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封在記憶中的鋼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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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思想,有溫度,有深度。

朔州文化圈 | 塵封在記憶中的鋼筆

鍾情舊物,是一種情懷。貧窮,富貴,苦難,快樂,坎坷,順當,不管經歷了什麼,人們都一步步走過來了。但那些經歷、感受卻難以忘懷。睹物思人,也思情;舊物不僅是一代人,幾代人,甚至是祖祖輩輩傳承下來的財富,怎能不刻骨銘心,怎能不念茲在茲!

那些久違的生活場景,埋在心底的記憶,經常被重現,被喚醒;一幅幅往日的影像,歷歷在目;一個個歷經滄桑的故事,使人唏噓不已,感慨萬千,甚至淚眼婆娑。

記憶中,鋼筆是我經常用的也是最熟悉的書寫工具,它不僅是我的書寫工具,而且是我工作、生活、學習、追夢生涯的人生伴侶。

我從上學,工作直至退休,鋼筆始終不離不棄伴隨著我一路走來。

在學校讀書、做作業、寫作文、考試、我用的是鋼筆。上小學六年級時,我的班主任是周忠老師,周老師代語文。有一天上作文課,題目是《一件小事》,我用鋼筆寫下了茁拙、幼稚、青澀的文字—巜一件小事》。周老師把我的作文做為範文,在全班唸了,並表揚了我。周老師的表揚使我幼小的心靈很是激動,而且著實激動了好長時間。陶行知先生指出:教育孩子的全部秘密在於相信孩子,解放孩子,首先就要學會誇獎孩子,沒有誇獎就沒有教育。周老師對我的誇獎、鼓勵,時間的年輪雖己走過了五十多個春夏秋冬,許多事時過境遷,都已談出了記憶,但唯獨這件事使我記憶猶新。

參加工作後,當教師備課、批改作業、作文,我用的是鋼筆;在機關單位,我寫工作計劃、總結、典型材料、調查報告、起草文件、做會議記錄,我用的仍然是鋼筆;給異地的親朋好友寫信,我用的是鋼筆;為了追逐遙不可及的文學夢,在報刊上發表點牙長些的“豆腐塊”,我用的依舊是鋼筆,鋼筆與我結下了不解之緣。

在我們那個談戀愛慾語還“羞”的年代,年輕人談戀愛,買一支名牌鋼筆送給戀人,是許多人浪漫、溫馨的選擇。鋼筆似乎成了情侶間的定情信物,成了情侶間確定關係的符號,寄託著對戀人的思慕和想念,能讓許多熱戀中的情人心頭蕩起溫暖的漣漪。我的一位摯友給他的戀人寫信,還煞費苦心,絞盡腦汁,抄錄了金元文豪元好問在其《雁丘詞》中一段蕩氣迴腸的話:“問世間,情為何物?直至生死相許”;為了更加感動女友,他又抄錄了明代文豪湯顯祖在其《牡丹亭》題詞中的一段話:“情,生可以死,死可以生!”,這恐怕是最下辛苦,也最感人的情書了。不知道是不是這支鋼筆的作用?是不是這封令人動容且陶醉的情書的作用,但這對有情人終於成了眷屬。

我的鋼筆字根本談不上瀟灑俊逸,甚至有點醜,但卻能把所感所想都凝聚在筆端,雖然文筆也談不上流暢,但有時還能寫出些說得過去的文字。

鋼筆是我的福星,它是為我人生託底的好兄弟,它讓我在人生岔路口走了自已想走的路。它伴隨我走過了人生旅途中的順境,也走過了坎坷不平,跌宕起伏的逆境。我1968年高中畢業後,由於當時全國高校都停止了召生,我響應祖國的號召,到農村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去了,我們大概就是老三屆了。1970年朔縣師範開始了文革後的第一次召生,這是多少莘莘學子夢寐以求的事。平魯縣召生考試的科目是語文和數學,作文的題目是《好人主義》。我用鋼筆參加了決定我人生命運的這次考試,我不知怎麼就稀裡糊塗被錄取了,1971年冥冥之中成了朔縣師範一名學生。從此,有了“鐵飯碗”,成了“公家人”。

好像是1974年有段時間,我被借調到了平魯縣委宣傳部,當了一名短暫的臨時小幹事。領導讓我去平魯城公社下鄉,寫一個公社的典型材料。那時,時興下鄉吃派飯,我在黃家樓村吃派飯和鄉親們閒聊中,聽到了這個村裡許多感人的事,於是寫了一篇題目為《文明風滿黃家樓》的稿子,稿子寄到了《山西日報》社,想不到很快就被刊發了。同時我還寫了《領巾紅似火》等小文章,在巜雁北報》也見報了。我們科長批評我不務正業,他說:“寫通訊報道是通訊科的事,你盡給他們工作了”。我一想,科長批評得很對,我確實有點不務正業,應該改邪歸正了。

鋼筆陪我走過了幾十個春夏秋冬,在我人生旅途中路過的各個單位、各個崗位上,它幫助我恪盡職守地工作著。我雖然沒有什麼大的作為,但在平凡的崗位上春燕銜泥,白馬悲風盡職盡責了。

歲月極美,在於它不停地流逝,我們不得不敬畏時間的厲害,時間無需通知我們就可以改變一切。現如今,隨著社會的發展,科技的進步,互聯網時代的到來。電腦的普及和廣泛應用,使曾經輝煌了多少年的鋼筆,悄無聲息地從我們的指間消失,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野。

電腦己經成為人們日常生活,辦公的主要工具了。現在,每人一臺電腦,所有工作都在電腦上完成,電腦的字體代替了沉穩、深邃、有意蘊,有時還有點張揚的鋼筆字體。大部分與文字相關的工作都用電腦完成,人們已經習慣了在網上瀏覽、敲字,真正動手寫字的時候己經很少了,更不要說用鋼筆寫字了。偶爾寫個材料,找支中性筆就解決了問題。伴隨幾代人成長的鋼筆早已馬放南山,刀槍入庫,束之高閣了。不少使用鋼筆走過來的人,特別是硬筆書法非常漂亮的人甚至感嘆:“我們的童年結束了”。

有時候,特別是離開工作崗位後,我十分懷念用鋼筆書寫人生,書寫心靈的歲月。真想用鋼筆書寫最美最好的文字,讓那些刻在血液裡,深入骨髓裡的一串串故事從筆尖走出來,流出來,享受胸中翻錦繡,筆走龍蛇久違了的日子。

回憶伴隨著對比,會讓人更懂得今天的來之不易,從而更加珍惜。那些消失或正在消失的舊物,固然令人回味無窮,但畢竟離時代漸行漸遠。鋼筆與電腦不可同日而語,無法比肩;然而,進步並不意味著否定過去,也不會喜新厭舊。恰恰相反,人們正是在舊事、舊物重溫中,撫今悼昔中,感悟人生的真諦,從而活得更美好更精彩,更絢麗多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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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製:張日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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