卻不明白莫驚鴻如何在眨眼之間就洞悉了這充滿誘惑的陰謀。
莫驚鴻看了看墓碑,那上面的字綿軟無力,想是雕刻者的內心充滿了恐懼。
“你們若是想殺司馬,儘管殺就是,他活著,還不如死了痛快。”
有風吹來,莫驚鴻手中的劍被風吹得晃了晃,韓婉辭依稀覺得那把劍有些面熟,卻是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
“看來你和司馬長功的關係果然不怎樣。”
她像是在試探什麼,莫驚鴻未見得動容,反倒是藏匿於她心底的舊事竟慢慢爬了出來。
那座她不肯想起的浸月樓。
在水邊的白鷺從薄霧中歸來之前,廬江會一直守在窗前待霧散去,百無聊賴曾與她說起天象一方曼陀羅將謝的時候,莫驚鴻竟跪倒在司馬長功背後,她白衣被風拂動,像一朵心懷叵測的曼陀羅。
這是個秘密,廬江用食指點了點她的唇,諱莫如深。
曼陀羅有毒,莫驚鴻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所以在心底,莫驚鴻是期望司馬長功徹底人間蒸發的吧?
韓婉辭並不知道在方才在青竹庵中,司馬長功回眸對張俟臣說了句一模一樣的話。
莫驚鴻嘴角勾了勾,轉過臉不再看她。
這冷漠讓韓婉辭尷尬,她十八年來一直都活在這種尷尬裡,他們是同門師兄妹,而她從來都只是個外人。
“這算是拒絕?”
韓婉辭失去了耐心。
莫驚鴻恍若不聞,用自己潔白的衣袖去擦常默初的臉。
常默初嘴裡翻來覆去卻只是一個字:芙。
草叢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在莫驚鴻仔細分辨的間隙,韓婉辭已不見了。
有風,帶腥味的風。
這味道刻骨銘心。
師父說:“手握利刃倘有殺意,便生腥臭之氣,此氣方寸間,應有十萬哀魂。”
起初她懊惱為何從來都聞不到師父說的那種腥氣,直到有一日,她不想再聞到。
風生。
萬箭齊發。
泛著藍光的箭矢飛來時,竟有幾分像長亭外那場驟雨。
拇指推劍出鞘,莫驚鴻在身前挽了個劍花,飛來傷人的箭竟貼在她劍上,順著劍花的方向飛舞出去,將陸續飛來的同類從尖端劈開,綻成一朵朵蓮花,漫天散落。
“除了張俟臣,誰也不配死在這裡。滾。”
她不想在夢女坪上,在師父的面前殺無關的人。
可有時候隱忍,在旁人看來卻是示弱。
於是箭雨再至。
本是徒勞無功的重複,卻在片刻內出現了變故:常默初動了!
莫驚鴻伸手撲了空,後背先涼了一半,常默初似看不到飛來的危險,徑直往死亡之口撲了過去。
殺氣來處驚現一襲緋衣,隨風而舞,像極了往生湖裡那朵變異的芙蓉。
常默初眼裡只有那抹顏色,他嘴裡唸叨著一個亙古不變的字:“芙。”
莫驚鴻挺身而出,她不能眼睜睜看常默初死在自己面前,而這,正是韓婉辭所期望的。
她甚至能想象出韓婉辭躲在暗處竊笑的模樣,這個玲瓏剔透的女人看透了她,比任何人都看的清楚。
-------------待續-------------
文:祁門小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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